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4 章 猶可說也(1 / 2)

想象中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佑果此時生龍活虎地躺在床上打遊戲,這場麵森鷗外確實沒有想到。

森鷗外一時間竟也說不上自己心裡的感覺是什麼,是遺憾?還是慶幸?很難說,或許兩者都有。至少此刻,森鷗外的情緒像是被擰成一團的亂麻,整理也整理不分明,隻好擺在那裡等它慢慢地消化。

佑果和森鷗外問了聲好後就繼續躺在床頭上拿著掌機打遊戲去了,森鷗外此時雖然站在門口,仍然能聽到那遊戲機裡響起的諂媚音效。

“GREAT!”

“Wonderful!”

被遊戲音效劈頭蓋臉砸過來的森鷗外嘴角抽了抽,幸好極高的職業素養讓森鷗外繃住了表情沒讓他露出來過於詭異的神色——要知道,他本來已經準備好一副悲痛欲絕的表情來著。

隻可惜森醫生原本準備的表情大概是無用武之地了,他這樣的人精在見到安然無恙的佑果那一瞬間便已經迅速理解這場麵出現的原因:想來,這所謂的敵對勢力的報複襲擊也不過是佑果將計就計設下的局罷了。

就是不知道那些或許正在家裡興高采烈開香檳的其他組織首領們會不會將醉酒的腦袋搖晃清醒,發覺背後潛藏的危險。森鷗外有些嫌棄地想,希望應當不大,如果他們真有這種腦子,他們的組織也不會就發展成那種模樣。

至於這件事佑果為什麼沒有提前告訴他……

森鷗外並不驚訝,如果佑果真將有關自己的一切都對他和盤托出,森鷗外反倒要懷疑佑果是不是要準備做掉他了。

知道再多秘密的死人也隻是一個死人罷了。

想通這事的森鷗外立刻換上了一張大喜過望的麵孔,笑意洋溢在他的嘴角眉梢,看著生龍活虎的佑果,森鷗外走到床邊掛著一張喜憂參半的假麵:“首領,你沒事麼?”

佑果還打著遊戲,看屏幕上的畫麵正是緊要關頭,他盯著裡麵的遊戲畫麵頭也沒抬,手裡動作不斷,嘴上倒是回了森鷗外一句:“嗯,還可以。”

聲音裡的敷衍都能溢出來,這樣極不重視又怠慢的回應稍微有些脾氣的人都會生氣,不過森鷗外臉上的弧度都沒落下來過,十分有耐心地等佑果打完遊戲。

佑果打遊戲的動作很快,甚至還能一心二用,手上操控著遊戲杆和森鷗外說:“森醫生怎麼不坐?”

森鷗外從善如流地坐下來,佑果遊戲也打到結局,畫麵黑屏蹦出一個大大的金色WINNER。

佑果總算是打完這一局遊戲,丟開遊戲機伸了個懶腰,露出一截瑩白的腰肢,不過這短暫的風景很快又藏到襯衣之下,讓人不免心生遺憾。

佑果拍拍手,撩開被子在森鷗外麵前很自然的盤腿坐下,動作親近自然毫無芥蒂。

“森醫生知道我為什麼叫你來麼?”

因為佑果這個問題,森鷗外便露出親和力十足的笑容,這種問題不難回答,隻要對症下藥即可。如果是老首領問這樣的問題,森鷗外隻需

要吹捧一番老首領的英明神武和英明神武的老首領對他的信任,不過問出這個問題的是佑果,那這種回答就是絕不可取的。

森鷗外想,佑果應該不會喜歡那種沒什麼用的愚蠢回答,所以問題在森鷗外腦子裡轉了一圈,森鷗外微笑著自然地說:“我對首領來說很有用吧,所以首領需要我做些什麼?”

如此直白坦然的回答讓看著他的佑果一瞬間便笑出了聲,和聰明人說話就是這點好,不費力氣。

可是這世上聰明人實在太少,佑果想到這就很憂傷,看著森鷗外歎氣:“真好啊,森醫生,要是港口黑手黨人人都像你一樣聰明就好了。”

這可不一定,森鷗外想。他對自己是很了解的,如果人人都像他一樣,那這個世界一定快要被毀滅了。

森鷗外笑著說:“如果人人都像我一樣,首領會很開心麼?”

“開不開心不一定。”佑果打著哈欠說:“但是我一定看不到你。”

森鷗外笑而不語。

“不開玩笑了。”佑果恢複正經的模樣,他看著森鷗外說:“森醫生,你應該知道你的身份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吧。”

森鷗外點點頭。

作為私人醫生,還是佑果十分信任的私人醫生,森鷗外理所當然地會引來外界的一大片矚目,光鮮亮麗的生活和體麵的收入自然是一部分原因,但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森鷗外是除佑果自己之外對佑果最了解的人。

了解他的性格,了解他的身體,了解他的行為——甚至了解佑果是不是真的重傷瀕死。

佑果靠近森鷗外,雙手握住他的肩,森鷗外瞧著佑果被光線親吻的臉龐,佑果眉眼低垂的模樣像教堂裡悲憫的神像。

這是最好的時機,雖然現在港口黑手黨在佑果的帶領下正持續壯大,但是這不代表港口黑手黨內部也是鐵桶一片,當初佑果用著溫和的手段奪了老首領的位置雖然看起來名正言順,但溫柔的手段卻也埋下了禍根——港口黑手黨內部還有一小部分隱藏極深的人屬於老首領的部下,他們仍然蠢蠢欲動想推老首領上位,恢複到往昔港口黑手黨在橫濱做無冕之王的日子,恢複到以往籠罩在老首領血腥駭人的血色恐怖之下。

更何況,還有橫濱其餘若乾組織早已經虎視眈眈想要將港口黑手黨分割,橫濱是所有人的橫濱,怎麼能當港口黑手黨的一言堂?

政府是不會管港口黑手黨和其他組織的紛爭的,他們甚至樂見其成,不如說他們還盼望著橫濱的個個組織打成一團兩敗俱傷,這樣他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出手,甚至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重新掌控整個橫濱。

“森醫生,我需要你。”佑果說。

“當我的眼睛,當我的嘴——必要的時候,再說一些謊話。”

森鷗外定在原地許久,佑果放在他肩上的手像是滾燙的烙鐵。

他沒有回答,緩緩地握住佑果放在他肩上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了一下。

“如你所願。”森鷗外聲音沙啞:“我的首領。”

……

佑果重傷昏迷的事情被隱瞞的很好,可以說,除了必要的幾人之外,不會有任何人清楚佑果“昏迷”的事情,畢竟一臉幾天不來港口黑手黨上班這種事佑果以前也不是沒有做過。

佑果的事情森鷗外連太宰治和被佑果放養的織田作之助都沒有告知,不過太宰治的腦子何等聰明,沒有幾天他便從蛛絲馬跡中推測出一些“真相?_[(”。

“首領他出事了?”太宰治問這句話的時候織田作之助不在。

森鷗外正翻著文件,聞言微抬起頭:“為什麼這麼問?”

太宰治聳聳肩,他抽起森鷗外麵前的那一疊文件打開看,“森先生,雖然你和首領的關係確實不同一般,不過關於港口黑手黨人員分布這種事情無論怎麼想都不該是你來處理吧?”

森鷗外卻笑,“太宰君,為什麼我不行?”

太宰治露出誇張的表情,“森先生,你是在拿我尋開心麼?”

森鷗外便不再玩笑了,他慢條斯理地看著手中的文件,回答太宰治:“這種事可不能亂說,太宰君,這可是要出事的。”

太宰治定定地看了兩秒森鷗外的表情,企圖從中看到一些蛛絲馬跡,森鷗外掌控表情的手段已經出神入化,太宰治從上麵得不到什麼信息,不過轉的飛快的大腦讓他心裡也有一些推測。

森鷗外又問:“太宰君,你不上學麼?”

太宰治臉色一黑,緩緩地收回手,若無其事地聳聳肩後提著包轉身出門,準備去學校上課。

其實按照太宰治的水平上學不過是多此一舉,不過誰讓佑果鐵麵無情,把所有未成年的孩子統統打包扔進學校上課就算了,還當著織田作之助和中原中也的麵耳提麵命讓太宰治當好學生標杆。

“太宰,我對你的期望可是很大的。”佑果拍著太宰治的肩膀語重心長。

太宰治大可以轉身就跑,這種事他又不是沒有乾過,可是偏偏佑果是當著中原中也的麵!

“每個月我會在你和中也之間選出最好的學生代表哦,輸掉的人要乖乖打掃一個月廁所,直到下次分出勝負。”佑果嘴角的弧度是惡魔的弧度。

“太宰,你也不想輸給中也君吧?”

這句話堪稱絕殺,太宰治本人並不在意勝負——除非對方是他看不順眼的蛞蝓!

恰好,中原中也也是如此,於是對其他人來說平靜的校園生活,對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來說可以說是雞飛狗跳。

“我去上學了。”太宰治黑著臉說,好像不是在說去上學,而是去找死。

森鷗外好像沒看見太宰治的表情一樣笑眯眯揮手:“好好上學哦,太宰君!”

說完,森鷗外像是才想起來一樣又接著說:“哦,對了,太宰君在學校要和中也君好好相處啊!”

太宰治:……

森先生,你以後的氧氣罩一定是我拔的:)

*

森鷗外照常去港口黑手黨上班,一切都風平浪靜和往常一樣,森鷗外

坐著電梯去醫療室的路上,有熟悉的科員神神秘秘地探頭靠了過來。

“森醫生,最近首領都沒來辦公室啊?”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