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 雁風潯用一種同情的目光……(2 / 2)

邢讖思一直覺得辛霍是被練壽夫謀權篡位下的台,所以也就猜測,這個《拘束簿》的主人,恐怕也是在過去的政治鬥爭中輸了以後,被練壽夫放進了“機密檔案”中的人。

邢讖思對《拘束簿》充滿了期待,如果他今天可以使用成功,那麼也許不用靠屍偶,也能殺了秦招,和所有知道他身份的人。

準備好了東西,邢讖思又翻出一件衣服換上,不到兩分鐘,他連衣服帶臉一塊兒換了個模樣——

邢讖思的異能除了可以製造物質,同時也可以改變自己的外貌。某種程度上也算擬態能力。隻不過彆人的擬態能力會消耗勢元,他卻不會。

他可以一輩子都用某個模樣生存下去,所耗損的勢元可以忽略不計。

邢讖思變換的人必須是他有所接觸的對象,為了不被太快揭穿,他沒有變成調查局裡的任何同事,而是變成了千鄉的模樣。

他記得秦招隊伍裡有個叫九裡的小孩,是千鄉的弟弟。利用這種關係,有助於使對方放鬆警惕。

就在邢讖思把拉好背包拉鏈的時候,陳厭青和宗恕也逐漸走到了第四環的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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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宗恕你是不是有毛病,乾嘛一直拽著我胳膊,路都不好走了。”

“腳下的土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難道泥巴也變異?鬆開。反正又不會吃了我。”

“好。”

三秒後,陳厭青短促地叫了一聲:“草,你抓我一下,我陷下去了!”

宗恕平靜的聲音回複道:“反正不會吃了你。”

“……”陳厭青轉身就走。

“去哪兒?”

“回去找秦招,他現在應該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就算他沒恢複,我也寧願跟他走。誰想跟你一起。”

宗恕蹙著眉,但沒有攔他。原地等了會兒,發現陳厭青真的不打算跟他一起走,他就接受了這個結果,繼續往前探路。

又是三秒後,陳厭青罵罵咧咧追上來,滿臉的不情不願,但還是和宗恕並排走在了一起。

他扶著宗恕鼓囊囊的手臂肌肉,一深一淺地踩在軟綿綿的土壤上,嘟囔著:“回去我就解散那個破群。”

宗恕的注意力放在前方,其實並不是很關心陳厭青說的話,但還是很順便地問了句:“什麼群。”

陳厭青咬了咬舌頭,把到嘴的那句“我倆的CP粉絲群”咽了下去,忽然拉住宗恕,沉下聲:“等等……前麵有人。”

宗恕對於空間的感知能力沒有陳厭青強,他目之所及隻有一茬又一茬乾枯的樹枝,它們像障眼法一樣,不斷地交錯延伸,不管怎麼走,怎麼繞,前麵的路似乎都一樣。他沒看見人。

陳厭青觀察了一陣,湊到宗恕耳邊跟他提醒他:“五百米左右,感知不到異能屬性,對方恐怕勢元比我還高,你——”

說到這兒,宗恕忽然不動聲色地偏了偏腦袋,打斷道:“原地待命,我去看看。”

陳厭青本來隻是普通地彙報工作,結果被他這麼躲了一下,表情略顯僵硬。

他鬆開了宗恕的手臂,但比宗恕先一步邁出去,冷著臉說:“裝什麼裝,沒有我你連路都找不到。你自己待命吧,我去看看。”

宗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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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慢慢走近的兩人,邢讖思不算太意外。

陳厭青畢竟是空間異能者,由他打頭陣再正常不過。

但他心裡也開始緊張——隻有陳厭青和宗恕,那是不是說明秦招死了?

邢讖思越想心裡越是七上八下。

“我殺不了秦招了。”一直沉默不語的的屍偶終於說話了。

邢讖思沒有工夫去挑剔他字眼裡的古怪之處,他隻當是因為曾經死在秦招手上,所以產生了畏懼心理。

邢讖思不打算安慰一個已經死了快一個月的重刑犯,他拿出障眼麵具往臉上一扣,命令道:“先把秦招放一放,待會兒我朝你做個手勢,你立刻就往他們腳下釋放能量場。我會配合你。”

障眼麵具不能改變人的長相,但是它會模糊焦點,當人們看見這個麵具的時候,會突然發現自己無法辨彆這個人的五官。

就在邢讖思說完那句話不久,陳厭青的能量場已經罩在了兩個人頭上。

空間異能者的領地鋪開,即便邢讖思勢元比他高,也立刻在氣勢上矮了一頭。更何況陳厭青的精神蕩滌會有效削弱他的異能。

“你們是什麼人——”

陳厭青剛擺出調查員審訊的架勢,邢讖思先發製人,用女人脆弱而尖銳的哭聲打斷了他。

“救命!先生,救命啊!”邢讖思幾乎是跌跌撞撞地朝陳厭青撲了過去。

陳厭青一個三十好幾的單身男青年,雖然是個鐵骨錚錚的gay,但畢竟一身正氣,很難在一個女人向自己示弱的時候太過狠絕地推開“她”。

他用勢元在兩人之間阻隔了一道安全距離,虛扶了一把對方,要再次詢問這個人的身份時,邢讖思以自己多年在調查局工作的經驗,再次打亂陳厭青的審訊節奏,主動開口自報家門:“我被一群偷渡客抓了!他們讓我跟著他們去死亡島,那裡麵太可怕了,我好不容易逃出來……我弟弟,我要找我弟弟。先生,救救我。”

陳厭青想到了什麼,試探性地問了句:“你叫什麼?”

“千鄉。”

“原來是你。”陳厭青瞪大了眼睛,頓時回頭衝宗恕招手,“喂!她就是那個叫九裡的小孩兒的姐姐。”

百米開外的宗恕踩著陳厭青給他留下的腳印,頗為無奈地走了過來——陳厭青說得不錯,沒有他,宗恕差點給迷了路。

陳厭青一直盯著宗恕,等他靠近了,忽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開心地說:“太好了,我們在第三環和第四環繞了這麼些天,還是有所收獲的!你看,現在就讓我找到了一個‘知情人’。看來她會給我們提供很多幫助。”

陳厭青舉起千鄉的手,給宗恕晃了晃,好像在邀功。

宗恕平靜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又緩慢地越過千鄉,看向了後麵那個一言不發的身影。宗恕道:“好,那現在回去吧。”

邢讖思看到他們卸下防備,嘴上一邊說著“謝謝您”“太好了我活下來了”,一邊抽回了自己手,在背後對比劃了一下。

可惜的是,那個呆頭呆腦的屍偶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沒領悟,並未作出任何配合。

與此同時,裁決從邢讖思的袖子裡輕巧地滑落至掌心,他早就覺得不中用,打算靠自己了。邢讖思趁著兩人轉身的瞬間,使用了審判之力。

“啊!”

在裁決的力量還沒有觸碰到攻擊目標的時候,邢讖思的腳下突然鬆軟,他整個人幾乎陷入土壤中。

而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陳厭青的蕩滌空間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消失過。

在宗恕的手掌像堅硬的鋼鐵一樣捏碎了裁決的時候,邢讖思終於確定了這件事——這兩個人從一開始就沒信過他。

邢讖思的勢元畢竟比陳厭青高,在未知底細的前提下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所以聯合起來演了一出戲,讓邢讖思放鬆了戒備,等到邢讖思出了手,才好抓他的破綻。

“裁決?”陳厭青用手銬拷住邢讖思,看了一眼宗恕掌心的碎渣,道,“邢讖思這家夥是把武器庫的東西都給私吞了嗎?搜一搜他,沒準兒能爆點裝備。”

宗恕沒有說話,站起身,朝走去。

陳厭青提醒他:“小心,那人不對勁。”

在空間領地內,陳厭青竟然都沒有感知到那人的任何生命波動,要麼就是對方隱藏了自己的力量,要麼就是對方像雁風潯一樣,因為完全沒有勢元,反而可以在彆人的能量場裡如入無人之境。

邢讖思的腦子迅速地運轉——一旦他們倆知道了的身份,必然會懷疑,雁飛霄也麵臨暴露的危機。

不行,至少要保下雁飛霄。

“陳厭青。”邢讖思在瞬間變回了自己的模樣,他喊了一聲陳厭青的名字,道,“你竟然還和宗恕一起做任務,不嫌惡心嗎。”

“哈?”陳厭青看到邢讖思以後,並不意外,他嗤笑,反問道,“你連背叛調查局的事都不嫌惡心,我為什麼會覺得宗恕惡心。”

“不,我是說,他不嫌你惡心嗎。”邢讖思衝他微微一笑。

陳厭青的臉色在瞬間黑下來:“邢隊長,你現在是知道自己死定了,所以開始逮人就咬是吧。不過你放心好了,我和我們副隊相處融洽,你的挑撥離間恐怕起不了任何作用。現在乖乖認罪伏法,回去坦白從寬,興許能調查局隻是判你個終身□□,免除通報——比如,把你的照片掛在星際最高審判庭的廣場上讓全星係的人往你臉上吐口水。”

邢讖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陳厭青,笑容不減。他不接話,繼續說他自己的:“原來宗恕還不知道。”

“……你知道什麼?”陳厭青明知道不該問,但他還是問出了口。

“我以為這件事你應該早就和他攤牌了,沒想到都大半年了,你還瞞著。”邢讖思故意頓了頓,又說,“你是擔心他知道以後生氣,對你動手。還是……你擔心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件事。”

“你……他媽的…你監聽我!?”

“不不不,你完全誤會了。”邢讖思衝他眨了眨眼,道,“這是你告訴我的,不是嗎。”

陳厭青的腦子有一瞬間的恍惚,他看著邢讖思瞳孔裡那抹詭異的光,總覺得哪裡奇怪,但又說不出來。

“這是一枚擁有催眠能力的隱形眼鏡,簡而言之,你在一分鐘前,已經原原本本地把你和宗恕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我。”邢讖思用一種惋惜的表情看著陳厭青,道,“其實你可以早點說的,宗恕應該會是一個對自己行為負責的男人才對。”

陳厭青通紅著眼,忽然用力揮拳,往邢讖思臉上一砸,而與此同時邢讖思舉起手中鐐銬,借著它主人的力量把它雜碎。

空間能量場開始動搖。

宗恕剛揭下的麵具,就發現整片土地開始往下陷。他立刻回頭,朝陳厭青跑去,一把拽起差點把自己活埋的陳厭青,張嘴一個字沒說出來,就吃了陳厭青一記拳頭。

“嘶……”宗恕掐著他的手,冷聲問,“你瘋了?”

“我殺了你。”

陳厭青的雙眼通紅,看上去很不正常。

他並不像是在看宗恕,精神蕩滌的異能效果忽然對宗恕起了作用,宗恕一愣,感受到自己的異能突然被抑製,喊了句:“停下,陳厭青,你在乾什麼!”

宗恕用力拽著陳厭青的手,但陳厭青似乎把他當成了邢讖思,無論如何都停不下來地想攻擊他,也聽不見他說話。

而此時的邢讖思就優哉遊哉地站在他們二人的不遠處,揉了揉自己乾澀的眼珠,把假瞳取下來,一邊事不關己地對著已經陷入幻境的陳厭青和一頭霧水的宗恕道:“其實你們兩個真應該好好聊聊,同事之間偶爾上個床有什麼大不了的。”

宗恕僵著脖子看向他。

邢讖思故意說著讓宗恕不明不白的話,但又不繼續講下去。隻是從腰間掏出了一把匕首。

他無視了宗恕的目光,自顧自地說:“這是我在為秦招鍛刀的時候預留的部分,本來是用以測試他的異能和武器的屬性匹配程度,但沒想到意外的好用。這東西要是插進心臟,不知道你的涅槃還能不能起作用?”

麵對威脅,宗恕卻不為所動:“你逃不掉,二三環全部是調查局和軍部的人。自首,主動交待一切。這是你唯一的選擇。”

邢讖思嗤笑地看著他:“選擇不是彆人給的,是自己爭取來的。”

他將匕首舉起來,宗恕一動不動,根本不懼。可邢讖思的手卻偏了一下,刀尖對準陳厭青的腦袋。瞬間將匕首扔過去。

宗恕咬緊後槽牙,低罵了一聲,抱著仍在失控狀態的陳厭青躲了一下。

但邢讖思早知道他能躲,匕首上還綁著定位用的束箍。不紮到目標,這匕首誓不罷休。

宗恕隻能抬起胳膊護住陳厭青的腦袋,那刀尖狠狠刺入肌肉,屬於秦招的勢元混入血液裡,在身體中蔓延開。

由於秦招本人不在共感範圍內,所以宗恕沒有受到共感的影響,但秦招的勢元會抑製他的異能。也就是說,此時此刻,宗恕是被陳厭青和秦招的勢元共同壓製了。

關鍵他還不能鬆開陳厭青,因為這家夥還在幻境裡對假的邢讖思喊打喊殺。邢讖思的勢元不知道高出陳厭青多少,催眠的效果竟然已經抵達意識深處,喊都喊不醒。

宗恕氣得掐了一下還在掙紮的陳厭青,咬著牙道:“彆他媽動。”

宗恕本以為邢讖思占領上風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逃跑。他為了保全陳厭青的命,不打算去追。反正秦招休息了這兩天,應該已經痊愈,可以把收尾的工作交給靠譜的隊長。

可奇怪的是,邢讖思竟然沒有離開的意思。

“你們都得死。”邢讖思又拿出了一個武器。

這次,他用的是二十多年前就放在武器庫裡的幾個鎮庫之寶之一:種子監獄。

這是局長練壽夫的武器,投擲一枚種子在目標腳下,將會在瞬間形成一個類似能量場的陣,但這個陣是無形的,被困在裡麵的人,除非被外部打破,否則將永遠消失在那道陣中,以另一種形式終身□□。

練壽夫當上局長以後,就沒有再使用過種子監獄,因為他不用再去前線做任務,也就沒機會對人使用,便把武器放在了武器庫裡當作收藏。

邢讖思隻要把種子丟到陳厭青和宗恕的腳下,不出一小時,他們二人的身體和聲音以及一切存在的表象,都會憑空消失。除了邢讖思,不會有人知道他們仍被桎梏在此。

“不要把這當做是監獄,換種角度想……”邢讖思用了一種浪漫得有些詭異的說法,安慰道,“你們將會在無人的角落廝守一生。”

話未說完,他已然將種子拋出。

宗恕試圖帶著陳厭青向後躲開,可是他們兩人的腳都已經深深陷入空間領地軟化的土壤中。加上異能受限,宗恕沒能避開。

邢讖思眼睜睜看著那種子以一個優美的弧線慢慢墜落,直到它即將觸底——

“謔,這包小小一隻,裡麵居然裝了這麼多東西。話說,這個耳釘是什麼?這支筆又是什麼……啊,你不是嗎?好巧,死了還能再見。你想再死一次嗎?”

邢讖思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竟然聽見了雁風潯的聲音。

他轉過頭看去,驚訝地發現,雁風潯真的在那裡。而最讓他無法理解的是,一直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的屍偶,腳下忽然出現一片黑色能量場。

幾乎就在轉眼間,被他和雁飛霄當作王牌召喚出來的,就這麼毫不掙紮地化作一灘黑水消失不見。

邢讖思的腦子裡像是有一團火,炸開了,把他的理智燒成灰。

他很想衝過去抓住的殘魂,質問他:你怎麼會被自己的異能殺掉?!你這個毫無價值的廢物東西!下輩子投胎最好彆落在我手上!

然而所有情緒都被他壓製住了。

邢讖思無法為眼前的一切尋找到一個正確的答案,他隻能儘可能保持冷靜,甚至還能扯出一個笑,對雁風潯說:“小潯,你沒有走嗎?”

雁風潯剛把的魂收了,優哉遊哉走過來:“走了怎麼看你的精彩演出。”

邢讖思慌了陣腳,往後退了半步,餘光注意到,宗恕和陳厭青還好端端地站在原地。陳厭青的空間異能突然消失了,但他自己也因為精神遭到重創暈了過去。

宗恕的臉黑沉沉的,一雙鷹隼似的眼睛盯在邢讖思身上,隨時準備衝過來將他撕碎。

“怎麼會……”邢讖思的目光往下,猛地一驚。

種子竟然堪堪停在了半道,沒有落在地上。

由於沒有接觸到實質的環境,種子監獄也無法找到空間構建,它安安靜靜地飄在半空中,十分詭異。

雁風潯走過去,俯身捏起了那枚種子,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然後把它揣進兜裡。

宗恕注意到他的小動作,提醒道:“這是調查局的東西,私吞違法。”

雁風潯嘖了把種子拿出來,塞給宗恕,有點無語:“是你傳訊給我,向我求救,現在居然克扣我撿到的物資。”

宗恕平靜地把種子揣到自己的包裡,說:“可以給你獎金,至少三千。”

雁風潯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著宗恕:“自我介紹一下,本人現在暫時是整個調查局最有錢的員工。”

宗恕不說話了。

他們的對話聲音不大,但邢讖思聽得很清楚。

他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後來有些好笑。

雖然邢讖思不知道是怎麼消失的,種子是怎麼停在空中的,但他多年來對雁風潯先入為主而根深蒂固的偏見,使得他根本沒有把這一切,和雁風潯聯係在一起。

緩過了剛開始看到雁風潯的焦躁,邢讖思內心也重新淡定下來——

對啊,他根本不需要怕他們。

來的人是雁風潯,不是其他調查局的警察,更不是秦招,這意味著,邢讖思依然掌握著主導權。

雁風潯沒有勢元,要操縱他太簡單,而宗恕不過就是一個死不掉的巔峰A級,實打實地作戰的話,邢讖思現在一個人打他們兩個根本不在話下。

他看了看宗恕,又看了看雁風潯,撓撓耳朵,語氣輕鬆略帶笑意地問了句:“宗恕,你年紀不大就老眼昏花?居然向一個實習生求救?還是說需要我提醒你,這位雁家的大公子,是個天生沒有異能的……”

他沒有說完最後的話。其實不必說完,那個口吻也已經代表了一切。

雁風潯和宗恕都齊齊看向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邢讖思的錯覺,他那一瞬間,竟然覺得雁風潯的眼神比宗恕的還要可怕一點。

就好像,宗恕抓住他大概率隻會把他帶回調查局審訊論刑。

而雁風潯如果抓到了他,就要把他挫骨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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