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聽雁……
琨履臉上露出茫然,搖了搖頭,“不認識。”
璽衡沒再追問下去。
畢竟眼前這張傻子般的臉太好懂了,那茫然不像是裝的。
他隻冷冷叮囑了一句:“若是遇到她,離她遠點。”
以這傻子的腦子,要是遇到邪門的巫聽雁,很多事恐怕不受控製。
琨履依舊茫然,但乖巧聽大君的話,點了點頭,黑臉嚴肅。
聽話歸聽話,他心裡卻忍不住揣測大君和巫聽雁的關係。
首先,他也不是傻子,巫聽雁這個名字雖然他不懂怎麼寫,但聽起來就像是女人的名字,而大君又用這麼嚴肅的語氣叮囑他,所以,真相隻有一個——
巫聽雁是大君的女人。
這個念頭,琨履越琢磨就越一發不可收拾,等他在外山繞來繞去,終於回到之前住的山頭時,這個真相已經在腦海裡根深蒂固。
但琨履忽然就想起了那個說要給大君驚喜的小女修。
現在也可以說是他師姐了。
大君都有女人了,師姐的驚喜還怎麼給啊!
琨履愁死了,師姐那麼好,給他出了修仙界第一的好主意讓他那麼容易找到大君,他得去勸勸她換個人給驚喜吧!
因為他是絕對擁護大君的,勸不了大君,隻能勸師姐了!
琨履屁股還沒在床上坐熱,又爬起來聞著味去找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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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的天,外麵積雪皚皚,寒意裹著涼風捶打著窗戶……
捶打、窗戶?
巫聽雁的腦子好像有一瞬的清醒,她睜開眼,有一種不知自己在何處的茫然,唯一確定的是耳朵裡聽到的咣咣咣的聲音果真不是她在做夢。
她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門。
木屋外,整整齊齊堆徹了一眼望不到頭的雪人,一個個栩栩如生,令聽雁有一種自己勿入雪人版兵馬俑現場的錯覺,她的精神有些恍惚。
彆的山頭白雪皚皚,雲山霧靄,恍若人間仙境,怎麼到了她這兒就是冰雪墳墓呢?
聽雁的視線朝著聲音來源處看去。
琨履單膝跪地,手裡拿了一把錘子,咣咣咣正在敲山崖邊的天然大岩石,花蔓正蹲在他旁邊。
兩人對話在咣咣咣聲裡傳過來——
“不止堆雪人,搭石屋挖坑也是我絕活,等師姐醒來,我保準給她造一間通透石屋!”
“可這石屋會不會小了點啊?”
“不要緊,人躺進去,板子一拉,周圍黑漆漆的,很好入睡,睡著了怎麼能嫌石屋小?”
“也是!那我也有絕活,一會兒我開點花繞在上邊!”
聽雁看著那好像為她量身定做的石棺:……
她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的傻子和璽衡的傻子湊一起了,兩個傻子加起來的殺傷力果真撼天動地。
聽雁歎了口氣。
怎麼辦呀,反派的小弟看來隻有她一個靠譜了。
花蔓聽到動靜,一下扭過頭來,看到聽雁立刻高興蹦了起來,“主人!”
琨履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情,也跟著高興地蹦了起來,臉還黑紅黑紅的,不知是見了女孩子羞的還是被曬紅的:“師姐!”
聽雁的情緒都好像被感染了,眼睛一彎,臉上露出寬容慈祥的笑容看向這兩個傻子……哦不,是兩個手握絕活的手下。
“都累了吧,進來喝點水吧!”
花蔓嗯嗯點頭,轉頭頗為趾高氣揚地對琨履道:“走吧,先喝點水,我主人泡的茶特彆香!”
琨履羞澀:“正好我也乾得有點渴了!”
聽雁轉過身,捂住額頭歎了口氣。
由於外麵都被冰雪兵馬俑攻占了,所以喝茶隻能在木屋裡了,聽雁給臘月裡乾活乾得滿頭是汗的兩人一人倒了一杯靈茶。
茶葉是她五叔親手栽種的靈茶,在昆山被精心照料,不同一般,有舒筋通絡之效。
這兩日外門弟子參加武試,掃山吃瓜這事就暫且擱置了……不!怎麼會擱置呢!
她想要吃的最大的瓜的當事人就在麵前坐著呀!
她就想知道關於璽衡的事情,好奇琨履到底有沒有見到他!
聽雁狀似自然地抬頭打量琨履,這一打量,就發現對方也正偷瞄她,眼神淳樸,偷著一股憨傻之氣,和昨天拿劍後那嘚瑟傲然的氣勢截然不同。
劍修可能拿起劍真的不一樣。
傻子都能變得如淩然傲雪一般。
聽雁敏銳地察覺出對方似乎欲言又止,立刻決定等他先開口。
琨履每喝一口師姐親自泡的茶,就多一點點忍不住,最後沒忍住,一口氣喝完杯子裡的茶,豁出去一般道:“師姐,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和你說!”
聽雁眼睛都在發亮,捧著茶杯嗯嗯點頭,嘴角往上翹,“那你說呀。”
琨履表情嚴肅,先用餘光掃了一眼花蔓,但似乎是想到她是聽雁的靈仆,也是自己人,便直接說道:“師姐,我見到大君了。”
聽雁搞不明白,他見到他的大君為什麼是這樣嚴肅的表情。
難不成璽衡要死了?
她表情也跟著嚴肅起來:“怎麼說?”
琨履:“大君果然風姿無雙,但現在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師姐,你準備給大君的驚喜算了吧。”
“……怎麼說?”
聽雁那雙大眼裡都是吃瓜的好奇。
“我們大君心裡已經有人了,那是個對他來說極其不一樣的女人。”琨履表情嚴肅認真。
聽雁皺眉,在心裡再次瘋狂呼喚書靈,但書靈沒有反應。
她沒聽說反派還有對象啊!!!!
如果反派有對象,那她作為師妹得保持距離,否則會有生命危險,容易被炮灰啊!
“那個女人叫什麼?”
聽雁表情也認真起來,知道對方名字好做一些準備,她低頭喝茶,做出傷感的神色。
“巫聽雁。”
“噗——!”
聽雁一口茶噴了琨履一臉,但她顧不上給他擦臉,一臉震驚地瞪大了眼,脫口而出:“這不可能!”
她都沒見過璽衡!
一旁的花蔓雖然聽得迷糊,但必須替自家主人點頭:“對,這不可能!”
琨履就急了,為了打消好心師姐對大君的那一片真摯的心,免得被辜負,他咬咬牙不要臉了:“怎麼不可能了?昨天她還去了大君的寢舍裡一晚上沒出來呢!”
聽雁簡直五雷轟頂:“……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