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雙姝 她如今打我,使儘全力也不疼不疼……(1 / 2)

紅酥手 且墨 7078 字 10個月前

和著斷臂者的慘叫聲, “雙刀客一姝”的名號確然給其餘黑衣人以強烈震懾。幾人麵麵相覷,不敢上前,和兩名頂尖的護衛纏鬥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 眼前這人一刀斷水流抽走了一條臂膀,怕是比護衛還要難纏,為了銀子把命丟掉不劃算,他們緩緩後退, 琢磨著如何離開。

然而風雨雷電殺人夜, 光一道道映亮陳玉良的臉,她目光如炬, 緊盯獵物,緩緩抬起兩把大刀,仿佛昭示著幾人必死無疑, “怎麼,都想回去?擾了我家小姐逛街的興致, 還想全身而退,沒這麼便宜的事。”

刀刃上方才還殘留著的斷臂者的血,此時順著大雨滾落, 流入水地, 彈起一把血傘,像黃泉路上盛開的彼岸花。

下一刻, 陳玉良一個箭步上前,虎頭刀在她不算寬厚的手掌中被控得宛若遊龍,寒芒燦然刺眼,幾個黑衣人不敢晃神,一擁而上,她卻絲毫不怵, 全然不似被圍攻的模樣,身法靈活,泰然自若,仿佛入道者拿到了本命法寶,頃刻就能讓幾人灰飛煙滅。

一劈,一砍,沉刀殺人,破風彈血,再刺,再挑,起勢退敵,驟如閃電。殺到後頭,好像陳玉良的身形在跟著慘叫聲遊走,分不清是刀快,還是慘叫聲更快,那大刀也不像是被她控在手中,反倒像有了靈魂,自己帶著她,或者說,人刀合一,渾然一體。但凡過處,陳玉良都毫不手軟,不知何時,臉上的血已斑駁成畫。

她的招式,和外公的招式一模一樣!餘嫻看得愣了,和春溪齊齊癱坐在原地,動也不動。殺高官的人是外公,還是良阿嬤?還有一個答案令她心潮澎湃,不敢細想。

這樣的大雨,可衝刷一切狼藉。陳玉良提著雙刀朝斷臂者走去,後者眼中滿是恐懼,但還有幾分骨氣,梗起脖子,未被砍下的左手握緊長劍,想再殊死一搏。

可陳玉良卻隻是將大刀立在地上,蹲下身問他,“多少年了,花家與陳家井水不犯河水。上次是我家小姐誤闖花家,被你們擒拿情有可原,這一次,為何追殺到這來?”

黑衣人猶豫著不說,陳玉良也不以性命威脅,“說出來,我放你回去,叫人來給你的幾個兄弟收屍。”

黑衣人一愣,看著周圍橫七豎八的屍體,倘若在這裡被大雨衝打一夜,莫說被浸泡得發脹,更有可能麵目全非。他閉上眼咬牙嘖了一聲,才說道,“有人上花家買陳家小姐的命,他說要綁架活的,綁不了就殺。”

“我可沒見著你們有絲毫手軟。”陳玉良說的是他們一開始就下了死手,並未有綁架活口的樣子。

黑衣人低下頭,“當家的私底下吩咐我們不用照做,直接殺了。”

“你們當家的真是健忘啊,上次與我一戰,沒傷夠嗎?”陳玉良沉聲叱他。

“正因為被傷,才想殺你家小姐報仇。當家的說,你們若找上門來,有花錢買你家小姐命的那個人作替死鬼,我們拿錢辦事,不算違背了互不相犯的俗約,更何況是你家小姐誤闖花家在先。”

陳玉良起身,居高臨下睨著他,“他確定要與我掰扯誰先犯了誰?回去告訴他,隻要我還活著一天,他彆想打陳家和餘府任何人、任何東西的主意。二十年前我能收拾他,二十年後我依然可以,讓他在那片山上老實待著。”

黑衣人負傷,又拖泥帶水,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了。

良阿嬤轉身去扶餘嫻,“阿鯉,沒摔疼吧?”餘嫻搖搖頭,和春溪一道傻愣愣地盯著良阿嬤,有千言萬語想問,但此處終究不是說話的地方,生咽了。

良阿嬤示意護衛上馬車,傷勢稍弱的駕車,另一個擁著馬夫坐前邊休息。

幾人平安到了陳家,懸著的心才真正放下。門口小廝先一步跑進去稟報,陳雄急匆匆趕到餘嫻的院子,大夫剛看完,正要說餘嫻的傷勢,見他進來先施了禮。

“阿鯉受傷了?”陳雄揮手示意他起,“快說。”

“隻腰背處有淤青,足腕扭傷,家主不必過於擔憂。”大夫指了指春溪,“讓貼身侍女學一些手法,每日以藥酒為小姐按揉,再配些活血化瘀的藥煎服即可。”

“春溪丫頭呢?”良阿嬤問道,“可有傷?”

春溪搖頭,“奴婢沒事,是小姐為了幫奴婢躲開劍刺,抱著奴婢摔下去的,奴婢隻是擦破點皮。”

陳雄眉頭一皺,數落良阿嬤,“你貼身跟著,怎的還讓賊人有近她們身的機會?”

還以為良阿嬤會像從前似的默然受著外公的臭臉,餘嫻正想調解幾句,卻不曉得今兒是怎的,良阿嬤活像變了個人,叉起腰說道:“老家主,那可是五六個賊人,我總要謄個時候去拿刀吧?您得慶幸我貼身跟著,見了長劍飛來,將阿鯉往回一拉,否則就不是腰背淤青那麼簡單,而是被穿喉過了。”

“我”啊“我”的,良阿嬤竟然連“奴婢”的自稱也不在陳雄麵前用了,餘嫻和春溪都長大了嘴巴,望向兩人,尤其是餘嫻,痛得隻能趴著了,卻還是伸長腦袋看熱鬨。

“你還說!就是你這一拉!”陳雄可算知道餘嫻背後的傷怎麼來的了,逮著這一點說道,“你自個兒不知道你手勁多大?一把拉回來讓阿鯉撞著了背,還崴了腳,這下沒三個月好不了!”

“怪我?誰給我手勁練這麼大的?”良阿嬤道,“不是您天天讓我舉那鐵榔頭我能練成這樣?再說了,生死攸關的時候,換成您指不定都反應不過來!”

陳雄指著她,瞪眼道,“刁徒!你這刁徒!我反應不過來?你的大刀不是我教的?”

“您都多大歲數了?”良阿嬤指了指餘嫻,“眼下要緊的是阿鯉的傷,您先出去,我給阿鯉敷一會。”

“哼。”陳雄甩袖,走之前落了句,“今晚你不許吃飯!”

“不吃就不吃。”良阿嬤小聲嘀咕,回嗆道,“小姐出嫁把廚子帶走之後,陳家的飯本來也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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