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慌亂 你就是那生死攸關,十萬火急。……(1 / 2)

紅酥手 且墨 5934 字 10個月前

陳家尋不著餘嫻, 險些將麟南翻個底朝天,還是良阿嬤回來, 也不知向他說了什麼, 陳雄才略微放下心,緊跟著餘嫻也回來了,時辰已是半夜。

遠遠的, 陳雄從門口迎來她便開始數落, “上次遇到歹人行凶的事你轉眼就不記得啦?不知道讓外公多擔心!你看看這都什麼時候了?”

餘嫻向陳雄致歉,心底卻虛得打鼓,她帶的這些護衛都是陳家的死士,定會將她去了何處、見了何人、問了何事逐一稟上,倒不如先同外公說開, “外公, 其實我是去了……”

“下次可不能這麼晚回來了, 你看,晚膳也沒用吧?餓不餓呀?”陳雄似乎不想聽,反倒在她說出口前搶先一步問她。

餘嫻一怔,看向一旁的良阿嬤,後者凝眸頷首向她示意,她恍然, 應是良阿嬤向外公說了什麼,可外公這幅渾然不敢聽的模樣,是怕她質問金虎頭大刀嗎?

“廚娘給你蒸了紅豆糕, 外公背著你,還偷偷嘗了一個,香甜得很呢,你可吃?”餘嫻聽著陳雄喋喋不休, 忽然將視線落到他的發絲上。

年近古稀,外公鶴發童顏,精神矍鑠,她本應該慶幸的,可想起再早一些,她幼時,外公也是滿頭白發,她清楚地記得,自己被抱在懷裡喂飯時,揪著外公的白胡子玩。是什麼讓外公早早地就生了白發,是殺過人,魂牽夢縈逃不掉的過去?還是為母親,歸順朝廷難釋重負?

可眼前笑哈哈地同她說,自己偷吃了她的紅豆糕的老頭兒,真的背著兩把大刀從天而降,如索命閻羅一般,毫不心慈手軟地殺了數名朝廷命官嗎?陛下知不知道?是不知行凶之人,還是因故沒有追究?

謎團猶如亂麻,攢在一起,實則光是知曉外公殺人無數這一條,就讓她胸悶得透不過氣,她想弄懂為何,遂深深看向外公,彆有深意地回,“想吃的。外公要不要來我院中,陪我再吃一些?”

“你長大了。”陳雄亦凝視著她,“恐怕不能陪你了。”

他的話也像意有所指,重重砸在餘嫻的心上。餘嫻怔然,人已經被送回了自己的院中。待外公走後,她在白玉桌邊坐下,良阿嬤向她福了福身,安排廚娘為她呈上溫熱的紅豆糕用,見她神情木訥,盯著一點並不動筷,良阿嬤便拿起筷子遞到她麵前。

“阿鯉怕了嗎?”

餘嫻的視線調至那雙筷子上,又抬頭看向良阿嬤,“是阿嬤讓外公將金虎頭大刀拿出來洗一洗的嗎?”

良阿嬤點頭,“阿嬤也不妨告訴你,你若要繼續查下去,所知之事,儘然如此。或許你會發現,人之惡,是沒有底線的,而惡與惡的不同,又盤根交錯,總是會引你誤入歧途,端看你心中堅信的正義,到底能支撐你走到哪一步。”

餘嫻毫不猶豫地接過筷子,“那就願我心懷正義,踏入地獄,於幽深惡道,抓住往事裡讓阿娘和你一起堅守至今的那一線天光吧。”

良阿嬤笑了,整個人浸在紅燈籠散發的暖光中,鬆和了不少。

紅豆糕著實香甜,外公是對的。

畢竟紅豆糕在麟南,也算是一大特產,而另一大特產,正是替餘嫻寄信的馬。整座麟南城最快的馬,雖有誇大之嫌,但不算春溪胡吹,因著那馬兒確實就在三日內,將麟南的風吹到了鄞江。

送信人風塵仆仆,禦馬好似騰雲駕霧,神情嚴峻,蕭管家遠遠瞧見了,心底便生起不好的預感,夫人已去了半月,突然有了音信,竟是差了這等風馳電掣的馬兒來,難道是遭遇了什麼不測。迎上去一問,送信人果然說要親自見蕭蔚,把夫人托的東西親手交給他。

在管家吩咐小廝跑腿前,那送信人又擦著汗添了一句“春溪姑娘說是十萬火急的信,可莫要耽誤了。”

嚇得管家大爺慌忙推了小廝一把,“快去,跑起來!”

氣氛攛掇下,小廝也急了,雙腿似輪般直滾到書房,門口有護衛把守他也顧不上,一把被攔下來,喘著氣想解釋,卻急得說不出話來。彼時蕭蔚正閉目凝神,聽見動靜,遂睜眼起身,陡一拉開門,小廝幾乎趴倒在他腳底。

“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夫人出大事了!”小廝脫口而出,嚇得身旁的人俱是一驚,收刀凝神。

蕭蔚的身體僵了一瞬,連帶著心緒神思俱是一宕,他向來穩重冷靜,此時卻生出一股慌亂,他想,玉匣之謎還未解開,唯一能幫他接觸真相的人若出了事,便不知要再從何處切入了,如此,緊張是自然的。

“出什麼事了?”蕭蔚並未察覺自己的語速都快了許多,語氣也重了。

小廝指著外院:“傳信人在正廳,管家正招待著,大人快跟……”

話沒說完,蕭蔚已經消失在眼前,幾個護衛跟他邁著大步朝前廳去了,小廝喘了幾口氣,皺起臉跟上去。

“那送信人騎著高頭大馬,跑起來跟飛似的,還和管家說了,春溪姑娘交給他的時候吩咐要儘快送到您手裡,親手送!是什麼十萬火急的信!”小廝一邊敘述原本,一邊誇大其詞,“如果耽誤了,恐怕性命不保!”

“性命不保?”蕭蔚厲聲,“誰的性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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