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 73 章 有仇報仇(2 / 2)

末了又道:“那丫頭也可憐,柔柔弱弱的,整日被人欺負,我和駙馬不在身邊,難免有疏忽的時候,你膽子大,又主意,幫我們教教她。”

他們也教過,可謝穎依然膽小怯懦,後來就放棄了。

“前幾日我們去接人,她去了外祖家,明日回來。她外祖家畢竟是外家,有些事兒也不好管。終歸要讓她自己立起來才行。”謝斐道。

裴舒聰慧,立刻明白了長公主和駙馬的意思。

說起謝家,肮臟事情也不少。

謝穎脾氣好,柔弱可欺,謝斐教過多次,一點用沒有,彆人大聲說話,都能把人嚇到。

若不是他和公主護著一二,這孩子怕早就死了。

她是二哥唯一的血脈,他不能不管。

謝斐不是沒指望過大房,大嫂與二嫂有齟齬,彆說幫襯一二了,不落井下石便是好的。

那些個教養嬤嬤就是最好的證據,明明是他請去的人,卻被大嫂拿捏的死死地。

裴舒聰慧,算聽明白了,黑眸認真看著長公主,笑著道:“舒兒聽明白了,您和姑父覺得我彪悍,想讓我帶帶人家,對吧。”

這事兒可不簡單,若想不被欺負,首先要自己立得起來,自己立不起來,她說啥都沒用。

她一句話,差點令謝斐被茶水嗆住。

這丫頭,說話太直接了,什麼話都敢說,什麼叫彪悍,不過這丫頭確實彪悍,都敢打容珂了。

這性子不吃虧,才能讓人放心,要是謝穎能有裴舒一般膽大,他也就放心了。

長公主抿唇輕笑,直接承認:“你的性子確實彪悍,不過我就是喜歡。等穎兒來了,就麻煩舒兒了。”

裴舒不能拒絕,坦然接受,教就教唄,實在不行,長公主和駙馬也拿她沒辦法啊。

她又問了關於謝穎的一些事,辭了回去歇著。

長公主府平靜無波,沁陽王府卻亂成一鍋粥。

容珂被人打了,可以說屁股上沒有一塊好肉,青青紫紫的,比挨了家法都嚴重。

隻因裴舒怕傷人性命,打棍子的時候,直接往屁股上招呼,屁股上肉多,打不死人,斷不了骨頭,打開花也沒事兒,頂多趴著睡,不舒服唄。

容珂不舒服,裴舒就高興。

沁陽王府一處宅院,時不時傳來殺豬般的叫聲。

容世子夫人站在一旁,聽著兒子慘叫的聲音,心疼得落淚,一麵讓下人手輕些,一麵罵打容珂的人。

容珂心中憤恨,對世子夫人道:“娘,我覺得是宜川侯府動的手。”

裴洛功夫不錯,一定是裴洛乾的,這是給他妹妹報仇呢。

他做夢也想不到,是裴舒自己動的手。

容世子夫人也覺得是宜川侯府動的手,可他們沒有證據,不能上門討說法。

世子已經上了折子,可皇上沒有懲治宜川侯府,也不知皇上在想什麼。

實在不行,她就去找太後,讓太後給她評理。

兒子受了無妄之災,不能這麼算了。

皇宮,養心殿。

武帝一身明黃裡衣,坐在榻上,盯著宮女給他洗腳,眉頭緊鎖,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什麼。

宮女要給他洗腳,不小心弄癢了武帝,武帝擺手讓人下去,半晌又問劉欽:“你說,朕是不是太縱容容家了。”

容遜父子倆帶著媒婆去裴家,竟要納人家嫡女為妾,被人打出來不算,還寫折子參宜川侯。

真是惡人先告狀。

武帝思來想去,容家仗勢欺人,就是因他的關係。

這些年,容家不就是仗著他和太後在背後撐腰,橫行京城,且無人敢得罪,這才越來越猖狂。

容家該整治一二。

這事兒該讓誰去辦呢。武帝腦海中閃過沈千流的身影,這是一把好刀,若是用好了,或許可以除掉那幾家。

他們知道得太多,利用當年功勞,胃口越來越大。

沈千流,沈家嫡子,溫夫人好手段,當年竟然把他瞞過去了。

不過如此也好,沈千流回京城,定是為父報仇。

便讓他們拚個你死我活吧。

武帝思緒萬千,未等到想要的答案,再次看向劉欽:“你怎麼不說話?”

“容家是陛下的外家,陛下想要他們如何,他們就該如何,老奴是個閹人,無親無故,不懂這些人情世故,不敢在陛下麵前賣弄,還請陛下恕罪。”

劉欽也是人精,從不妄自談論人和事,也不左右武帝的意思。

這才是他長久陪在武帝身邊的秘訣。

武帝朗笑一聲,穿了衣服去了慈安宮。

慈安宮太後也聽聞了容家之事,正和徐總管抱怨:“這容遜也太過分了,竟讓人家嫡女為妾,這些年,哀家和皇上太過寵他們了,讓他們妄自尊大,目中無人了些。”

話落,武帝被人簇擁著進來,一眾宮女太監紛紛跪下,給武帝行禮。

武帝擺手,讓他們起來下去。

他走至太後跟前,笑問:“母後沒睡?”

容太後深知武帝的脾性,此番前來,應該是為容遜父子的事,笑著道:“有心事,睡不著。”

於是把容遜和容珂的事說了,還說明日讓沁陽王王妃進宮,她會約束一二,不會讓武帝為難。

武帝滿意,和太後說了會兒話,說著說著便說到裴舒身上。

太後可憐裴舒,便把裴舒的經曆說了。

武帝感慨,經曆這麼多,卻能逢凶化吉,可見是個有大造化的。

這些日子頭疾頻頻發作,武帝感覺力不從心,便有立儲之意。

他最中意皇子,表妹容貴妃是他的青梅竹馬,他曾許諾容貴妃,將來她生了兒子,必將立為太子。

若立皇子為太子,容家權勢勢必要削弱,若如不然,將來容易造成外戚專權。

宋國江山動蕩,這不是武帝願意看見的。

“母後,若是立宜川侯府的女兒為太子妃,您覺得如何?”武帝問。

宜川侯府這些年日漸落寞,扶起來與容家打擂台,也不是不可以。

還有陸家,不能置身事外。死水動起來,才能養魚。

裴敏對皇子有救命之恩,皇子也曾向他提起,想娶宜川侯府的女兒為妻。

這或許是個機會。

太後不明所以:“宜川侯府嫡女,哪個嫡女?”

原配嫡女是裴舒,繼室夫人生的也是嫡女。

武帝便說是裴敏,皇子的救命恩人,原配所處,外家祿國公府。

太後聽了微微皺眉,笑著道:“皇子才十六歲,太子妃倒是不急,良娣可以選選。”

這是不滿意裴敏。

她依然記得裴舒的話,裴家人心腸歹毒,多次謀害裴舒性命,有那樣的家人,女兒能好到哪裡去。

一個低賤的貧家女,也想做太子妃,野心倒是不小。

救命之恩,這救命應該查一查,是不是裴敏刻意為之。

說起救命之恩,也是在秋獵上,十歲出頭的丫頭,竟站出來攔著一頭狼。

皇子身邊那麼多侍衛,哪裡需要一個丫頭保護。

太後越想越覺得裴敏做戲的成分多。

人一旦有了懷疑,便覺得這人處處可疑。

裴敏是佳慧郡主的好友,通過佳慧郡主描繪,太後對裴敏的印象很好。

如今嗎,覺得裴敏故意接近皇子,故意出現在皇子跟前,好成為皇子的救命恩人,獲取皇子的好感。

武帝聽了這話,便知太後不滿意裴敏,便問為何。

他記得太後挺看好裴敏的。

武帝和太後意見一致,不想太子妃娘家勢力太顯。為何這會兒又不同意了。

太後看出武帝的疑惑,說了裴老太一家與裴舒的恩怨,末了歎息一聲:“你說,這家的血脈,能勝任太子妃,若是進東宮做妾,哀家也不同意。”

想到這裡,把自己的懷疑說了,武帝本就,忙便命人去查。

不過查來查去,並未查出裴敏救皇子是安排好的,也就作罷了。

隻是立太子妃一事,也不再提起了。

裴敏不知,因為裴舒一席話,太子妃的位置與她失之交臂,還被太後厭惡了。

她來到莊子上,名義上是養病,誰都知道,她是被侯府放棄了。

侯府選擇了嫡女,因此,她在莊子上的日子不好過,被莊頭一家欺負了,後來拿出地契,才令莊頭安分了。

當然也隻是表麵安分,他們的賣身契並不在裴敏手中,自然不會真心對待裴敏。

裴敏後悔來莊子上了,要是不曾來莊子上,她便不會受氣。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應該想法補救。回侯府找裴老夫人,她的人未必能進府。

裴夫人把她趕出來,就不會讓她輕易回去。

裴敏想來想去,把主意打到皇子身上,若想見皇子,還要通過佳慧郡主。

裴敏想了又想,喊來貼身侍女,讓她回京一趟,給佳慧郡主帶一些莊子上的特產,並把自己最近的情況告訴她。

丫鬟也不想在莊子上,得了裴敏的吩咐,馬不停蹄去辦了。

佳慧郡主當真把裴敏放在心上,一聽裴敏受罪,當即命人備車,就來了莊子上。

她不僅要安慰裴敏,還要告訴裴敏,裴舒惹了哥哥容珂,容珂想納裴舒。

容珂被打,佳慧不知緣由,以為哥哥得罪了宜川侯府。

還有容珂不舉的事,她是女子,還未出閣,家中自然瞞著,對此她都一概不知。

她覺得,以容珂的性子,一定會把裴舒弄到手。

等裴舒成了哥哥的妾室,看她怎麼教訓裴舒,替好友報仇。

開始時,佳慧郡主或許是為了裴敏,到如今隻是為了自己了。

聽聞這話,裴敏先是不敢置信,又心中暗喜,這可是好事兒啊。

要是裴舒當了容珂的妾室,以父親和祖母好麵子的程度,一定會對外宣城裴舒死了。

如此一來,她也可以回去了。

太子妃的位置是她的,誰也不能和她搶。

裴敏現在還不知,因為裴舒一席話,她徹底遭太後嫌棄,做妾都費勁,還敢肖想太子妃,當真是不知所謂。

不過,她可是善良溫順的小白花,臉上裝作為裴舒擔憂,懇求佳慧郡主道:“郡主,我知你心腸好,跟菩薩似的,你和你哥哥說說,彆惹我那妹妹,她本就可憐,要是做妾,那她的命也太苦了。”

嘴上這樣說,心裡卻痛快極了,恨不得容珂立刻得逞,把裴舒搶回家去。

讓所有人看看,裴舒就是做妾的命。

這事兒是佳慧郡主一手促成,自然不會同意,再說裴舒得了太後的青睞,還坑了自己千兩銀子。

這筆仇,佳慧郡主記在心裡呢。

她不忍好友傷心,滿口答應,心中卻不以為意。

裴敏了解佳慧郡主,越是答應得快,越是不會按照她的意思來,也就不說了。

兩人在莊子上走了走,震懾了莊頭一家,又說到了皇子。

佳慧郡主知裴敏喜歡皇子,皇子對裴敏有意,便道:“你來了莊子上,表兄的莊子也在這附近,改日我請他來,讓他來你的莊子上玩會兒,你可不能拒絕。”

裴敏嘴上拒絕,心中樂開了花,滿心等著皇子來散心。

她滿腹算計,終究要落空。

裴舒在莊子上等了個月,也不見皇子的身影,又開始算計回侯府。

當然,這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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