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修仙第四十天 大變活人(2 / 2)

修真界第一冤種 雨小狐 14200 字 8個月前

她和劉老商業互吹一番,告辭離開。

令梨空手而來滿載而歸,她熟門熟路戴上狐狸麵具,正大光明走出拍賣行正門口。

隱隱的神識掃過令梨身上,狐狸麵具下的明眸稍稍上抬,冰冷劍意震碎窺探的意識。

暗中躲藏之人皺眉看去,見是個衣著簡樸的劍修,又移開視線。

劍修普遍有嚴重的應激反應,身邊圍繞的劍意像貓咪觸電的毛,一碰就炸,就差把“莫挨老子”四個字貼在臉上。

“伽野心高氣傲,必不會和這等貧窮的劍修相識。”窺探者心想,“女劍修性格激烈,也斷不會許男人鑽她袖子。”

男人當然不行,但貓貓鑽袖子,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令梨大搖大擺地離開,連躲在她袖子裡的伽野都沒想過竟如此順利。

“阿梨。”伽野喚她,“我們去哪兒?”

青姨那裡暫且不能去,阿梨是要帶他去她的落腳點嗎?如果伽野沒記錯,她在星天城的住處是——

“就在此處歇歇腳吧。”令梨回到昨夜練劍的橋洞,抱歉道,“沒有茶水,用清風和新鮮的空氣招待你好嗎?”

伽野:“……”

你剛剛拍賣賺了五千萬靈石,非要用用空氣招待可親可敬的好朋友嗎?

令梨對一切惡劣環境泰然處之,她在橋洞裡尋了個乾淨的位置盤腿坐下,讓小黑貓趴在她腿上。

“我在星天城隻有賺錢這一件事要做。”令梨誠懇道,“為了解決打折清倉木天蓼給你造成的麻煩,我一定全力替你找解藥,順便相看婆家。”

“咪?”伽野貓貓撓了撓耳根,是他的聽力問題嗎,阿梨是不是說了什麼非常奇怪的話。

“如果要找解藥,是否要回你族中?”令梨盤算,“可下藥暗算的也是你的親族。”

“不必回去。”伽野道,“再給我一些時日,等我消化藥力,自然恢複原狀。”

“我不放心彆的人。”小黑貓可憐兮兮地說,“在恢複前,隻想阿梨陪著我。”

好纖弱的小貓咪,寧肯相信網友也不願回家找族裡幫忙,他以前一定過得很苦吧?

令梨感到肩上的責任又重了一分,怎麼可以辜負貓貓的期待呢?他可是免費供出了耳朵和尾巴的乖巧貓貓!

伽野心想,他幼年期的模樣一定不能被家裡人——特彆是他父皇見到,他會被一直嘲笑到父皇飛升為止。

“現下先讓阿梨做個掩護,等藥效過去、捉到暗算我的人,我再和她分開。”

算盤打得啪啪響的小黑貓眨眨眼睛賣萌,金眸像甜滋滋的蜜糖:“阿梨,我們去東海好不好?”

“你想參加風雲會?”令梨奇怪道,“但我聽說東海風雲會是金丹修士相互討教、切磋的盛會,少主你……”

‘你是想用元嬰前輩的身份欺負彆人,還是想用小貓咪的身份被彆人欺負?’令梨咽下半句未儘之語。

“這不是有阿梨嗎?”伽野用尾巴圈住令梨的手腕,“阿梨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嗎?一點點都沒有?”

小貓咪的尾巴細長一條,搔在皮膚上癢癢的,聲音中充滿期待,讓人不忍打破。

東海風雲會不在令梨的行程計劃表上,如果可以她希望保持低調一直到薄念慈飛升、魔域取消她的通緝令為止。

但鬼算子的卜算,令梨又有些心動。

她在淩雲劍宗打聽消息許久,抽她天生劍骨之人的消息是丁點兒都無,此番離宗遊曆,總不能還空手而歸。

東海風雲會是金丹修士一大盛世,人多消息流通也快,單是為此便不虛此行。

“也好。”令梨沉吟道,“見識同輩修士劍道,於我修行有益。”

伽野垂下的尾巴悄悄晃了晃:“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動身可好?”

令梨先是點頭,又摸出劉老送她的船票看了一眼,確認一等艙允許帶寵物、無需籠養、無需寵物健康證明。

太好了,她不能指望生而為狻猊的妖族少主給自己辦寵物健康證明。

如果要辦.假.證,要加錢的。

令梨心情極好,也不在橋洞耽擱,當即禦劍前往北域海域。

如她這般風風火火趕往海域的修士不少,甚至絕大多數金丹真人沒等拍賣會散場,已經飛到了通往東海的船隻上。

令梨將船票遞給檢票的侍從,一手擋著袖口,隻給侍從看指縫裡露出的貓毛:“我帶隻寵物上去,無礙?”

“不礙事。”侍從連忙道,“如果是未化形的妖修,需要補票。”

妖修可在乎自己和妖獸之間的區彆了,身份弄混能和你打官司打一年,這是關乎尊嚴的嚴肅問題!

令梨不知道,眼前的侍從身上是帶著任務的。

給伽野下藥的幕後黑手思慮周全,早早想好了伽野可能離開的一切途徑,也猜或許有人暗中相助。

那人買通了船隻上的侍從,言明若是有修士帶著未化形的貓科妖修登船,務必第一時間通報給他。

侍從:“如果有人以寵物的名義逃票呢?”

幕後黑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伽野心高氣傲又身家甚富,他既不可能逃票,更不可能允許彆人介紹他是寵物——元嬰老祖和妖族少主的麵子不要了嗎?”

是的,他不要。

或者說,令梨沒給伽野要的機會。

“妖修要補票,何必多買一張票?”令梨眼神真摯,有理有據,“你躲在我袖子裡,又不占甲板的麵積,憑什麼補票?”

“寵物,值得寵愛的人物。”她輕聲細語地哄貓貓,“你不是嗎?你就是呀。”

溫柔鄉,美人局,令梨一通洗腦,洗暈了被她擼得眼冒金星的小黑貓。

一人一貓安全登船,悄無聲息間粉碎了一樁陰謀。

進了船艙,伽野從令梨袖子裡跳出來,輕巧躍到床上。

他左踩踩右踩踩,在枕頭上踩出一處凹陷,肚皮朝下慢吞吞地趴上去,尾巴癱成一條。

幼貓精力不足,伽野今天又是發熱期又是木天蓼,意外橫生,一到舒適的地方,疲憊一陣陣湧來。

半夢半醒間,一隻柔軟的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腮幫,說話的聲音低得像在哄他入睡。

“一點兒枕頭都不肯分給我嗎?小心我枕在你的尾巴上。”

伽野晃了下耳朵,貓尾盤起來,下頜枕在尾巴尖。

他挪開尾巴,枕頭就有了令梨一半的位置。

令梨也有幾日未曾睡過了。

修仙需節製,令梨照例練完一套劍訣,有些困頓。

她也不想和見麵沒多久的陌生男人同床共枕,可現在伽野是貓貓,還是鑽過她袖子的貓貓,睡一睡怎麼了?

令梨沒脫道袍,合衣躺在另一半枕頭上。

設在船艙外的禁製隔絕了雜音,大船緩緩離港,海浪一波一波拍打船壁,朦朧月光透過窗戶柔柔灑下。

月光下,熟睡的黑貓胡須不安地動了動,突如其來湧上身的熱度擾亂了伽野的清夢,他小聲咪咪,掙紮在夢魘中。

令梨睡覺時一手搭在令瓜劍上,劍靈無需睡眠,令瓜見有異狀,立刻碰了碰主人的手,喚令梨醒來。

令梨掀開眼皮,眨眼間一片清明,手指已然撫上劍柄。

“怎麼了?”她問,“敵襲還是沉船,或者有老板大半夜找我代打,來生意了?”

說話間,黑貓呢喃的喵喵聲傳進令梨耳中。

令梨翻了個身,偏過頭打量睡不安穩的小貓咪。

“瓜瓜。”她遲疑道,“你叫我起來,是要我哄貓睡覺嗎?”

她倒不介意,但瓜瓜平日不是很討厭接近她的生物嗎?怎麼突然對小貓咪這麼體貼?

“不。”令瓜冷酷道,“我看他有異動,提醒你提前拔劍,不對勁就宰了他。”

冷酷如斯,不愧是她的瓜。

“隻是做噩夢了吧。”令梨摸了摸小黑貓的腦袋,“今日又是被同族下毒,又是被網友坑害,少主怪不容易的。”

明明有著強大的實力卻困於弱小的身軀,毫無前輩尊嚴地被令梨來回擺弄,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心裡一定很苦。

令梨拎起錦被一角,想給貓貓蓋上。

刹那間,紊亂的靈氣從黑貓身上蜂擁而出!

一陣白光閃爍,令梨手下細軟的貓毛忽地變作刺刺的手感,仿佛她的手指正插入淩亂的短發中。

令梨愣神不過半秒,如夢初醒,一把拽過被子,蒙頭蓋向身邊!

伽野剛從夢魘中醒來,薄薄的錦被忽地遮住他的視野。

目光可見的最後一秒,他瞧見令梨動作利索地打上一個死結,將他連人帶被往下一推。

少年摔在地上,悶悶哼了一聲。

叫出口的是人聲,不是喵嗚。

變回來了?伽野想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確定是人手不是貓爪。

他看不到,錦被嚴嚴實實把妖族少主裹成一條,隻許他露個頭出來。

衣衫整齊的少女半坐在床上,眼中寫滿了“你怎麼突然變回來了幸好我動作快”的慶幸。

沒有羞澀,沒有慌亂,隻有“既然你是人不是貓,這床再沒有你的份”的冷酷。

好過分。

她真的好過分。

以伽野的能力,他輕易能震碎裹在身上的錦被,也能把金丹期的令梨拎起來,自己霸占床位。

但心機貓貓不會這麼做。

短發的少年在月光下微微垂頭,固執望向令梨的眼睛中寫滿受傷。

“阿梨玩弄了我一整天,怎麼可以變回來就翻臉不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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