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刀(2 / 2)

賀氏的現金流產不來自房地產,而是海運生意,而它的總部在馬來,已經幾個月老板沒去過了,雖然還得依靠輪椅和拐杖,但賀樸廷必須出趟差,去馬來。

而如果說一開始賀氏的董事們還拿蘇琳琅當個吉祥物的話,隨著以房置房的合同迅速簽下來,大家嘴上不說,但心裡都明白,為什麼老太爺要她來接班了。

當然,她倒沒想著做了代理主席,就像書裡的孫琳達一樣去冒險,去涉獵自己不懂的行業,賺錢的事交給董事們,她隻盯一件事,賀氏給大陸的捐款。

正好慈善基金是由她在負責的。

而像賀氏這種大企業,一年接到的捐款請求特彆多,最近因為他們交好大陸,從大陸送來的請求也多,蘇琳琅正好都看看,也做個計劃,再問賀大少討錢。

她又不必忙生意,而身在賀家,最大的優點就是不必愁錢,趁著空閒,她一天刷四小時,不過兩周時間,就把直升機飛行駕照考下來了。

在目前的港府,民用直升機駕駛證蘇琳琅還是頭一個。

在她考試通過後,民航處準備請記者來采訪,做個報道的。

但蘇琳琅不欲出風頭,就給拒絕掉了。

而她拿到飛行執照的這天,也恰是賀樸廷承諾給陸六爺的最後一天寬限時間。

當然,賀樸旭的好日子結束了,就在今天,蘇琳琅要正式處理他了。

陸六爺也會親自上門,來跟她談這件事的。

話說,為防六爺報複,最近賀樸旭一直呆在家,沒敢出過門。

但他簡直就像隻花孔雀,不論蘇琳琅什麼時候回家,都能看到他穿著熱褲,要不在跑步,就是打練網球,羽毛球,但凡她去後院散步,也總能碰見他在遊泳。

該怎麼形容呢,自打他回家,家裡就多了個翹屁股,無時無刻不在四處搖擺。

就此刻,蘇琳琅剛從車庫出來,就看到賀二少搖臀而過。

“Hi,琳琅?”他不叫阿嫂的,而是直呼大名。

當然了,蘇琳琅從不回答,頂多給他翻個白眼。

賀樸旭繼承了他媽討好人的本領,極為絲滑:“今天天氣真好呀。”笑眯眯的,他跑了。

蘇琳琅約了陸六爺的,看時間,估計人應該來了,正準備往會客廳去,卻見有個人牽著條狗往後院去了。那人不是賀家人,但是背影她卻好生熟悉。

她正準備走過去看看,被幾個孩子給攔住了。

當然了,一個是顧凱旋,一個是季霆峰,再就是賀樸鑄了。

季霆峰說:“阿嫂,看來樸鑄沒吹牛,你真的刀過龍虎堂,龍虎堂的龍頭大佬陸六指就在你家會客廳呢,我看到了,道上大佬,乖的跟孫子似的。”

賀樸鑄把他阿嫂刀人的事悄悄告訴了倆朋友。

怕他倆不信嘛,今天專門約了人,讓他們來見證陸六爺的臣服,而在看到陸六爺的那一刻,季霆峰當即跟賀樸鑄約好,下回阿嫂刀人,他也要去。

顧凱旋在撇嘴:“我馬上就要出國留學,但是阿嫂,我想看你刀人,怎麼辦?”

蘇琳琅卻問他倆:“那個牽狗的人是誰,你們誰家的?”

今天季霆峰沒帶狗,隻有顧凱旋帶了。

他回頭一看,說:“那是我的馴狗師,您不是怕狗嘛,我讓他把狗牽走了。”

蘇琳琅曾經帶過軍犬的,怎麼可能怕狗,當初她假裝怕狗,也是跟幾個孩子鬨著玩兒的,而那個馴狗師的背影,她確定在哪兒見過。

一時想不起來,正好顧凱旋一直纏著她,她遂問:“就你的水平也能留學?”

“倫敦皇家公校,我爺每年都捐款的,我也不想,但他逼著我去。”顧凱旋說。

蘇琳琅恍然大悟:“原來是你有鈔能力呀,不錯不錯。”

又問:“你爺天天給大英捐款,就沒給我們大陸的學校捐過款嗎?”

顧老爺子能一次性給陸六爺1個億的捐款金額衝賬,可見他也是個慈善家。

但顧凱旋想了想,搖頭:“沒有,我爺從沒給大陸捐過一分錢,他隻給大英捐。”

聽起來是個很個討人厭的老爺子呢,蘇琳琅有點心癢了,她想會會顧老太爺。

要見重要客人,談大事,她就支開幾個孩子,進會客廳了。

當然,幾個小家夥也沒走,而是趴在會客廳外的窗戶上,在悄悄觀摩。

道上大佬和阿嫂要談生意,太刺激了,他們就是為了看這個而來的。

小冰雁也在會客廳,跟陸六爺一個看著一個,因為商量的事情孩子不宜聽,蘇琳琅就先哄了冰雁兩句,讓菲傭把孩子帶走了。

被打趴後的陸六爺氣焰明顯減了不少,此時撫摸著自己的小六指,正望著窗外,看蘇琳琅來了,手指泳池:“那個水性楊花的騷.貨,跟他媽一個臭德性!”

他指的就是賀樸旭了,此刻脫了衣服,他正在泳池邊熱身。

一招手,菲傭立刻把沙攤椅擺了過去,他扭了半天屁股,卻不遊泳,又躺下了。

太陽鏡一戴,陽光火辣辣的,他倒確實挺會享受。

蘇琳琅嫌辣眼睛,並不看賀樸旭,隻跟陸六爺談正事:“我不管顧家怎麼為你求情,說情,有個原則我絕不通融,就是您必須金盆洗手,也要離開南區。”

陸六爺摩梭著他那軟軟的小六指,忽而抬頭:“目前顧家的海運業務都在西元,如果顧家把海運業務交給賀氏呢,難道也不行,蘇小姐,那可是錢,是利益!”

蘇琳琅大概猜得到,為了能把陸六爺繼續留在南區,顧家會給賀氏一些生意上的好處,就比如他們所有的調味品海運業務,航道成熟,賺錢也快。

但賀樸廷或許會心動,蘇琳琅不會的。

因為她想要的是一個在回歸前就沒有社團,沒有綁匪為禍的港府,是在回歸後,能像她阿爸期望的那樣,兩地親如一家的港府。

和氣才能生財,屆時賀氏能賺到的錢,會比一筆海運業務多得多。

所以這個提議在蘇琳琅這兒就不成立,她會用董事局主席的權力否決它。

她說:“對賀樸旭,有兩個方案,一是我讓保鏢把他捆起來,你想怎麼刀都可以,但隻能捅一刀,再就是我把他送回大陸,我家的勞改農場,每天吃鹹菜喝稀粥,一天還要砍二畝地的甘蔗,喂十頭豬,放兩頭牛,你選哪個?”

陸六爺回頭看窗外,賀樸旭趴在泳池邊上,正在曬他的翹屁股。

他還不知道自己好比一頭肥豬,此刻落地窗中的兩人在商議怎麼殺他,心中大概還在想,自己身材如此矯健性感,大陸阿妹應該會很心動吧。

啊,這無時不在散發的,該死的魅力啊!

要說陸六爺能淪落到今天,全是為了孫琳達母子的野心。

一個養了多年,卻在關鍵時刻埋伏,要殺他的養子,隻割一刀當然不解恨。

而大陸的勞改農場,就連被爆了蛋的阿泰說起來都要哭的,可以想象有多苦了。

讓此刻躺椅泳池,正在享受陽光的闊少被送去砍甘蔗,喂豬放牛,吃窩頭鹹菜?

陸六爺長哼一聲:“你確定會送,而不是哄著我,卻送他去避風頭?”

農場早就裝了電話,主要是電話費太貴了,秦場長舍不得打,也舍不得接。

而國營農場就下轄著勞改農場,把賀樸旭送去躲風頭吧,當然要乾農活,也要放牛喂豬,吃的也是粗菜淡飯,但至少可以免了挨一刀

蘇琳琅抱過電話,再給陸六爺一個電話號碼:“這是我伯伯的電話,他是勞改農場的場長,你隻需說賀樸旭在港府欺負了我,現在要送去改造,他就會好好幫你收拾賀樸旭的,當然,我也我的有個條件,你必須答應!”

陸六爺多精明,這一聽就知道是真的,他勾唇,笑了:“什麼條件?”

“把阿泰也送回去,讓他倆一起勞改!”蘇琳琅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大佬之間的決議在這一刻天然達成,彼此都心滿意足,陸六爺來握手:“我向來佩服賀致寰在商業上用人的眼光,但現在,我佩服你這個人,有魄力!”

捆綁上阿泰一起去,陸六爺就不怕農場會給賀樸旭放水了。

蘇琳琅誠心建議:“其實六爺也可以去大陸的,那邊有很多商機的,正經商機。”

陸六爺再摩梭小指:“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要搬家,隻去一個地方,九龍!”

挪地方可以,金盆洗手難,而現在,陸六爺要去勇闖九龍城了。

九龍的龍頭,也該讓賢了。

……

第二天陸六爺就悄悄撤出了龍虎堂,搬家了。

龍虎堂原本是個菩薩廟,是一幫老尼姑的,現在他把它仍歸還給了老尼姑們。

不過他也給了蘇琳琅一把鑰匙,因為他隻搬自己,小弟們不可能全般,而一旦南區出了小堂口火迸一類的事,蘇琳琅要願意就自己搞定。

要不願意,就請他出麵,還是到那個大堂口,大家一起商量,解決。

就這樣,一方大佬,被蘇琳琅給連根拔除了。

她是自己給秦場長打的電話,先問了一下調味品的生產線,並稍帶著說賀樸旭的事。她早晚要回農場的,先假裝自己說話比較磕巴,但也能說一點了,循續漸近,等她再回農場的時候,就可以自如表達,也不必擔心覺得她異常了。

當然,她也得跟秦場長說一下,阿泰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賀樸旭隻是去躲風頭的,餅乾啦,麥乳精什麼的,力所能及的給補得給,不能讓他太慘。

而原本,這件事賀樸廷是想著自己回來再處理的。

但等到他回來時,他行動迅速的PLA小特工妻子不但已經趕走了陸六爺,而且還授意公司的梁董為賀氏公司申請到一張港澳特許通行證。

這種通行證是企業型的,想填誰的名字都可以。

他的二世祖弟弟要被發派農場了,就是那個苦到賀樸廷都不忍心,連衣服都捐出去,回來之後也時時記掛,要捐款,要扶貧的農場。

想想也是難過。

他們兩口子先通氣,然後就要正式跟賀樸旭談這個問題了。

賀樸廷總算能扔掉一支拐,但最近也不知怎麼的,眼睛又有點失靈,時能,時而就看不見,當然了,畢竟病人,又一直在加班,氣色就不大好。

而跟他相比,賀樸旭一身古銅,六塊腹肌,緊身T恤一穿,帥氣逼人。

賀樸廷懶得看這弟弟,遂直說:“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你上大陸躲風頭去。”

賀樸旭眼裡騰的有了光:“是阿嫂的農場嗎?”又問:“大哥,那兒的女孩都像咱們琳琅一樣漂亮嗎?”

賀樸廷聲慍:“她是你阿嫂,不要沒大沒小。”

農場姑娘嘛,都是砍甘蔗喂豬放牛,所以蘇琳琅點頭:“當然都跟我一樣。”

在曾經,賀樸旭對農場的認知是又窮又苦的,不過後來見了蘇琳琅,他就全然改觀了,他覺得農場肯定特彆好玩,否則,養不出像她這般漂亮,又颯爽的女孩子來,而且覺得農場裡應該全是像她一樣英姿颯爽,冷酷但美豔的女孩。

哇喔,他還挺期待農場的,覺得自己要去了,肯定會碰到很多像蘇琳琅一樣的女孩。

他忍不住太空漫步,抖臀:“農場有泳池嗎?”

“我們農場的一邊就是海岸線,你說呢?”蘇琳琅反問。

城裡人才在泳池裡遊泳,鄉下人有天然的,大海就是她從小到大的泳池。

賀樸旭更開心了:“那我可以健身嗎?”

“在我們那兒,砍甘蔗放牛就是最好的健身,要不你都試一試?”蘇琳琅說。

賀樸旭肆無忌憚,赤.裸裸的上下打量長嫂:“哇喔,我好期待的。”

他覺得自己一定魅力無敵,所以才能得長嫂如此上心,送到她家裡去躲難。

但蘇琳琅看他實在討厭,正在考慮,要不然,餅乾和麥乳精就不補貼了,讓這二世祖好好兒的去受一下二茬苦,吃二茬罪去!

跟六爺商議已定,明天一早雙方一起送人,而秦場長會率著民兵在那邊接人,龍虎堂的事情也就自此正式落下幄幕了。

話說,蘇琳琅前幾天見了顧家那個馴狗師,就一直在想,自己在哪兒見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洗完了澡,躺在床上,正想著,賀大少一瘸一拐進門了。

畢竟年輕人,一天好似一天,他現在扔掉拐杖,四處扶一扶肘一肘,就可以直立行走了。

見妻子手裡翻著八卦小報,他拿了本時尚畫報躺到了一側,說:“這個牌子今夏的晚禮服特彆漂亮,你要不要看看?”

蘇琳琅對服飾並不感冒,掃了一眼,應付了一句:“嗯。”

那是一件粉色的泡泡紗裙,要冰雁穿著會很好看,但蘇琳琅如非刻意扮醜,就不能穿那種衣服了。

賀樸廷又不知道妻子的想法,說:“下個月國際慈善論壇就要開幕了,你喜歡的話咱們去趟歐洲,或者直接讓人把秀場款送來,現場裁,到時候好出穿著。”

她有彆的衣服,但沒有晚禮服的,不過晚禮服基本都是現訂,也不著急,先選好款式。

望著畫報上一個頭綴羽毛的模特,蘇琳琅突然想到了,河背水塘,養雞廠。

那個馴狗師是張華強的人,當時應該躲得及,才沒被她射傷的。

綁匪要綁人,會提前安排內應跟蹤背調,要找富人現金流最充盈的階段來綁,所以該不會張華強不但沒死心,又要出手,而且這回是盯上顧凱旋了吧?

顧家的小金孫顧凱旋,馬上就要赴英留學了,要被綁了,賀樸廷受過的罪他也得受一遍,怎麼辦?

蘇琳琅正想著這件事,賀大少本就湊在她耳邊的唇忽而吻了過來。

他乾燥的,火熱的唇在她耳邊摩梭片刻,見她不反對,喘著粗氣,漸漸往她唇邊尋摸。

蘇琳琅伸手才想打,賀樸廷一把抓住她的手,肘到了床頂,一翻身,將她整個兒壓住:“我這次保證不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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