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太過分了吧。”程冬冬聽得都想打那個死老太婆一頓了,“好心給她紙殼,還關心她身體擔心她中暑,她不知道感恩就算了,還掀攤子罵你?人品也太差了吧!”
杜鵑哭著說道:“我不需要感恩,我就是覺得之前和和氣氣的相處著,轉頭就翻臉不認人的反咬我,真的太讓人寒心了。”
白蘇輕輕拍著杜鵑的後背,讓她稍微控製住情緒,“再這樣下去要乳腺增生、子宮肌瘤了。”
“我也想罵回去,可是那老太太有心臟病,萬一氣死了我還得負責。”杜鵑真的後悔,早知道就堅決不給老太太紙殼了,早知道連理都不理。
白蘇想到那個老太太的行為,也皺起眉頭,“這種隻能避著一點,彆搭理她。”
何信:“是啊,她之前就訛了那個超市老板娘好幾千塊。”
“我不知道,我就隻看到你們救她的視頻,覺得有心臟病怪可憐的。”杜鵑要是早知道她訛人,肯定不給她,“現在怎麼辦?她天天來找我這裡拿紙殼,明天肯定還來。”
丈夫:“不給,她還能怎麼的?”
程冬冬說:“她會撒潑打滾,最後鬨得都是你的錯。”
杜鵑一想更難過了,“我怎麼會這麼倒黴?”
“彆氣了,身體要緊。”白蘇看杜鵑身體裡堵滿了鬱氣,必須吃藥消散出去,不然今晚上肯定堵得睡不好,“我給你開藥,今晚上回去一定要喝一碗。”
杜鵑擦著眼淚,“我哭了一下感覺好一點了。”
“還是得吃藥,隔夜氣更傷身體。”白蘇給杜鵑開了疏肝解鬱的藥,然後再三叮囑她一番才放她離開。
“她真的很倒黴。”程冬冬對杜鵑十分同情,氣得肝鬱凝結成塊兒了都,不吃藥鐵定要生病。
何信也深表同情:“但她不是唯一倒黴的,之前超市老板娘也倒黴,那個老太太怎麼就能一點道理都不講呢?”
程冬冬:“這種人都說不清道理的,明明是她先鬨事在前,卻還能臉大的理所當然地指責超市老板,最後一鬨,大家還覺得你這個超市老板不近人情,一點紙殼都不願意給。”
何信慶幸的點點頭:“還好她隻來了一次,之後就沒來我們這兒。”
白蘇覺得很正常:“來我們這兒要花錢,她當然不會來了。”
程冬冬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她這也太摳了,摳就算了還不識貨,守著師父你這麼好個中醫不來治病,偏偏頂著個病弱身體去撿紙殼子,真是嫌命長。”
白蘇歎了口氣,人各有命,不願治就算了。
老太太不識貨,但有人識貨。
李彎彎下午給媽媽熬藥喝了之後,周紅梅就覺得腹脹緩解了一點點,“這醫生可真神了,我喝了才三個小時就覺得有所緩解。”
病房裡的病友:“真這麼神?那我的腎炎能治嗎?”
周紅梅:“應該可以吧,你去試試吧,反正試一次又不虧。”
市區。
抓了藥的黑色暗紋衣衫老者也喝了藥,曲大夫作為坐診多年的老中醫,一喝藥自然就能分辨出藥材的好與壞,都是純野生的藥材。
但價格卻比普通藥材貴不了多少,曲大夫點點頭,是個好好開醫館的仁心大夫。
膏藥他也用了,效果不錯,手腕有些熱,也不怎麼疼了,“還挺好用。”
他正覺得有所緩解時就,電話響了起來,他遲疑著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詢問:“老曲,怎麼樣?”
曲大夫斟酌著說道:“藥方是以痛經活絡為主,用藥和咱們醫館的秘方還是部分區彆,隻要是開得對症,加上用的野生藥材,效果比較好。”
電話那頭的沈陵泉:“具體是什麼?”
曲大夫有些猶豫,但還是簡單說了一下自己這服藥的藥方。
沈陵泉聽著確實很普通,就是醫方裡麵出來的方子,“膏藥呢?可是和我們醫館的相似?”
“膏藥不知道,但效果挺好的。”曲大夫覺得藥膏裡肯定有麝香之類的重藥,但心底覺得不該說。
沈陵泉:“......”
“將剩下的送過來。”
曲大夫有點不舍,“其實大多藥方都是經典醫方修改自創過來的,大都大差不差,我們醫館的藥方也挺好用的。”雖然比不上這個膏藥,但藥效還還可以。
沈陵泉沒聽,直接掛了電話,立即安排人再試。
曲大夫看著掛斷的電話,輕輕搖了搖頭,幾位老爺子怎麼會讓根本不懂治病的學經商的人來管醫館呢?
*
小鎮。
月光皎皎,滿院月光。
白蘇用過晚飯後去隔壁班檀越針灸,去時正巧看到坐在桌邊看著電腦,一隻手還扶著一側頭顱,似又有些不舒服。
“又頭疼了?”白蘇問道。
“有一點。”檀越悶聲回答了一句。
白蘇看檀越額頭上冒著細汗:“比之前疼得更明顯嗎?”
檀越搖頭,隻是忽然猛地疼了一下,像是血管要撐破了,要爆了一般的的疼:“就忽然一下,這會兒稍微好了一些。”
“哪裡不舒服一定及時說,我才能根據你的情況及時換藥。”白蘇幫他摸脈,脈象顯示頭腦的瘀阻基本已經散儘,也沒有肝陽上亢等問題影響頭疼,雖然督脈以及下半身瘀阻,但不至於會這麼明顯。
“你之前說針灸導致氣血流動會導致偶爾疼一下,這是正常的吧。”檀越覺得頭疼情況比之前在醫院好了許多。
“是會這樣,但應該慢慢減少,可你每天依舊在頭疼。”白蘇也有些頭疼,明明在換了銀針之後效果逐漸好轉,淤血也逐漸散去,為什麼頭疼問題還在?
“雖然後背經脈淤堵,會影響一些,但不會一直疼。”白蘇摸著檀越的脈象又問:“除了頭疼,還有其他你沒和我說過的症狀嗎?”
檀越看白蘇有些生氣,“睡不太好,總是半夢半醒。”
“憂思太多了。”白蘇在脈象裡能感受到,“夢見什麼了?”
檀越也記不太清楚,恍惚好像有很大的水,“記不清了。”
“問這個做什麼?”
白蘇解釋了一下:“做恐懼、害怕夢大多是肝血不足或者腎精不足,吵架、打架、殺人多是心肝火旺。”③
“還有這講究?”寧遠最近老是夢見雜七雜八的事兒,“我這又是什麼?”
“心腎不交吧,操心的事兒太多了。”白蘇看向檀越,他心肝血不足,大抵做的夢也是恐懼的吧。
不過白蘇沒再多問,重新給檀越針灸,還是用的藥王穀獨家針法,這次針灸又加強了一些運氣。
因此檀越會覺得更疼,臉色也明顯更蒼白了一些,等全部穴位都針上後,他整個人如同從水裡撈出來的。
檀越深吸了口氣,想緩一緩,忽然腰椎處有一絲絲得麻感,他登時怔住了。
白蘇注意到他的不對:“怎麼了?”
“我腰椎處好像有一點麻。”檀越驚愕的看向白蘇:“但隻有一瞬。”
“真的?”白蘇聽他這麼說,連忙給他把脈,脈象裡沒有太大的變化:“可能是今天針灸多提了點力,有點刺疼,明天再試試,若是還有感覺就證明一切都要好起來了。”
如果明天也有感覺,就明她的治療思路沒有錯,需要的隻是時間。
檀越忽然覺得一切疼痛艱難都值了,笑著嗯了一聲:“好。”
在門口聽著一切的寧遠激動得捏著拳頭揮了兩下,太好了,終於有好消息了!
有了這個好消息,檀越覺得頭也沒那麼疼了,“謝謝。”
“沒事,應該的。”白蘇也鬆口氣,笑著幫檀越開了通經活絡的藥方,還是藥王穀的秘方,不過裡麵加了兩味安神助眠的滋養藥,“繼續吃藥,也要繼續敷藥。”
檀越點頭,平靜如水的眼裡今夜也多了許多波瀾。
取了針,白蘇就回去了。
寧遠也隔壁抓了藥回來,有些開心地和檀越說道:“要不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老先生?”
“等過兩天確認了再說吧。”檀越不想爺爺、父母失望。
“好。”寧遠應下,“白醫生醫術就是好,比之前在醫院請的那幾個虛有其表的好。”針灸了一個月也沒多大效,隻緩解了當時的頭疼。
檀越望著桌上放著的從醫館那邊拿過來的銀灰色定時器,伸手拿起握在手中,“嗯,她很好。”
寧遠自動將檀越的話補全,白醫生醫術真的很好!
對白蘇醫術滿意的不止他們,還有更多病人,為了趕早看病,有人五點多就起床,搬了小板凳來到醫館門口等著第一個買止疼貼,“你們咋這麼早?”
“你們不也早了嗎?”小鎮大爺大媽們麵麵相覷:“六點多來都得等一個多小時,我想著反正睡不著就再早點過來,沒想到你們也這麼早。”
大家都是這樣想的,當然就湊一起咯。
其他外地過來看病的一過來就看到外麵站滿了人,頓時都絕望了,“我七點來也這麼多人?”
“我六點半來就已經有人了,這些小鎮老太太估計半夜就來排隊了。”
“這麼早我可起不來!要不讓我們呢住在隔壁的老太太幫我們半夜就放一張凳子占個座位?到時候給她五十塊錢?她肯定願意乾。”
文大媽自然樂意,“行啊,給我錢,我明早給你們排。”
病人:“我們包月是不是便宜一點?”
商議好價錢,大家正想掏錢,路過買早點的程冬冬笑眯眯地看著文大媽:“文大媽,你怎麼還做起黃牛了?”
文大媽被他的笑搞得有點尷尬,總感覺要抓自己了:“......我這不是看他們等太久,好心想幫忙嗎?”
“你不能這樣,對其他人不公平。”程冬冬也轉頭提醒想花錢買位置的幾人:“我勸你們也慎重哦,彆花了錢看不到病。”
眾人聽他這麼說,立即將錢收了回來,“我們不買。”
晚些時候白蘇聽到文大媽的行為,有些無奈,她家小賣部最近生意挺好,怎麼還惦記上這份錢了呢?
“師父,誰會嫌錢多啊。”程冬冬抬手撞了下何信的胳膊,“對吧?”
何信狼吞虎咽的吃著包子,“對。”
白蘇笑了笑,“既然都不嫌錢多,那就開始乾活吧。”
醫館一開門,人就魚貫而入了。
好在白蘇幾人都已經習慣,分工明確的開始幫忙了起來。
“白醫生,我是周紅梅一個病房的病友,患有慢性腎炎。”病人張繼秋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身體略微有一點水腫,精神十分倦怠。
白蘇還記得之前的郭大叔,他是急性腎炎,兩付藥就好了,這兩天又看到他開著三輪車到處賣魚去了。
慢性腎炎就沒那麼好治,白蘇伸手給張繼秋把了把脈,脈象浮滑,尺脈尤其浮動,和郭大叔比起來看症狀嚴重了一些”“目前有什麼症狀?”
“食欲減退,還有乏力、疲倦、腰酸痛的症狀,對了我身上還水腫,尿也有點紅。”張繼秋又說道:“最近醫生說腎功能明顯損傷,後麵有可能變成腎功能衰竭、尿毒症。”
“醫生,我已經走投無路了,實在沒有辦法,所以才過來找你的,希望你能救救我。”張繼秋說著抹了把眼淚,他才四十歲,正值壯年,上有老下有小,他要是死了,這個家都得散。
“我之前也谘詢過醫生,問中醫能不能治,但他們說不行,看我昨天看周大姐吃了藥肚子就不怎麼脹了,我就在想是不是也是可以治一治我這個病。”
白蘇蹙起眉,有些醫生說話妥妥的中醫黑,可以不信,但至少彆全盤否決:“你平時相信中醫嗎?相信的話再治。”
“沒遇見過好中醫,要不是周大姐說我根本不知道隔壁縣就有好中醫。”張繼秋歎了口氣,“所以我就想找你試一試吧,死馬當活馬醫吧,還能再壞到哪裡去?”
“想治就行。”白蘇繼續摸了摸張繼秋的脈象,脾虛濕困、肺腎氣虛嚴重,同時也腎病原因影響到了心臟,心口時不時有刺痛感。
因此不止要健脾補腎、扶陽祛邪,還要心腎同治,因此白蘇對張繼秋說道:“你的情況還算好,腎氣並沒有衰竭,好好調理不會再繼續惡化下去。”
“但想要治好也得費些時間,想快一點就最好針灸和喝藥一起。”
“好。”張繼秋也彆無辦法,反正白蘇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吧。
白蘇先給張繼秋紮了幾針,先紮心俞、腎俞、京門等穴位,針灸下去後他就覺得心口刺疼緩解了許多,不等他驚訝過來,白蘇的其他針又刺了下去。
有些疼,但張繼秋覺得疲憊的身體逐漸精神了一點,人也沒那麼累了,“我這就好了嗎?”
“當然沒有,隻是針灸刺激了一下你的心腎,陽氣滋生會讓你覺得舒服一點。”白蘇將剩下兩針插完,然後幫他開藥,藥方在小青龍湯的基礎上加了生附子、烏藥等藥材,主要是溫腎補心、去濕除瘀。
“謝謝醫生。”張繼秋拿著藥方貼在心口,他有一種強烈感覺,這藥方一定可以治療他的慢性腎炎。
白蘇頷首說沒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後繼續幫人看病,新進來的是兩個男人,一個西裝革履,帶著眼鏡,手裡還拿著一個公文包。一個身材有點微胖,穿著很隨意的黑T。
白蘇打量著旁邊微胖的男人,是買人參時撞見的那個買主,刹那間,她又想起沈陵泉,警惕地皺起眉頭:“你們看病?”
微胖男人笑嗬嗬的說道:“我們不是來看病的,是有個生意想和白醫生談一談。”
白蘇冷淡的掃了兩人一眼,隨意安了個名頭:“醫藥推銷?沒什麼好談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