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 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2 / 2)

香江女商[六零] 仲丘 21979 字 7個月前

不知道是不是這種話聽多了,海倫臉色變都沒變,笑著道:“做個文員一個月三四百塊,房租都不夠,我就是吃不了這個苦,如果運氣好,遇到幾個大方的客人,我下半輩子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她剛說完,便感到臉上一痛,臉頰的肉讓伯納爾掐住。

“你倒是挺誠實。”伯納爾一臉橫肉,笑得十分惡心,說著滿是胡子的便要朝她壓過來。

海倫一驚,連忙推拒著擋開。

她們是舞女不是妓.女,平常的工作就是陪客人跳跳舞,喝喝酒,最多讓客人吃點小豆腐,但是這種絕對是不行的。

啪!

遭到拒絕的伯納爾揮手就是一巴掌。

海倫哪裡能受得住這樣一巴掌,整個人撞到了茶幾上。

“哐當”一聲,腰骨撞擊,聽得牙酸,許多人都聞聲看過來,吵鬨的夜總會,隻剩下音樂聲。

高壯的英國男人尤嫌不夠,還要上腳去踩,但女人卻躲了過去。

她後背沒有長眼睛,之所以能躲開,隻是為了去撿一隻表。

那是一隻看起來就很名貴的男士腕表,湛藍色的表盤鑲了鑽,絕對不是一個舞女能買得起的。

而伯納爾認識這隻表。

這隻鑽表是弗裡曼的,那個家夥幾乎不離身,整日都佩戴。

有人說這隻表是他父親的遺物,也有人說是他喜歡的女人送的,彙豐大班那個名表收集狂,還曾誇讚過這隻表。

正當海倫要將表撿起來的時候,一隻腳踩在了她的手上。

海倫忍著痛強行撞開對方的腿,將表收到手中,可是拿到手一看,表盤已經碎裂了,女人臉色慘白起來。

“你的表哪裡來的?”伯納爾冷聲道。

痙攣的手指緊緊抓著手表,她說 :“我自己的。”

伯納爾剛要發難,值班經理終於趕過來了。

經理站到兩人中間門,陪著笑道:“是海倫不懂事兒,我再找彆的靚女來陪您。”

這種事他也知道麻煩,但如果連手底下的舞女都保護不好,那麼這些女孩就會跳槽到彆的夜總會。

人家是來掙錢的,不能冒著生命危險做事。

伯納爾看著他笑了一下,臉色的表情慢慢變冷:“她偷了我的東西。”

“我沒有!”

海倫被帶到了包間門,麵對伯納爾的指控,她嚴詞否認:“這表就是我的。”

“你的表?”伯納爾坐在沙發上,大腿交疊,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兩人,說,“那你說說在哪裡買的?”

“是……客人送的?”海倫辯白。

“什麼客人會送你幾萬塊的表?”

“什麼?”經理聞言大驚失色。

這麼貴重的物品,如果傳出去,他們夜總會的名聲也會受損,更不要說還可能涉及到賠償問題。

“不是,我不知道,”海倫也有點慌了,“是我以前的一個客人落下的,我不知道。”

伯納爾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不要編了,我以前從沒見過你,聽說是剛轉過來的,乾得好好的,為什麼會來這裡,難道不是偷了客人的東西心虛了?”

“海倫!”經理也嗬斥起她,“你給我說實話!”

海倫嚇得直接跪倒在地上。

“你出去吧。”伯納爾對經理說。

“可是——”

“你如果不想事情傳出去,就聽我的。”伯納爾的表現和以往完全不一樣,沒有之前的暴躁,看上去異常冷靜,但瞳眸裡卻帶著幾分興奮紅血絲。

等經理走了。

他開口道:“說吧,表是哪裡來的,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真的是客人落……”她話沒說完就挨了一記窩心腳。

海倫捂著肚子,急促呼吸緩解著疼痛,幾乎是咬著牙說道:“我說的是真的,表是弗裡曼先生不小心落下的,他那天很開心,喝得有點多了。”

“開心?他開心什麼?”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他的一個同事要回英國了,他似乎很討厭那個人。”

……

1967年12月13日晴

伯伯和伯娘幾乎每天都在吵架,伯娘翻舊賬的本事很厲害,罵伯伯不長記性,多管閒事,樁樁件件都記得很清楚,而伯伯每次都是引經據典批判伯娘是小人行徑,說她品行不端。

伯娘更厲害一點,吵架不占理的時候就會提起那個女學生,孫伯伯臉色難看好像隨時都能氣暈過去。

聽得多了實在是好奇,所以我今天問了伯伯那個女學生的事情。

……這真是難以想象。

我不明白,一個港大的女學生,為什麼那麼執著地想要出國留學,如此不擇手段,這到底有什麼不一樣?

真是個奇怪的姑娘。

………

紀柔坐在汽車的後排,手中捧著一杯熱奶茶。

林薇從後視鏡裡掃了一眼她嘴角的淤傷,問:“要不要帶你去看看大夫?”

“不用,”紀柔態度很是冷漠,“你什麼時候兌現承諾?”

林薇聞言淡笑了一下,扶著方向盤,拐上另一條路:“推薦信不是那麼好拿到的,你要是著急可以先去美國等著,我辦好了再把資料寄給你。”

紀柔沒說話,臉色有些沉鬱。

“怎麼?要我給你訂機票嗎?”林薇問。

“不用。”紀柔有顧忌,出了國,如果林薇反悔,她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還是在港城等著更保險。

“也好,不過——”林薇話音一頓,說道,“走之前,把該處理的事情處理好。”

紀柔皺眉,沒明白林薇是什麼意思。

林薇見狀,問道:“孫博然認識嗎?”

紀柔臉色終於變了,她看著林薇的背影,整個人充滿警惕和防備。

“你怕什麼?當初你誣陷自己老師的時候,不是言之鑿鑿嗎?”林薇的聲音不急不緩,卻給人以極大的壓力。

“我沒——”

“褚英韶給了你多少錢?”林薇打斷她。

紀柔白著臉,嘴唇動了動,終究沒能說出話來。

紀柔是夜總會的海倫,也是那個誣告孫博然的人。

這些林薇是從日記中得知的,上一世孫博然迫於無奈離開港大,意誌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門,直到他收到紀柔的澄清信,得了清白,孫博然最終才得以轉去中文大學。

不過,等他們去找紀柔的時候,這個女孩已經離開港城,去往了國外。

說到原因,一切的起源竟然是孫博然掛了一個學生的課,對方心懷怨恨,找到紀柔導演了這麼一出戲。

而這個學生就是褚家二少——褚英韶。

當初紀柔之所以答應,就是為了錢,為了可以出國,最後她也得償所願,臨走前,可能是出於良心發現,揭發了事情的真相。

明明已經是港大的學生,為了出國留學,不惜去做舞女,這姑娘的腦回路和彆人不太一樣。

平心而論,易地而處,如果她想要去國外留學,確實也沒什麼太好的途徑。

這個年代,如果出身一般,即使是港大畢業的女孩,最後大多也是淪為男人的附屬,港城這個地方能給女人發揮的空間門不多,媒體惡意大,最多不過是讓自己嫁得好一點,進階中產,但想要嫁真正的豪門,僅靠一紙文憑還是不夠的。

話說回來,這姑娘絕對是個狼人,為達目的不折手段,她的這種狠不分對象,對自己狠,對幫助過她的人也能狠下心。

好在還有一點良知,最後撥亂反正,澄清了事實。

如果不是那封澄清信,林薇是不會和她打交道的。

“你想出國留學我能理解,人往高處走,我也不是來批判你的,但是背刺一個對你好的人,底線會不會太低了一點?”林薇質問出聲。

“你怎麼就確定是我誣陷了孫教授?”紀柔幾乎是咬著牙問道。

“我不確定,但是你剛才的表現,還要我多說嗎?”林薇反問。

不說日記內容,紀柔聽到褚英韶時的反應,已然是暴露了。

紀柔不吭聲,查的這麼清楚,說明林薇早就盯上她了。

規避危險是她的本能,這種事情除了當事人,怎麼可能查得出來?

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她惹不起。

“等你處理好一切,手續也就辦的差不多了,”林薇將車停在一個小巷口,“注意安全,這個應該不用我提醒你。”

紀柔順從地點頭,然後下了車。

她站在原地,一直看著汽車消失在路口,目光久久未能收回。

“林薇……”她輕聲低語,聲音幾不可聞。

她就是那個讓福升都忌憚的女人嗎?

想到報紙上的內容,她怎麼都無法和女孩的形象聯想到一起,她是怎麼做到的?

她是——怎麼得到的這一切……

林薇去了中環,一到大廈就讓蘇天瑞截住了,他拿著安保公司的策劃書,要給她看。

為了方便辦公,他們在中環租了兩層寫字樓,七層雅衫服飾,八層是茶戀餐飲。

“策劃書我弄好了,你看看。”

林薇接過來,將包遞給他。

蘇天瑞狗腿地幫她去掛包:“你剛才這是去哪兒了?我等你半天。”

林薇坐到辦公桌前,打開第一頁就是股權分配。

“你要給你的員工派股?”

“對啊,有錢大家一起賺,這樣才能提高大家積極性。”

林薇沒有繼續往下看,直接合上文件。

蘇天瑞見狀察覺到不對,補充道:“開始當然就咱們兩個原始股東,但上了軌道後,給兄弟們分點股份沒什麼不妥吧。”

“派股沒有你想象得那麼容易,這就相當於選擇合夥人,必須有一套標準化的流程才可以,什麼人有資格,應該分多少,選拔機製是什麼?還要簽訂股東協議,約定退出情況,不然融資的時候,就是給自己挖坑……這些倒也好說,但你直接送這個行為,是怎麼想的呢?”林薇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很是費解。

林薇這一套輸出,直接把蘇天瑞砸迷糊了。

“送……送怎麼了?不能送嗎?”

“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你要記住一點,不要窮大方,動不動就送股,哪怕便宜一點賣,也不能白送股票給彆人,他又不是繼承人,直接送股像什麼話?”

“可是……”蘇天瑞憋了好半天,才終於說道,“你當初還送我百分之十的奶茶店的股份呢,隻要這個人有價值不就行嗎?”

林薇抱著胸,身體向後靠去,問:“我送你了嗎?”

“當然送……”

“你沒花錢入股?”林薇又道。

蘇天瑞像是想到了什麼,張口結舌了好半天,不可置信地看著林薇:“你,你……原來你是故意的,所以說當初注冊資金根本不缺那10萬,故意讓我掏錢的對不對?”

“現在才反應過來,這些日子都學了些什麼?”林薇平靜地看著他,“合夥開公司,錢是什麼?錢是投名狀,如果不是對公司有信心的員工,他會願意買公司的股票嗎?一分錢都不花得來的東西,誰會在意?”

說到送股,公司隻有宋曄的股份是白送的,林薇也檢討自己,是不是因為這個,所以宋曄才會跑路去開玩具廠。

不過最大的可能是宋曄的野心,他有自己的打算,這樣的人,就算給再多也留不住。

“林薇,你太過分了!”蘇天瑞突然大聲道。

林薇嚇了一跳。

蘇天瑞越想越氣,直接在辦公室裡蹲下來,委屈得差點掉眼淚。

林薇愣了,她以為自己是在好心教學,這家夥怎麼這麼小孩子氣?

林薇不得不扶著桌子伸頭去看他,猶疑地開口:“你是覺得自己吃虧了嗎?”

蘇天瑞抽了一下鼻子,扭過臉沒理她。

什麼樣的家庭養出這麼“純潔”的孩子?蘇天瑞他老爹是基因突變了嗎?

林薇反思了一下,想了想,說道:“我承認是我的錯……但那個時候我們還不是朋友對不對?如果我們是朋友我一定會和你講清楚的——”

蘇天瑞悶聲道:“不用說好聽的,你就是覺得我好騙。”

林薇被噎了一下,這家夥真的一點都不按套路來啊,她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純真型的合夥人,她緩和了語氣,說道:“我本來可以不告訴你的,就是因為我們是朋友了,所以才會開誠布公地把事情講明白,那會兒我給你解釋,你肯定也聽不明白,我不會讓你吃虧,也不想你以後吃虧。”

蘇天瑞垂頭喪氣地看著地麵:“我以前沒覺得自己傻,但是你和宋曄好像什麼都明白,一點就通,把我襯得和傻子似的。”

林薇冷嗤一聲,抱著胸道:“我得多想不開,找個傻子來當我的大股東,我這麼大的公司如果因為你搞砸了,我要找誰說理去?我是在等你,等你能夠獨當一麵的時候,我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去做。”

“什麼?”蘇天瑞抬頭,好奇地看向她。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兩人目光相對,林薇慢慢說道,“做生意和彆個不一樣,因為涉及到金錢,所以要慎之又慎,多少朋友因為一起做生意最後反目的?”

她看著蘇天瑞,放輕聲音:“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朋友也好,合夥人也好,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彙聚成光,分開時也能各自綻放美麗,成為優秀的個體。”

蘇天瑞靜了好一會兒,仔細想了一下林薇的話,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這次林薇應該沒唬他。

“人都是成長過來的,不要自我否定,你也很優秀。”

蘇天瑞盯著自己的腳背,然後緩緩站起身,聳聳肩,裝作若無其事道:“所以你一開始就看中了我的優秀?”

林薇:“……”

嗬,男人!真是不禁誇。

“這個還得你自己證明,保不齊我走眼了呢?”對上蘇天瑞瞪視的目光,林薇笑道,“如果安保公司能夠開起來,你就證明了自己的能力,那時候不用我說什麼,大家都會知道你的優秀……我一會兒還有個會,策劃書修改好,我明天給你,放輕鬆,有我在,你去做就是了。”

“那行吧。”蘇天瑞雙手插兜,晃悠著走到門口,然後停下來正了正衣領,等恢複成老板做派後,才推門離開。

林薇看笑了,無奈地搖頭。

她將策劃書放到一邊,拿起下麵的報紙。

「明日複賽,30位候選女神泳裝照曝光」

林薇輕歎了口氣,所以他們也沒完全按照策劃書上的內容走。

她以前就想過,那些港姐全部都願意穿泳裝走秀嗎?

其實未必,她們能接受不代表喜歡,穿泳裝更多是一種考量後的妥協,前麵有根胡蘿卜吊著,那麼對泳裝走秀的抗拒也就沒那麼大了。

就像是有人在你前進的路上設了一個收費口,交錢才能過去,不給錢就隻能走彆的路,對方定好了遊戲規則,和你說這是你情我願的買賣,不願意就換條路啊,又沒人逼你,然後所有人都信了,所謂的職場潛規則都是這麼形成的。

林薇呼了口氣,拿起電話,給助理打過去:“半個小時後,小會議室,設計部門開會。”

第二天隨著香江女神複賽一起登上頭條的,還有福升高管弗裡曼的行賄醜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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