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慌亂 你就是那生死攸關,十萬火急。……(2 / 2)

紅酥手 且墨 5934 字 10個月前

小廝想也沒想,“肯定是夫人的!”

蕭蔚沉眸橫了他一眼,匆匆趕到正廳,管家容色焦急,不待他說話,蕭蔚直接繞過他問送信人,“信呢?”

送信人把信交到他手裡,並著一個小袋子。蕭蔚顧不得看袋中何物,隻是接過時因這手感,揣測是否為綁架人寄來的餘嫻的貼身瓔珞串珠子,更顧不得有禮有節地招待送信人離去,既是十萬火急,他當然一刻也等不得,直接當著眾人的麵拆了信封,也不管封口被撕得狼藉,一目十行地看起來。

“……”

越看,蕭蔚的神色就越詭異,從凝重變成迷茫,陡然一陣風吹卷了信紙右上翹角,連著將他的心慌撫平,添入了另一種意亂,風走抽絲,霎時教他魂飛魄散。最後他雙頰暈紅,如血潮襲了滿身。

方看了兩段,他一把合上信,麵無表情地盯著虛空一點,愣住了。心口有什麼東西亟待躍出,是方才隨風送進來了一隻魚兒麼?

管家和幾個餘府來的小廝護衛也都擔心餘嫻得很,急忙問,“大人,可知夫人是什麼情況了?怎的不看完就收起來?難道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越問,蕭蔚的臉越紅,越紅,就越愛裝作若無其事,導致他如今側頰緋紅,眸中卻冷漠的樣子實在違和怪異。

送信人也很疑惑,剛才還急成什麼樣,如今怎的一句話也不說,“大人,可是有何不妥?”

大爺急得都想上手了,蕭蔚緊緊捏著信件,生怕被搶走看見,清了清本就毫無滯澀的嗓子,猶豫著開口,“沒有,隻是……不是說,是性命攸關、十萬火急的信?”

“不夠急嗎?小的可是連著跑了三天呢!”

此話入耳,仿佛是餘嫻歪著頭在問他:我捎人快馬加鞭奉上的生死攸關、十萬火急,是對你的情,你就是那生死攸關,是那十萬火急。你感受不到嗎?不夠急嗎?

靜心,靜心。蕭蔚猛地後退了一步,蹙起眉不住地喘氣,心神大震,臉似滴血。

送信人撓了撓頭憨厚地笑,“春溪姑娘說,夫人很急,睡前都不忘吩咐定要送到您手上。倘若信不夠急,或許袋子裡的才是最要緊的,不如大人再看看?”

此刻的蕭蔚才反應過來,方才掂量時自己竟拋卻了理智,胡亂分析了一通,此物分明與瓔珞珠子的輕重完全不符。他大概也知道是什麼了。合眸暗呼了口氣,他恢複了神色。

“有勞你送信了。”蕭蔚不打算看,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把袋子捏緊,示意管家招待客人留下用頓便飯,自己則回了書房。

信紙拿在手中,稍撚了下厚度,約莫有五篇。蕭蔚的視線卻一直落在第一篇方才看過的兩段,不再繼續往後看了,甚至刻意地忍住,不讓餘光掃到後邊。他心想,不過是一封表情達意的書信,從前在小樓、在官宴,不少女子送過,他都隻是謝過好意,這次也一樣,因著他向來無心風月,故而不看,無甚奇怪。

他收起來,裝回信封,放入抽屜。他強迫自己去想上次攻心後的效果,果然是有奇效,她喜愛的正是皮囊與風月。

想罷,又蹙起眉將信拿出來,重新看了前幾段,發現餘嫻果然誇的都是他的皮囊。可皮囊他有,旁的人也會有。難道他身上不曾有除了皮囊外的魅力之處?

或許下麵幾段有寫呢?蕭蔚側頰一熱,彆開視線立馬合上信,再度放入抽屜。罷了,知道皮囊足以誘她幫自己就已足夠。

怔怔地在書桌前坐了半晌,不知怎的,他又將信拿了出來,凝神觀察了“夫君親啟”四字片刻,喃喃道,“她是出於什麼想法,給我寫這封信的呢?會不會後文其實是有彆的要緊事?不看的話,萬一錯過了正事……”

看得深了,那一撇一捺都像是餘嫻撇起的嘴,“夫君分明想看,為何不看?夫君該不會是不敢看吧?夫君怕的是什麼?若真不打算看,那就擱置一旁,何故找些理由拿出來?還要反複觀摩前兩段?”

都能想象到她拿一雙水眸天真望著他,直白問的樣子。實在惱人。蕭蔚的耳梢又是一陣發燙。

但他還是忍住了。因為他知道,自己隻是為正事而來,不想沾惹風月。倒是這封口……是不是撕得有些醜?

蕭蔚起身找來膠和水,親自調配得濃稠得宜,並從書架上挑選了一根未染過墨的新筆,那是禦賜的紫毫。他以紫毫蘸膠,一點點地粘著方才因急切而撕碎的封口和信角。

粘好後,又用熏過鬆香的折扇,輕輕打著風晾膠。之後才將其放入抽屜,連帶著他並未打開的小袋子。這樣注重細節,算不算是他除了皮囊外的魅力之處?他為了攻心,這樣小心溫柔的做法也是合理的。

在房中坐了不知多久,蕭蔚覺得應該去送一送傳信人,畢竟是陳家的人,雖然隻是跑腿的,但看裝束年紀,應該是個經驗豐富的親信護衛。後者連聲稱他客氣,按理說自己一介武夫,實在不敢讓皇城的官送,也不知道蕭蔚怎的這般識禮。

直到他翻身上馬了,蕭蔚與他作彆,隨口問了句,“不知……夫人可有說,她何時歸?”語罷,他眸清生光,頰紅更甚。看得傳信人一愣,哈哈大笑過後,徑直打馬離去。

遠遠地,傳來送信人憨厚洪亮的聲音:“大人的十萬火急,小的也定會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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