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睡不著 你可彆喜歡我(1 / 2)

“人, 妖,魔,是三種概念。”

“妖若是修正道,也可做人, 人若入詭道, 也可作妖。唯獨魔與二者不通——上古大戰,魔與人交鋒, 敗, 自此人道興隆,為萬物之靈長,天地之主宰。”

“人雖然贏了戰爭, 卻無法徹底消滅所有的魔,於是人類修士建造了缺弊塔, 將大魔全部囚禁在裡麵。”

“當初建造缺弊塔的修士, 以缺弊塔為中心點, 建立了暮白山。從此鎮壓缺弊塔, 清理世間門魔族餘孽,就成了暮白山弟子的職責。”

“我身為暮白山弟子, 本職是清理魔族餘孽, 妖與人的事情,不歸我管, 那是捉妖師和散修們的活兒。”

徐存湛認真向陳鄰解釋著,生怕陳鄰聽不懂,還自動替換掉了一些比較晦澀的語句。

陳鄰:“啊,你在那個,鳥人的店裡,也提到過缺弊塔……”

徐存湛:“那家店就是俗察司。”

陳鄰聽迷糊了, 茫然:“不是說魔族要全部清理掉嗎?但是你又說那個店老板也是魔族?”

徐存湛‘嘖’了一聲,那張自帶聖光的臉上露出了極度厭惡的表情:“他不是店主,隻是個跑腿的,而且也不是真正的魔族。因為近百年,正道內部對魔族有了不同的看法,現在分成了兩派。”

“一派堅持老祖宗的作風,對魔族能殺就殺,殺不死的就壓入缺弊塔,生生世世不得翻身。一派則認為魔族已經被驅逐出了人界,隻要不禍亂人界,修道者也不該對其趕儘殺絕,應當給它們留一線生機。”

“一些人魔雜交或者妖魔雜交出現的玩意兒,他們也一力主張讓其融入人類生活,還有些蠢貨說大道至廣,也應該讓這些東西也有修行的權利……嗤。”

說到後麵,徐存湛忽然繃不住笑了一聲。

雖然他笑起來蠻好看的,但陳鄰看著他突然笑出聲來,隻覺得驚悚;徐存湛的笑裡麵甚至包含了些許愉悅,是那種因為在講的事情太荒謬太離譜了,所以忍不住笑一下的情緒。

……總之看起來精神狀態不太好的樣子。

他垂眼,食指戳了戳陳鄰的腦門:“總之,你隻要記住,如果獨身遇到魔族,不管發生什麼,跑就對了。”

“魔族看人類,與人類看豬狗無異。”

陳鄰有點不習慣,捂住自己額頭躲開他的手指,悻悻的點頭。

點完頭,她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情,好奇的追問:“那之前在村子裡搗亂的鬼修,也和魔族有關係嗎?”

徐存湛攤開雙手,歪著腦袋神情無辜:“我怎麼知道?”

陳鄰:“……可是你也管了那件事情耶!”

徐存湛歎氣,又去戳陳鄰額頭:“對啊,所以說修道還是要老老實實聽老祖宗的話,不要去亂管閒事。我如果不去多管閒事,也不會種下惡因,得出惡果。”

他沒有直說什麼是‘惡果’,但被他戳得東倒西歪的陳鄰感覺徐存湛在指桑罵槐——在罵她。

她鼓了鼓臉頰,不太高興,但也沒有反駁。陳鄰也不知道自己於之徐存湛到底算‘善果’還是‘惡果’,但她覺得徐存湛對她來說肯定是‘善果’。

如果徐存湛不留在村子裡多管閒事的話,陳鄰覺得自己落地第一天就會被鬼修抓進那個大爐子裡超度了。

徐存湛好像很喜歡戳她,剛剛還在戳額頭,現在看她臉頰鼓鼓的,又換成戳她臉頰了。

陳鄰一邊在心裡唾棄他的幼稚,一邊又忍不住好奇的問:“那我們現在是要回鷂城嗎?這裡的鮫人和魔族有關係?”

徐存湛:“不確定,所以要回去看一趟。”

“鮫人族獻祭新娘的囚牢裡不是有紅色符文陣法嗎?那些符文是用魔族文字寫出來的,我暫時看不出陣法的用處,但想來應該是和魔族有關。而且……”

“我有嘗試撬開鮫人的嘴打聽陣法來源,但所有的鮫人都對囚牢裡的陣法閉口不言。”

徐存湛的問法相當簡單粗暴,一隻鮫人不說那就殺一隻鮫人,兩隻鮫人不說那就殺兩隻鮫人。他對待妖族雖然不比對待魔族那樣凶戾,卻也絕對沒有什麼悲憫之心。

火靈根修殺道本來就煩,他看見人也煩,看見妖怪更煩。

看見吃人的妖怪,煩上加煩,心情不好端了對方老窩就跟餓了要吃三元丹一樣天經地義。

這艘貨船並不是鷂城的船,而是從其他地方開往鷂城做交易的。穆如君付錢買下了兩個房間門,他們幾個人才得以上船;徐存湛沒出錢,因為他壓根沒錢。

以貨船的速度,要進入鷂城還得在海上呆兩天。

入夜後陳鄰睡不著,趴在窗戶邊想往外看。

海船的客房位置較高,窗戶也是可以撐開的類型。不過冬夜的海麵明顯不是適合賞夜景的好時候,陳鄰剛把窗戶推開一條縫,就被外麵吹進來的狂風糊了一臉,眼睛都睜不開了。

她手鬆開,窗戶哐當一聲又關回去。

陳鄰躺回床上,滾來滾去,從床頭滾過去,一頭撞到徐存湛膝蓋上:徐存湛正在床尾盤腿打坐。

他睜開眼,拎起無聊到要發芽的陳鄰,把她往床頭一扔。

玩偶‘啪嘰’一聲摔在枕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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