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 嶽陽要趕最早一班飛機去上海。
天還沒亮,他的鬨鐘就響了。
餘清音連帶著被吵醒,迷迷糊糊睜開眼:“感覺才剛睡著。”
她好像是有點認床,昨晚睡得就不安穩, 一直翻來覆去的。
嶽陽慢慢地掀被子:“不吵你, 你接著睡。”
他想省下來辦托運的時間, 昨晚已經把所有的行李都塞進雙肩包,這會洗漱後就能走。
作為常年出差的人,這一套他是行雲流水。
不過餘清音想往裡加個新環節, 猛地坐起來:“不行, 我要給你做早飯。”
啊?嶽陽按著她:“飛機上有。”
餘清音才不管他,站在冰箱前翻騰:“反正都是你準備的東西,我是借花獻佛。”
又道:“就半天的時間,你怎麼不把超市給買回來。”
嶽陽掏出口袋給她看:“囊中羞澀。”
他估摸著是真沒什麼錢了,畢竟這兒那兒的都是花銷。
餘清音大大方方:“給你發零用錢。”
大約是家的概念更加清晰, 嶽陽陡然覺得沒有必要分這麼仔細。
他道:“謝謝寶貝。”
餘清音手裡拿著個雞蛋看他:“你小點聲。”
不是, 這屋子裡有彆人嗎?
嶽陽左右看:“為什麼?”
餘清音的腳尖往前一踢:“因為有點不好意思。”
哦, 原來是這樣。
嶽陽恍然大悟, 湊在她耳邊:“好, 下次換個地方叫。”
餘清音麵紅耳赤, 拍他一下:“你不要臉。”
這玩意, 要了委實沒大用。
嶽陽膩歪兩句, 過會拿著牙刷出來。
非得爭分奪秒的在廚房門口站著嗎?
餘清音下巴一抬:“泡沫掉地上了!”
嶽陽抽張紙巾蹲下來擦, 眉頭一挑還邀功。
明擺著是自找的, 餘清音把鍋放灶上,才記得問:“這鍋開了嗎?”
開什麼?嶽陽探頭看,因為嘴巴有東西說話不太方便:“有啊, 原來那個塑料膜我撕掉了,還拿洗潔精洗過。”
餘清音沉默兩秒,覺得也很難解釋鐵鍋需要些神秘的儀式才能使用,說:“那你隻能吃水煮蛋了。”
啥都行,嶽陽不挑剔,說:“等回來,我給你做飯吃。”
他好歹是留過學的人,在倫敦一年掌握八道拿手菜,就是太久沒做有點生疏。
餘清音也隻是聽他講過,從上到下沒能看出一絲他能拿鍋鏟的樣子。
她不太信任道:“三明治嗎?”
瞧不起人,嶽陽屈指在她腦門彈一下:“東坡肘子,大菜。”
哇塞,餘清音浮誇地感歎兩聲:“真了不起。“
得,嶽陽揉捏著她的臉:“到時候叫你眼見為實。”
餘清音眼睛睜圓了看他,沒有什麼殺傷力地瞪著。
越看,嶽陽越舍不得走。
他出門的時候依依不舍,頻頻回頭望。
餘清音穿著粉色的睡衣,倚著門框揮揮手。
她的頭發有點亂,困得眼睛都快閉上。
嶽陽咳嗽一聲吵醒樓梯間的燈:“進去吧,門記得鎖好。”
一瞬間的明亮,餘清音隻想躲開。
她緩慢地點兩下頭,哢噠鎖好門跑到窗邊看。
月亮剩下一點點的亮色,東邊的太陽即將升起。
小區裡吝嗇的隻開一盞路燈,連人的樣子都照不清。
家家戶戶幾乎都是黑漆漆的,唯有一間透著暖黃色的光。
嶽陽回頭就能看到窗邊站著的人,很想大聲叫她的名字。
可惜,這樣做素質太差。
他好歹是受過教育的人,隻能到小區門口去等車。
餘清音其實看不太到他走到哪了,隻能憑著時間估算。
她拉好窗簾,再鑽進被窩裡,沒多久又睡著。
等再醒來,她突然有種陌生感,恍惚之間不知道身處何地。
鋪著的床單和被子都是男朋友從舊家帶來的,剛洗過烘乾後隻有洗衣液的味道。
餘清音卻感覺他像是在身邊,翻個身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