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 小兒麻痹症(1 / 2)

白蘇看著順杆爬的程冬冬:“我可沒說收你當徒弟。”

“你教我的東西, 教了就是師父。”程冬冬先下手為強的認了,白蘇想不乾都不行:“不管你認不認,我心底都把你當師父了。”

“你還強買強賣啊。”白蘇轉身想走, 可提了兩下腳都沒走掉,“你快起來。”

“我不起。”程冬冬眨眨狡黠的杏眼,然後鬆開手站起來:“不過師父叫我起我就起。”

白蘇怔了怔:“......”

“師父~”程冬冬嘴甜地喊了一聲,嘿嘿笑著,像隻偷腥的大臉貓。

“……”這小子有毒, 白蘇揉了揉眉心,轉身繼續給病人抓藥。

何信看了眼沒訓人的小師姐,拽著程冬冬往後院走:“去做飯了。”

“師父,我去做飯了哈, 等下做好了喊你。”程冬冬又喊了一句,然後才跟著何信去了廚房幫忙,他邊洗大蔥邊說著:“信兒, 以後白醫生就是我師父了。”

何信沒好氣地看著厚臉皮的程冬冬:“小師姐沒答應呢。”

“她也沒叫我滾啊。”程冬冬樂嗬嗬地想,這就證明白醫生不反對收他, 但可能還想再看看他的誠意。

何信一言難儘:“......還能這樣?”

“為啥不能?”程冬冬拍拍何信瘦削的肩膀, “以後咱們就是同門了。”

何信切菜的手一頓,“那你得喊我師叔。”

師叔?

程冬冬瞅了眼何信, “你多少歲?”

何信:“二十三。”

“我二十四,我比你大。”程冬冬狡詐地笑了笑:“咱們就各論各的。”

何信難得占點便宜, 自然不讓:“那不行,你非要叫小師姐師父,那就得這麼叫我。”

程冬冬不想喊:“按年紀好。”

何信:“按來的時間。”

......

兩人爭論著起勁,連白蘇回到了後院都不知道,她笑了笑, 沒進去摻和,又默默地回到醫館大堂整理上午的藥方。

等整理好,程冬冬也剛好來叫她吃午飯,“師父~吃飯了。”

白蘇歎氣:“......叫名字就好。”

“那不行,一點都不尊重您。”程冬冬笑著對白蘇說道:“您忙一上午了,應該餓了,快點去吃午飯吧。”

白蘇的確也餓了,將東西收拾好,回後院洗洗手,便開始吃午飯,何信中午做得比較簡單,一個辣椒炒肉,一個涼拌豬耳朵,另外還有一個蘑菇湯。

程冬冬將豬耳朵往前推了推,“師父,是我負責拌的豬耳朵,用的我們家祖傳秘方辣椒油,你嘗嘗?”

白蘇瞧著桌子上的涼拌豬耳朵,瞧著色香味俱全,“辣椒油聞著確實很香,是你們家祖傳秘方?”

“嘿嘿,是啊,我媽和我已故的外公學的,這可不就是祖傳秘方嘛。”程冬冬笑著解釋了一句,“你們喜歡嗎?喜歡的話我回頭讓我媽多熬一些送過來,拌麵啊拌菜啊都好吃。”

“挺好的,不過太麻煩了,我們可以自己做。”白蘇沒讓。

“不麻煩的,我們家隔幾天就要做一次。”程冬冬解釋說著:“我們家是做鹵味涼菜生意的,紅油辣椒是重頭戲,平時做很多的。”

“對了,師父你們喜不喜歡吃鹵味?喜歡的話我讓我媽也送一點配方過來,回來鹵給你們吃。”

白蘇有些詫異,“你們家做鹵味生意的?”

“對,先是我外公早些年琢磨著做的,後來我爸下崗失業後也和我媽做起了這個生意。”程冬冬大大方方的說著家裡的情況,一點都沒有遮掩。

白蘇點點頭,“挺好。”

程冬冬笑眯眯地嗯了一聲:“我也覺得挺好。”

這麼愛笑,這麼樂觀開朗,看得出是在幸福家庭裡長大的小孩兒,白蘇偏頭看了看一直悶頭吃飯的何信,這就是他比不上的一點。

不過白蘇沒有多說什麼,安安靜靜吃午飯,午飯後回屋休息一會兒,半小時後再去前頭大堂。

何信和程冬冬兩個沒有午休,一起坐在醫館裡看書,白蘇過去看看,發現程冬冬在看黃帝內經,“在看這個?”

“嗯,我發現我好多背不上來了,所以打算重新背。”程冬冬之前覺得自己學得還挺好,但經過上午的事情後發現自己欠缺的太多了,想變成一個好中醫,這些東西必須重新補一補。

白蘇頷首,“加油。”

她又看了眼旁邊在看脈經的何信,也說了一句:“你也是,加油。”

“會的小師姐!”何信也為自己加把勁兒。

進來看病的人瞧著也誇兩句,“瞧著比昨兒還認真許多。”

文大媽也來湊熱鬨:“好好學啊,以後好給我們看病。”

程冬冬飛快應了一聲:“好啊,等我學好了我就給阿姨您把脈,您到時候可彆看我年輕不讓我把。”

文大媽立即點頭:“肯定不會,我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何信回想起醫館重開時文大媽還以貌取小師姐了:“文大媽你以前可不是這樣說的。”

“咳咳,那都過去了。”文大媽朝何信揮揮手,這木楞小子,她扭身走向白蘇,“白蘇,我找你開個方子。”

白蘇她:“怎麼了?”

“我最近幾天吃東西沒啥味道。”文大媽坐到椅子上,熟練的將手放到脈枕上,“吃東西總覺得寡淡,連苦瓜都覺得不太苦。”

白蘇摸了摸脈,是浮脈,浮脈一般都是傷風感冒、脾胃虛弱等問題。

她又仔細深入摸一摸,脈浮而微緩,病在太陰,意思就是脾臟裡有虛、寒、濕的問題。

白蘇本想直接開方子,但想到上午那個太陽病,於是又將何信兩人叫了過來,“你們幫文大媽把把脈,看看她是什麼脈。”

文大媽警惕看著兩人:“讓他們把啊?”

“阿姨你剛才還說不以貌取人呢?”程冬冬佯裝委屈,但說話仍是笑嘻嘻的,讓人聽著一點都不生氣。

啪啪打臉的文大媽努力挽尊:“我沒有,我就是擔心耽誤你們收錢抓藥。”

“不會耽擱,就一分鐘。”程冬冬說著開始幫文大媽摸脈,下午的脈象亂糟糟的,他大概隻能摸著是浮的,“師父,脈象好像是浮的,她又說舌頭嘗不出味,那多半是脾胃問題了。”

何信也試了試,下午的脈象亂糟糟的,像浮又像滑,理不太清楚:“小師姐,我不太確定,好像是浮的。”

白蘇頷首:“你們再摸摸。”

“不對嗎?”程冬冬又看了眼文大媽,瞧著年紀有些大,“是因為這季節或是老人本身脈象本身為浮嗎?”

文大媽耷拉下眼皮,“我才五十出頭,還不老。”

“對不起阿姨,我瞎說的,你彆當真。”程冬冬連忙道歉。

文大媽輕哼一聲,但並沒生氣。

一旁的何信又摸了摸脈,但是真的把不出來,隻能看白蘇:“小師姐,文大媽是脾胃怎麼了?”

何信練得不多,摸不太出來很正常,白蘇直接告訴他:“......她是脈象浮而緩,手足自溫者,係在太陰。”

何信記起後麵的一段內容,“是脾胃上的太陰病?”

白蘇頷首,轉頭問文大媽:“手腳是暖和的對吧?”

文大媽連忙點頭:“是暖和的,其他也沒什麼症狀,就是嘴裡沒啥味道,我這是這麼了?”

“你最近肯定是又貪涼熬夜了,還吃了許多寒性食物?”文大媽之前天天用三伏貼,曬後背,濕氣去了很多,身體忽然新增這麼多濕氣,白蘇覺得肯定是她貪涼了。

被揭穿的文大媽不好意思笑笑:“最近吃了許多螃蟹,然後現在天氣涼快一些了,冰櫃裡的冰激淩賣不動了,我就都給吃了。”

“......”怎麼一個一個跟小孩兒似的,白蘇給文大媽開了個四逆湯,“你還好來得及時,吃兩副藥就將脾胃暖回去了,若是一直不來,情況嚴重了不說,還會導致胰臟問題。”

文大媽頓時也慶幸,“我本來想自己緩緩的,我女兒讓我趕緊過來看看。”

程冬冬在旁邊說道:“早些來好。”

“這是肯定的。”文大媽提醒寫藥方的白蘇:“多幫我開點健脾胃的藥。”

“我真是羨慕那些胃口好的,吃飽了一會兒就消化了,我胃口就不是特彆好,每頓吃一碗米飯就飽了。”

“這是正常胃口。”白蘇頓了頓,“吃飽後餓太快你還得擔心變糖尿病。”

文大媽想起親家母曾經得的那個折磨人糖尿病,頓時就不願意了,“還是吃一頓管大半天比較好。”

白蘇笑了笑,讓何信去抓藥。

文大媽離開後,白蘇扭頭看向程冬冬,剛才何信摸不出來很正常,程冬冬怎麼也摸不出來:“剛才的脈象挺明顯的,你怎麼也全靠推測?平時實練太少了?”

程冬冬點點頭,“就去年去醫院實習來著,但來看中醫的不多,偶爾會讓我們給病人摸脈看一看,我總共可能就摸了不到一百個,大多數時間都幫帶教老師寫藥方病例或是去藥房幫忙抓藥。”

“難怪。”白蘇認為學醫還是要多給人看病才能積累經驗,尤其是中醫。

“我也挺想多積累點經驗的,但人家看我這個臉都不相信我。”程冬冬指了指自己的娃娃臉,也十分苦惱,他專業學習成績都是A,可卻不如班裡成績一般但長得老成的同學受病人歡迎。

白蘇深有同感,她重開醫館時遇到的阻礙不比他小:“年輕醫生被懷疑是很正常的,你要做的是將所學的鑽研透徹,精益求精,大家認可後一切都迎難而解了。”

程冬冬讚同:“嗯!師父,我會努力的,爭取以後變得和您一樣厲害。”

白蘇忠實的小粉絲何信忍不住打擊他:“小師姐很厲害的,你這輩子彆不可能變得和小師姐一樣厲害的。”

“不是一模一樣,是形容會很厲害。”程冬冬連忙解釋。

何信聳聳肩,他聽著是想把小師姐比下去的意思。

“彆誤會我。”程冬冬朝白蘇拱拱手,“師父,我真沒有那個意思。”

“我倒真希望你有。”想中醫正名,光靠白蘇可不行,還需要千千萬萬的好中醫,等好中醫遍地時,那大家就再也不會質疑了。

“好好學吧,下次再連太陰病的脈都把不出來,就回去賣你的鹵味去。”

“嗯!!”程冬冬拍拍胸脯,他會努力的!

說話間,外麵又有病人進來,是崔非媽媽推著崔非進來針灸了,上午人實在太多,所以他們都改成下午人少一點時過來。

白蘇問輪椅上的崔非:“今兒怎麼樣?”

“挺好。”崔非努力開口,結結巴巴地回了一句。

“他右手能抬之後就一直練習拿東西,今早已經勉強能抬高到十幾厘米了,我感覺再針灸個一個月,應該能拿東西到嘴邊了吧。”崔非媽媽看兒子說話費勁,於是直接和白蘇說著情況。

“堅持康複鍛煉,可以的。”白蘇低頭看著崔非的雙腿,“今天雙腿能抬起來嗎?”

崔非媽媽:“能抬一點點,我感覺還得等一段時間。”

“那我今天再多加幾個穴位,多刺激淤堵的經脈。”白蘇讓崔非媽媽推人進小隔間,她拿了針跟在後麵進去。

“這就是那個偏癱的小哥?”程冬冬望著崔非的背影,也想起了他媽給他看那個視頻,視頻裡的崔非瞧著嘴巴還有些歪斜,今兒看著已經不怎麼歪了:“他已經能說話了?”

何信不覺得驚訝:“是。”

程冬冬覺得他反應好平靜:“你不覺得驚訝嗎?”

“他已經來針灸二十餘天了,每一天都在變好啊。”何信都已經習慣了,“小師姐很厲害的。”

“是啊,她好厲害。”程冬冬從沒想過針灸竟然真的能治好偏癱,他滿眼崇拜地望著白蘇,“師父怎麼就這麼厲害?”

何信也不知道小師姐怎麼忽然這麼厲害了,但他覺得這樣的小師姐很好,她很厲害,才能將師爺的醫館繼續開下去。

兩人眼睛都亮晶晶的,一眼不眨的望著小隔間裡麵,針灸手法好利落,咋就這麼厲害呢?

隔間裡的白蘇注意到二人的視線,無奈笑笑後繼續幫崔非針灸,“最近腿知覺應該恢複許多?”

崔非點頭,不太利索的回答:“痛感明顯很多,就是抬不起來。”

“彆著急,先躺在床上多抬一抬腿,過段時間淤堵全部散掉就能站起來了。”白蘇輕聲說道。

“誒。”崔非媽媽笑著應著,臉上再沒有了以前的愁容,“大概還要多久呢?”

白蘇給崔非把了把脈,脈象顯示淤堵已經消散了三分之一,“按照他恢複情況,估計最多兩個月吧。”

“那真是太好了。”崔非媽媽笑著拍拍兒子的手,能重新站起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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