無論是偽裝的二十二歲周輝月,還是來自十五年後,擁有一切,重頭再來的周輝月,都沒什麼差彆。
他們相處的每一分鐘,周輝月每一次握住他的手,每一次他想要保護這個人,或是被對方保護。
虞倦就是喜歡,就是永遠也不會忘掉。
他的心跳越來越快,取代了大腦的作用,沒有一秒鐘的猶豫,做出決定。
“周輝月,我喜歡你。”
下一秒,虞倦的下巴被人捧起,周輝月的臉壓了下來,他們又接了一個吻。
這是一個很長的吻,和第一個倉促的吻不同,這次周輝月吻得很溫柔。
虞倦的小半邊身體懸在泳池上,周輝月摟著他的腰背,一點一點的深.入,慢慢地與虞倦磨合著。
已經很慢了,與激烈無關,但虞倦還是有些承受不住,卻不會像上次那樣幾近窒息。他反手撐在地麵,想借冷的瓷磚清醒,沒料到這麼點小動作都會被周輝月發現,又被握住了手,體溫升的更高,兩人的氣息交纏錯雜,融為一體。
很久,這個吻終於結束。
虞倦伏在周輝月的胸口,他完全放鬆下來,很輕地喘了幾口氣,調勻呼吸,臉頰潮紅。
在意識到喜歡周輝月後,虞倦亂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但好像從未有過接吻的親密幻想,因為過去的十八年裡,他就是這麼一個與“喜歡”這種情緒絕緣的人。
直到今天,虞倦才突兀地闖入另一個世界,他不知道接吻會是這種感覺,讓他變得奇怪,不像是自己,卻也令他沉溺其中。
周輝月的手搭在虞倦的後背,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他的脊背往下滑,像是某種撫.慰。
他們一直沒說話,隻是擁抱著,成為這個夜晚的一部分。
直到虞倦的手機響了,打開來是侍應生發的消息,他說人找到了。
虞倦頭昏腦漲,差點忘了這件事,他用手背碰了下還未降溫的臉,腫著的嘴唇,又瞥了眼周輝月。
周輝月的左邊嘴唇,那裡有一小塊傷口,應該是接吻的時候不小心弄破的。
他給侍應生打的錢比原定的要多,又說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問:[你過來的時候,能不能順便拿個口罩?]
好一會兒,那邊終於回複:[好的先生,馬上就來先生。]
雖然突然要口罩是個非常奇怪的行為,看在錢的麵子上,侍應生什麼都能搞定,而且不會有任何疑問。
當然不妨礙他回去後和同行交流經驗。
十分鐘後,隔著裝飾著鮮花的柵欄,虞倦讓侍應生把口罩遞給自己,掩耳盜鈴似的聽他說了杭景山所在的位置。
這件萬分緊急的事已經沒有必要了。
真的是,虞倦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會作出這麼蠢的決定?就算真的找到杭景山又能怎麼樣,難不成他就直接上去,把周輝月過去的項目介紹一遍,問他要不要和周輝月談一樁穩賺不賠的合作。
……戀愛害人。
虞倦選擇性忽略了作出決定時,自己還沒和周輝月戀愛的這一事實。
這個決定,他不太想讓周輝月知道,所以做賊心虛,三兩步回到了泳池邊,裝作無事發生。
周輝月低著頭,看著亮著屏幕的手機。
沒等虞倦問,他拿起手機,將屏幕給虞倦看。
[人呢?我都在原地等半小時了。怎麼這個天氣還有蚊子啊???]
[兄弟,這都快一個小時了,你們平時住在一起,談個情說個愛還用這麼久?]
[這是我第一次碰到虞倦,你不介紹自己的未婚夫給我們認識,不禮貌吧?]
“談情說愛”“未婚夫”等一係列用詞讓虞倦大受震撼,雖然舍友們也知道這件事,但顧慮到舍花魚卷的臉皮比較薄,討論起來比較顧忌周輝月的麵子。
周輝月看著虞倦,隨意地說:“我拒了吧。”
虞倦咬了咬牙:“去。”
他……比較要臉,不可能默認杭景山的話,什麼每天住在一起談情說話還要一個小時。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周輝月笑了笑,收回手機:“那就去。”
虞倦深呼吸了好幾下,站起身,順手將口罩遞給了周輝月。
周輝月問:“怎麼了?”
“這裡,”虞倦指了指自己嘴唇的位置,但移開了視線,聲音壓低了幾分“磕破了。”
周輝月點了下頭。
他拆開口罩的包裝袋,展開來,卻不是自己戴,而是低下.身,掛到了虞倦的耳朵上。
虞倦:“?”
周輝月的手指從口罩的縫隙間鑽了進去,指腹貼著虞倦的臉頰,慢慢挪動,明明隔著口罩什麼都看不清,他卻準備能準備找到那一塊皮膚,很輕地碰了一下虞倦的唇角。
虞倦慢半拍地感覺到疼。
周輝月低垂著眼:“你的嘴也磕破了。”
傷害是相互的。
虞倦嘗試著回憶起不久前發生的事——主要是兩次接吻。第一次是他主動的,還很用力,牙齒磕絆也不是不可能,但不過三秒鐘,大腦就像因為過熱而將要熔斷的保險絲,為了自我保護要斷片了。
虞倦拒絕再想這些。
他任性而幼稚地把錯誤歸咎於周輝月:“是你咬的。”
周輝月沒反駁,眉眼都是笑的,他道歉道:“對不起,我是第一次接吻,沒有經驗,以後會熟……”
虞倦伸出手,捂住周輝月的嘴,能感覺到滾燙的溫度,掌心顫了顫。
又很小聲地說:“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