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鞋櫃上的一碗糯米倒進了垃圾桶,三柱清香被王素萍狠狠地折斷,一同丟了進去,至於池傑,拿走了池安龍手裡的那件池星諾舊衣,怕衣服能自-燃似得,還用水泡了起來。
池星諾冷眼冷臉的看完一切,人家做的比他狠絕,想到昨天自己‘報複’的手段,隻剩下可笑了。
浴室裡池安龍腦袋快磕到金屬籠頭時,他怕出人命,扶了一把。
捂王素萍時,也是淺淺嚇唬嚇唬,沒想要害人性命的。
可這對夫妻如何對他呢?
今天是第六天,池星諾目光冷冽,世上再無至親喊他魂,必死無疑,既是做了鬼,那就痛痛快快,有仇報仇。
屋裡溫度一下驟降,冷風陣陣。
池安龍害怕,哇的哭出聲,被王素萍一把捂著嘴巴,“哭什麼?有什麼害怕的,他池星諾活的時候在我手下討生活,死了也翻不出天來,媽給你找大師治他!”
“真的嗎?媽,大師能讓池星諾死嗎?”池安龍神色害怕,連著問:“媽,能讓大師抽池星諾嘴巴嗎?他打我他打我,就是他打我的,我也要打回去。”
王素萍抱著兒子說:“肯定行。”
母子倆昨晚受池星諾嚇唬,這會聽著大嫂/舅媽再給大師打電話說捉鬼的事,不由嘴上張狂,池安龍恢複本色,說了許多怎麼報複池星諾的手段,讓媽媽給他出氣。
王素萍連連應上,已經想到池星諾受報應的樣子。
突然氣勢洶洶的池安龍尖叫了聲,本來抱著兒子的王素萍臉左右晃動,就跟被人打了似得,可明明沒人動二人,這對母子臉頰很快先露出巴掌印,烏青腫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王素萍也在叫。
池安龍嚇得腿間濕漉漉,濕著褲子滿地亂爬,尿液沾著手也不嫌棄,慌亂的不知道往哪裡躲。
王大嫂在旁握著電話,看的瞠目結舌呆住了,真的有鬼,真的有鬼,她看到有人打素萍還有小龍,不由大喊一聲有鬼啊,拉著門要往外衝,可門死死的,怎麼都拉不開。池傑也怔在原地,大白天的,池星諾竟然能動手?
陽台窗簾被風吹的獵獵作響,房間昏暗了不少。
屋裡的花瓶飛、飛了起來——王家大嫂指著空中飄著花瓶說不出話,眼皮子一翻,就暈了過去,而那花瓶飛的方向就是池傑的位置。
誰都彆想逃!
一個都彆想逃!
門外,對麵住戶連著樓上樓下的鄰居都聽聲到了三樓王家門口,聽裡麵‘叮叮咚咚’、‘砰砰’作響,還有鬼哭狼嚎叫有鬼的聲,鄰居們麵麵相覷。
“怎麼了裡麵這是?不會是池老師和王素萍動起手了吧?”
“不像,你聽啊,王素萍還有池安龍鬼哭狼嚎吱哇亂叫聲,說有鬼,聽,還叫池星諾的名字。”
“小諾不是活著嗎?這——”
“要不要報警?”
有人問,其他人不答,有人膽子大貼近了些,聽王家裡麵動靜,說:“先彆報,再看看,你也知道王素萍的為人,到時候警察上門了,咋說?”
都是鄰裡鄰居的,王素萍人可難纏了,加上娘家倆兄弟都挺有勢力的,平時大家夥也是背地裡嚼舌根,真有事情不愛攤到麵上跟王素萍吵。
“呀!”耳朵扒王家門的鄰居喊了聲。
其他人不管報不報警了,紛紛看過去,小聲問怎麼了?扒門的說:“王素萍說:你要找就找你爸,是你爸不讓叫魂的,是你爸要給你配冥婚的,你爸要人家的車和錢,離我遠些,不是我害你不是我。”
眾人不信,“池老師不是這樣的人吧。”
“王素萍嘴上胡說的。”
“池星諾真死了?成鬼了?什麼冥婚?”
扒門的好奇心上來,恨不得整個人貼到門上,可剛才還轟轟烈烈熱熱鬨鬨的王家,這會靜悄悄的,半點動靜也沒了。
“裡麵沒聲了。”扒門的說,回頭問其他人,“你們聽見了什麼嗎?”
眾人搖頭,“突然就沒聲了。”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人不會沒了吧?”鄰居試探問。扒門的聽到一半八卦結果沒動靜,那是抓心啊,不由嘴上擔憂說:“壞了壞了,彆真出事了,撞門進去看看?”
其他人有的響應,反正亂糟糟的,事後王素萍說起來,全推脫乾淨,就說擔心他們一家,誰破的門,那不記得了。
鄰居們心有感應,反正八卦心都吊高高的,互相看看,吆喝一聲,男人打頭砰砰的三兩下那扇門就撞開了。
“誒呀真出事了!”
“池老師怎麼滿頭的血。”
“素萍她大嫂也暈了過去。”
“快報警,還是打120?”
池安龍胖胖的身影鑽在桌下,濕噠噠全身尿騷味,捂著耳朵跟嚇得跟傻子一樣,小聲念:“我錯了我錯了哥,哥——”
往日強勢的王素萍這會披頭撒發雙頰腫的,都是黑的巴掌印。
屋裡花瓶碎了一地,什麼凳子被子都掉地上,王素萍的大嫂暈在一旁,池傑是坐在碎花瓶旁,額頭都是血,地上滴滴答答的也是血滴,前麵地上還有一把菜刀,臉色驚魂未定的蒼白,可一聽鄰居說報警,池傑最先回過神,說不用不用。
他起不來,腿都是軟的,腦子也是糊塗的,可這人要臉,知道這事傳出去,名聲就壞了不好聽,光說不用不用。
“不能不去醫院,池老師你額頭傷口老長,得縫針。”
“到底怎麼了?”
“是不是小諾——”鄰居剛提個池星諾的名字,就看地上沒聲的王素萍突然嚎叫:“不怪我不怪我,你彆過來。”雙手是對著空氣亂揮。
最終還是打了急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