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媽媽來了 難言的沉默在公寓裡蔓延……(1 / 2)

難言的沉默在公寓裡蔓延, 如果可以,嶽星闌希望自己在床底,然而很遺憾, 他的床,並沒有床底。

“星闌,你是吸血鬼, 對嗎?”最終,是幸村打破了沉默。

嶽星闌身體一僵,良久,他才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幸村沉默片刻,忽而輕聲說:“我一直以為,吸血鬼隻是傳說中的生物。”

嶽星闌默了默, 道:“不是。”在普通人看來, 血族和吸血鬼是同一種生物,他沒有糾正, 也無心糾正。

幸村覺得馬甲脫下後的小夥伴有些敏感和難溝通,他吐出一口氣, 說:“星闌, 你很在意我發現你的身份嗎?”

“……嗯。”嶽星闌還是抱著自己蜷縮在角落,或許意識到自己態度的惡劣,他又有些小心地問:“精市, 你不怕我嗎?”

“你會傷害我嗎?”幸村不答反問。

嶽星闌剛想說不會, 可話到嘴邊又拐了彎:“你不了解血族, 在麵對食物時,我們會喪失理智,變得極具攻擊性。”

“可是在關鍵時刻,你還是克製住了吸血的本能不是嗎?”幸村透過窗戶中照進的月光走近他, 而他本能的向後縮起,卻避無可避,幸村在他身前蹲下,朝他伸出一隻手,嗓音溫柔道:“你看,我隻取了一點點血就讓理智未完全喪失的你恢複,而你也幫我治好了傷。你沒有讓我感覺害怕,也沒有令我討厭,你還是你,是那個我所熟悉的性格溫和、關愛後輩、才藝雙全、喜歡送小零食來‘外交’的星闌,是我的好朋友嶽星闌,以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會是。”

嶽星闌怔怔地望著幸村,幸村臉上有堅定、誠懇、認真、執著,卻獨獨沒有害怕和畏懼。

他的眼眶忽然有些熱,儘管心裡情緒翻湧掙紮不定,可他的手卻已經背離大腦,搭在了那隻朝他伸出的手上。

幸村牽著他站起身,月色下,能看見他臉上的淺淺淚痕,幸村沒有戳穿,而是問:“要不要先洗澡換身衣服?”

嶽星闌抿抿唇,輕輕頷首,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胸口滯塞,千言萬語,終究彙成一句話:“謝謝你,精市。”

……

……

兩天後,嶽星闌見到了一年未見的母親。

白雀是一個身高一米七六,身材勻稱,容貌美豔的女人,她看起來頂多二十五歲,與嶽星闌走在一起時絕不會有人認為他們是母子。

“都長這麼高了呀?”白雀見到嶽星闌後先是熱情的給了他一個擁抱,隨後才比了比兩人身高,穿著八公分高跟鞋的她比兒子高出一小截。

白天嶽星闌精神蔫蔫,不過見到自己最親的親人,開心還是驅散了困頓,他主動幫母親拎過行李,邊問:“媽媽,您是去酒店還是去我公寓?”

白雀擺擺手:“咱家東京有房,來之前我已經讓管家打掃過,現在他應該已經在機場外候著了。”

嶽星闌:“……”

老實說,他對自家親媽究竟多富有並沒概念。

白雀雖不怎麼來日本,但管家是常年聘用,隨時服務。她在東京有一套獨門獨院的庭院二層彆墅,進門後有假山流水,還有一個茶亭,彆墅整體偏日式風格。

白雀領著嶽星闌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嶽星闌這才發現除閣樓和入門處管家單獨的房間外,這棟彆墅竟然還有五個房間,明明她就一個人,做這麼多房間練分身術嗎?

“當時好像是被一個朋友忽悠買的,設計也是他做的,我想著反正也不常來,裝成什麼樣無所謂,主要風格我還挺喜歡,看著也清爽,就沒重新找人設計裝修。”白雀似是聽到了他的吐槽解釋道,“對了寶貝,你那個網球部不是有很多小夥伴嗎,放假了可以邀請他們來玩,你記下管家的電話,要過來提前跟他說一聲,不用不好意思,媽媽每年支付了管家高額的薪水。”

“……媽媽,您不是來問我喝人血的事嗎?”嶽星闌岔開了房子的話題,當初一句“媽媽,我喝了人血”才讓白雀從地球的另一端飛來東京,儘管此時的她看起來並無異常,但他知道,媽媽不會輕易放下。

果然,白雀微微收斂了情緒,她問:“星闌,當你的牙齒刺進被你吸血人的皮膚和血管時,害怕嗎?”

嶽星闌微微一愣,旋即鼻子一酸,這是她的媽媽,沒有因為他犯下大錯就指責他或對他失望,而是站在母親的角度關心他。

他略微調整了一下情緒,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喝了人血,隻是喝,沒有吸血……”他便將那天發生的事娓娓道來,“對不起媽媽,如果我控製力再強一些,就不會接過那隻碗。”

白雀聽得有些晃神,隨後眉頭微微皺起:“星闌,你的那位朋友他知道了你的身份?”

見她表情變化,嶽星闌忽然心裡一咯噔,趕緊道:“媽媽,他沒有惡意,如果他對我有惡意,早在發現我身份後就一直沒動作!”說實話,幸村一早就發現他異於常人也是讓他無比驚訝。

白雀還是第一次看到兒子如此維護一個人的模樣,摸摸他的頭莞爾道:“血族想要完全隱藏身份藏匿於人群中不露一絲破綻基本不可能,就是你媽媽我,也總會因為忘記呼吸而引起懷疑。”

嶽星闌目光定定看著她,似有不解。

“我們中國老話常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星闌,我們終究不是人類,哪怕那位同學是你最要好最在意的朋友,媽媽也希望你能留一個心眼。”白雀認真的教導他,“既是對你自己負責,也是對你的朋友負責,明白嗎?”

嶽星闌張嘴想說幸村不是那樣的人,可想想他的母親,活了近兩千年,她走過的路比地球一周還長,見過的人可能比中國人還多,她的話,總歸不會害他。

“我知道了,媽媽。”嶽星闌點頭。

白雀露出欣慰的笑。

嶽星闌忽又想到什麼,問:“媽媽,我喝了活人血,會上癮嗎?”

白雀道:“一兩次不至於,不過你一定要記得,哪怕是活人血,在你未完全蛻變成純血族前,也不要輕易嘗試活體吸血。一旦你的牙齒刺入血管中,你的理智將被原始欲望占據,從而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將人吸乾至死。”

聽到這番話嶽星闌頓覺毛骨悚然,心底不禁生出後怕,如果幸村去公寓看他時他沒有控製住自己,那幸村豈不可能已經……

“媽媽,您過來日本,其實是擔心我殺了人是嗎?”他終於反應過來。

白雀沉默,半晌,無奈歎一口氣:“很多年前,你哥哥因為跟人鬨矛盾,想要教訓那個孩子,最後把那孩子……”

嶽星闌覺得他本就沒什麼溫度的血液更冷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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