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經過了思想和資料的總結之後,這一份足以打動此時的莊夢華的方案,最終便是在她手下落成麵世。
在那足不出戶即可“走”遍世界、瀏覽信息和知識的網絡時代未曾到來之前,想要了解其它地方的資料,要麼靠人,要麼靠物。
這兩者都是需要花費大量時間、精力和金錢去獲取和維護的東西,即使是身處港城這種已經與世界進度接軌的大都市,也得受限於這個時代的傳遞速度束縛,不能一下子就能得到所有想要獲取的信息。
聽到李思詩這麼一個回答,莊夢華和陸怡婷均是在愕然之後又有些恍然:雖然說起來不太好聽,但在這個時代裡,出身富裕的人和出身貧窮的人的差距,無疑是越來越大了。
人的眼界和知識儲備量,來自於他們從小到大的成長曆程。
相比起有著底氣和底蘊、隨時能為自己的求知欲而不惜一切尋根問底的大富之家,普通乃至中產家庭出身的人,大多數都會遭遇奇思妙想受到現實資源限製的束縛,日積月累下來,與前者的差距便不止是一星半點。
如果李思詩不是在親媽周佳嫻的改嫁後一躍飛升階層,然後又通過豪門的人脈圈子裡收集到這些信息,即使她聰明地能想到這些問題的關鍵所在,亦隻會是沒有足夠的信息量去驗證她的猜想,最終結果就是一切都隻停留在“猜想”這個階段。
“這個方案實在有點超前了,我想,莊小姐需要時間來好好想一想。”眼見莊夢華的神情有變,陸怡婷主動開口和李思詩說道。
“現在還是有一些時間的,我最近也不是很急。”李思詩點頭道。
距離3月份才開始的亞太影展還有差不多一個多月的時間,足夠莊夢華和陸怡婷好好思考和查探驗證了。
“雖然我的確需要一些時間來好好想想,不過有一件事,我覺得也是需要你好好地想一下了。”正當李思詩欲要就此告辭之時,莊夢華忽然叫住了她,然後就是從抽屜裡拿出了一份看起來疑似是劇本大綱的東西。
李思詩好奇地接過來一看,便是看到了一個改編自港城某位女富豪人生經曆的劇本故事:以擺地攤賣水餃開始發跡起家,到最後成為港城精神代表之一的傳奇人物,這位女富豪人生經曆乃是在看似平靜的水麵上蘊藏著無儘的波瀾壯闊。
而從劇本大綱的設定中不難看出,這是一個相當典型又傳統的衝獎題材,以女富豪的起家史去側麵展示時代的變遷,和她遲些要拍的《大城小愛》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個題材的話……是打算去柏城?”李思詩簡略看完整個故事的大概信息後,抬頭輕聲問道。
在她提出這個問題之後,莊夢華的表情明顯是又有了細微的變動:“是的,柏城電影節在歐洲那三個電影節之中,是華人最有機會競爭的一個國際性獎項。”
前麵有商瀾玉,最近的去年有邵芬芬,一個“柏城影後”加身,其價值和噱頭就直接飛了好幾個檔次。
尤其是不同於本身就是港城粵語片時代巨星的邵芬芬,商瀾玉在未拿獎前頂天了也隻能算是同期電影花旦裡有實力有獎項的其中之一,而等她成為“第一個華人柏城影後”之後,聲勢明顯就是壓下了一眾同期乃至前輩,隱約有暗中默認的“第一人”之態。
但不知道該不該可惜的是,在今日和李思詩一通長談、發現她的想法和自己的原計劃幾乎南轅北轍卻又獨有一番見解後,就連莊夢華自己都不覺得她能“接受”這個安排了。
而沒有了“神韻”的演繹,是不能在相較已經對演員出身屬地不過分偏頗的柏城電影節裡麵擊敗所有對手,奪下女演員賽道最終階段的“最佳女主角”大獎。
也許,自己不應該讓李思詩走商瀾玉的路線去柏城,而是走孔薇的路線去水城?
至於康城——
就連最有得獎希望的榮玨章,都在李思詩出道的那一年攜著可能是他人生中最好的作品於康城電影節折戟沉沙,因此莊夢華是壓根就沒打算讓李思詩往這條華人最難拿獎的路線上走。
然而莊夢華不知道的是,如果她要李思詩今年就去歐洲三大獎的其中之一裡沉浮試煉一下的話,李思詩是寧願挑戰難度最高的康城的——因為這一屆的水城,將會頒出一個前所未有的、最年輕的“4歲影後”,直接一舉刷新三大獎現存的最年輕重量級大獎得獎者的年齡記錄,往後多年都無人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