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二隻恨自己這張一喝酒就管不住的嘴。但他心思通透,見趙予墨和平南兩人的氣氛有些奇怪,似乎誰都無心追究自己,便趕緊腳下抹油,帶著自家小廝先跑為敬。
秋後算賬?
到時候再說罷!
不過…
馮二一邊溜,一邊想。他總算知道為何趙虎會對平南公主念念不忘了,那樣的螓首蛾眉,換做是他,也逃不了一見傾心……
不對不對。
馮二給了自己一巴掌,怒責自己竟然胡亂肖想朋友妻的這種荒唐念頭。把身旁的小廝嚇得不輕,後又深吸了口氣,趕忙往回家方向奔去。
*
多虧馮二這麼一打岔,兩人僵硬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臨柏用眼角餘光目送馮二離去,將視線放回手心這串紅果子,心思卻在琢磨著趙予墨的舉動到底是什麼意思。
又不生氣。
新婚之夜,他要刺殺他,趙予墨不生氣。
今夜散心,他要逃跑,還被當場抓包,趙予墨也不生氣。
還給他塞了一串紅果子,說是專門買給他的吃食。
他到底意欲何為?
還是說,他隻是暫且壓下脾氣,準備等到回府再發作?
“險些叫你走丟了,對不住。”趙予墨忽然的開口,叫本就迷惘的臨柏怔了一怔。
他抬起眼簾,剛巧迎上趙予墨滿懷歉意的目光。
“外頭魚龍混雜,你又生的好看,容易被些心存惡念的人帶走欺負,且跟緊我,免得又發生類似的事。”
臨柏怎麼也想不到事情竟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趙予墨態度一如往常,仿佛真的沒發現異常似的,笑著問:“還心情逛嗎?”
猶豫片刻,臨柏點了點頭。趙予墨嘴角微揚,依他所想,又帶著他繼續在街上散步。
有了前車之鑒,趙予墨這回直接緊挨著臨柏走。
稀裡糊塗逃過一劫的臨柏,緊張忐忑,且不知所措。
他不太相信趙予墨沒有發現他想逃跑的意圖,卻又尋不出個合理的解釋。
另一側趙予墨見他遲遲不動,將目移來,問道:“怎麼不吃?不喜歡吃嗎?”
……臨柏靜了半晌,才緩緩搖頭。
他沒見過這個東西,不知道是何滋味,也不知該從何下嘴。
趙予墨想了半天,終於也想到了這點。他從臨柏手中取過糖葫蘆,示範著咬掉最上頭的紅果。
臨柏看他把外層的白衣也一並吃進嘴裡,才知道這東西可以直接食用。於是等趙予墨遞過來,就學著他的樣子,張嘴去咬。
他本意是想跟著銜下一顆,可惜趙予墨是老虎嘴巴,他張不了那麼大嘴,最後隻能順著圓邊咬下小小一口。
下一刻,他就被酸得縮脖,眉啊眼啊都皺了起來。
但很快外頭的糖漿化開,中和了山楂果的酸醇,在他口中融為一體,綻出濃鬱的果香。
很好吃,讓人品了第一口就想著吃第二口。就是山楂果子實在太酸了,臨柏不想再被那酸果子紮舌頭,就將目標集中在紅果子外側的糖衣上。
探出舌尖,他輕輕舐了一口。化開的紅色糖衣染在唇上,猶如覆了一層紅潤唇脂。
紅唇迷人眼,趙予墨的視線直接被吸了過來,壓根兒挪不開半點。隻怔怔地盯著那唇齒滿覆晶瑩剔透,風光旖旎。
這還不算完。
糖衣附在唇麵的感覺十分黏膩,臨柏又不方便用手擦拭,便轉用粉色的舌尖抵在唇瓣,一寸一寸,緩緩舔舐。
盈盈潤色暈在嘴角,勾得人呼吸微窒。
很是要命。
他卻不知其中厲害,側頸張口,又想接著品嘗糖衣滋味。
趙予墨實在受不住,手一抬,在臨柏繼續挑戰他的極限,和被其他人瞧見之前,扣住了心上人的手腕。
不知自己把人撩撥到滿心煎熬的小公主,側著頭,一雙黑眸滿是疑惑地盯著趙予墨,未曾注意眼前人耳尖悄悄發紅。
“回去吧。”喉頭滾動,趙予墨咽了口唾沫。張口才發覺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啞。
他清了清嗓子,又向臨柏走得近了一些,生怕被彆人瞧見他似的。
“回家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