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空間裝萬物 共同的利益,又能是什麼呢……(1 / 2)

當然, 隻是二十兩銀子的話,也犯不著這嬤嬤去冒險。畢竟,她要是轉頭對時韻說了實情, 時韻指不定能立馬賞賜她三十兩銀子呢。但關鍵是, 那人說,事情若是辦成, 還會再給她三百兩銀子。

三百兩銀子啊, 都能在京城買個小宅子了。

嬤嬤就有些心動, 又想著, 時韻這才剛進門,人生地不熟, 若是今兒能出其不意……事情辦成了, 自己趁亂離開,那保準是誰也查不到的, 錢財動人心。

一個月的月例銀子才半兩銀子 ,三百兩銀子足夠她做多少年了?

時韻笑眯眯的聽著這嬤嬤招供,但是那黑衣人具體什麼相貌, 她卻是說不出來的。

“去找曾大人, 就說,有人下毒謀害我,記住,要當著所有人的麵兒說, 就說這嬤嬤已經被我拿下, 物證也在,若是有刑部的大人在,還請刑部的大人來檢查一番。”

小丫鬟有些猶豫:“當著眾人的麵兒?”

若是沒意外的話,現下曾大人是正在前麵招待賓客呢, 這會兒去前麵喊,那就是將事情整個都要攤開放在人前了。那什麼,老話說,家醜不可外揚。

時韻笑眯眯的點頭:“就當著眾人的麵兒說。”

曾無春的叔叔是要臉的,哪怕是曾無春已經當眾找他要了錢財,但現在這婚禮,他還是要作為長輩露麵的——當然拜天地的時候,他是不可能坐在上麵的,上麵擺放的是曾無春父母的牌位。

還有曾無春的嬸娘,本來是想通過內宅這些事兒拿捏曾無春的,但是沒想到曾無春根本不上鉤,直接繞過了她,找了族裡的女性長輩來幫忙操持。她一氣之下,索性就稱病沒有過來了。

既然時韻是這樣吩咐了,小丫鬟也不耽誤,趕緊出門去叫人。

那地上的嬤嬤也沒想到時韻會是這麼個反應,目瞪口呆,隨後趕緊求饒:“夫人饒命啊,老奴是一時糊塗了,老奴已經知道錯了,還求夫人饒命啊,饒命啊。”

時韻私下裡處置的話,她說不定還能有一條活路,這要是交給了曾大人,那她當真是半點兒活路也沒有了,更何況還要請了刑部的大人……

這婆子是剛開始覺得害怕擔憂,第一次開始覺得,自己的性命大約是保不住了。

時韻招招手,另一個丫鬟趕緊上前,時韻直接吩咐道:“將她堵住嘴綁住手腳,萬萬不要讓她尋了短見。”

這要是死了,那可就少了一個證人了。

也就是一刻鐘時間,外麵就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隨後是曾無春的聲音:“夫人你沒事兒吧?”

這是表示自己要進門了,時韻趕緊起身,丫鬟去開門,先衝進來的是曾無春,接著是時韻的兩個舅舅,再然後是時韻不太認識的人,當然也有認識的,比如說戶部的大人,因為和何老爺是同僚,也去過何家的,時韻是見過的。

時韻一秒變臉——畢竟是剛成親不好和曾無春表現的太熟悉,所以直接躲到兩個舅舅身後去:“可嚇死我了,我不過是肚子餓了想吃一碗麵,這老婆子居然是端上來一碗有毒的雞湯麵,幸好是我嗅覺不錯,一下子就聞出來這味道不太對,我就想著詐一下這婆子,大約是做賊心虛,我才沒問兩句,她就直接交代了,說是有人給她銀子下毒。”

她捂著臉嚶嚶嚶的哭:“我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個了,居然讓人下這樣的狠手,我這才是新婚,這若是新婚出了事兒……”

以後誰還敢嫁給曾無春?

舅舅自然是暴怒,時韻適時提供證據:“她說是收了人二十兩銀子,我並未找人搜身,我初來乍到的,也不知道該如何,就直接讓丫鬟先將她給綁住了,那銀子想必是還在她身上呢。”

曾無春喊了一聲,有錦衣衛的下屬出麵,直接拎著那婆子使勁晃動了兩下,然後就有銀子叮當當的滾出來了,二十兩的銀子,很大的一塊兒的,沉甸甸的。

曾無春轉頭看刑部的大人:“這事兒畢竟是牽扯到我家家眷,若是我自己查案,也不太好,所以,我想請刑部和我們一起調查,也不至於是冤枉了什麼人,大人覺得如何?”

謀殺朝廷命官的媳婦兒——時韻這才剛進門,還沒能等到誥命的冊封,所以身份就有點兒尷尬。但好的是,婚禮已經完成,這親事就算成了,她是曾無春的妻子這點兒是肯定改變不了的。

這種事兒,十分嚴重,按理說,該是順天府也出麵的。

曾無春當然是一個不落的給請過來,他是看見時韻的小丫鬟往前麵來傳話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時韻的心思的——反正他是受害者,他不怕丟人,那這事情自然就該是往大了鬨騰。

再有一個,他爹死了,娘死了,族裡並不如何親近,可以說是身邊並沒有什麼可以讓他顧忌到的人,既然如此,也就無所謂鬨大了這家醜會不會影響到彆人了。

以前定國公夫妻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曾無春礙著自己還沒成親,也沒有分家,並不願意硬碰硬。但現在,他成親了,這個名聲就很不用顧忌了,該他的東西他也拿到手了,並不怕定國公用自己父母的遺物來要挾自己了。

順天府的大人有些無奈,苦笑:“曾大人可想好了,是要報官?若是報官,這府裡上上下下,都是要接受審問的。”

其實都不用審問,人人心裡都有猜測。這一個弄不好,就是夾心餡餅了,兩邊不討好。

曾無春點頭:“律法為大,既然是謀害性命的殺人案件,自然該是衙門出麵審問。”

時韻的舅舅也點頭:“合該是好好處置,要不然我好好的外甥女,這才進門,怕是連這府裡大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竟是被人狠心下毒,也實在是太無辜可憐了些,今兒幸好是她鼻子好使,這下毒的婦人足夠愚蠢,那明天要是換了那沒味道的毒藥呢?再或者是用了彆的手段來謀害我外甥女的性命呢?”

“那我外甥女豈不是每日裡都要提心吊膽,整日裡都要擔心自己被謀害?”另一個舅舅順口就接上來了:“都是正經老百姓,咱們身為父母官,不就是要讓百姓們過的舒坦自在嗎?否則,我們如何對得起朝廷的俸祿,如何對得起皇上的信任?”

這也是在提醒,時韻的性命安全,是宮裡皇上也惦記的。就這麼一個活著從芥子空間裡出來的人,要是身體沒出現狀況反而是被人給毒死了,那豈不是連個觀察對象都沒有了嗎?

那得再用多少性命,才能弄一個活人出來?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主人家是願意報案,受害人家眷也是非得要追究到底,那這案件,刑部和順天府是隻能接下來了。

趁熱打鐵,既然這嬤嬤說是有個黑衣人,那現下是立馬將府裡給封鎖,全麵搜查,然後帶這婆子一一辨認,這黑衣人到底是男是女,到底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要仔細對照。

然後還有這毒藥,連夜讓人去請了仵作和太醫過來,兩邊一起來查證這是什麼東西。再就是時韻的陪嫁嬤嬤,現在人在哪兒,不過是去廚房一趟,怎麼到現在人都沒回來。

在搜查黑衣人的時候,這陪嫁嬤嬤也就被找到了——被人捆綁著塞在假山的縫隙裡麵。

“我剛走到這邊,就覺得後腦勺一疼,隨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那嬤嬤可憐巴巴的說道,伸手摸摸自己的後腦勺,有人過去仔細查看,確實是有一個大包的。

這是為了確保時韻在吃那一碗雞湯麵的時候,這嬤嬤不會忽然從廚房回來打斷。

那黑衣人,自然是無影無蹤。

隨後兩位大人又將府裡的小廝,全都聚集過來讓那婆子辨認,那婆子說是個男人的聲音,又像是男人的身形,這才隻將搜查的視線放在男人身上。

但是找來找去,還是沒有。

私下裡,刑部的大人順便指著定國公問了一下,但那婆子隻搖頭,她並不認識定國公,也確定之前見過的黑衣人並不是定國公。

折騰了半晚上,因為這參加喜宴的八成都是朝堂上的官員,明天一早大家都還要上朝。再者,若是被當成嫌疑人一直扣押,那這些人心裡指不定將要將曾無春給惱上。

所以,很快曾無春就出麵給這些人道歉,一一的將人給送出門去了。

因著時間並沒有拖很久,再加上曾無春新婚府上就出這種事兒,那些人大多對曾無春還是很同情的,一時半會兒的,也暫且沒人生氣。

到了半夜裡,刑部的大人和順天府也準備撤走了,沒找到證據,總不能一晚上都呆在這裡。

那下毒的婆子曾無春讓刑部的大人給帶走了,就算是這婆子被殺人滅口了,他並不在意,他心裡其實是已經給定國公夫妻倆定罪了,所以也並不在意這個證人的死活。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曾無春先安撫時韻:“可嚇著了?”

時韻笑眯眯的:“你看我像是嚇著了?放心吧,我並沒有你想的那樣膽小,自從……我從何明月那裡撿回來一條命,我就知道,這世上的人,有很多壞的沒有理由的,他們想殺人,也完全不需要考慮,更沒有什麼顧忌。於是我就想,我也該膽大一些,否則,不一定什麼時候還會遇上這種危險的事情,我若是膽子足夠大,我就能從容應對,我若是十分膽小,就隻能是害怕的躲起來,可躲起來不是應對之策,早晚還是會被人給找出來的。”

最好的應對辦法是什麼呢?就是去反擊,去將想要殺你的人給先拿住。

曾無春哈哈笑道:“你這樣想就很好,我本來還有些擔心……現下,我真覺得,我能娶到你,是三生有幸。”

時韻也笑著點頭:“我也這樣覺得。”

一開始曾無春是真的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又忍不住笑。笑著笑著,就慢慢的安靜了下來,丫鬟婆子都是有眼色的,早早的就退出去,順便將房門給帶上了。

房間裡隻有他們兩個。

今天晚上是新婚之夜。

人生四大喜,洞房花燭夜占其中之一。

眼前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是他剛才才發覺,是能和他並肩站立的人。

昏黃的燭光下,時韻的臉頰看起來很好看,細膩柔軟白嫩又帶著一些紅暈。

反正,第二天早上,曾無春是難得的起床晚了。他睜開眼的時候,外麵天色已經亮堂起來。他稍微一動彈,身邊的時韻就跟著醒過來:“天亮了?”

曾無春點點頭,在她腦門上親一口:“也不用早起,要不要再睡會兒?”

時韻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兒,搖頭:“還是彆了,也睡不著了,該起床了。對了,今兒族裡的長輩是要過來,還是咱們過去拜訪?”

“下午我請了他們過來,到時候一一拜見即可。定國公府那邊你不用去。”曾無春說道,既然時韻不願意睡覺了,那就起床。他相當利索的先將自己給收拾妥當了,然後再給時韻拿衣服。

時韻今兒早上要穿的,昨晚上丫鬟已經收拾好放在床後麵箱子上去了。一身水紅色的衣服,十分喜慶。

梳妝打扮的事兒,曾無春也不會,他倒是想學個張敞畫眉呢,隻可惜,拿著刀穩的不行的手,捏著這小小的眉筆卻是有些使不上力氣,隻能是悻悻然的給放棄了。

時韻問道:“今兒是不用去衙門嗎?”

曾無春搖頭:“按照慣例,新婚頭一天都是放假的,你等會兒有什麼事情要做嗎?”

“先將嫁妝入庫,然後請人牙子上門。”時韻說道,這個嫁妝都是有冊子的,到時候還得再清點一番。另外,她嫁過來是帶了陪嫁的,何夫人也知道曾無春這邊沒多少人,所以是特意將時韻的陪嫁名額給往大了擴充的。

之前在何家的時候,那身邊的四個大丫鬟,四個小丫鬟,是全給時韻帶過來了。還有時韻的奶娘一家子,當年的教養嬤嬤因為年紀不算大,人家是教導了時韻之後就留在何家教養時韻的妹妹去了,所以也不會跟著時韻過來。

另外還有兩家陪嫁,足足給了小三十個人。

當然,這些人是不可能全部帶到曾家來的。一小部分跟著時韻,另外一部分,是時韻安排到莊子上鋪子去了。

她這嫁妝,也是得交給信任的心腹打理才行的。曾家連下人都沒幾個呢,她總不能從外麵找人來打理吧?所以隻能是將陪嫁給放過去。

曾無春就表示要在一邊幫忙,他是真能幫得上忙,時韻清點嫁妝的時候,念出來箱子的編號,彆人都還沒找到呢,曾無春就已經能給拎出來了。

“不沉嗎?”時韻看的驚訝,曾無春笑道:“就當是鍛煉了,平日裡在衛所,我們也是要時常鍛煉的。”

那就不算很沉,時韻也就不管了。

本來她上午是安排了兩件事兒的,但這個清點嫁妝再入庫房實在是有些太累人,所以這上午就沒來得及找人牙子。

這事兒拖到下午,但下午是曾家的族人上門了。曾無春為著時韻著想,特意請的是平日裡十分和善的嬸子來主持場麵,那嬸子是真和氣,全程都是拉著時韻的手幫著她介紹。

這個是哪一房的,和曾無春的爹是什麼關係,曾無春該如何叫,時韻就該如何叫。

長輩是要給時韻見麵禮的,都是一些金簪子金鐲子之類的。晚輩是要時韻給見麵禮的,時韻準備的隻有多的沒有少的,男孩子全都是筆墨紙硯,一套。女孩子全都是耳墜項鏈,不偏不倚。

這些個長輩和時韻也不熟悉,對曾無春也不如何熟悉——曾無春性子比較倔強,雖然年幼時候在定國公府過的並不如何好,但他卻從未求助過族裡這些人,和族裡這些人也並不如何走動。當然,這些人不聞不問也是真的,既然當初是不如何親近的,現下再表現出親近來,曾無春也不一定會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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