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廢帝為奴(2)(2 / 2)

“小公爺雖說年紀輕,但還是要好好保養。”

祝青臣一邊應著,一邊走到隊伍前麵,和宇文恕打了聲招呼:“攝政王。”

宇文恕微微頷首:“祝太傅。”

祝青臣與他並肩而立,輕聲問:“你接到新任務了嗎?”

“接到了。”宇文恕淡淡道,“那個宇文讚,我一看見他就覺得不順眼。”

祝青臣疑惑:“嗯?”

“我對渣男過敏。”宇文恕理直氣壯。

他是絕世好男人,絕世好男人對渣男過敏,很符合邏輯!

“看來攝政王得在大夏多留一會兒L了。”

“樂意奉陪。”

不多時,祝青臣派去調查宇文讚和陳尋的親衛就回來了。

親衛湊近祝青臣,低聲道:“小公爺,都查清楚了。”

“說。”

“那宇文讚頭一回入宮拜見,正巧是陳尋伺候的,陳尋殷勤體貼,一來二去,兩個人就認識了。”

“他們私底下可還有什麼接觸?”

“彆的倒是沒有什麼。”

“好,找幾個人,盯緊陳尋和宇文讚,他們有任何動作,馬上回稟。”

“是。”

親衛悄無聲息地退走,祝青臣轉回頭,和宇文恕站在一塊兒L。

宇文恕淡淡道:“那個宇文讚,眼高於頂,誰都看不起。在他眼裡,我做攝政王是謀朝篡位;你做太傅是僥幸而已;蕭承安登基也是撿了個漏。”

祝青臣微微抬眼,問:“那他有多少真本事?”

宇文恕冷笑一聲:“屁都不算。”

祝青臣笑出聲。

宇文恕又道:“還有那個陳尋,先前也在我麵前晃悠過。”

祝青臣問:“是嗎?”

“我理都沒有理他,連他長什麼樣子都沒看清楚。”宇文恕挺直腰板,清了清嗓子,“所以他才換了目標。”

祝青臣笑出聲。

那個陳尋慣會裝柔弱,大概是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早就得罪了蕭承安,於是想趕緊找下家。

正巧這個時候,北周使團來了,他便忙不迭傍上去了。

宇文恕不吃他那一套,但是宇文讚吃啊。

宇文讚眼高於頂,覺得誰都不如自己,他就喜歡這種柔柔弱弱、依附於他的。

況且,陳尋可是夏國皇帝身邊的侍從。

連夏國皇帝身邊的侍從都對他如此崇敬、如此奉承,這說明什麼?

這更加說明他厲害!

難怪這兩個人能湊到一塊兒L去。

祝青臣心中了然。

沒多久,宇文讚就回來了。

陳尋剛在他的懷裡哭過,把他的衣襟哭濕一片。

宇文讚若無其事地抬手行禮:“王叔、太傅。”

祝青臣皺著小臉,點了點頭,就當做是回禮了。

又過了一會兒L,吉時已到,殿門大開。

百官分立兩邊,依次入殿,肅穆而立。

蕭承安穿著厚重的帝王禮服,從殿外走進來,一步一步走得穩穩當當,登上高位。

他在位置上坐好,微微抬手:“免禮平身。”

百官山呼:“謝陛下,陛下千秋無期!”

祝青臣和宇文恕坐在左側下首的尊位上,宇文讚還要在更下首。

蕭承安舉起酒樽:“朕承順天意,今日登基。這一杯,敬皇天後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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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承安將樽中酒水飲儘,程公公再給他續上一杯:“曆數先祖皇帝,文治武功,開疆拓土,仁厚愛民。朕秉承先祖皇帝遺誌,愛民如子。”

他說的是“先祖皇帝”,而不是“廢帝”。

大好的日子,不必提他掃興。

“這一杯,敬我大夏子民。”

“陛下萬年!”

程公公雙手捧著酒壺,給他滿上第二杯。

蕭承安正色道:“朕年紀尚小、資曆尚淺,朝政大事、軍塞邊防,有賴四位顧命大臣。這一杯,敬朝中大臣!”

百官惶恐,連忙起身行禮:“臣等不敢。”

隻有祝青臣和另外二位顧命大臣沒有行禮,而是端起酒樽,朝皇帝舉了舉。

君臣相視,一飲而儘。

蕭承安抬手:“不必多禮,今日君臣同樂,不醉不歸。”

朝臣們都滿口答應。

緊跟著,蕭承安又朝北周使團舉起酒樽:“多謝攝政王與五皇子前來祝賀,這一杯敬你們。”

宇文恕抬了抬手:“多謝。”

席間歌舞升平,言笑晏晏,一片和樂。

酒過二巡,眾人都酒酣耳熱。

祝青臣撐著頭,也有些醉眼朦朧,臉頰都紅了半邊。

宇文恕給他舀了一碗湯,正哄著他喝了,好墊墊肚子,衝衝酒氣。

忽然,宇文讚站起身來,朝蕭承安行禮:“陛下。”

蕭承安放下酒樽,轉過頭,看向他:“五皇子何事?”

宇文讚道:“今日陛下登基大喜,臣想向陛下討一個彩頭。”

“你先說。”蕭承安也不傻。

“臣想向陛下討一個人。”

“誰?”蕭承安疑惑,目光身邊眾人。

“陳尋。”

他話音剛落,蕭承安就沉下臉色,祝青臣也馬上清醒過來,睜圓了眼睛。

程公公馬上嗬斥道:“大膽!五皇子可知,這陳尋是個罪奴!”

這下子,殿中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歌舞停下,熱絡的氣氛一下子就凝滯了。

宇文讚這才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快步上前,走到殿中:“陛下恕罪,臣並不知道這陳尋是個罪奴。”

簡直胡言亂語。

他和陳尋方才還見過麵,那陳尋還向他哭訴自己要被流放了,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明顯是在故意裝傻,打定主意蕭承安不敢拂他的麵子,想要把陳尋給要走。

蕭承安知道他不懷好意,乾脆板著臉不說話。

宇文讚又道:“臣初次入宮,吃醉了酒,便是這位名叫陳尋的宮人悉心照料。臣身邊的侍從都粗手粗腳的,所以才想將他討過來。不想他是罪奴,觸怒了陛下,還請陛下恕罪。”

一個太監而已,一國皇

子都親自開口討要了,若是不給,實在有失風範。

但若是給了,那也太憋屈了。

蕭承安上午剛治了他的罪,晚上宇文讚就來要人,這不就跟算計好的一樣?

祝青臣抬起頭,朝程公公使了個眼色。

程公公會意,上前一步,正色道:“若是殿下開口相求,陛下是一定會答應的。隻是殿下有所不知,這陳尋犯的,不是小錯,而是大罪。”

“因此,還是請殿下換個人選吧。”

程公公笑得體麵,“若是殿下願意,老奴親自去伺候殿下,直至殿下離京,也是可以的。”

宇文讚自然不肯輕易鬆口,又問:“不知陳尋犯的是什麼罪?連我的麵子都不管用。”

程公公保持微笑:“茲事體大,誰的麵子都不管用。”

宇文讚不依不饒:“他究竟犯了什麼罪?若是說不出來,我可就要把人帶走了。”

程公公抿了抿嘴唇,表情也冷了下來:“陳尋盜竊宮中財物,連陛下從前的衣裳都敢偷了去穿。這個罪名,殿下可擔得起?”

宇文讚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事情是這樣的。

很明顯,陳尋沒有把自己犯的事情全部告訴他。

他一定是說皇帝脾氣不好,把自己描述得如何無辜,如何可憐。

眾臣都驚呆了,放下手裡的東西,呆呆地看著程公公。

宮裡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竟然有人敢偷穿陛下的衣裳,這不就是謀逆嗎?

宇文讚竟然還想幫他脫罪?他一個敵國皇子,有什麼資格插手宮裡的事?

這時,祝青臣淡淡道:“殿下還是多長些心眼吧,被人騙了,還樂顛顛地幫忙呢。”

眾臣又睜大了眼睛,猛地轉頭看向祝青臣。

小公爺今天也瘋了?說話這麼直接?直接說宇文讚沒長心眼!

宇文讚也看向他,眼睛要冒火。

祝青臣恍若未覺,擺弄著桌上的酒樽,繼續道:“縱使北周與我大夏風俗各異,殿下與奴仆們混穿衣裳,但是到了我大夏,就得按我大夏的規矩辦事。”

“先帝犯錯,照樣被我罷黜,陳尋也一樣。錯便是錯,沒有誰的麵子,先帝的麵子不好使,殿下的麵子……”

更不好使。

宇文讚捏著拳頭,額角青筋暴起,看著是氣急了。

祝青臣抬起頭,看向他:“另外,我白日裡才在宮中處置了陳尋,殿下夜裡就向陛下討要陳尋。如此巧合,或許是這陳尋神通廣大吧。”

什麼神通廣大?他明明就是在說他們私底下有勾連。

宇文讚剛要說話,宇文恕便道:“還不快向太傅賠罪?”

宇文讚哽了一下,一口氣憋在胸口,根本發不出來。

他握了握拳頭,最後還是彎下了腰:“是我失禮了,請祝太傅見諒,請陛下見諒。”

祝青臣笑了笑,又道:“既然殿下誠心懇求,那我做主,就把陳尋指派給殿下吧。從今往後,他就是殿下的人了。”

宇文讚猛地抬起頭,目光陰鷙。

誰誠心懇求他了?祝青臣憑什麼做出勉為其難的模樣?

他方才不早說,非要等自己道了歉再說,明明就是故意折辱。

蕭承安也有些驚訝,看向老師。

祝青臣朝他笑了笑,用口型對他說:“不要緊。”

反正宇文讚和陳尋遲早會因為劇情原因被牽到一起,與其讓他們偷偷摸摸接上頭,不如祝青臣推他們一把,也好放在眼皮子底下。

況且,宇文讚此人心氣頗高。

他可以像救世主一樣,從天而降,拯救陳尋,但絕對不是以這種屈辱的方式。

日後他看見陳尋,就會想到,自己曾經為了他,在宴會上當眾賠禮道歉。

祝青臣很好奇,宇文讚還會不會那樣相信他,對他言聽計從。

祝青臣朝宇文讚歪了歪腦袋,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程公公,你親自去把陳尋帶上來吧,讓他服侍殿下。”

宇文恕和他坐在一塊兒L,幫他把宇文讚怨毒的目光擋回去:“還不快謝恩?來的時候不是教過你規矩了嗎?”

宇文讚緊緊地攥著拳頭,骨節摩擦,哢哢作響。

最後還是迫於兩個反派的威壓,不得不俯身行禮:“多謝太傅,多謝攝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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