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寧的衣帽間每周都會更新，基本都是在周末，會有專人送過來，並按照顏色與風格進行分類收納。葉嘉寧見過一次，他們做事細心又麻利，見到她的時候恭敬地鞠躬稱呼她葉小姐。</p>
這次還不到周末，晚上她下課回來，發現衣帽間的首飾櫃新添了許多飾品。</p>
項鏈、耳環、胸針……還有手鏈。有的鑲鑽石，有的鑲彩寶或珍珠貝母，款式小巧精致，不浮誇，日常佩戴不會太引人注目。</p>
但簡約歸簡約，都是鼎鼎有名的珠寶品牌，麥穗送她的那條連零頭都不到。</p>
葉嘉寧不懂這是不是對於她“沒眼光”嘲諷的後續，是嫌她的不好看，所以買些大牌的回來要給她培養品味?</p>
但葉嘉寧已經過了熱衷這些漂亮飾品的年齡了，小的時候什麼都沒短缺過，所以不會有執念，這幾年的生活也把她的物欲壓縮到接近於零，心思壓根不在這些東西上麵，衣服舒適能穿就可以，手鏈便宜也沒關係。</p>
早上她下樓時手上戴的還是麥穗送的，吃早餐的時候霍沉下來，視線從她手腕上不著痕跡地滑過。</p>
“昨天送來的那些不喜歡?”</p>
喜歡倒是喜歡，不過葉嘉寧還記著他的嘲諷，輕飄飄回敬他一句： “一般般。”</p>
霍沉沒再說話，隻不過晚上葉嘉寧去拿睡衣洗澡，發現明亮的首飾櫃裡，閃耀奪目的手鏈又悄悄換了一批新的。</p>
可是不管那裡的手鏈換了幾批，從一個品牌換到另一個品牌，之後的幾天，麥穗送的那條都好端端地戴在葉嘉寧的左手上。</p>
這周的見習課換了一家新醫院，地方有些偏遠，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早上八點鐘就要到醫院。霍沉的作息其實有些夜貓子，平常送她上學的點對他來說已經算早起，讓他六點起床送自己，來回就要三個小時，葉嘉寧不想那麼折騰他。</p>
前一天晚上她跟霍沉說了換醫院的事： “明天早上我想自己開車去，可以嗎?”</p>
她喜歡開車，好久不開其實也有點手癢，霍沉沒反對，隻是趁機提出了一個條件，瞥一眼她的手，漫不經心地說： “手鏈換掉就可以。”</p>
“你乾嘛一直跟我的手鏈過不去。”葉嘉寧無奈， "有那麼難看嗎?"</p>
霍沉一臉冷淡地： “嗯。”</p>
葉嘉寧找人評理：&#34</p>
;冬叔，我的手鏈很難看嗎?"</p>
"啊?這個……"冬叔四十多年人生頭次體會到當夾心小餅乾的滋味，不敢貿然站隊，把頭快搖成撥浪鼓， “我這兩天眼睛不太舒服，看不清，看不清。”</p>
"腿腳不好，聽力不好，現在視力也不好了。”葉嘉寧說， “那你這是工傷。"</p>
冬叔目光躲閃，一溜煙撤了。</p>
葉嘉寧又轉向霍沉，白淨漂亮的一張臉，清淩淩的眉眼如月光，望向他的眼瞳又像澄淨的玻璃</p>
珠，問他： “你借不借?”</p>
又撒嬌。</p>
霍沉看她的手鏈不順眼，又拿她沒辦法，偏開頭沉默幾秒，轉回來叫她： "坐過來。"</p>
葉嘉寧起身過去，原本要坐他旁邊的，被他捉住手腕帶到腿上，她猝不及防坐上去，自己愣了一下，反射性想起來卻根本沒機會，霍沉按住她後頸把她壓下來。</p>
她被他抱在腿上親，手指插入她發絲間，含住她柔嫩唇瓣，侵入她齒間，密切地吻得她慢慢喘不上氣。</p>
葉嘉寧左手被他握著，指腹的紋路壓在她腕心上，按著她跳動的脈搏，緩慢地輕蹭、撫摸。她在彼此交錯的呼吸裡缺氧，感覺到他手心貼著小臂皮膚在緩緩上移，帶過的地方激起一片片細微的顫栗。</p>
唇齒勾纏著交換津液，她被吻得渾身發軟，終於被鬆開時整張臉都是燙的。</p>
霍沉剛一鬆手她就立刻從他腿上下來，眼睛沒敢往他身上看，這時候還要故作冷靜地問： “親你親完了，借嗎?"</p>
“借什麼。”霍沉說。</p>
占完便宜還想賴賬?葉嘉寧剛要理論，他拉過一隻抱枕放在腿上，手臂搭在上麵，補完後半句，慢悠悠又很認真的調子： “你要什麼我不給你。”</p>
這話說得葉嘉寧耳朵更熱，沒回頭看他，往樓上走。</p>
她回房間待著，手腕上被人撫揉的觸感久久不退，那塊好像在發著燒，薄薄的一層皮膚之下，淡青色血管鼓鼓地跳動個沒完。</p>
她覺得悶熱，一定是天氣的緣故，到陽台站了會，趴在欄杆上看遠處月光下偶爾閃動粼光的海麵，濕鹹的海風拂過麵頰。</p>
明明前幾次接吻都還生澀，今天卻親得她臉都燒得慌。</p>
br />待了會，感覺到臉上和心口的溫度都降下去，回去房間想洗澡，習慣性去摘手鏈，卻摸了個空。</p>
她在房間裡仔仔細細地找了一圈，連陽台藤椅的坐墊都翻起來看過，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在樓下的時候被弄掉了。</p>
葉嘉寧下樓的時候，霍沉坐在那，還是</p>
之前的姿勢，他半仰著頭靠在沙發背上，不知在發什麼呆。</p>
聽見葉嘉寧的腳步聲頭偏轉過來，目光落到她身上時，喉結莫名地滾了滾。</p>
葉嘉寧低著頭在地上搜尋，沿著自己走過的地方原路返回，每個地方都找過，最後來到沙發前。霍沉不作聲地瞧著她，目光像被繩線牽著，跟著她移動，看她在他四周這裡翻翻那裡找找。</p>
心口意亂，葉嘉寧對他直勾勾盯來的眼神視而不見，把沙發附近都找過，一無所獲，沒轍，隻好看向霍沉。</p>
"我手鏈掉了，你看到了嗎?"</p>
霍沉一副不以為意的態度，沒打算幫她找： “又不值錢，我再送你一條新的。”</p>
這話葉嘉寧不喜歡聽： “是沒你送的值錢，但是麥麥送的我就很珍惜，不管值不值錢。你要是看到了就告訴我。"</p>
他撇開眼，神色有點淡： “沒看到。”葉嘉寧意味不明看他幾秒，伸出手。</p>
那隻手纖長細嫩，手心顯出一種白裡透粉的乾淨，霍沉目光往上瞥了眼，繼而抬起。四目無聲相對，一個淡定平靜地攤開手心，一個沒表情地坐在沙發裡。這樣的對峙持續片刻，霍沉的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指尖拎出一條長長的細銀鏈子。</p>
"怎麼斷了。"</p>
葉嘉寧皺了下眉，才戴幾天就弄壞，麥穗知道肯定傷心。那會在沙發上注意力都在彆的地方，連掉了她都沒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霍沉揉她手腕時弄斷的，事實證明人一旦耽溺美色就容易壞事。</p>
霍沉端詳著她神色： "生氣了?"</p>
"沒。"</p>
葉嘉寧哪好意思生氣，想怪他又怪不出，剛抬手要去接，霍沉的手撤回去，把斷掉的手鏈拿在手裡，說： “修好還你。”</p>
早晨葉嘉寧出門時，冬叔已經準備好了車鑰匙。</p>
好多把整齊地擺在玄關的櫃子上，讓她挑，霍沉偏愛布加迪，除此之外還有</p>
柯尼塞格跟帕加尼，西爾貝也有一台，一把把不同設計的超跑鑰匙看得人眼花繚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