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嬰”被壓在床榻軟褥間,看“江雪禾”橫霸在上。
江雪禾下巴被那上方蠻力壞蛋掐得通紅,他不禁問:“小嬰?”
“江雪禾”眼波輕轉,分外靈動:“昂。”
江雪禾滿心震撼。
是了,能扮“江雪禾”的人,還會勾著“緹嬰”下巴調、戲“緹嬰”的人,隻能是小緹嬰了。但是緹嬰怎會在此?
她不是跟他說,她已經出了城,身邊還有白鹿野陪伴嗎?他因為她那一番振振有詞的話,都要懷疑自己的判斷有誤,懷疑柳葉城並不是出不去;他還懷疑她身邊是不是有葉穿林跟著,幾次想問,又覺得自己多問、她會厭惡。
他在此反複猜量時,緹嬰竟去而複返,回來了柳家?
她為何回來?
他並不自信她會因為自己而回來,便想她莫不是根本出不去柳葉城?若當真出不去柳葉城,這裡便果真如他猜的那樣,夢貘珠的影響,根本不隻一個幻境……
很有可能,此間整方世界,都是一大型幻境。
“緹嬰”兀自思量。
趴在他身上的“江雪禾”,端詳著他。
師兄身上有一種優雅沉靜的氣質,他本人即使扮作“緹嬰”,那氣質也是不變的。於是,在緹嬰看來,身下的“緹嬰”,便熟悉而陌生——
既有她本人的美色,又融合了江雪禾的清雅溫和,靜至冷漠。
緹嬰尤其喜歡江雪禾安靜時的樣子。
眼下,他靜靜垂著眼思量,顯得少女安然秀美,身上籠了一層緹嬰本人沒有的聖美禁欲感。
這種矛盾美,打消了緹嬰麵對另一個自己時的心中彆扭。她本就好玩,此刻見江雪禾如此模樣,心中癢意無法克製,她俯身,著他先前托她下巴的手勢,向身下少女的唇上撞去。
江雪禾一怔,眼睫倏地上掀,眸子又清又亮,黑得如同子夜。
緹嬰心想:“我”可真是漂亮,是個小美人,便宜師兄了。
她迫不及待親吻他,咬上他朱唇,軟而涼的觸覺,讓她後脊發麻,神魂飄飄然,心中更為燥熱。
……師兄的唇,果然好軟。
她腦中胡思亂想,親吻沒有章程,身下那被壓著的“緹嬰”起初震驚,接著便有些狼狽地側臉躲避。
發絲淩亂地拂在少女桃腮上,唇脂被勾出一長條紅痕,江雪禾氣息亂些,手不禁抵在身上那人的肩上。
他語氣微厲:“小嬰!”
小嬰並不聽他的。
江雪禾心中又好氣,又好笑,還有幾分彆扭。
他還是“緹嬰”的打扮,緹嬰小混蛋竟是個混不吝的,毫不在意。但他仰望著自己的臉,是當真無奈,又有幾分壓力的。
何況……
唇被咬被弄,江雪禾微微偏頭,努力壓抑自己的喘息,聲音低弱:“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這樣?”
緹嬰揚眉。
她當然知道身下的臉紅少女是誰。
不過,緹嬰惱他屢屢想躲,分明與之前許諾的“為所欲為”不相符。她便露出笑,故意說:“我知道啊,你是二師兄嘛。”
身下少女驀地僵住,抬眼向她看來。
“緹嬰”的圓眸子本給人嬌憨俏皮的感覺,他這樣冰冰涼涼,倒有了幾分肅殺之意。
江雪禾淡聲:“我不是。”
他緊盯著上方的“江雪禾”,卻見那少年果真滿滿是緹嬰的頑劣,根本不在意他說什麼。
緹嬰隨意地“哦”一聲,低頭朝著他的唇,再次襲擊。
江雪禾又側過臉躲避。
他手肘撐榻,起身要坐起。
緹嬰忙將他往下壓,像極了一副老爺安撫小妾的敷衍模樣:“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葉師兄。”
江雪禾扣緊她俯下的肩膀,不許她向下一分。
他冷冷道:“不……”
他的眼睛,忽而對上她低垂的眼睛。
屬於“江雪禾”的清豔淩厲,融了緹嬰的惡劣活潑,那雙眼睛輕飄飄地轉一圈,落到身下人身上,便如一池秋水,波光瀲灩,欲說還休,盛滿了帶著戲弄的笑意。
江雪禾抵在身上少年肩上的手便停住:她知道他是誰。
她是故意逗他的。
江雪禾心中百味交雜,聽身上少年輕呼一聲,他被擁著按下去,亂七八糟的熱情滿滿的唇吻,落到他臉上、眉上、唇上。
唇齒交纏前,江雪禾仍要徹底確認一下:“我是誰?”
緹嬰不耐了:“江雪禾。乾嘛非要讓我說出來?”
江雪禾微微鬆口氣。
他的手從少年肩頭、轉搭到了身上人的腰上。
他知道師妹愛玩。
此情此景,他雖有幾分不適應,卻依然耐著性子,等著她玩夠。
而師兄這副配合的模樣,閉著眼隨她的模樣,更讓緹嬰歡喜。
她坐在他身上,流連忘返,隻將一切都忘掉了腦後,眼睛裡隻有下方這個怪模怪樣的“緹嬰”。
但緹嬰不知饜足、貪婪萬分,江雪禾被她勾出幾分心火,燥燥地燒著。他思緒被她攪得亂如粥,呼吸被引得亂作一團,他勉強找回幾分定力,警惕起此時的過度。
何況他確實有許多問題,疑惑滿滿。
於是,親吻不斷間,唇與唇碰觸間,江雪禾仍努力抽出空隙,虛虛地與她說話:
“你怎麼回來了?”
緹嬰敷衍:“柳家有問題,我當然回來了。”
江雪禾:“是出不去柳葉城嗎?”
緹嬰:“我不知道,我根本沒出去。”
她也不在乎什麼能不能出去的問題,她專心搗鼓的隻有師兄柔軟的唇、溫軟的懷抱。她心中驚喜滿滿,原來自己的身體這樣好玩,她以前一點也沒察覺。
可是師兄實在聒噪,不停說話。
也罷,說就說嘛。
他不躲就很好了。
於是,緹嬰一邊攻克江雪禾,一邊還要斷斷續續地回答江雪禾的問題。她意識迷亂,心中燥熱連連,升騰起一腔難以發泄的不知名玩意兒,而他每次唇一張一合,都讓緹嬰迫不及待。
她不藏不騙了。
她誠實回答他自己沒出城的事,回答他自己沒見過二師兄和葉師兄的事,她還被他詐出了韋不應的事情,被他詐出她這幾日都在忙些什麼。
“江雪禾”臉上溫度升高。
她的感覺十分奇怪。
師兄如同一塊即將到手的美味糕點,她又啃又咬又舔,卻不能吞入腹中。
她心口腹下突然升起一團燥火,讓她口齒發乾,有什麼“騰”地就跳躍起來了。
緹嬰被身體的反應嚇到,她停下來,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下方江雪禾卻反應非常快,一下子抬手,捂住她眼睛。
緹嬰慌亂:“師兄?”
江雪禾垂眼,看著那不應屬於她的突兀處,不知該說什麼。
緹嬰對他生了欲……是因為喜歡他,還是單純地玩出了火?
他又該怎麼收場?
江雪禾仰身捂住緹嬰眼睛,緹嬰什麼也看不見,然而視線的黑暗,並不能讓她體內已然升起的燥意冷下去。她坐立不安,困惑惶然,師兄不吭氣,更放大了她的煩躁。
緹嬰伸手就向下處抓去。
江雪禾眼疾手快,抓住她那不收力度的手指。
他扣住她手腕,都不讓她動了:“彆碰。”
緹嬰委屈且怨憤:“江雪禾!”
江雪禾攏著眉,他緩緩起身,一手牢牢地捂住她眼睛,一手緊緊攢住她手腕,他慢吞吞說:“小嬰,不如變回你自己的身體吧。”
緹嬰偏臉:“為什麼?憑什麼?有什麼是我不能看不能碰的?你身上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可我又不是用的你的身體,我隻是變作了你的模樣,你的秘密也不應該帶過來吧?
“你有事瞞著我!”
她被他捂住的眼睛,在他手掌上輕輕眨動,酥酥的,讓江雪禾手掌微麻。
他稍微失神,就見帳子揚風,一重劍氣向他斬來。
緹嬰洋洋得意,趁人不察,可她師兄不愧是她師兄,她的劍氣才朝前推了三寸,就動不了了,被定住。
她為了運轉劍氣,飛快轉動靈力,與自己師兄對著乾。
她什麼都看不見,但是師兄氣息不亂一分。
緹嬰嚷道:“我靈力枯竭了,神魂開始痛了。你放開我!”
江雪禾溫和:“你不胡來,我就放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