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那試圖躲閃的小姑娘抱入懷中,跪在地上,用手撫摸她脊背,一路揉到她頸上。
他的手滾燙,緹嬰被摸得渾身泛起雞皮疙瘩,被他一揉便軟了。
她惶惑不安,麵頰染上緋霞色。
少年的氣息拂到她耳邊,吹得她臉頰上的小碎發輕輕晃動:“小嬰,你終於回到我身邊了。”
他似笑非笑:“我就說,你逃不開我。”
緹嬰:……什麼狗屁話,我怎麼逃不掉?
我不稀得逃,要和你吵架而已!
她臭著臉,就著這被人勒在懷裡的彆扭姿勢,扭頭要繼續認真和他吵架,結果一扭頭,她便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
緹嬰暴怒:“……你吃酒了?!”
少年笑嘻嘻的。
他滿不在乎的:“嗯,吃了一點。”
他拇指與食指輕輕捏了一下:“一點點。”
緹嬰:“啊啊啊啊你好臭,你快滾開,我不要和酒鬼說話……”
她往外爬。
這個夜殺真的是瘋了。
他用那種擒拿犯人的手法扣著她頸,硬是把她拖著,不讓她跑開。他還發出不明所以的笑聲,把她半舉起來,湊到她麵上。
緹嬰警惕地伸手去擋他臉,但他的吻,仍落在她額上、發上。
夜殺黑眸微彎,全神貫注地凝視她,把她抱在懷裡。他著迷萬分地親近她,沉迷十分地將呼吸落到她柔軟的雪腮上、飛亂的烏發上。
緹嬰尖叫,他伸手就捂住她嘴。
她的掙紮與無力,讓他瞬間將她推倒,扣在身下,親個不停。
他語氣輕而柔,眷戀非常:“小嬰,我的小嬰,隻屬於我的小嬰,隻能是我的小嬰,最甜最軟的小嬰,脾氣最壞嘴巴最硬的小嬰……”
他的熱情嚇到了身下少女。
緹嬰:“你、你、你……”
她臉爆紅,結巴十分,更被他親蒙了。
她睜大烏泠泠的眼睛,傻乎乎地被他在臉上落了許多個輕吻。
不帶色,不含欲,清新乾淨,熱忱滿滿,她隻是一隻被親蒙了的小貓咪,呆呆地仰頭看他,換他一聲笑,更是俯下來揉她發、親她頰。
緹嬰聲音弱了很多:“不要、不要!”
夜殺幾分了然:“我知道,小貓和人不一樣,都不喜歡被人親,不喜歡與人親昵。但你不能為了我忍一忍嗎?”
緹嬰:“我不是貓!我哪裡不喜歡被親,不喜歡親昵,你冤枉我。”
夜殺揉她腮,讓她說話吞吞吐吐,不清不楚。
她瞪大眼睛,眼前閃著流光,已經有些暈乎乎。
她看到夜殺的笑眼:“那就是喜歡咯?”
緹嬰連忙:“不、不喜歡……啊!”
她說話不算數,他仍是摟著她,吻又落在她發頂。
緹嬰:“你走開!”
夜殺委屈:“你嫌我臭?我不臭,我進來前沐浴了的……”
緹嬰怔住。
她一時間浮想聯翩,扭頭想看他,到底有沒有喝醉。
若是沒有喝醉,怎會如此對她?
若是吃醉了,那洗浴一番,都不能讓他清醒?
夜殺哥哥……該不會是裝瘋賣傻,騙她心軟吧?
緹嬰怒:“江雪禾!”
少年聲音在耳邊問:“誰是江雪禾?”
緹嬰目光閃爍,半晌不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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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殺伏在她身上,親了她一會兒,許是她反抗不了,許是她的回來讓他安全,他很快閉上了眼,呼吸淺淺,似有了睡意。
緹嬰腮畔都被他咬出了一個牙印。
她氣勢洶洶:“你這麼對我,等明日酒醒了,我就要跟你算賬!你欺負我,我不和你玩了!”
虛張聲勢的緹嬰罵了幾句,仍從他的手臂間鑽不出去,不禁失語、放棄。
他好像真的睡著了,緹嬰百無聊賴,又心間發癢。
她偷偷摸摸地揉一揉自己的腮,又悄悄扭身,轉身麵對他。
少年那已有了很多凜冽豔色的眉眼,在昏昏火燭下,照在緹嬰眼中。
緹嬰盯著他的唇,忍不住偷笑一下。
……夜殺哥哥對她這樣,是不是可以說明,師兄本人也是喜歡她的呢?
若是師兄強迫她……她自然是不願意的,可若是被強逼,那也沒辦法嘛。
緹嬰糊裡糊塗地想了一會兒,輕輕推夜殺:“夜殺哥哥,哥哥……哥哥,你睡著了嗎?”
他困頓間,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
緹嬰湊近他,悄悄摸摸。
她在玉京門還是學到一些真本事的。
她堅持搖醒夜殺,讓夜殺迷離的目光望著自己。
緹嬰給自己下了一個“迷神術”,又忍著神識的痛,給睡在旁邊的少年下了一個“真言咒”。
她洋洋得意,心想自己真是聰明,此時的夜殺哥哥眼中,她必是世間第一小美人,誘得他神魂顛倒,讓他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緹嬰板著臉問他:“你喜歡這個幻境嗎?”
他遲鈍地點一下頭,又搖頭。
緹嬰眨眼:“是有一點不喜歡的意思嗎?不喜歡的是什麼?”
夜殺平靜:“你不喜歡我。”
緹嬰愣住。
他垂下濃睫。
有一瞬,夜殺在幽火下的模樣,與江雪禾本人重合了:
“小嬰,我要你的心甘情願,為我所有。”
緹嬰怔怔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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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少年睡著了,換緹嬰輾轉反側,咬著手指,無法入睡。
幻境中的夜殺哥哥,什麼都有,也許正是江雪禾得不到的人生,江雪禾一直想要的人生。
夢貘珠控製夢境,又讓人離開夢境後,失去關乎這裡的一切記憶。
如果師兄醒後不記得這些,那她做什麼,其實也無妨。
……夜殺哥哥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天上的月亮,師兄對她那麼好,他現在隻是想要一個小嬰,她陪著他、一直到他夢醒就是。
渾渾噩噩間,緹嬰生出一個大膽的、瘋狂的念頭——
她想給江雪禾,完美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