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是誰? 你可莫要為男人做傻事啊。……(1 / 2)

紅酥手 且墨 5361 字 9個月前

餘嫻一愣:“這裡旁的大夫也隻給被處過黥刑或烙刑的犯人填瘡嗎?為何?”

老人皺眉,覺得她單純可笑,便好脾氣地解釋道:“尋常瘡疤自去找治療尋常傷疤的大夫,你說我們在此隱蔽,是為何?”

餘嫻訕訕道:“患者見不得人。”

“對嘍。”老人笑。

餘嫻眸光微微一亮,又問道:“那尋常大夫能將傷疤治得毫無異常嗎?”

老人嗬道:“誰跟你說是治的!再往後走個三千年,也未必有這等神人!你搞錯了小姑娘,我那不是治,是剜去疤痕,待傷口愈合留下坑,再用死物填充坑口,隻是那死物材質見不得光,隻有花家人才敢弄來。方才走的那個,就是剛剜了烙印,待傷勢愈合,我再為其填坑,之後若有異狀,再來此處修補就好了。”

“即是說,隻有您能讓其看上去恢複如初……”餘嫻思索一陣,又蹙眉追問:“那如今用什麼東西填充,才能讓傷疤完全不再痛癢難耐?”

老人有些不耐煩了:“都說了,是待傷口愈合才填的坑,愈合了的傷哪還會痛癢難耐?用什麼填都無關痛癢,隻需要那填充的東西近似於肌膚觸感,能以假亂真即可。”

餘嫻震驚,瞪大雙眸,向來細軟的聲音都拔高了:“不會痛癢?”

那老人嗤笑一聲,把門一關,餘嫻趕忙要攔,沒來得及,門在她麵前“嘭”得關上,她無措地揮舞了下手,最後也隻是輕輕敲著:“爺爺,老爺爺……”

老人的聲音從門內傳出:“痛癢的怕不是傷疤,是受過牢獄之禍的心吧。”

聲如驚雷,轟醒了還待要追問的餘嫻。回憶起那日隱疾郎中的神情,一切便也說得通了。許是那人想不通獲刑之人如何能是她的家人,生怕惹上麻煩,才急忙告辭。餘嫻仿佛知道了蕭蔚身上不得了的秘密。但這像剝開他人得一層皮肉般,渾身發麻的反倒是她自己。

可這時間怎也不對,蕭蔚怎麼可能受過牢獄之刑呢?他年幼時就在小樓唱戲,一唱十餘年,是鄞江皆知的事情,做不了假。端朝刑律說不得對稚兒施以酷刑,父親和幾位掌刑的伯伯為人清正,更不會濫用私刑。

這位爺爺說“幾乎”不給尋常傷疤填瘡,並非“一定”,許是當時那位妙手見蕭蔚年幼,模樣又清俊,卻受炭烙苦楚,從而發了善心也說不定。那日的郎中並不知這層內情,大概是誤會了。

餘嫻稍微鎮定了些,回過神來發現手心已捏出了汗。木門緊閉,她也不好再叨擾,此時周遭的人愈多了起來,哄鬨成群。

身後的打手頭一次對她開口:“人太多,一會兒連這幾盞幽火也得熄滅,雇主若辦完事,須立刻下山了。”

餘嫻點頭,剛轉過身,周圍燈火儘數熄滅,四處一片漆黑,嘈雜聲更盛,她有些驚慌,身旁打手迅速將袖上繩帶解下示意她抓緊:“應該是花家在趕人,小路還有幾盞幽火供人下山,跟著我走即可。”

餘嫻思緒微轉,現在下山,正好能和春溪帶著的護衛錯開,她輕聲回“好”後不再說話。不知過了多久,隻覺身邊有無數的人趁亂拉拽她腰間的錢袋,她每次都緊緊護住,可還是免不了在被推搡中打劫,半刻鐘後,錢袋消失不見。還沒來得及氣這些人太可惡,隔著衣袖,她覺得手臂上傳來一陣溫熱的濕意。

緊接著,她迅速聞到了腥氣。餘嫻摸了摸手臂,黏糊的觸感讓她的腦子空白一瞬,待反應過來是血後,“哐當”一聲,身旁有人已經倒下,拉拽著她手中的繩帶,使她也踉蹌了下。

真有人殺人?無聲無息間就殺了一個甲等打手?她不打算質問對方是誰,拔腿就跑,卻被拎住衣襟抓了回來:“誰派你來的?”是個中氣十足的中年人聲音。

寒意在脖頸處漸生,原是一把刀橫在了那裡,餘嫻瞬間嚇得眼眶通紅,但聽及此還是皺眉不解:“沒人派我來!”她急忙張望找尋自己身旁另外兩個打手,卻隻看到一片漆黑,周圍兵刃相接聲傳來,血腥味也愈發濃烈,這使她恐懼。

拎著她的人嗬斥:“裝傻?你是陳家人吧?”

餘嫻用力將腦袋向後揚起,使自己的脖子遠離那把寒刀:“我不是陳家人……”她是餘家人,現在是蕭家人,她又沒撒謊。

“你用的是陳家的錢袋,還說不是陳家人?”拎著她的人大怒,將她扔到地上:“你若老實交代來此有何目的,我興許留你一命回去通報陳雄,你若不老實交代,我隨時能殺了你。”

“可我當真不是陳家人,我隻是來此處尋醫問藥,這錢袋是我……”餘嫻聲音顫抖:“是我偷來的。”

那人顯然不信,舉刀要砍。刀身被不遠處的幽火映出寒光,和著揮刀破空的聲音一齊襲來,餘嫻捂住腦袋用儘氣力大喊:“救命!”

話音未落,“當”一聲,另有一把大刀卡住了落下的刀刃,餘嫻驚魂未定,徑直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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