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到此為止。”謝重錦道,“今日朕已儘興。”
花顏喝了點醒酒湯,小聲對傅惜年道:“你厲害,能和陛下皇後殿下比麼久。詩哪本詩集上有的?你竟然藏私不告訴我。”
“不我藏私。”傅惜年回答,“後的詩我與陛下殿下都作的,旁人自然沒聽過。”
花顏:“……”
文化人真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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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鯉池,遠離了人聲鼎沸的弄菊園,裡格冷清。
滿江紅後勁極大,赫連奚席上還能勉強保持清醒,下已醉不省人事,被宮人攙著走路,幾乎被拖著,慢堪比烏龜爬。
秦玉龍在前麵健步如飛,回一看,人已被撇下老遠。他深吸一口氣,原路返回,嫌棄地看著醉酒的赫連奚:“又沒千杯不醉的本事,又要喝麼多滿江紅,對自己的酒量心裡沒數麼?”
“你放開,本軍背他。”
“啊?”宮人一愣,緊張地張望四周,“可……”
秦小軍和皇子殿下有仇,裡四下無人還有池子,軍不會要背著殿下扔進池子裡吧……
“讓你放你就放,不然要走到什麼時候?本軍答應陛下送你們皇子回宮,難道要時間浪費在路上?”秦玉龍不耐煩道。
“……諾。”宮人怯怯鬆手。
秦玉龍看著不省人事的赫連奚,雙頰醉酡紅,眼睛閉著,唇瓣殷紅,眉間朱砂極為豔麗,看起來倒漂亮乖巧。
“你張嘴不說話的時候倒看。”秦玉龍嘀咕著,人背了起來。
一背就發,赫連奚表看著白白淨淨嬌嬌弱弱的,其實還挺有分量。
也不胖,秦玉龍自身習武之人,隔著秋裝厚實的衣料,仍能覺出赫連奚看似纖瘦的身材上肌理分明、線條流暢、爆發力極強的肌肉。
從他脖頸旁搭下的手,也不屬於養尊處優皇子的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白嫩,虎口掌心處有繭。秦玉龍認出,拿慣刀槍才會有的,他自己手上也有。
赫連奚會武,且武功不俗。
認知讓秦玉龍心一緊。
一瞬間腦中閃過很多陰謀論。
如果赫連奚韜光養晦,他的目的什麼?隻棲鳳派來和親的皇子麼?會不會帶著刺殺的任務?他在不裝醉,趴在自己背上,等著隨時來致命一擊,讓長黎國損失一員大?
除了戰場上生死與共的兄弟,不能後背交給彆人,會暴露自己的致命弱點。秦家自小教他的。
他也不知自己怎麼會一時鬼迷心竅要背赫連奚。
秦玉龍一瞬間閃過的所有懷疑,都被訓練出來的本能。征戰沙場的士,沒有警惕防備心才真的要命。
他全身緊繃了一瞬,便又放鬆下來。
有句話叫“最了解你的永遠你的敵人”。
赫連奚他冤家,但冤家從來都當著他麵罵他,吵架吵光明磊落,不會背後使陰招。
他上回露了一手射箭,會武功也很正常,異國皇子在長黎低調行事,亦人之常情……
秦玉龍赫連奚背到飛泉宮,赫連奚宮裡伺候的人迎出來,見秦玉龍背他回來,皆一驚,囁嚅著開口:“……見過秦貴嬪。”
麵色都挺心虛。畢竟他們主子日日宮裡嘲秦玉龍,會兒怎麼被他背回來的?
秦玉龍:“……”
聲“秦貴嬪”他嚇差點沒背穩身上的人,宮人不說,他都忘了自己還有層身份。
“去煮碗醒酒湯,你家主子喝醉了。”秦玉龍問,“寢宮在哪兒?”
宮人顫顫指了方向,秦玉龍就大步走向床榻,毫不客氣地赫連奚扔到床上,轉身就要走人。
粗魯的動靜驚醒了赫連奚,他暈乎乎地坐起來,隻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下意識就拉住最近的東西,俯身便吐。
“………………”
秦玉龍黑著臉看自己沾滿穢物的衣袖,幾乎咬牙切齒:“放手。”
赫連奚抓著秦玉龍的手不放,茫然一瞬,聽到聲音,終於意識到自己抓的什麼,然後就更劇烈的一聲:“嘔——”
秦玉龍閉了閉眼。
不能跟醉鬼計較。
他倒寧願赫連奚背後捅刀,也彆一看到他就吐。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