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第 102 章 荒木(2 / 2)

祁白說道:“怪不得我們在這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交換奴隸的部落,原來這些奴隸都被荒木部落收走了。”

因著荒木與戰熊之間的交易,祁白對荒木部落的誠信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如果有可能,他一點兒都不想和這個部落打交道。

狼澤說道:“去荒木部落。”

祁白點頭,他們現在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即便再不願意,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荒木部落的位置十分好找,除了剛剛的那個攤主給他們指的方向之外,荒木部落的攤位還有一個獨特的地方。

那就是攤位的後麵,除了帳篷之外,還有幾個用木頭和荊棘搭起來的圈,想必就是他們安置奴隸的地方。

祁白皺了皺眉頭,荒木部落對待奴隸的態度,甚至還不如黑山部落對四耳羊的照看。

不說彆的,隻說他在這大街上都能聞到裡麵散發出來的臭味,這些奴隸的生活條件就可見一斑。

這時,一個大腹便便的獸人從帳篷後麵走出來,將發黃的草葉扔進圈中,撓了撓肚子上的肉轉身又要回去。

祁白使勁扯了扯嘴角,出聲說道:“荒木部落,我們要換一些奴隸。”

那獸人聞言轉身,不大的眼睛上下掃視了兩人幾眼,很快便眼尖地看到了狼澤獸皮袋中的麻布,隨即走到了攤位的前麵,將擋在外麵的木頭搬開:“進來吧。”

那獸人朝著帳篷喊了一聲:“托!”

一個中年獸人從帳篷中走出來,他先是看到了敞開著的門口,有些不滿:“鼴中,我說過多少次了,要將門口看好,這一次的這些蟲子不安分......”

鼴托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了等在一旁的祁白和狼澤,他口中的話戛然而止。

鼴中沒有察覺到鼴托的變化,隻留下一句:“這個人是來換奴隸的。”然後便慢悠悠地走到門口,將外麵的木柵欄重新堵上。

祁白主動開口說道:“我們是黑山部落,這一次想要多換一些奴隸,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換到?”

鼴托聽到交易,臉上的笑容真誠了幾分:“當然能,你想要多少?”

祁白似笑非笑地說道:“總得讓我們先看看吧?”

鼴托帶著兩人朝帳篷後麵的幾個木圈走去:“都在這兒了。”

“這些都是亞獸人奴隸,”鼴托指著第一個木圈說道,“雖然比其他的奴隸要貴一些,但是他們不僅能乾活還能生崽。”

鼴托看了看祁白身後的狼澤,走到下一個圈,猥瑣地笑了笑:“這個圈中都是強壯的角獸人,你一定會喜歡的。”

鼴托說著強壯,但祁白朝裡麵看了一眼,全部都是骨瘦如柴的獸人,不僅如此,因著角獸人的身材高大,反而顯得更加瘦弱。

祁白看向第三個木圈:“那些是什麼?”

那個木圈圍得最為嚴實,在外麵幾乎看不到裡麵的情形。

祁白的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猜測,因為茗昨天晚上就已經說過,荒木部落的手中有不少兩腳羊。

如他預料的一般,鼴托說道:“那些你應該不會感興趣,裡麵都是兩腳羊。”

祁白笑道:“我怎麼就不感興趣了,我們是從東邊遷徙過來的部落,現在最缺少的就是食物。”

早在他們決定了要與荒木部落進行交易,祁白的心中就已經做了打算,既然他們需要的隻是人口,那麼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很想救救這些被當成兩腳羊的獸人們。

畢竟奴隸被賣了之後或許還能活,但是這些被當成兩腳羊的獸人,一旦被食人部落買回去,就真的一點活路都沒有了。

鼴托挑了挑眉頭。

食人部落和其他獸人部落的區彆還是很大的,就比如說奭血部落,他們的族人大多不修邊幅,行為上也更接近野獸,甚至很多長期吃兩腳羊的獸人連話都說不清楚。

因此雖然荒木部落做著兩腳羊的買賣,但是像他們這樣的大部落,本身是不屑於吃兩腳羊的。

再看眼前的這個亞獸人眼神清明,姿態高貴,身後還跟著一個十分強壯的奴隸。

在食物獲取困難的獸人大陸上,這樣強壯的奴隸實在是太少見了。

因此鼴托隻以為祁白是哪個大部落中的祭司弟子,確實沒有想到這個部落竟然還會儲存兩腳羊。

不過鼴托對於黑山部落的飲食習慣並不在乎,而且他們確實需要趕緊將這些兩腳羊處理掉。

這些兩腳羊大部分都是從東麵來的部落手裡收來的,其中有試圖逃跑的,也有打傷主人的,很多都已經被賣過許多次。

荒木部落有那麼多懲治奴隸的手段,卻無法馴服這些奴隸,最終隻能將他們當成最便宜的兩腳羊賣出去。

至於賣出去之後,他們是死了還是跑了,就不關他們荒木部落的事了。

草繩纏繞住的木圈被打開,血跡與排泄物混合的味道撲麵而來。

木圈裡的獸人,嘴唇發白乾裂,身上到處都是傷痕。

如果說前兩個木圈中的奴隸們還隻是目光呆滯,那麼最後這一個木圈中的獸人已經被折磨的隻剩最後一口氣。

與其說他們是活著的人,反而更像是被胡亂堆放在一起的“屍體”。

祁白看了一眼,就撇過頭不忍再看下去。

然而這一轉頭,他就看到了狼澤上下起伏的胸膛和通紅的雙眼。

鼴托看到祁白的表情,以為他對這些兩腳羊不滿意,也是,即便是食物,大家也是喜歡吃更加乾淨的,便說道:“現在是有一點臟,不過那是因為我們沒有時間來照看這些兩腳羊,你將他們換回去,稍微收拾一下就行了。而且這些兩腳羊可是比前麵那些奴隸要便宜多了。”

祁白輕輕握住狼澤的手,隻覺接觸的地方一片濕潤。

“這個道理我當然懂。”祁白的聲音不急不慢,“隻不過這裡太臟了,就讓我的奴隸在這裡檢查一下,隻要是還有氣的,我就都要了。”

鼴托臉上露出了貪婪的神色:“這可是要不少鹽的。”

聽著兩人討論著自己的命運,幾個奄奄一息的獸人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幾個獸人掙紮著坐了起來,他們看向狼澤,眼中迸發出一絲狂熱。

鼴托以為這些兩腳羊還想要反抗,生怕祁白會反悔,馬上補充道:“但是我們荒木部落對朋友一向慷慨,這一次荒木部落的交易日由我負責,我可以減少一些鹽。”

祁白更不想讓鼴托發現狼澤和這些奴隸之間的異樣,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那我們出去,再挑一些其他的奴隸吧。”

鼴托大喜過望:“好好好,走,我們這就去。”

祁白捏了捏狼澤的拳頭:“你一個人在這裡,好好挑。”

狼澤閉了閉眼睛,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知道了。”

木圈被重新關上,鼴托又喊來了一個人看守著這個木圈的入口,就趕緊帶著祁白往前麵走去。

北荒原住部落,需要的奴隸數量都是有限的,而那些從東麵逃難過來的小部落,能不像他賣奴隸就不錯了,更彆說什麼從他這裡買奴隸。

一旦這些奴隸賣不出去,最終就全部都要當成兩腳羊,處理給食人部落,那樣他們可是要少賺好多鹽。

沒想到這個黑山部落,竟然能一下子吃下這麼多奴隸,鼴托的態度幾乎是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祁白的腦海中回放著狼澤悲痛的神情,心中如被什麼捶擊著,傳來一陣陣鈍痛。

他都如此,那狼澤又該是什麼樣的心情。

不過在剛剛那幾個獸人的眼中,祁白看到了令他震撼的光芒,那光芒就是希望。

隻要還想要自由,還有拚搏的信念,哪怕在崩潰的邊緣,也能被這樣的希望拯救。

祁白看著這些被捆綁住的獸人,說道:“抬起頭來,看著我。”

這些被消磨了意誌的獸人對外界的反應遲鈍,隻有零星幾個獸人聞言抬起了頭。

祁白與他們一一對視。

這是一種選擇,他們彼此做了選擇。

狼澤從最後一個木圈出來的時候,祁白的身後跟著二十幾個奴隸,大部分都是年輕的獸人,這倒不是祁白特意挑選的,而是奴隸中年紀大的本來就不多。

狼澤的麵上已經看不出任何異樣,祁白問道:“怎麼樣?”

狼澤點頭:“沒什麼問題,可以收回部落。”

祁白看向鼴托:“開個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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