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隨舟正好在喝水,聞言“噗”地一下,嘴裡的水都噴了出來。
“咳咳咳……宋晚秋同誌,你……”徐隨舟一邊咳一邊給她豎起大拇指,“你是懂損人的。”
***
有了徐隨舟的話,宋晚秋真的不再管秦麗麗,一心張小雨的事情上。
下午一上班,她就帶著警察同誌去李家村,先前秦麗麗處理這件事的時候,從來沒有報過警,張小雨和李家村的人也不知道可以報警。
李漁仍然不在家,李家村的人哪裡見過這種陣仗,有其他村民知道李漁在哪兒,連忙去把人喊回來。
宋晚秋也見到了傳說中的李漁。
她愣了下,扭頭望向張小雨問道:“他就是打你的人?”
張小雨看到李漁就害怕,聽聞宋晚秋的話,她緊張地胡亂點了下頭。
宋晚秋:……
她難以控製自己的表情,目測李漁最多一米五的個頭,身材瘦小,因常年泡在酒裡,身體虧空,腳步虛浮。
而張小雨的個子跟她差不多,甚至比她要高一點點,大概一米七一左右,四肢都比較壯實,看起來是有力氣的。
如果她想抵抗,沒有理由會抵抗不了,甚至還能反殺回去。
宋晚秋心情很複雜,沉默地看自己帶來的警察同誌教育李漁。
張小雨依然是滿臉害怕,她看出來了,警察同誌也隻是口頭教育,並不會把李漁怎麼樣,她擔心李漁事後會加倍報複自己。
而她能看出來,有小聰明的李漁自然也能看出來,果然跟那位秦乾事說的一樣,他打自己媳婦兒,誰也管不了。
漸漸地,李漁不再像之前那麼擔心,不過臉上的態度確實很認真的,每一句話都應承得好像下一秒就會改。
警察同誌臉上也逐漸露出滿意的神色,李漁表現太好了。
張小雨卻越看越緊張,身側的手緊緊捏著衣角。
宋晚秋見狀把張小雨叫到一旁。
“張小雨同誌,你不用緊張。”宋晚秋安撫了一下她,然後又問道:“你也看到大丫的情況,你想她以後都過這樣的生活嗎?”
張小雨瞬間又紅了眼睛,她咬了咬嘴唇,又伸手抹了一把眼淚,“當然不想,可是能怎麼辦,攤上這麼個爹。”
宋晚秋自從看到李漁之後,現在看見她的眼淚就頭疼。
張小雨卻想到什麼,突然伸手抓住宋晚秋,哀求著說道:“小宋乾事,我知道你跟秦乾事不一樣,你肯定有辦法的,你幫幫我!”
宋晚秋連忙製止她的動作,“彆,你彆搖,我身體不好,經不住搖。”
張小雨嚇得趕緊撒手,畢竟宋晚秋的臉色確實帶著病氣,不像是個身體強壯的人。
宋晚秋揉了揉眉心,認真地問道:“我確實有辦法,但是你敢做嗎?”
張小雨猶豫了下,臉上不斷閃爍著害怕與恐懼,不過視線掃過大丫躺著的房間,她的神情頓時變得堅定,“我敢!”
宋晚秋凝視她幾秒,嫣紅的唇瓣往上翹了翹。
……
很快,宋晚秋和兩位警察同誌一起離開李家村。
三人一起騎著自行車,與來時一樣,兩位警察同誌為了讓宋晚秋不那麼吃力,特意放慢了速度。
“小宋乾事,你剛剛跟張小雨聊了什麼,我怎麼看她表情好像怪怪的?”其中一個警察好奇地問道。
他也是無意看到的,當時張小雨的表情像是害怕,又像是興奮,又帶著一些期待。
宋晚秋勾了勾唇,她說道:“沒有什麼,就是例行公事了解情況。”
警察同誌不太相信,不過她不想說的話,他們也沒有辦法。
太陽西移,秋風吹來隱隱有股刺骨的涼,地上的塵土卷漫,路邊的樹上,枯黃的樹葉打著旋兒落下,漸漸鋪成一條橙黃色的道路。
回到婦聯,還沒到下班時間,宋晚秋放了自行車直接回辦公室。
因為李嬸找來的緣故,辦公室內兩人都知道她為什麼一天都在外邊。
秦麗麗很清楚張小雨的情況,見她回來了,沒忍住幸災樂禍,“哎呀,宋晚秋同誌,你終於回來了,怎麼樣?這個任務很簡單吧?”
宋晚秋翹著唇角望向她,“多謝秦麗麗同誌關心,確實很簡單。”
她神色自然,仿佛沒聽出話裡的嘲諷,秦麗麗頓時一口氣憋在胸口,“那真是太好了,明天主任該誇獎你,這麼快就解決掉一個任務。”
此話說得很是不懷好意,要是宋晚秋說還沒解決,那她就是自打嘴巴,還沒解決的問題說簡單。
要是說解決了,婦聯主任很快就會知道。
秦麗麗篤定她還沒解決這個問題,所以才會說出這番話。
可惜宋晚秋從來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隻見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這麼簡單的任務,主任也會誇嗎?那秦麗麗同誌你手上,那些難度大的任務,豈不是要公告表揚,讓整個部門都知道你的厲害?”
秦麗麗又是一噎。
接一連三吃癟,她臉上的表情差點沒繃住,悄悄深吸了一口氣,“那怎麼一樣,我都在婦聯這麼久了,你不一樣,你是新人。”
宋晚秋微微一笑,“要是我被表揚了,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呢,畢竟你前麵已經跑了將近十次,我才去那麼一次。”
秦麗麗頓時又梗住了。
表揚她什麼?
去了十次都不行,宋晚秋隻去了一次?
她去的次數多比較驕傲?
體現她工作努力,而不是她能力不行?
秦麗麗:……
她忍耐了又忍耐,終於將那想要撕碎宋晚秋臉上的笑的欲/望控製住,擠出一個乾巴巴的笑,“那不用。”
秦麗麗說完就趕緊低頭假裝很努力工作,生怕宋晚秋再接自己的話。
不過她心裡還是很不服氣的,打嘴仗有什麼了不起的,有本事真的把任務完成,秦麗麗很清楚張小雨家的事情,她不相信宋晚秋有那本事。
反正等著看笑話就是了。
秦麗麗在宋晚秋眼中,就是那隻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
心情好的時候,看她表演當個樂子也挺不錯的。
很快又到下班時間,宋晚秋最最期待的飯點,也是徐隨舟期待的,
整個家,也隻有平安對吃的沒有追求,隻要能填飽肚子什麼都行。當然,徐隨舟也是可以的,不過他有追求。
自從知道宋晚秋想養雞,他晌午都沒休息,窩在簷廊上搭了很久雞棚。
至於菜地,他不愛吃青菜,按他的說法,整什麼菜地,真想種點什麼的話,不如撒一把花種,空閒時還可以陶冶下情操。
宋晚秋對他的想法很是無言以對,最好的方法就是當他放屁。
所以今晚難得不用徐隨舟燒火,而是將他打發去收拾菜地。
不過也確實不用怎麼燒火,因為快月底了,票和油即將告罄,必須得省吃儉用了。
宋晚秋炒了一盤小蔥炒雞蛋和一盤青菜,飯依然是雜糧飯。
沒有白米飯好吃,但也比很多人吃得好了,所以宋晚秋從來不挑吃的毛病,她清楚這個年代的生活水平。
吃完飯,依舊徐隨舟洗碗,宋晚秋舒舒服服地躺在搖椅上。
他蹲在院子裡,邊刷邊不滿地吐槽,“我現在就是咱家任勞任怨的黃牛。”
宋晚秋“噗嗤”一聲笑了,“那我就是那個起早摸黑的廚娘,天天給你們做飯。”
徐隨舟:“……你起早貪黑?”
宋晚秋微微抬起下頜,神態中帶著絲驕矜,理直氣壯地說道:“難道不是?”
徐隨舟沉默,如果整個家屬區起得最晚那個也算早的話,那確實是的。
宋晚秋隻當他默認,沒忍住哼哼了兩聲。
夜來得很快,幾乎是有一點暮色,立馬就變深了,不像夏天,時間拉得極長,就像出去遊玩不願歸家的小孩。
宋晚秋奔波一天,身體不太適應,渾身上下都在反抗。
想到徐隨舟那令人舒心的按摩手法,她朝徐隨舟眨眨眼睛,“徐隨舟,我想按摩。”
徐隨舟聞言頓了下,學著她的模樣眨眨眼睛,“好啊,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