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卜師的要求, 應該要準備一個能夠通風,更加舒適的環境,於是我們來到了前宅的一個房間裡。
因為是夜晚, 鬼的活動範圍就不止是後宅而已了, 夜晚的前宅和白天不同, 一個人都沒有。
“奇怪,仆人去了哪裡?”卜師問。
“他們都歇息了。”
主人還在活動著仆人們卻去睡覺?卜師心裡感到奇怪, 不過並沒有多想。
“這裡可以嗎?”我們來到了一處房間。
卜師放下了工具箱點頭。
相當舒適的房間裡躺了下來。
他指了一邊的臥榻,“你在上麵躺著, 放輕鬆就好……”
我慢吞吞走過去, 坐在邊緣上, 看著站在卜師後麵的無慘, 怎麼可能放鬆的下來。
卜師往外掏著工具,“啊, 您還是出去的比較好。”
“我不放心我的妻子和一個男人獨處。”無慘淡淡的說道, 站在原地沒有動。
聽到他這麼說, 卜師露出了些許為難的表情,說,“那……好吧, 不過要委屈您儘量彆發出聲音。”
“嗯。”他眉眼冷淡的回答。
“那麼,我們就開始了……”
在略顯昏暗中,我表麵配合, 可實際上我保持著精神高度集中, 我知道絕對不能被催眠。
手指緊緊地扶著椅子。
卜師用了好幾種方法,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他無奈的說道,“請不要抗拒,閉上眼睛, 精神放鬆,放鬆……感受,想象著微風吹拂在臉頰上,耳邊有樹葉颯颯……”
有點像是在做ASMR……
他語調慢慢,我心生困倦,確實感覺到了效果,精神很沉重。
可是!
我用力,一下子又清醒了過來。
“您真是完全放鬆不下來呢。”
卜師折騰了半宿,放下了手裡的道路,無奈說,“看來今晚是不成了。”
他站起來轉身,“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無慘一直安靜抱著手臂站在他後麵,他的臉在微弱的燈光下被陰影覆蓋住,隻有一張形狀姣好,顏色淺淡的嘴唇張合,
“繼續。”
卜師一愣,“不,今天就到這裡吧?您夫人可能是不適合……”
“我說,繼續。”他固定的姿勢輕微改動,略略低下頭,冷眼看卜師,“你沒聽見嗎?”
卜師有點懾於他身上散發的氣勢,踟躕片刻後,隻好又重新來到我身邊,“您還要繼續嗎?”
我知道他不達到目的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點點頭。
“既然如此……”卜師咬咬牙,他看起來是拿出了壓箱底的絕活了,雖然我努力堅持著,堅持到卜師平緩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了,“您夫人真的不能……她應該休息。”
“這是我的事,我會給你三倍的錢。”無慘的聲音裡透著冷酷。
卜師也終於發覺,這恐怕不是單單治療失眠而已。
我不知道待了多久,卜師疲憊的臉色在我眼前晃動,我眨了眨眼,最後我的思緒已經完全停滯。
一個不停在眼前晃動的蠟燭被吹滅。
到底是怎麼陷入睡眠的,我已經記不清了。
隻當我醒來的時候,屋內一片漆黑,我還保持著仰躺的姿勢,隻是什麼都看不清,某個瞬間我以為自己是瞎了,直到我眨動眼睛。
在這樣伸手不見五指裡,有一道難辨喜怒的聲音說:“你醒了。”
是鬼舞辻無慘的聲音,我想要爬起來,可冰涼觸感的手指捏住了我的脖後,力道不重的把我重新按到剛剛躺過的溫熱枕頭裡。
接著,
“你已經……什麼都說了。”
·
他在我耳邊說話,呼出的氣仿佛死神的鐮刀刮著幽冷的風,我轉動眼珠,看到他紅色美麗的眼。
就如夢裡那樣緊追不舍,擺脫不掉。
他那不帶半分體溫的指腹,就沿著我的後脖頸緩慢滑動,陰森的毫無情感,“吊了我這麼久,接下來,我隻需要劃破你脆弱的皮膚,就可以品嘗一下你到底是什麼味道的了。”
我聞言輕輕喘息著沒有說話。
他繼續惡毒說,“嗬。你知道我是怎麼對那個叫做晴子的女人嗎?”
“她那樣毫不留情,肆無忌憚的嘲諷我,我啊……”他語氣纏綿的鑽入我耳中,“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肉,抱著這樣的心情,在晚上出現她麵前時。”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輕輕笑了一聲,“她居然一臉高興地撲到了我的懷裡,說我終於來找她了。”
“我真是搞不懂,她怎會如此天真?”接著他語氣一轉,“你要是有她一半天真就好了。”
我不自覺攥住了鋪在身下的薄毯,在視覺不起作用的黑暗裡,對於觸覺的感知更加敏銳,我能清晰感覺到,他冰冷的手指從我的脖後劃去了側部,尖銳的指甲在皮膚表麵留下輕微的刺痛感,我不知道是否劃破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