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2 / 2)

“少熬夜。”白蘇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繼續給後麵的人看病。

後麵進來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男人名叫傅成,背微微有點駝,是扶著腰走進來的,坐下後和白蘇說道:“白醫生,我是從A城慕名而來的病人,聽說你們醫館治關節疼痛很厲害。”

白蘇打量著傅成時不時揉一揉的後背,“腰椎哪裡不舒服?”

傅成指了指後背腰骶部到胸椎區域的位置,“這一片都不舒服。”

“白醫生,我患有強直性脊柱炎,五年前發現

臀部有放射性疼痛,有時候右下肢及踝關節都會跟著一起疼,去按摩後能減輕情況。”因為按摩後有所減輕,所以傅成當時沒有去醫院做檢查,兩年前發現越來越嚴重再去檢查時,發現已經是強直性脊柱炎了。

傅成繼續說道:“確診後我就一直在風濕免疫科治療,但情況並沒有好轉,反而是前段時間查出肝功能異常。⒍_[]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白蘇說道:“是吃藥吃出問題的吧?”

“應該是。”傅成查出肝功能異常後,就不敢再吃藥了,生怕變成肝癌什麼的,“白醫生,我現在後背疼得很,晚上睡覺都沒辦法睡,我看網上都說你這裡能治腰椎盤突出這類的病,而且杏林堂的藥方也是從你們家偷去的,所以我想問問有沒有治我這個病的法子?”

白蘇先幫傅成把了把脈,脈弦細數,肝脾區域更是沉取無力,舌苔有裂紋,明顯後腰濕氣瘀阻,另外還有肝脾失調、督脈虧虛瘀阻的情況,“後背是直不起來了嗎?”

傅成點了點頭,“隻能勉強,但是真的挺疼的,這樣佝著一點會舒服許多。”

“這個病嚴重後就是會腰椎關節變形,直不起來走不了路,變成殘疾,不過唯一好處是沒有生命危險。”

白蘇聽著描述,和腎痹差不多,骨頭萎縮不能行走,還有腰背彎曲或關節腫脹的症狀,“平時胃口不好?惡心是嗎?”

傅成點頭說對,“最近秋冬季節還挺怕冷的,頸部、雙足都有點怕冷,晚上入睡後汗也比較多。”

“你肝腎不足,自然是這樣的。”白蘇大致了解清楚傅成的情況,覺得他想治還是以疏肝和脾、祛寒活血化瘀為主,“可以留下來針灸,先針灸一療程。”

傅成眼睛一亮,“白醫生,紮了就能治好嗎?”

“不能保證,但肯定能緩解你一些疼痛。”白蘇指了指正在針灸的幾位輪椅認識,“他們是風濕關節疼痛變形,針灸了有效。”

“他們隻針灸嗎?”傅成問道。

“當然還要敷藥和內調,隻紮針效果沒那麼好,而且你的情況屬於中後期了,治療也得花一些時間。”白蘇耐心的解釋了一番,“如果沒意見,直接幫你開藥了。”

傅成有點失望,但想著還是試試看吧,“那開藥吧,謝謝白醫生。”

“沒事。”白蘇提筆寫了三痹湯,以尋骨風、獨活、生地、川斷、鹿銜草、老鸛草等藥材為主,主治肝腎氣血不足、風寒濕痹、逛街拘攣屈伸不利等問題。③

白蘇開好藥方,然後再幫他針灸督脈和膀胱經上的穴位,比如腎俞、肝俞、風門、天柱、命門、腰陽關、至陽、筋縮、風府等穴位。④

傅成針灸完,一直鈍痛的後腰稍微緩解了一點點,原本打算針灸完就趕回去的他擦了擦汗水,默默地預付了一個療程的針灸,打算在小鎮多待幾天。

“白醫生,我還認識很多類似病的病人,如果一個療程後好轉許多,一定給你多多推薦一些病人過來。”

已經有些忙不過來的白蘇:“......我謝謝你。”

還沒等到傅成推薦病人,晚些時候白蘇就遇到了一個類似的病症,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性,患有銀屑病關節炎。

銀屑病關節炎顧名思義就是有銀屑病皮疹並伴有關節腫痛、僵硬等問題,晚期可能會發展成為關節強直。⑤

關節炎和銀屑病單獨出現都屬於難治病,湊在一起就是雙倍疊加痛苦,因此中年男人在說起自己病症時眼裡都是淚花。

“白醫生,你不知道我活得有痛苦,疼得我好多次都不想活了,真的想去死。”中年男人李剛抬起自己腫脹、僵硬、變形的雙手,兩隻手幾乎完全沒辦法靈活活動了,而且上麵還長出一塊塊紅斑癬,順著胳膊一直蔓延到後背、腿上,又癢又痛,簡直要命。

李剛現在雙手僵硬變形,腰部疼痛,基本上已經沒辦法工作,家裡賺錢的重擔就完全落在妻子身上。

妻子沒有怨言,反而對他不離不棄,但他心底卻有愧,無數次想要從樓上跳下去,可他又膽小惜命,一直像個拖累一般。

沒辦法的他隻能將希望寄托在白蘇身上,眼色熱切,滿眼哀求,“白醫生,我知道你能治關節炎,也能治銀屑病,可這種長在一起的你有辦法嗎?”

“合在一起得倒是第一次見,不過咱們可以分開對症下藥,你彆太過擔心,這不是致死的絕症。”白蘇給李剛把了把脈,脈象細緩,舌苔淡白,皮膚上有不少紅斑,“你關節痛是遇熱緩解、遇冷疼痛加劇?”

李剛點頭,“沒錯,夏天稍微好一點,秋冬季節尤為疼。”

“我這病已經確診兩年了,一年比一年更疼。”

“你這是寒痹,自然是遇冷更疼了。”白蘇仔細辯證後確認,李剛是寒氣入侵,聚集於肝膽脾和骨。

白蘇看向旁邊何信和程冬冬,“你們還記得那個硬皮病嗎?”

程冬冬兩人都記得,“皮痹者,即寒痹也,邪在皮毛......”

“對,風寒濕邪乘虛鬱留,經絡氣血痹阻,風邪進入腎臟,腎主骨,便也引發了骨痹。”白蘇頓了頓,“當然他本身寒濕瘀阻也嚴重,各個臟腑再互相影響,最終變成了銀屑病關節炎。”

因此,白蘇認為還是以溫脾補腎陽、散寒通絡去濕寒為主,所以直接給他開了藥,另外再配合針灸和敷藥,“堅持針灸和敷藥。”

李剛也聽不太懂,但看白蘇說話溫和卻有力,莫名覺得可信,他點點頭,“好,我聽白醫生你的。”

白蘇喜歡信任她、配合她的病人,這樣治療也會更順利,她取針幫李剛風濕內博的關節紮針。

幫他紮完針,白蘇重新坐回桌子上幫人看診,看了幾個後檀越坐著輪椅進到醫館裡。

白蘇看到師兄進來,心底的疲憊瞬間一鬆,彎眼朝他笑了起來:“午睡醒了?”

“很早就睡醒了,隻是處理了一點其他事。”檀越移到白蘇身側,“幫你抓藥?”

“這會兒L不太忙,你坐這兒L看醫書吧。”白蘇說著從抽屜裡拿出自己手抄的白家

醫方遞給他。

檀越看著白家醫方,這些都是家傳的重要醫方,“確定給我看?”

白蘇嗯了一聲,她對師兄是毫無保留的信任的,她小聲對他說道:“師兄你隨便看,以後興許能用上。”

檀越嘴角上揚,輕聲說了一句好。

“你慢慢看。”白蘇喝了口水,繼續給其他人看病。

其他人進來看診時瞧見檀越在看醫生,有之前來過的病人笑著問道:“檀先生在看醫書?也想要跟白醫生學醫嗎?”

檀越沒有否認,隻嗯了一聲。

又有人問道:“中醫很難的,檀先生你現在學還來得及嗎?”

對麵的曲大夫說道:“來得及的,活到老學到老。”

“我認識好幾個人都不是自小學醫,是二三十歲才開始學,如今七八十歲了,已經精通各種病症。”

那人說道:“哦,這樣啊,那檀先生加油學!爭取以後和白醫生一樣厲害。”

“沒錯,檀先生你好好學,以後才好幫白醫生把醫館開到全國各地去。”斜對門過來買補湯藥材的馬月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

檀越看向白蘇,輕聲應了一聲好。

低著頭給病人開方的白蘇聽到檀越的回答,努力壓了壓上揚的嘴角,和師兄一起弘揚中醫,想想都覺得期待。

白蘇心情不錯的繼續幫人看病,直到看完最後一個,彼時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外麵秋風瑟瑟,還飄起了小雨,吹在身上有些冷,白蘇將今日醫館產生的垃圾收拾好,冒著雨拿出去扔掉。

等她扔完沿著燈火昏黃的小巷跑回來,跑到醫館時便看到檀越在屋簷下等她,燈光落在他身上,影影綽綽勾勒出幾分清冷,“怎麼不先去後院?待在外麵好冷。”

“等你。”檀越看著她頭上落滿了小雨珠,伸手幫她拍了拍,免得寒邪入體。

“外麵冷,不用等我的。”白蘇立即推著檀越進屋,關好醫館門窗後就朝後院走去,後院的廚房裡燉著當歸枸杞羊湯,鮮美的湯香味飄得滿園都是。

“師兄,我上午答應你的,這會兒L就辦到了。”白蘇眨著清潤的眸子,眼睛裡寫滿了‘我這次沒有食言’的意思。

檀越目光溫柔,語氣縱容的嗯了一聲,“沒有食言。”

就是羊是從隔壁院拿過來的,湯是阿姨守著熬的。

白蘇見他沒戳穿自己,稍稍鬆了口氣,然後推著他進餐廳裡,餐廳裡曲大夫、薑老頭、薑芝芝他們都已經落座了,就等白蘇和檀越進來了,“快點來坐下,吃晚飯了。”

“好。”白蘇推著檀越進屋,然後挨在旁邊落座,隨後舀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放到他手邊,然後再給自己舀了一碗。

白蘇捧著湯慢慢喝著,湯汁奶白,上麵還漂浮著幾粒碧綠的蔥花,香氣撲鼻,喝了兩口身體一下子就熱乎起來。

羊肉的品質和之前一樣,肥瘦相間,肉質細嫩,膻味幾乎沒有,裹上香菜小米辣等蘸醬,吃起來味道很好。

不過白蘇還是更愛喝湯,尤其是喜歡湯裡當歸枸杞的味道,她記得爺爺寫得藥膳食補裡其他當歸的食補做法,改天再試試看。

飯後。

白蘇推著檀越回隔壁幫他針灸。

寧遠扶著檀越倚靠在落地窗旁的沙發上,然後便出去了,隻留下白蘇和檀越在屋裡。

屋裡暖氣充足,茶香嫋嫋,白蘇很放鬆的坐在師兄旁邊,手裡拿出銀針和金針,“師兄,今天還是想用銀針?”

沒人在這裡,白蘇喊師兄的聲音也稍稍提高了一些。

檀越頷首,然後小心撩起就褲腿等她針灸,期間又讓她加了幾個穴位,再紮深一點。

“可你會很疼。?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白蘇有些猶豫,現在已經夠深了。

“沒事。”檀越想快點恢複知覺,“直接紮。”

“師兄,那你彆哭啊。”白蘇說著按師兄的要求給他紮了針。

下針深度更深了一些,自然就更疼了,檀越直接疼得滿頭是汗,嘴唇也咬得泛白,但仍舊一言不發的撐著疼痛的身體,努力熬過接下來漫長的留針時間。

白蘇拿紙巾幫師兄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不忍心地說道:“師兄,要不去取出來吧?”

“不用,就這樣。”檀越忍著疼痛,然後抿了抿乾渴的嘴唇,“小白蘇,幫我拿一杯白水。”

“師兄你等下。”白蘇立即起身去倒了水回來,然後小心翼翼的喂進他的嘴裡,等喝完一杯後問道:“還要嗎?”

檀越搖了搖頭,“不用了。”

白蘇又問道:“那還要其他的嗎?

“不用了,你陪我說說話就好。”檀越朝白蘇擠出一抹虛弱的笑來。

“說什麼啊?”白蘇挨著檀越身邊坐好,有些悵然的望著落地窗外朦朦朧朧的雨幕,“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師兄時也剛好在下雨。”

那時她初到陌生的地方,對未知的世界很迷茫,她就茫然的站在雨幕之中,不知道該去哪裡,是師兄將她領著回到院裡,給她安排住處,給她投喂食物。

檀越也回憶起那時的畫麵,瘦瘦小小的一隻站在那兒L,下雨了都不知道躲:“你那時呆呆的。”

“我隻是嚇到了。”白蘇當時出了車禍,一眨眼間就到了那兒L,能不茫然嗎?

檀越得知白蘇穿越的經曆,覺得很奇妙,“真的很神奇。”

“是啊,真的很神奇。”白蘇沒想到自己穿去了藥王穀,還能穿回來,回來後還能再次見到師兄,好像這一切都是為了認識師兄一般。

白蘇想到這兒L,抬眸看著檀越略有點蒼白的臉,“師兄,真的很高興能再見到你。”

檀越勾起嘴角,朝她笑著說了一聲:“我也是。”

白蘇笑著嗯了一聲,腦子回想起去義診前的事情,她原本在計劃自己的生辰小宴,還特意預訂了山下酒樓的大廚,“可惜了,花了那麼多錢卻沒有吃上,也沒收到師兄你們給我的禮物。”

提起禮物,白蘇忍不住好奇問檀

越,“師兄,你準備送我什麼禮物的?”

檀越回想著自己雕刻了幾個月白蘇花玉簪,本想在她生辰日送她的,但最後卻和他一起掉入了河中。

白蘇看師兄怔神,抬手在他麵前揮了揮,“師兄,是什麼啊?”

檀越回神,目光柔柔的看著眼前活生生的白蘇,輕聲告訴了她:“是一隻白玉簪。”

聽到是玉簪,白蘇心跳砰砰砰直跳,在藥王穀那裡,玉簪代表什麼意思,她再清楚不過了。

她竟然錯過了嗎?

白蘇有點懊惱,不過同時她也恍然想起自己生日前的一段時間,都瞧見師兄偷偷摸摸在做什麼東西,指尖上也有細細的疤痕,原來是在做玉簪。

白蘇滿眼星光,忍不住問檀越:“一定很好看吧,可惜我沒有看到。”

檀越回憶著上麵纏著花穗的白玉簪,輕聲說著:“等我左手恢複了重新給你做一隻。”

“不用了。”白蘇想著檀越手指上的傷,就不忍心他再辛苦。

檀越聽她說不用,心底驀地湧上一抹不安,“不喜歡了嗎?”

“不是不喜歡,是太麻煩了。”白蘇望著師兄不安的眼神,心跳快了快,她抿了抿嘴角,遲疑著開口:“師兄,你還記得去義診前我對你說的話嗎?”

檀越回憶著出發前白蘇說,等他們平安回來要告訴他一件事情,“要告訴我什麼事?”

白蘇抬眸對上檀越幽深又疑惑的目光,微微一仰頭,在他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個印記。

是想告訴你,我欽慕你已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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