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就從山坡躍上來一人, 他放下了背在身後的男人,疑惑的朝著四周望。
被救上來的男人咳了好幾聲,顯然受傷不輕, “多謝這位俠士……”
“我叫煉獄太壽郎,你……”
“不見了。”
太壽郎怔問,“什麼不見了?”
“我的妻子。”
“什麼?”穿著破損黑色羽織的太壽郎聞言掙紮著爬起來, “不好,我們得快點追上去, 這座山很危險, 她可能會遭遇不測。”
“你知道她們去哪裡了?”繼國緣一轉身問道。
“我有追蹤的辦法, 但我的腿……”他扶住自己摔折的腿。
繼國緣一走過去迅速把他的腿接好, 還做了一點簡單的包紮處理。
“還沒有好,但是能走了。”他語速較快地說
“多謝。”太壽郎也知道現在不是耽擱的時候, “我們走吧。”
他們朝著足跡消失的地方找了過去……在路上就聽到了哭聲, 順著聲音找到了在叢林裡迷路的麟瀧雪。
“你, 你們快去,姐姐遇到了怪物。” 她渾身都變得臟兮兮, 抽咽著往一個方向指著。
找到小雪後,他們迅速來到了受襲的地方,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屍體,馬車已經快燒儘了。
麵對倒在地上已經失去了生命的人, 他心中感到了悲傷, “還是晚了嗎……”
總是這樣。
太壽郎翻過了趴在地上的男人屍身,“果然是他。”
“我和隊員圍剿這隻惡鬼, 順著鬼的氣息來到這裡,結果路上遇到了他,他突然把我推到山坡下麵。”
這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太壽郎站了起來, 看向身邊這個身高和他相仿的年輕男人,通過武者的敏銳感覺,他的狀態和剛才不太一樣了,雖然他臉上看起來沒有變化。
他正在觀察眼前的所有事物。
“姐姐!”麟瀧雪撲到了個麵目全非的女人身上,她身上服飾和惠穿得十分類似。
太壽郎感覺眼睛一花,身旁的男人消失,他心中一驚。
好快的速度!
他朝著那邊抬步跟了上去。
和他同行的鬼殺隊員全部被鬼殺死了,這鬼和以往遇到的不同,非常厲害,就算真的追上來,又能做些什麼呢?
每一次戰鬥帶來的都是深深的無力感。
可是他迅速堅定了心中信念,因為就算什麼也做不到也總比什麼也不做要好!
“我不會放過這隻惡鬼的。”煉獄太壽郎拍了拍旁邊沉默僵硬的人,“請節哀吧。”
“這個……不是我的妻子。”
哭到哽咽的小雪聞言抓住了繼國緣一的衣袖,“真的嗎?那姐姐還活著?”
……
“嗯,她活著。”他握住了木刀,指尖發白,緩緩答道。
太壽郎看著麵前被破壞到血肉模糊的臉,不知道他是怎麼分彆的,既然不是……恐怕也很難有希望存活,鬼靠吃人提升力量,他想不出那隻惡鬼有什麼放過他妻子的理由。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繼續找下去吧。”雖然如此,既然沒有找到屍體就要繼續尋找下去!
他們一路追蹤到天亮,最終還是丟失了蹤跡。
“已經沒有辦法再追蹤下去了。”他說,“前麵和普通的山林已經沒有兩樣了。”
隻是他實在無法這樣交代。
說完後他愧疚地看向了繼國緣一,“實在抱歉,這已經是我能力的極限了,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
“她不會死……”
太壽郎忍不住說,“可是不會有人類在鬼的手上活到白天。”
“我的妻子……她說不定早就知道有鬼的存在了。”
他的麵部線條變得冷硬了很多,“她帶我來這裡就是為了遇到這種東西,她有辦法活下去的。”
“會活下去的。”
這話不知是說給太壽郎聽的,還是自己聽的。
“早知道有鬼……”煉獄太壽郎聞言問道,“難道說在這裡發散紫藤花香囊的人就是你們嗎?”
太壽郎看到眼前有著赤色眼瞳的男人輕轉眼看他,“嗯,是我妻子。”
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這麼說的話,也許還真的有一絲可能。”
他這次來這裡的目的有兩個。
一是殺掉這裡盤踞的惡鬼,二是尋找給路人發紫藤花香囊的女人。
惡鬼害怕紫藤花,是鬼殺隊在長期與之交鋒後得知的特性,贈送路人紫藤花香囊的用意可想而知,知道這個消息的主公說,
去找她吧,她這麼做未必不是在向我們發送想要聯係的訊號。
眼下任務全部失敗了,本來要殺死的惡鬼抓住或者殺死了他們要尋找的女人。
而留下來的,
他讚歎的看著眼前這個氣質淡泊的年輕人,實在是個人才,而且如果他的妻子真的是被鬼抓走的話,
“你要不要來我們鬼殺隊?”他發出邀請。
“我們專門和這種肆意殘殺人類的惡鬼戰鬥,也許有能找到你妻子的希望,至於這種怪物的由來以及我們的來曆……解釋起來很複雜,我想由我們的主公來告訴你似乎更為合適。”
·
從來沒有覺得黑夜有如此可怕,在緣一在的時候。
——
我過上了和鬼朝夕相處的生活。
它常常晝伏夜出。
因為趕路,白天藏在各種奇怪的地方裡,神龕的夾層,破落的山廟,乾枯的水井,隻有我想不到沒有它做不到,老鼠都沒它會藏。
每當白天它就把我整個綁在它身上,沒有一絲逃脫的可能性。
真是過於謹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