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杜允承這個名字,綺羅下意識撇了撇嘴。
看都沒看桌上的計劃書一眼,直接否決道:“他不適合出道,換個人,還有其他備選嗎?”
安欣:“???”
今天轉性了?安欣將信將疑,但也沒有猶豫,迅速給演藝部的人打了個電話,讓他們送來了一份資料。
“同期的練習生有三個,其餘兩個的資料都在這裡了,我比較推薦孟慶,他是所有練習生中最有天賦,也是最刻苦的一個。”安欣試探著說。
綺羅拿起孟慶的資料看了看,發現是個長相不錯的小帥哥,又看了下他在最近訓練中的各項綜合測評,評價都是a+往上,確實稱得上優秀兩個字。
而且最重要的是,綺羅知道孟慶會在跟星月的三年合約到期之後,離開公司,之後被彆的經紀人發掘,參加了一個選秀綜藝,一炮而紅,後來更是在影視歌舞等方麵全麵開花,紅到發紫。
這分明就是一顆搖錢樹。
但星月之前一直將人家當顆草。
綺羅看完資料後果斷拍板:“讓人重新準備一份適合孟慶的出道計劃,做好之後發我郵箱。”
竟然真得同意了?安欣這會兒是越來越震驚了。
但這無疑是件好事。
安欣是很欣賞孟慶的,隻是公司不是她的,她就是再欣賞也沒有辦法。
如果孟慶能夠順利出道的話,安欣相信憑借他的實力,他一定可以在娛樂圈占有一席之地。
“還有彆的事嗎?”說完孟慶的事,綺羅又看著安欣問道。
安欣見她今天似乎很好說話的樣子,又大著膽子提了之前被否決過的一些提議,沒想到小老板竟然都同意了。
安欣有些呆滯的看著綺羅在計劃書上簽字,總覺得有些如夢似幻。
“這下沒了吧。”簽完了所有的資料,綺羅抬頭問安欣道。
安欣呆怔的點頭:“沒……沒了。”
“哦,那好。”綺羅將手裡的筆蓋合上,轉了下椅子說:“你有什麼事直接電話聯係我,我有空就會來公司的。公司的藝人也不多,你看著安排一下,能活動的都讓她們出去活動,資源儘量合理分配,有個優先級就行。
這些你都自己拿主意,實在拿不定再找我。”
這是給她放權了?安欣持續性的目瞪口呆中。
綺羅見事情都處理完了,便起身拿起自己的包準備離開,“沒什麼事兒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好,好的老板。”
等到綺羅離開後,安欣才回過神來,我剛剛是來乾嘛的?我好像是來辭職的沒錯吧?
安欣又有點猶豫了,如果真能讓她放開手腳管理星月的話,那到底是辭還是不辭啊……
離開公司後,綺羅打車回了家。
在公司待了三個小時,回到彆墅已經過了晚餐時間。
不過備餐區一直有人工作,見綺羅回來之後,立即有人給她準備了晚餐。
依舊是一個人吃飯。
飯後,綺羅回了自己的房間,房間每天都有人清潔打掃,還會在浴室放上新鮮采摘的花瓣,和多品類的香薰。
綺羅泡了一個舒服的澡,換上一件長款的粉色吊帶長裙,去了彆墅側邊的花廊坐秋千。
又是沒有見過司徒清的一天。
綺羅忍不住歎氣。
三天了,自從那天在一起吃過晚飯之後,兩人再沒有見過麵,明明都住在一個房子裡。
綺羅雙手握著秋千繩,抬頭往三樓看,三樓有一麵很大的落地窗,卻是單側可視的,隻有裡麵能看見外麵。
綺羅收回視線,轉向前院,看到有穿著彆墅工作服的年輕阿姨在花園裡采摘花瓣。
她看著來了點興趣,就從秋千上起身,踱步到了前院的花園,花園裡種了許多花,有玫瑰,薔薇,繡球還有茉莉和梔子。
綺羅在花園走了一圈,有些無聊,就采了些梔子花花瓣編成了一條手串戴在手上。
一旁采花瓣的阿姨看見綺羅在這裡編手串,忍不住開口道:“這是梔子花手串吧,關小姐手可真巧。”
綺羅衝著她微微笑了笑,其實就是將花瓣一個個串起來,沒有什麼技術難度。
采花瓣的阿姨去忙彆的了,綺羅也回了彆墅二樓,走到自己房間門口時隱約聽到身後有人說話的聲音。
綺羅探頭看去,發現是司徒清的貼身助理李睿,帶著一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女人上了三樓,兩人之間交談著,看起來非常熟絡。
綺羅稍稍凝神隱約能聽到兩人的談話內容,夾雜著:“司徒清……頭疼……沒有藥效……手術”幾個字眼。
綺羅聽著內容,大致能分辨女人出話裡的意思。
司徒清的眼睛治不好,還有頭疼的毛病,多半是神經壓迫,這種疼痛有時候很要人命。
綺羅在房間裡躊躇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打算上樓看看。
她從右邊的樓梯上去,整個三樓燈火通明,卻是靜悄悄的,沒有人也沒有任何聲音。
綺羅走到中段的時候也沒有看到李睿和之前跟他同行的那個女人。
倒是看到了司徒清。
男人坐在一張椅子上,麵向窗外,微弓著腰,雙手撐著額頭,手肘置於腿上。
大約是聽到了腳步,男人直起身“看向”綺羅的方向,問:“不是說要送她回去,怎麼又回來了?”
司徒清似乎是把她當成了李睿,綺羅站在原地未動。
原來那個李睿跟那個女人已經走了啊,難怪沒人攔她。
綺羅好奇的打量著周圍,不打算回答司徒清的話,視線轉了一圈最後又落回男人臉上,發現他神色似乎隱有痛苦,左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右手緊緊抓著椅子扶手,纖薄的手背上青色血管微微鼓起。
這是頭疼還是眼睛疼?
綺羅抿了抿唇,到底是不忍心,便走上前去,雙手指尖抵住了男人的太陽穴。
一股清涼的感覺霎時衝擊了男人的大腦,司徒清緩緩放下手,微偏過頭疑惑道:“李醫生?”
“嗯……”綺羅含糊的應了一聲。
不再給男人開口的機會,一隻手托著人的下巴將他的頭往後抬,靠在椅背上後,手重新移到太陽穴的位置輕輕揉捏。
司徒清此時很是疑惑,但另一種感覺打斷了他的疑惑。
明明是很普通的手法,原本脹疼到像是要炸掉的頭卻迅速舒緩了下來,異常舒服的感覺讓司徒清忍不住喉頭發癢,想要□□出聲,被他極力忍耐了下來。
清涼又舒緩的感覺持續了很久,司徒清也察覺到身後的人似乎並非是李醫生。
她是誰?
她對他做了什麼?為什麼可以……
綺羅發現司徒清的身體狀況可以說是非常的糟糕,她現在情力不夠,隻能替他先緩解疼痛。
感受到男人的情緒平穩下來,綺羅剛想要鬆手,右手手腕就被人猛地握住。
“你是誰?”司徒清緊緊握住人的手腕,覺得手底下的觸感有些異樣,鼻尖還嗅到一股濃烈的香味。
失去了大部分本就所剩不多的情力,綺羅都有些站不穩,妖靈也像是要失去控製一般脫出身體。
此時被男人緊緊抓著,兩人肌膚相觸,他卻連一點情力都不肯給她。
小氣的男人。
綺羅抬頭看著司徒清的一張俊臉就來氣,目光落在對方緋薄的唇上,眸光微閃。
要不先預支一點?
被握住的人一句話也不肯說,司徒清想伸出另一隻手去抓,香味來源卻突然湊近,而後唇上襲上一股溫熱,司徒清握著人的手猛然用力,驀然睜大了眼。
不受控製的眩暈感襲來,司徒清緩緩倒下。
綺羅將他放回到椅子上,離開了三樓。
跑回自己的房間後,綺羅在床上翻來覆去。
衝動了。
不該為了一時的情力親他的。
她向他單方麵訂立了契約,跟他借了情力。
萬一之後他依舊不喜歡她,或者喜歡上彆人,她豈不是要受雙重反噬。
可是當時那情況……唉……
綺羅在床上唉聲歎氣。
此時,三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司徒清在椅子上緩緩睜開雙眼,依舊是一片黑暗,不過他已經習慣了。
與以往清醒過後腦仁脹疼的感覺很不一樣,這一次他甚至感到神清氣爽。
之前的記憶漸漸回籠,突然出現的人,輕柔撫慰頭部的雙手,倍感舒適的感覺,一切美好的就像是夢裡發生的一切。
難道他真得做了一個夢?
司徒清難得有些怔忡。
還未理清思緒,身旁就傳來李睿的聲音道:“你醒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司徒清沉聲道。
“剛剛,五分鐘之前。”李睿看了一眼腕表,準確的報出時間。
司徒清沉默,指尖無意識蜷縮,忽然發現手中多了一物,他用手仔細感受了一番,還湊到鼻尖聞了聞。
“梔子花?你哪兒來的?”李睿看了一眼司徒清手裡的東西,有些疑惑。
司徒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院子裡種有梔子?”
李睿:“應該有吧,你家院子裡種了很多花,我也沒注意。”
所以,不是夢,確實有人上過三樓。
“有人上了三樓,在你離開的時間。”司徒清直言道,他跟李睿之間很少有秘密。
“誰?彆墅裡的員工嗎?他沒對你怎麼樣吧?”李睿一下站了起來。
司徒清搖頭:“不知道,她沒說話,你查下監控。”
司徒清待的這個地方的監控今天剛好壞掉了,安裝的人明天才會過來,他跟李睿都是知道的。
但是樓道還有走廊上的監控沒壞,隻要打開就可以看到是誰在這段時間上過三樓。
李睿很快打開了監控視頻,時間回溯到半個小時之前,上樓的人隻有……
“是關小姐。”李睿有些驚訝又覺得合乎情理。
彆墅裡的員工早就被規定過不允許隨便上三樓,違規就會被解雇或者罰款,沒有人會隨便上來。
“她對你做什麼了?”李睿好奇道。
司徒清低頭“看向”手中的梔子花環。
李睿跟隨他的目光看過去,遲疑道:“她不會是來給你送梔子花的吧?”
司徒清手指輕輕觸摸著手中的梔子花環,薄唇微抿,腦海中驀然浮現那個吻。
梔子花的汁水猛然沁入指尖,良久,司徒清低聲道:“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