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手打魚丸 他這就是心裡醋,但他不說(1 / 2)

到底一年多沒來了, 這次的量並不大。

夏芍連用了三天的鹿胎膏和艾草,肚子就不那麼疼了,她家親戚也該走了。

夏芍含淚歡送大姨媽這天, 上回重做的月餅剛好回好油。老羅把幾人都叫到一起,八兩糖、七兩糖、六兩糖的各掰了一塊,“都嘗嘗,看看哪個好吃。”

他沒說哪個是哪個,要的就是什麼都不知道,全憑感覺。

夏芍一嘗就知道哪個是哪個了,也沒說,靜靜看其他人品嘗。

王哥顯然是不愛吃甜的,三種都嘗完, 毫不猶豫選擇了糖最少的那份。張淑真倒是有點嗜甜, 選了七兩糖那份,“這麼一對比,八兩的好像是有點齁, 都感覺鹹了。”

郭姐是個選擇困難症, 嘗了這個嘗那個, 回頭又嘗嘗這個,嘗了兩遍才選定。

也是六兩糖那份。

“小夏覺得呢?”老羅最後才問夏芍。

當初覺得糖太多的就是夏芍,她的選擇其實也沒那麼難猜, 和王哥一樣, 都是六兩糖的。

老羅若有所思, “看來以後這些配方還得調,我也覺得調過之後比以前好吃。”

他看一眼夏芍,“建議提得不錯。”

夏芍並不居功,“我也是根據我自己的口味提的, 每個人的口味都不一樣,羅師傅也可以多找幾個人嘗嘗。畢竟是賣給大家吃的,人越多,得出的反饋越準。”

“年紀不大,想法還挺多。行,我拿去找彆人嘗嘗。”

老羅收拾了幾塊,又指指案板上剩下那些,“你們也拿回班裡找人試吃一下。”

這可是個賣人情的好活,眾人欣然應允。

抱著東西回到麵包車間的時候,裡麵還在乾活,不過這鍋麵乾得差不多了。

郭姐樂嗬嗬的,“大家抓緊時間乾啊,乾完好過來幫我們嘗月餅,看看哪個好吃。”

以前做樣品,都是被選中那幾個人有機會試吃,什麼時候全班都能吃上了?

牛亮是負責和麵的,手頭剛好沒有活,立馬洗了手過來,“我們這是跟著你們沾光了。”

“跟著小夏沾光了。”郭姐說。

要不是夏芍提出糖放多了,老羅也不會重新做,更不會找人試吃。當然這些她沒提,夏芍畢竟是臨時工,太出風頭容易遭人嫉妒,何況這屋裡還有個周雪琴。

她隻是給牛亮掰了幾塊,“彆兩口就吃了啊,要給意見的。”

不多會兒,其他人也完成了手頭上的工作,洗了手過來一起嘗,麵包車間一片和樂。

隻有周雪琴始終拉著臉,乾完不屑地瞟過來一眼,“不就是幾塊月餅,還當寶了,乾活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們這麼積極。”把帽子往桌上一扔,轉身走了。

“她都不是班長了,管得著嗎?”有人輕撇了一下嘴。

還說什麼不就是幾塊月餅……

不就是幾塊月餅,以前她被老羅選去試做的時候,怎麼從來沒拿回來給大家嘗嘗?

眾人都沒理會周雪琴,該乾嘛還是乾嘛。另一邊,老羅也拎著東西回到了辦公室。

釀造車間的劉主任剛好過來串門,見到他還問:“樣品做好了?該去商業局報價了吧?”

“正做著呢,你來得正好,也幫我嘗嘗。”

老羅提了提手裡的月餅,先每樣給他掰了一塊,又招呼其他人,“都過來嘗嘗哪個好吃。”

“這又是做什麼新口味了?”辦公室裡的人都過來拿了塊。

劉主任也笑道:“還是我有口福,一來就碰上了。”

他隨便拿起一塊咬了口,“還挺香,這是什麼餡兒的?”

“就是普通的糖餡兒。”

“是糖餡兒嗎?”劉主任有些不信,又咬了一口細品,“糖餡兒沒這個香吧?”

糕點車間的車主任比他更了解這些,“是糖餡兒,不過配方調整了,三塊味道不一樣。”

“糖餡兒跟糖餡兒還不一樣?”劉主任又嘗了其他兩塊,發現還真不一樣。

老羅等他們全部嘗完,才問:“怎麼樣?哪個更好吃?”

比起王哥郭姐他們,這些人顯然更不缺油水。尤其是糕點車間的主任副主任,他們就是乾這個的,車間哪樣東西沒嘗過,幾乎沒怎麼猶豫就選擇了六兩糖那份。

“比較香,還不是特彆甜,吃著正好。”

“那今年就做這種,一斤麵六兩糖。”老羅拍板決定。

“不隻是糖少了。”車主任又品了品,“油還加了,是不是師父?”

“是加了,加到了三兩。”

“我說怎麼比以前香。”

劉主任已經把三小塊月餅都吃完了,拍拍手,“今年怎麼想起來改配方了?”

沒想到一說這個,老羅竟然笑了,“不是我想起來的,是小夏覺得放八兩糖有點鹹。”

“小夏?麵包班那個夏芍?”常副主任有些意外。

他家跟周雪琴家是鄰居,平時也常有走動,跟周雪琴關係還算不錯。不過他也隻知道周雪琴最近犯錯,班長暫時被老羅擼了,具體什麼情況不是很清楚。

畢竟周雪琴在食品廠乾這麼多年了,總不能出去說自己烤月餅還不如一個新人吧?

於是常副主任完全沒想到距離考核都過去一個月了,竟然又從老羅嘴裡聽到了夏芍的名字。

劉主任就更驚訝了,“夏芍?陳寄北那個媳婦兒夏芍?”

他不是糕點車間的,隻知道糕點車間搞考核,開除了個混日子的臨時工,是他們車間曹德柱的媳婦兒。根本不知道夏芍也在考核中出了風頭,還有一手掐劑子的絕活。

此刻聽老羅提起夏芍,他隻覺得莫名,不明白夏芍怎麼才來一個多月,就入了老羅的眼。

顯然夏芍不僅是入了老羅的眼,老羅對她還挺喜歡,一提起來便臉上帶笑,“就是她。把餡兒裡的糖減了,多加油,這丫頭也跟我想到一塊兒了。”

“這還是她的主意?”常副主任更意外了。

這世上都是能提出問題的人多,能解決問題的人少。沒想到夏芍一個新來的家屬工不僅能提,敢提,還連怎麼解決都想好了,甚至得到了老羅的認可。

最關鍵的是得到老羅的認可,老羅又不是好糊弄的,瞎說一通,他可不買賬。

糕點車間的車主任也有些意外,不過他很快注意到了另一點,“以前是一斤麵二兩油八兩白糖,現在糖減了二兩,油加了一兩,算算成本,還比以前少了。”

雖然油比糖貴,但遠沒貴到一兩油能換二兩糖的地步。

常副主任一算還真是這麼個賬,難怪老羅多費了一遍事還一臉高興。糖餡兒月餅賣得便宜,生產量也最大,每年最少是三萬斤起步,這成本可不是省了一星半點。

看來這個小夏還真是有點東西,光憑這一點,她轉正就是遲早的事。

隻不過她表現得越優秀,周雪琴就越難做。畢竟周雪琴當初把周小梅分去跟她一起,就是讓她一個人乾兩個人的活,已經把人得罪了,聽說最近還鬨過一次矛盾。

常副主任在心裡搖搖頭,那邊老羅已經收拾好東西走了,“今年就拿六兩的去報價。”

人走遠了,釀造車間的劉主任才打聽了一句,“陳寄北那個媳婦兒小夏,很能乾?”

“何止是能乾,當初剛來十來天,掐劑子就不用稱了。。這不,”車主任看看老羅遠去的方向,“還得了我師父的青眼,人還沒轉正呢,就被我師父叫去做樣品了。”

“真看不出來。”劉主任見夏芍長得嬌嬌軟軟的,還以為隻是瞧著好看。

“你們車間那個陳寄北,不是也看不出來?”車主任剛吃完甜的,有點膩,喝了口水笑著問:“我聽說你們把難修的都送去給他了,怎麼樣?修完了嗎?”

“頭一批早就修完了,第二批前天剛拉回來,也修完了。”

因為沒見過陳寄北修這種,他們還找水池子試了一下,前前後後二十多個桶,沒一個漏水的。

再看曹德柱修那些……

算了不看也罷,反正老胡懊惱得要命,直後悔自己當初嘴太快,答應了土產公司借人。要是沒把人借走,光他一個就能頂好幾個曹德柱,哪還用這麼麻煩。

結果剛說到陳寄北,就有人來這邊找他,“劉主任,之前下那批木料到了。”

得了也不用串門了,“你們聊,我去看看那批木料。”

食品廠做木桶,一下都是一百個的料,直接用汽車拉來了一大車。

牛亮回來分享完這個消息,大家還紛紛猜測,這批木料可能要留到等馬四全回來才能做了。畢竟曹德柱修都修不好,肯定不會做;陳寄北雖然會修,但也未必能做出一個完整的。

主要修還有個參照物,照著找弧度就行了,做卻全要靠自己把握。

像馬四全,幫土產公司修了那麼多年的圓肚子木桶,真讓他做,他也未必敢接。

沒想到晚上才下班,夏芍就看到了那批木料。

倒不是全部,隻用馬車拉了一部分,胡副主任還站在車邊,殷殷望著陳寄北,“小陳你先做個試試,單位看好你,也相信你不會辜負單位的期望。”明顯是準備送去他們家。

夏芍一看到陳寄北,就想起這兩天早上起來對方的冷臉。

不過這男人也真是能憋啊,臉都冷成那樣了,誒他就是不說,就是什麼都不說。

夏芍倒要看看他能憋到什麼程度,“既然你這邊有事,我先去買菜了。”

完全不管陳寄北其實是來接她的,丟下陳寄北就走。看得陳寄北薄唇張了又合,最終抿了起來。

誰知走出沒兩步,夏芍又折了回來。

“怎麼又想起回來了?”陳寄北剛冷著聲音問出口,手裡就被塞了個空空的輸液瓶。

“這個用不著了,你幫我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