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脫發原因(1 / 2)

正午的陽光斜斜照進醫館, 恰恰落在這群人的光溜溜的頭頂處,折射出淡淡油光,像是專門仔細拋了光。

白蘇看著他們鋥亮的頭頂, 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 他們怎麼湊一起的?

“小醫生,你快說呀, 我們聽著呢。”禿頂大哥們心急如焚,這可關乎著他們腦袋上的頭發。

白蘇嘴角抽了抽, “......這個要對症下藥,適合她的不一定適合你們。”

“那什麼是適合我們的?”其中一個腦袋前半截幾乎沒幾根毛發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指著自己光禿禿的腦門, “能幫忙看看嗎?”

“我先給她開方子,等下幫你們把脈看看情況。”白蘇重新看向文婷, 文婷此刻笑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肩膀一聳一聳的,忍得尤其辛苦。

白蘇怕她笑岔氣, “實在忍不住就彆忍了。”

文婷搖搖頭:“他們聽見會難受的。”

禿頂中年男:你還怪禮貌的誒。

白蘇低著頭抿唇也笑了笑,提筆幫文婷開方子,一般來說在中醫角度脫發有腎精不足、脾氣虧虛、血虛、氣虛等幾種情況。

文婷因為生養孩子的關係,氣血兩虛, 加上照顧家庭各方麵的因素才導致的脫發,其實防脫發最好的方式就是不操心、吃好喝好睡好就能解決大部分脫發問題。

但文婷虧損嚴重, 導致脾腎氣化不利、運行不暢,身體已經無法自己調理恢複, 所以得用藥幫她溫補氣血。

白蘇開了八珍湯,再配上淫羊藿和鎖陽固腎養血,“這個吃三副吧, 吃完後和你婆婆一起再來換藥方。”

文婷點頭,“那要吃多久才能這明顯減少脫發?”

“得吃一段時間吧,如果你好好休息、少操心應該能快一些。”白蘇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實證易瀉,虛症難補,需要一點點耐心。”

文婷也明白,補氣血應該就和修建大壩蓄水差不多,要一點點的往裡麵裝,泄就是直接打開大壩閘口,所以補比泄難,效果也慢,“聽你的。”

白蘇將方子交給何信,然後擦擦手開始幫禿頂大哥看病,“你們是一起來玩的嗎?”

“對,我們今天團建,想去山裡溪流裡玩水避暑,經過小鎮就進來吃午飯,剛好走到這兒就聽到你說脫發的問題。”禿頂大哥解釋了一下為什麼會忽然擠到門口的原因。

“咱們幾個都是搞程序的,熬夜加班多,所以都禿得厲害,你說能治,簡直就是我們這些禿頭患者的福音。”禿頂大哥語氣裡充滿了無奈,他私下也嘗試過不少辦法,也看過中醫,可那老頭學藝不精,他喝了幾副藥卻沒有效果。

剛才路過時聽白蘇說得很仔細,感覺很靠譜的樣子,於是才進來的:“醫生,你看我這樣的還有救嗎?”

白蘇聞言好笑,“隻是脫發,並不是可怕的不治之症。”

“禿成我這樣比不治之症還可怕。”禿頂的劉聰摸了下自己的腦袋,自嘲調侃了幾句:“曾經也是風流倜儻的帥哥,現在怎麼就成這樣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白蘇笑笑,“檢查過嗎?”

“去醫院檢查了,各項指標正常,說可能就是熬夜用腦過度的問題。”劉聰指了指腦袋,“我之前還花了幾萬去植發,可是沒過兩年又日漸稀疏了。”

劉聰極為羨慕地看向白蘇和何信濃密烏黑的頭發,“你們平時是不是用何首烏洗頭?”

“不用。”外用還不如直接吃了效果好,白蘇手指輕輕壓著劉聰的脈搏,有些摸不到,於是又按重了一些,脈沉無力,舌紅少苔,腎虛得厲害:“平時腰膝酸軟、盜汗、口乾口臭?”

劉聰點頭,“確實有這些問題。”

“我這什麼情況?”

“腎陰虛。”白蘇又看了看劉聰的頭發,有些乾燥泛黃,“平時房事是不是不太順?”

劉聰看了眼坐在窗邊的幾個哥們兒,小聲嗯了一聲,“以前特厲害,但近兩年我老婆有點嫌我了。”

“......”根據白蘇診脈情況,劉聰這幾天還有過房事,且脈裡麵有一絲燥,“少吃藥。”

劉聰沒反應過來:“什麼藥?”

“壯陽類藥物。”白蘇將腎陰虛和腎陽虛的區彆說給劉聰聽,“你是腎陰虛,吃了那種藥表麵看著有效,實際損耗腎氣加重陰虛的情況,還會導致上火、頭暈耳鳴、失眠多夢的情況。”

劉聰沒想到這都能把出來,看來真有兩把刷子,他尷尬了幾秒後又恍然,“難怪我每次吃了之後,會持續幾晚睡不著,還有上火的症狀,我以為是我太亢奮了......”

“......”中年男人就是直白,白蘇手裡的筆都差點被他嚇掉,她輕咳兩聲:“我現在給你開藥。”

劉聰回頭瞄了眼正閒聊的幾個朋友,低聲問白蘇:“治頭發還是治那個。”

“補腎陰,補好了兩者都能治。”白蘇朝他油亮的腦袋看了看,“不過頭發要看你的毛囊還好不好,如果不好估計也很難再長出來。”

劉聰鬆了口氣:“我之前去檢查說毛囊還沒徹底萎縮。”

白蘇頷首:“那還是有希望的,另外還可以試試針灸。”

“先吃藥吧。”劉聰有點怕針。

“隻吃藥效果會慢一些,而且補腎陰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吃兩副效果不明顯就不繼續了。”白蘇提前給劉聰打一個預防針,以免他吃兩副沒好怪她醫術不行。

“我知道,剛才那個人說水壩的時候我都聽見了。”劉聰現在也懷疑當初是自己沒堅持才導致脫發嚴重的。

白蘇見他心底有數也沒再多說,提筆幫他開了補腎的桂枝龍骨牡蠣湯,加減配方後交給何信去抓藥,之後再幫另一個人把脈。

第二個把脈的叫謝洪,剛三十出頭歲,個子瘦削,瞧著比劉聰瘦了一半不止,脫發的情況也比劉聰好很多,發際線隻上移了三分之一了。

謝洪剛剛聽了一耳朵,有些茫然,“醫生,我又是什麼情況?陰虛還是陽虛?”

白蘇問了問謝洪的情況,發現他是自從進入這個公司後才開始脫發的,還有怕冷、小便多的情況,“你屬於腎陽虛,外加一點肺氣不足,是不是之前生病久咳了?”

謝洪點頭:“上半年是感冒了一場,咳了一個月才好。”

“那就是了,久咳傷肺。”白蘇解釋到:“肺主皮毛,若是肺氣不足,頭發細長毛躁,也容易脫落。”

謝洪不敢置信:“已經過去那麼久還有影響?”

白蘇覺得謝紅洪想得也太簡單了,“肺氣不像是外傷,皮膚長好了就沒事了,它虛無縹緲,傷一處動全身,全都得調才行。”

“這麼嚴重啊。”謝洪歎氣:“就咳嗽一下就脫發了?”

“主要還是加班熬夜太多、運動太少。”白蘇拿起筆開了補腎陽和肺氣的腎氣方,“你情況比你朋友要好很多,吃兩副調調就好了。”

謝洪鬆了口氣,真是太好了。

“你運氣好,目前隻傷了肺氣,要是再傷到脾胃,你就得吃一個月了。”給謝洪看完,白蘇又給剩下三人看,幾個人都是房事過度、長期熬夜、飲食不當導致的腎精不足,她歎了口氣:“有時候清心寡欲對身體也是有幫助的。”

幾人尷尬笑笑,吸煙喝酒好女色才是男人嘛,不愛這些和太監有什麼區彆?

白蘇並不多嘴,開完方子交給了何信,讓何信幫忙抓藥結賬,他們付賬時看到旁邊有止疼貼的廣告介紹,於是各又買了兩貼回去試用。

等幾人走後,何信雙眼亮晶晶地望著白蘇,“小師姐,你真厲害。”

正喝水的白蘇看著他狗腿樣兒,挑了下眉,“怎麼就厲害了?”

“每一種病都能說出病因,說得他們都心服口服,臨走時還買了幾貼止疼貼,還說下次來買呢。”何信滿眼星星,覺得小師姐比師爺還厲害,“師爺以前都沒一下子賣過這麼多膏藥。”

他都不賣膏藥。

白蘇心想。

何信嘀嘀咕咕完又拿出手機給她看賬單,“小師姐你看今天收入有好多。”

“還不錯誒,有大幾千。”白蘇算著快要還完的債務,肩上輕鬆不少,“要不今晚吃火鍋吧。”

很少吃火鍋的何信眼前一亮,“火鍋?在家煮還是出去?”

“出去吧。”算起來,白蘇也好久沒有吃過了,忽然一提起還怪饞嘴的。

何信激動的應好,師爺在時是不出去吃火鍋辛辣食物的,隻有小師姐回來才會碰一碰,他也是跟著小師姐才知道火鍋的味道。

等到了傍晚六點半,夕陽西下,兩人關上醫館大門,順著古樸的青石巷道往小鎮中心方向走去。

越往中心走越熱鬨,和醫館的方向寧靜截然相反,多了許多嘈雜的市井喧囂。

找了間生意不錯的火鍋店入座,遇到了不少見之前治過的病人。

“小白醫生,你也來吃火鍋啊。”李玉和家人也坐在店裡,熱情的和白蘇打招呼,“這裡的黃牛肉很新鮮,你一定要試試。”

又有老太太指著小料區的方向:“小白醫生,那邊有很多小吃,你們喜歡什麼隨便拿。”

“小白醫生,你們隨便吃,我請客啊。”水產店老板的風濕病已經不疼了,現在乾活也有勁兒了,每天多賣好幾百塊錢。

“不用,我們自己來。”白蘇婉拒大家的好意,帶何信坐到角落的位置,免得再遇到病人。

等待上菜時白蘇看到外麵有人在賣八月果,八月果外表呈淡紫色,形狀有點像野香蕉。

這果子不止可以吃,還有清熱利濕、活血止痛的藥效,白蘇立即起身出去,打算買回去曬乾了配藥。

她快步追上騎著三輪車的小商販,詢問他車上的八月果都是山裡野生的後,白蘇就全部買了下來。

在她將八月果全部裝進袋子時,陸問穿著拖鞋,一隻手拿冰棍,一隻手隨意插在花短褲的褲兜裡,大搖大擺的從後方的巷道裡走出來。

剛走出巷口,他就看到了站在三輪車前的白蘇,清冷古典的氣質讓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看到白蘇的刹那,陸問又想起前幾天在醫館道歉和喊爸爸的前因後果,下意識地不想麵對她。

真是倒黴,怎麼就碰見她了?陸問立即後退回巷道,躲到牆壁後麵,想等白蘇離開後再走。

白蘇聽到身後有混亂的腳步聲,回頭望去發現去前麵有個背影慌張跑進了巷道,她疑惑地看了一眼,然後拎著滿滿一大袋的八月瓜朝火鍋店走。

經過巷道時,白蘇朝裡麵看去,恰好看到陸問靠在牆壁站著,手裡拿著冰棍慢慢吃著。

“!!!”她怎麼過來了?陸問驚得手裡的冰棍啪嗒掉地下了。

她有那麼嚇人?

白蘇無語地看著驚慌失措想找個洞躲起來的陸問。

陸問腦中不斷閃過之前的質疑畫麵,每一次質疑都是一個耳光,最後都無情的扇回了他臉上,因此他下意識地想避開。

白蘇看陸問很不想碰見自己的樣子,嘴角上翹,故意問一句:“你媽媽的檢查報告出來了嗎?”

陸問硬著頭皮點頭:“出來了。”

前兩天母親的活檢報告就拿到了,報告確認為原位癌,醫生說他媽媽運氣好,幸好體檢及時,稍微晚一兩個月都得動手術切直腸。

但陸問知道都是眼前這個人的功勞,不自在地說了一聲:“謝謝。”

“之前對不起,是我誤會了。”

之前遇見一些半吊子中醫,他因此先入為主覺得白蘇也那樣,但母親的事情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白蘇也是真的有本事在身上的。

白蘇看著渾身不自在卻又老實很多的陸問,眉梢微挑了下,“你之前道過歉了。”

陸問不自在地摳腳,除了這樣他抵消之前一些行為帶來的影響了。

“小師姐?”火鍋店裡的何信看白蘇和陸問站在外麵,擔心陸問又逼逼叨叨難聽的話,立即衝了出來,極其防備地瞪著何信:“你又要質疑我們嗎?”

陸問立即否認:“沒有。”

“沒有?”何信不信,他不就是愛質疑抬杠嗎?

“真沒有,你不要看到我就覺得我在質疑。”陸問以前質疑是因為很多半吊子中醫為了賺錢誇大其詞、拖延救治時機,他以為白蘇也是這樣的,畢竟誰相信光靠止疼貼就能治好風濕、腰椎盤突出的?

可偏偏事實就是人家貼了就不疼了,陸問還是想不明白其中邏輯,但不可否認的是白蘇確實有幾把刷子。

“難道不是。”何信扭頭看向白蘇,“小師姐?”

“沒有。”白蘇笑了笑,將手裡的一大袋八月瓜遞給何信,“走吧,火鍋應該上桌了。”

何信瞪了眼陸問,立即拎著八月瓜,跟了上去,“小師姐,你買這麼多八月瓜做什麼?咱們倆吃不完。”

白蘇同他科普:“這個瓜有疏肝理氣、清熱利水的作用,雖然比不上根莖,但效果還是不錯,待會兒拿回曬乾做藥用。”

何信哦哦哦幾聲,“那我回去就切出來曬上。”

白蘇頷首:“回頭要是還有可以再買一些曬上,這個便宜,回頭替換著用可以幫病人節省一些錢。”

何信嗯了聲:“我們家山上好像有,下次回家我多挖一些過來。”

孤零零站在原地的陸問聽著兩人的對話,心想自己以前是不是對中醫偏見太大了?

白蘇和何信回到火鍋店,鍋裡的湯料已經煮開,熱氣裡裹挾著辛香麻辣,聞著食欲大動。

穿去藥王穀後就再也沒吃過正宗火鍋的白蘇立即拿起筷子,夾著現切的新鮮牛肉燙了起來,真香。

吃飽喝足後,月已上枝頭。

盈盈月光灑落在安靜的巷道裡,勾勒出一排排古樸陳舊的青磚瓦房。

白蘇走在寧靜的街頭,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長,望著蜿蜒的青石路,不由想起多年前少不知事的自己,紮著兩個麻花辮跟著爺爺身邊,在這條路上來來回回的走著。

她偏過頭看著右側空空如也的位置,很懷念爺爺。

要是早一個月穿回來就好了。

唉。

走在前麵的何信看白蘇一直沒跟上去,停下來朝她揮手:“小師姐,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白蘇收回視線,“搬累了?”

“不累,這個又不重。”何信重新抱起八月瓜,轉身朝前麵不遠的醫館跑去,“小師姐你快點啊。”

“好。”白蘇笑了笑,也快步跟了上去,悶熱的風迎麵吹在臉上,吹散了眉間的情緒。

回到醫館,兩人將八月瓜分揀一下,沒裂開的清洗乾淨切片放在簸箕上晾起來,熟透開裂的放著明天做菜。

現在晚上也很熱,第二天早上起來,切片的八月瓜片已經脫水大半,白蘇翻了翻,又曝曬了兩天。

兩天後,也就是進末伏這天,白蘇喝上了八月瓜片泡的茶,茶色紅濃,香氣柔和細膩,喝起來還透著淡淡的果甜香。

白蘇給何信倒了一杯,“你也喝點。”

何信湊近聞了聞,“有點香。”

又嘗了一小口,帶著淡淡香甜,“還挺好喝,就是有一點點甜。”

“不喜歡甜?”白蘇覺著八月瓜還能再曬幾天,再曬乾一些甜味兒就能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