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平時經常是於安在黃令曼麵前回話辦事，可實際上黃令曼卻是更信任依仗張富一些，畢竟這是兩輩子都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奴才，雖然不算最聰明最機靈的，但守住景仁宮還是沒什麼問題。
張富聽見主子問話，連忙回答道：“都摸清楚了，目前查出有問題的有四人，已經將他們打發到了後殿伺候，而且奴才一直讓人盯著。”
黃令曼摸了摸肚子，看向張富吩咐道：“太醫說本宮的預產期是在明年的三月底四月初，那四個人，最好想辦法在這之前送回內務府去。”
孕婦生產可是半隻腳都進了鬼門關，很容易被人做手腳，所以最好還是在那之前將有問題的人送出景仁宮。
“嗻，奴才會想辦法。”張富連忙應下。
第107章 真相暴露
又過了一會兒，於安走進來稟告道：“主子，奴才剛剛得到消息，皇上去了鐘粹宮看望嘉嬪後，說柏常在保護龍嗣無礙有功，當場就晉了柏常在的位分，現在已經是柏貴人了。”
黃令曼聞言看向一旁的如花吩咐道：“去準備一份賀禮，等會兒派人給柏貴人送過去。對了，給嘉嬪也準備一份慰問禮。”
“嗻。”如花應道，然後退出去準備去了。
“嘉嬪那邊是怎麼回事，可打聽到了？”黃令曼看向於安問道。
於安站在黃令曼麵前回稟道：“回主子的話，聽說是路麵有一塊冰，嘉嬪娘娘沒注意，直接踩了上去。鐘粹宮負責打掃那一塊的奴才被罰了二十大板。
太醫說嘉嬪娘娘隻是動了胎氣，並無什麼大礙，不過小心謹慎起見最好不要在出門了，以免看見地麵就想起來自己滑到的時候，倒時候思緒過重，對胎兒不利。”
“是真沒事？”黃令曼挑眉問道。
“鐘粹宮和太醫院的消息都是這麼說的。”於安回答道。
至於是真是假，那就隻有當事人才知道了。
***
高貴妃親自送走弘曆和皇後之後，就回到了正殿，喝了幾口熱茶後，才看向丁香說道：“嘉嬪這一胎還有一個月就要生產了，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
“都已經準備妥當了，今兒這一出後，嘉嬪娘娘難產然後傷了身子久臥病榻，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了。”丁香小聲的說道。
高貴妃聞言嘴角上揚，但隨後又有些鬱悶“今兒這事倒是便宜了柏氏。”
這事就是高貴妃搞出來的，但高貴妃並沒有害嘉嬪和她腹中孩子的意思，她已經安排了人在嘉嬪身邊，不會讓嘉嬪真出事。
目的有二。
第一是借此機會讓嘉嬪主動將高貴妃準備的釘子收下，第二是為之後嘉嬪生產後自己體弱無力撫養孩子做準備，這樣高貴妃就有充分的理由，不說抱養，隻是能撫養這個孩子。
隻是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便宜了柏常在。
“主子，您也不必太過生氣，柏貴人得寵也是一件好事。”丁香說道：“萬一嘉嬪娘娘這一胎是一位公主，還有柏貴人了。再則，我們安排的那人，也跟著扶住了嘉嬪娘娘，也是入了嘉嬪娘娘眼的。”
高貴妃聞言心情好了不少“但願嘉嬪這一胎就是一個阿哥。”
“民間有傳說，肚子尖尖的就是一個阿哥，奴才瞧嘉嬪娘娘的肚子，就是尖尖的，一定能讓主子得償所願。”丁香說道。
“但願吧。”
可這孩子不實實在在的生下來，都沒辦法讓人安心，也許就是空歡喜一場。
“對了，大阿哥那邊可有情況？”高貴妃看向丁香問道。
“有！”丁香點頭應道：“皇後娘娘那邊明顯對大阿哥關心多了，皇上和皇太後那邊也是。”
高貴妃聞言冷笑著說道：“他們越是如此，大阿哥反而越不會真心倒向他們。”
“可是主子，萬一大阿哥因此青雲直上，真入了皇上的眼……”丁香有些擔憂的說道。
皇上的寵愛就那麼多，大阿哥分去多了，倒時候高貴妃身下的養子得到的不就少了。
“急什麼，嘉嬪這一胎都還沒生下來了。”高貴妃一點也不急的說道。
高貴妃的確不急，她雖然沒有抓到大阿哥永璜謀害端慧皇太子的證據，可這實際上有些時候某些事情是不需要證據就能定罪的。
信不信，現在若是有人什麼證據都沒有，就去告訴皇後是大阿哥謀害了端慧皇太子，皇後八成都會相信。
這種事情，無關真假，感情。
而是因為利益和立場。
誰讓大阿哥是端慧皇太子病逝後最為收益的人了。
所以，根本就不用慌。
端慧皇太子是因為受寒病逝的，倒時候找一個心腹，去告誣狀，說是大阿哥打開了端慧皇太子的窗戶，導致端慧皇太子受寒的，並且將這事鬨大。
你說倒時候，是信這事的人多，還是不信這事的人多了？
人的陋習之一就是喜歡陰謀論，倒時候呀，絕對是信這事的人多。
畢竟誰會拿自己的性命去冤枉一個人了？
哪怕沒有任何證據，人心上也會認為是大阿哥謀害了端慧皇太子。
到時候皇上心裡肯定會對大阿哥起間隙，隻要有一絲縫，那之後就好辦了。
至於真相如何，誰知道了。
皇宮裡可不講究真相，畢竟贏家通吃。
如今高貴妃還沒有養子了，所以她並不急著入場，以免白白便宜了彆人。
說到大阿哥和端慧皇太子，丁香左右看了看，湊到高貴妃耳邊小聲的說道：“主子，宮外麵傳來了消息，翁果圖府邸那邊發現了有富察家的人盯著。”
高貴妃聞言眼神瞬間淩厲了起來“什麼時候發現的？”
“端慧皇太子薨逝後半個月之後。”丁香回答道。
“那這麼這麼久了才將消息送進來？”高貴妃不滿的說道。
丁香連忙回答道：“主子，宮外麵的人之所以這麼晚才將消息送進來，是因為他們無意中聽一個人說，其中有一個人，幾年前在翁果圖府邸看見過那人，他們一直都在調查這事。”
高貴妃聞言立馬問道：“可調查出結果來了？”
“已經調查出來了，找到了三個人，都說在雍正十一年冬天的時候，看見他們在翁果圖府邸。”丁香回答道。
高貴妃聽到這裡，手已經狠狠的抓著手下的引枕，麵色略帶猙獰之色，語氣陰森的說道：“看來，害本宮小產日後難以有孕的人，就是皇後和富察家！”
丁香心裡也是這個看法，隻是……
“主子，還請主子息怒，這事咱們沒有鐵證，是扳不倒皇後的。主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呀！”丁香連忙勸道。
的確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高家和高貴妃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那個讓高貴妃小產後難以有孕的元凶，他們也算是既又毅力又有財力，一直堅守了整整五年，發現了真相。
高貴妃聽了丁香的話後，狠狠的深呼吸了幾口氣，胸膛劇烈湧動，好一會兒後才控製住了自己的心態。
隨後高貴妃冷冷一笑，眼神冰冷“皇後和富察家謀害本宮，又算計到哲妃一家人頭上，無非就是為了端慧皇太子。真是長生天開眼，讓端慧皇太子英年早逝，沒讓皇後的陰謀得逞，長生天開眼呀！”
“主子，這就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丁香連忙附和道。
高貴妃聞言心情好了不少。
至於端慧皇太子病逝的事，到底是長生天開眼，還是大阿哥永璜乾得漂亮，此時此刻高貴妃也不會在細究。
不過……
高貴妃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看向丁香說道：“皇後比容妃小兩歲，容妃現在都能再懷上，你說皇後之後會不會再懷上一胎，生下一個嫡子來？”
容妃今年二十九歲，皇後今年才二十七歲，皇上也會在皇後那裡過夜，再懷上一胎的幾率並不小。
丁香聞言，想了想，正色道：“孝恭仁皇後當年以二十九歲的高齡生下奉恩輔國公，還有景仁宮那位。若皇上也有這個心思，未來皇後娘娘怕是真能再懷上一胎，奴才聽說民間近四十歲的婦人都有懷孕的。”
前提是在那個年紀的時候，男人還願意睡你。
高貴妃聞言眼神淩厲了起來“皇後害本宮無子，她這輩子也再也彆想有子。”
丁香聞言皺眉，有些為難的說道：“可是主子，皇後娘娘將儲秀宮經營的壁壘森嚴，根本就找不到機會。而且若皇後娘娘再一次有孕，皇上那邊恐怕不會視而不見，而是會全力護著。”
這難度，想要謀害皇後，難度實在是有些大呀！
“若是貿然行動，一旦被查出來……”丁香欲言又止。
被查出來後，肯定高貴妃和高家都完蛋了。
高貴妃聞言，並沒有不管不顧娘家的死活，一意孤行要為自己報仇，她在腦海裡謀算著這事。
皇後想要再懷上一子，讓自己的兒子繼承大統，自己成為大清第一位既是母後皇太後又是聖母皇太後的女人。
做夢！
高貴妃不會讓皇後實現這個願望的。
在知道皇後就是害她一輩子都沒有自己親生骨肉的人後，高貴妃心裡甚至於有想過讓皇上廢後，讓皇後遺臭萬年的想法。
但若是皇後突然想通了，隻謀求母後皇太後的位子，不那麼貪心想著當聖母皇太後，從此變得賢良淑德起來，那……才真麻煩。
因為這意味著高貴妃抓不到皇後的把柄，無法讓皇上廢後，甚至於讓皇上冷落皇後都做不到。
高貴妃冥思苦想一番後，突然想到了一個東西，雙眼一亮，看向丁香說道：“這事的確要從長計議，你傳信回去，就說讓本宮的額捏，送一份七夕賀禮給本宮。”
“啊？”丁香聞言不解，有些不明白。
“你隻管這麼傳回去，額捏自然會懂本宮要的是什麼。”高貴妃說道，這是她當年被抬進頭兩所之前，還在家裡的時候和額捏商量好的暗號，有些東西是不能直接帶入皇宮的。
丁香聞言便不在多言，直接應了下來“嗻。”
見高貴妃沒有其他吩咐了，丁香這才退下。
第108章 年長優勢
另外一邊，皇後從鐘粹宮回到儲秀宮，安嬤嬤扶著皇後在火炕上坐下。
接過秀雲端進來的補湯，安嬤嬤放在皇後的手邊，說道：“主子，湯熬好了，您趁熱用了吧。”
“拿下去吧，本宮沒胃口。”皇後擺擺手說道。
安嬤嬤聞言麵露擔憂之色，和一旁的周嬤嬤對視的一眼，兩人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擔憂。
畢竟她們都是皇後的陪嫁，皇後要是不好了，她們這些奴才自然好不起來。
想了想，安嬤嬤將屋子裡的宮女都趕了出去，隻留下周嬤嬤。
然後安嬤嬤跪在皇後麵前說道：“主子，奴才知道端慧皇太子病逝，您十分悲痛，奴才們也一樣。隻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人總得向前看，您這樣，不說會讓端慧皇太子走得不安心，夫人也會在宮外擔憂您的。”
周嬤嬤見狀也跪在安嬤嬤旁邊說道：“主子，您現在可完全不要自己折磨自己，讓親者痛，仇者快。”
之前兩人看著皇後傷心難過都不敢怎麼勸，不然少不了會被埋怨一個——死的又不是你兒子，你怎麼能夠感同身受了。
現在，時間的確是隻過去了兩個月，悲傷沒那麼容易忘卻，可皇宮不比彆家，不能再讓皇後娘娘這樣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了。
皇後聞言閉上了眼睛，好一會兒後，才說道：“本宮知道，隻是本宮實在是忍不住，一想到永璉，本宮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主子，您既然這麼想念端慧皇太子，何不再和皇上將端慧皇太子生下來？”周嬤嬤說道。
這話讓安嬤嬤驚了，下意識的看了一旁的周嬤嬤一眼。
皇後聽到這話也驚了，直接睜開眼睛，看向周嬤嬤。
周嬤嬤被人盯著卻不懼怕，而是看向皇後，十分誠懇的擺現實“容妃娘娘比您大兩歲，如今又懷上了，您和皇上的感情並不差，未來未必沒有機會將端慧皇太子再生下來。”
皇後盯著周嬤嬤看了好一會兒後，才說道：“是額捏傳話給你了！”
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主子，夫人的確是傳了話給奴才，可奴才也覺得夫人說得有理，容妃娘娘都能懷上，您可比她小兩歲呀！”周嬤嬤說道。
安嬤嬤這個時候也反應了過來，附和道：“主子，夫人也是為了您著想，宮裡麵的其他阿哥再好，也不如您的親身骨肉好呀。”
皇後自然是可以走母後皇太後的路子，可問題是用腳趾頭想想，若倒時候新帝生母還在，新帝會偏心誰。
這母後皇太後當著一樣憋屈。
趁著皇後現在還不算太老，不如再拚一胎。
萬一成了，那豈不是大賺特賺。
不可否認，皇後聽了周嬤嬤的話後，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心動，隻是……
周嬤嬤和安嬤嬤到底是奴才，她額捏也在宮外，逢年過節見一次麵彼此都是報喜不報憂，所以她們並不知道自己和皇上的感情到底如何。
怎麼說了，皇後當了皇後，兒子又被秘密立儲後，的確是稍微有點飄。
更看重自己和兒子的位置，對皇上沒有那麼一心一意了。
而這一點，皇上並不是沒有察覺到。
隻是彼此都以為，是皇後年紀大了，所以不再學小年輕那樣爭寵。而皇上也覺得新鮮的美人，更能引起他的興趣，所以……
現在皇後和弘曆夫妻之間，比相敬如賓好一點，可說恩愛有加又沒有。
來自己這裡歇息，雖說沒有完全卷著鋪蓋純睡覺，但叫水的次數也是一年比一年少。
想要在懷上一個……皇後還真沒什麼自信，自己一定能懷得上。
畢竟她手上可沒有黃令曼手上已經實踐過很有效果的生子秘方。
可這個想法卻猶如一粒種子一般，落在皇後心裡後，迅速的生根發芽。
反正試一試，不成也不會有什麼損失，萬一真懷上，然後生下一個嫡子來，豈不是血賺！
見皇後有些意動，周嬤嬤和安嬤嬤又勸了勸皇後。
對於她們來說，無論是對皇後，對富察家，還是於她們，自然都是希望皇後娘娘有自己的兒子，最後嫡子登基成為新帝。
心裡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希望，乃至於信念後，皇後總算是打起了精氣神來，哪怕就是為了勾引弘曆來睡她，也得好好收拾打扮一下自己。
起了自己再生一個嫡子的想法，並且將其視作目標後，之前的那個皇後又回來了。
“大阿哥那邊，最近如何？”皇後沉聲問道。
周嬤嬤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皇上和皇太後都格外的關心起大阿哥來，這個月皇上去上書房，還誇讚了大阿哥。”
皇後聞言似怒非怒的輕笑道：“永璉病逝後，倒是把他給顯出來了。”
對於之前弘曆在永璉活著的時候，對大阿哥打壓的事情，皇後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沒發現，隻是這事對她極為有利，所以皇後裝作自己不知道而已。
周嬤嬤聽皇後這麼說，不敢接嘴。
有些話，皇後可以說，奴才卻不能說。
其實這也是顯而易見的事。
自古立嫡立長立貴。
沒了嫡子後，大阿哥這個長子，自然就顯露了出來。
畢竟，如今皇後的嫡子夭折，貴妃無子，在繼承人順序上，往下數就應該輪到四妃了。
四妃裡，滿洲八旗出身的嫻妃無子，隻有包衣出身的容妃有子。
可問題是大阿哥額捏，在乾隆元年就被皇上追封為哲妃，算起來大阿哥也是四妃的兒子。
這怎麼算，如今瞧著皇上的幾個兒子裡，都是大阿哥最有優勢。
而且……
嫡出也好，庶出也罷，不都是皇上的兒子。
一個養到九歲的兒子病逝了，皇上緊張多關心一下其他兒子，完全符合常理，並不出格。
至於日後，傳位之類的……談這些現在還有點早。
在皇上剩下的三個兒子裡，三阿哥四阿哥都可以算得上還是懵懵懂懂的小屁孩了，這要是都顯不出大阿哥來，那大阿哥這輩子就沒什麼指望了。
皇後想了想看向周嬤嬤問道：“大阿哥身邊可有我們的人？”
“有，不過現在都是粗使奴才，近不了大阿哥的身。”周嬤嬤回答道。
沒辦法，誰讓弘曆之前，直接請旨先帝將大阿哥報給了寧壽宮的太妃撫養了，大阿哥身邊的貼身奴才，都是當年先帝和太妃為其挑選的，她們根本插不進去手。
也就是今年，因為端慧皇太子病逝，弘曆覺得寧壽宮不安全，將所有的阿哥公主接了出來，分彆入住阿哥所和公主所。
一個人住一個所，麵積大了不少，負責管理打掃的奴才自然會多一些，這才讓她們送了人到大阿哥身邊。
“無妨。”皇後又不是想要去毒死大阿哥，所以近不近身並不重要，關鍵是北頭所裡有她們的人就行了，這樣就可以製造一些流言蜚語來，到時候大家都會以為是大阿哥做的，不會讓人認為是她做的。
“讓我們的人，無論哪的人，都開始吹捧大阿哥，讓大阿哥覺得自己現在是儲君的不二人選。不過注意一些彆被皇上發現了。”皇後吩咐道。
“嗻。”周嬤嬤應了下來，隨後小心翼翼的問道：“主子，您這事要捧殺大阿哥？”
對於周嬤嬤和安嬤嬤，皇後並沒有隱瞞自己想法的意思，畢竟很多事情還要靠奴才完成，因此很乾脆的點頭說道：“沒錯。”
安嬤嬤聞言微微皺眉“主子，恕奴才直言，大阿哥畢竟有年長的優勢，或許……”
不用安嬤嬤說完，皇後就已經明白了安嬤嬤的想法，銳利且冰冷的眼神看向她，皇後冷聲說道：“嬤嬤，你就不用說出來了，哪怕未來本宮生不出兒子來，要捧一個庶子上位，那人也絕對不可能是大阿哥！”
皇後對哲妃和大阿哥是有心結的，而且這個心結還涉及到至少一條人命，根本就沒辦法解開。
在皇後心裡，要不是哲妃在自己嫁給弘曆後，就立馬爆出有孕，直接生下庶長子、她會那麼心態爆炸沉不住氣，以至於在懷第一胎的時候思緒過重，導致自己的長女生下來就體弱不到一歲便夭折。
之後，更是因為大阿哥，才導致自己和親生兒子，母子分離，以至於現在直接病逝。
在端慧皇太子死後，皇後不止一次想過，如果當年沒有哲妃和大阿哥，她也不會走了一步錯棋，無法親自撫養永璉。
如果是自己親自撫養永璉，是不是永璉的身體會更好一些，不會因此一次風寒，就病逝了。
這個問題在這之前，時時刻刻都在折磨著皇後，讓皇後覺得自己現在這樣都是哲妃和大阿哥害的，也讓皇後對哲妃和大阿哥的間隙越來越大。
假設未來真要庶子上位，那她便宜了誰，也絕對不會便宜大阿哥！
隻能說，皇後和孝敬憲皇後不愧是兩婆媳，孝敬憲皇後當年也是這麼想齊妃李氏和弘時母子兩的。
也就是基於此，皇後才會決定對大阿哥進行捧殺。
畢竟大阿哥的年紀優勢實實在在的擺在那裡，比三阿哥四阿哥大七歲。若是容妃嘉嬪這一胎是皇子，那可就實實在在的大十歲了。
七歲，放在哪裡都算是一個很大的年齡差。
擱在大清皇子這裡，那更是兩屆大選。
眾所周知，前麵兩任皇上的皇子，基本上倒是大婚後才開始上朝議政當差的。
七年，至少也有六年的時間差，如果不是一位長壽的帝王的話，這年紀差是真不小。
因此，就算皇後不捧，也肯定會有一些“聰明人”或者是“賭徒”押寶大阿哥，皇後此舉不過是讓大阿哥未來的聲勢更大一些而已。
最好是……大到能夠讓皇上感到威脅。
同樣也就是因為大阿哥在年紀上的一枝獨秀，底下的弟弟長大後，有野心的肯定一個兩個都會盯著他。
大阿哥的聲勢大，能讓底下的弟弟們都束手就擒俯首稱臣嗎？
當然不可能！
如果奪嫡有這麼簡單，皇位也輪不到弘曆來坐了。
他們隻會更加的想要拉扯下大阿哥來！
有了大阿哥這個被高高捧起的阿哥擺在那裡做擋箭牌，未來皇後自己要是再生一子也安全許多，要是未來無子選擇其他阿哥，也更能和對方提條件，多爭取一些利益，比如取自己侄女，必須讓自己侄女有子之類的。
當然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完美無缺的事情。
凡事有利必有弊！
這事其實也是有風險的。
這個世界上就不可能沒有半點風險都沒有的事。
那風險是什麼？
這事得風險在於萬一弘曆是個短命鬼，在大阿哥大婚後沒兩年，三阿哥四阿哥等人都沒長大大婚之前就駕崩了，那皇位還真隻能由大阿哥繼承。
在有選擇的情況下，大清不可能再出幼帝。
倒時候弘曆肯定會讓最為年長的大阿哥繼位。
考慮到大選之年，還有三阿哥四阿哥的年紀。
至少在九年內，弘曆不可以駕崩，不然皇後就玩翻船了。
可……
命運無常。
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不想，它就不來。
皇後還不想端慧皇太子病逝了，結果端慧皇太子還是病逝了。
在不知道未來的情況下，弘曆能堅持九年不駕崩嗎？
誰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也沒人敢回答這個問題。
畢竟世祖二十四歲就駕崩了，弘曆現在已經二十八歲了，未來真說不好。
一場病，也許就能要人命。
因此皇後也考慮到有可能她自己覺得，小幾率的弘曆是短命鬼，然後她翻船了的情況，在選擇捧殺大阿哥的同時，她也真做好了真對大阿哥關懷備至的準備。
至少明麵上皇後肯定要做一個慈母，倒時候就算翻船了，皇後好歹還能有一條退路。
母後皇太後雖然是有些憋屈，可哲妃不是早死了嘛，真到了那個時候也隻能將就了。
好歹也是皇太後嘛。
孝道擺在那裡，新帝也不能無緣無故的真對皇後和富察家下毒手。
第109章 覺得刺眼
見皇後執意如此，安嬤嬤和周嬤嬤作為皇後的陪嫁，也知道皇後的心結，因此並未再勸。
周嬤嬤直接岔開了話題“主子，奴才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吧。”皇後看向周嬤嬤。
“主子，您若是打定主意在懷上一胎，嫻妃娘娘那邊……她畢竟是滿洲八旗出身，又是先帝親自指給皇上的。”周嬤嬤欲言又止的說道。
就靠這個出身，若嫻妃搶在皇後之前生下一個帶有滿洲血統的阿哥來，未必沒有“賭徒”押寶嫻妃母子。
一如當今這位之前那般。
皇後聞言眸光一厲。
想了想，皇後看向周嬤嬤問道：“嫻妃身邊可有我們的人？”
“承乾宮有兩個粗使太監是。”周嬤嬤回答道。
皇後聞言皺眉，太監可近不了嫻妃的身。
想了想，皇後說道：“嫻妃嫁給皇上也有四年多了，還得想個辦法讓嫻妃再用上那東西才是。”
“是！”周嬤嬤連忙應道。
既然已經決定再生一個嫡子，那麼皇後又恢複到了之前在頭兩所的態度。
在長子已定的情況下，像純嬪這種純漢女出生的嬪妃，生多少都沒什麼，因為未來怎麼都不可能威脅到皇後。
即便是皇上未來隻有純嬪的兒子長大成人，隻能選擇純嬪的兒子繼承皇位，也絕對是將阿哥改玉牒，給阿哥找一個八旗貴女的額捏，而不是加恩純嬪。
沒辦法，大清的國情就擺在那裡，就算皇上是戀愛腦，在這種事情上也無能為力。
誰讓大清的根基是八旗了，自然八旗裡的旗人，先天性的就會對於非旗人的鄙視和打壓。
之後，就是包衣宮女出身，和大選八旗出身的貴女。
在這兩者之間，皇後肯定願意前者生，而非後者。
因為八旗內部聯姻，你永遠也不知道，這一家私底下到底能拉攏到什麼人。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不說彆人，就說嫻妃。
看上去是不是嫻妃娘家隻有兩個世襲佐領，家族又沒有什麼高官，對皇後完全沒什麼威脅。
可實際上嫻妃的長姐在康熙年間就嫁給了奉恩輔國公宗室富增，她哥哥訥禮的女兒則嫁給了奉恩將軍宗室色克。
一家格格，全部嫁給的都是宗室。
宗室力量有多大呢？
從順治、康熙、雍正，到天生政治皇帝的弘曆，乃至於之後的大清皇帝都一直在削弱宗室力量。
可即便是如此，在晚晴慈安慈禧想要垂簾聽政，最大的阻礙依然是宗室王爺。
顯然大清宗室這些王爺，一個個的也不是傻子，私底下可一直都沒認輸，沒直接躺平任由皇上打殺，都在想方設法暗中各自小動作不斷了。
畢竟安親王嶽樂可是給所有宗室人做了一個好榜樣。
不去看嫻妃家其他姻親，就隻看對方嫁入的宗室姻親，若嫻妃有一個兒子，未必不能拉攏人家。
倒時候人家未必不會意動。
或許有人會說，嫻妃家裡聯姻的宗室，爵位都太低了，根本沒有什麼話語權，拉攏了也沒有什麼用處。
這就是你蠢了。
仁皇帝那一朝，眾阿哥爭奪儲君之位，親自下場的宗室可不少，有些人甚至於還是雙麵間諜了。可沒有一個和碩親王、多羅郡王親自下場，都是讓自己那一脈的爵位不怎麼樣的人去衝鋒陷陣。
人家都是和碩親王、多羅郡王了，還親自下場做什麼，又能有多少好處？傻子才會親自下場。
更多的還是，瞧你有價值，有潛力，賣你一個好，賭對了血賺，賭輸了也不會讓自己傷筋動骨。
隻要嫻妃母子到時候利益給夠，對方掌權的主支未必不會在暗地裡支持嫻妃母子。
可包衣出身的嬪妃，能夠得著這樣的人脈嗎？
絕大多數都不能。
皇後現在很慶幸，慶幸弘曆之前大選沒有選八旗秀女入宮，所以現在隻需要對付嫻妃一人便是。
安嬤嬤聞言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說道：“主子，那容妃娘娘和嘉嬪娘娘那……尤其是嘉嬪娘娘那一胎，貴妃娘娘怕是已經看做是囊中之物了。”
皇後搖頭，歎氣道：“嘉嬪那邊不用管，這事皇上是默認了的，本宮不可能讓後宮從現在開始就再也沒有新的皇子降生，隻要有皇子降生，貴妃抱養阿哥的事，就是遲早的事，與其是其他人，還不如嘉嬪。”
一來嘉嬪也是包衣出身，就算皇子被高貴妃抱養了，日後也敵不過嫡子，而且嘉嬪娘家也不是什麼小蝦米，和高貴妃能有一戰之力，還能分散高貴妃的精力。二來也避免日後高貴妃抱養一個生母是滿洲八旗的皇子。
畢竟這事呀，說一千道一萬，就一個重點——皇上願意成全貴妃得心願。
隻要皇上願意成全，那彆人做再多的動作，除非皇上再也沒有皇子誕生了，不然真是遲早的事。
既然如此，皇後還忙乎什麼。
成與不成，都是白忙乎一場。要是被發現了，更是完蛋。
至於不讓皇上再有皇子，信不信到時候她不是被廢就是被病逝。
皇後才沒那麼傻。
好歹，她是皇後，最壞也有一條後路。
“至於容妃……”皇後眯了眯眼睛，想了想問道：“景仁宮有我們的人嗎？”
“隻有一個粗使小太監，不過景仁宮自從容妃娘娘爆出有孕後就管得甚嚴，那個小太監一直被拘在後殿，根本沒機會靠近正殿。”周嬤嬤回答道。
這樣呀……
皇後微微皺眉。
自從皇後真嫁給皇上之後，這十幾年來皇後內心警惕的對象第一名裡從來就沒有容妃的名字。
先是哲妃，後是高貴妃，之後是嫻妃，再來是大選秀女……
可現在皇後仔細想想後，發現不知不覺間容妃已經悶聲發大財成了氣候。
四妃之一，一兒一女兒女雙全，家族也備受皇上重用。
尤其是現如今，頂頭的三人，皇後、高貴妃、嫻妃都無子，她反而是有子的嬪妃裡位分最高的。
而容妃的兒子永璠，在皇上所有兒子裡排位也不低。
尤其是在皇後心裡，大阿哥永璜是無論如何都絕對不能當新帝，三阿哥永璋又是漢女所出，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可能當新帝。
如此一來，往下數第一個不正是四阿哥永璠！
嗬！
她兒子永璉病逝，不但顯露了大阿哥出來，也把容妃母子顯露出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皇後自然懂。
要是容妃再生下一個兒子來，兄弟齊心……後麵的弟弟們未必能爭贏。
想了想皇後說道：“容妃已經兒女雙全了，足夠了。”
周嬤嬤聞弦歌而知雅意，想了想說道：“容妃娘娘如今懷滿六個月，還有一個月，內務府就要派人送守月姥姥和守月大夫，奴才會為容妃娘娘物色好人手的。”
皇後想了想說道：“彆選那些自作聰明的，容妃也不是傻子，要是被人查到實物，就不好了。”
“恕奴才愚鈍，主子的意思是？”周嬤嬤有些把握不準皇後的想法。
皇後看了她一眼，麵無表情的說道：“這宮裡兩子的嬪妃太耀眼，本宮也覺得刺眼。但容妃知趣懂禮守規矩，本宮卻是喜歡她得緊。”
聽了皇後這話，周嬤嬤瞬間明白了過來。
皇後不想容妃有兩子傍身，但又希望容妃活著牢牢的霸占住四妃的位置，以免下一次大選，皇上多空降一個八旗貴女入宮。
倒時候入宮的秀女溫婉的還好，要是一個飛揚跋扈的，那皇後之後的日子就不可能過得如現在那麼舒心了。
富察氏的根基，比起八旗裡真正的大貴族，還是薄了幾分，到時候皇後未必能壓得住。
“奴才明白了，主子，孩子若是在肚子裡待久了，少不得一個先天病弱。”周嬤嬤說道。
言下之意就是不用藥物之類的，能讓人抓到實物的東西，而是靠守月姥姥手上的本事，讓胎兒在肚子裡憋著，最好直接憋死。
這種不用實物的手段，就算被抓到了。
隻要死咬著不承認，最多也就是被貶，甚至於還能倒打一釘耙。
而實物的東西要是被抓住了，那是這沒辦法糊弄過去。
周嬤嬤這話讓皇後滿意了“嬤嬤所言是極。”
見皇後同意了自己的意見，周嬤嬤鬆了一口氣，但緊接著心又被提了起來。
隻聽見皇後又問道：“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這辦法不管用怎麼辦？容妃可小心謹慎得很。”
之前皇後沒說要動容妃的孩子，剛剛才說的，這一時半會兒的，周嬤嬤就算再聰明，又哪能那麼快想到一個周全的計劃。
前麵那個，還是之前高貴妃第一次有孕的時候，她想到的，隻是還沒用上高貴妃就流產了，這才立馬拿了出來。
“主子恕罪，奴才尚未想到。”周嬤嬤跪地，直接認罪。
她知道皇後不會罰她的。
果然，下一秒就聽見皇後說道：“起來吧，下去好好想想，若是這辦法不管用，真讓容妃再生下一個小阿哥來怎麼辦。”
“嗻，奴才遵旨。”周嬤嬤連忙應下。
第110章 嘉嬪生了
皇後的心思黃令曼自然是無從知曉。
不過黃令曼和黃家都不是什麼傻子，黃家更是在內務府當了多年差。
嬪妃生產的時候，守月姥姥和守月大夫的重要性，黃令曼和黃家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了。
尤其是黃令曼，在奇遇的那段時間裡，她可是親眼看見不知道多少嬪妃栽到了這事上。
不過在這事上，黃令曼比嘉嬪有優勢的——早前給她接生的三公主和四阿哥的守月姥姥和守月大夫還沒退下去。
這幾個人都是經過了考驗的，可以直接再一次讓這些人來黃令曼接生。
黃家隻要使夠銀子，內務府肯定會賣黃令曼和黃家這個好。
事實也的確如此，一個月後，內務府派來的守月嬤嬤和守月大夫裡就有之前的那幾個人。
不過之前黃令曼隻是一個皇子後院的格格，而現在黃令曼是四妃之一的容妃，這份例肯定不一樣，所以這一次內務府派來的人，足足多了一倍。
其他人的底細，黃令曼可不知道。
黃令曼並沒有拒絕這幾人，什麼身份，做什麼事，她還是懂的。
隻是轉頭就讓如花、張富等人將那幾人監視起來，又讓人傳話回黃家，讓黃家幫忙調查這幾人的底細。
與此同時又讓如柳分彆去找之前給她接生過的守月姥姥和守月大夫“談心”，務必要讓她們現在還向著自己，錢財這些東西都是不吝賞賜下去。
黃令曼這邊滿了七個月後，添了守月姥姥和守月大夫，在後宮是一件大事，不過現在眾人的目光更多集中在鐘粹宮的嘉嬪身上。
太醫說嘉嬪的預產期就在這兩天。
事實證明太醫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正月十三傍晚，嘉嬪發動了。
除了已經挺著七個多月肚子的黃令曼外，其他人都齊聚鐘粹宮。
等弘曆和皇後到的時候，高貴妃已經安排得妥妥當當。
“夢月細心。”弘曆不但親自扶起高貴妃，還毫不猶豫的誇讚了高貴妃，這讓不少人的手都握緊了一下。
高貴妃聞言害羞一笑，隨後引皇上、皇後等嬪妃去她的正殿，不可能大冬天讓皇上、皇後等人真在露天門外守著。
弘曆落座後，先喝了一口熱茶，然後才問起嘉嬪的情況，得知目前一切都好後，也就安下心來。
不過等嘉嬪一個時辰後，依然沒有生下孩子，弘曆就將這事的重任交給了皇後和高貴妃，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
讓他守嘉嬪一夜？
皇後都沒有這麼大的臉了。
誰知道嘉嬪要生到什麼時候，他明天還有政務要處理呢。
皇後無心在嘉嬪這一胎上耍花招，以免日後弄巧成拙，不過也不知道嘉嬪是不是因為臘月差點摔倒的事情，導致最近一個月心緒過重，然後——難產了。
守月姥姥從後殿快步走到正殿，請皇後和高貴妃示下——保大還是保小。
這事皇後和高貴妃都不敢自己做主，連忙派人去養心殿請示弘曆。
這種事情一旦擺在明麵上來，其實大家都知道正確答案是什麼——儘量大小都保，但實在是沒辦法，就保小。
得到了皇上的口諭後，皇後看了高貴妃一眼，但沒從高貴妃臉上看出什麼來，對方也像是沒看見她眼神一般不開口，皇後隻能親自開口讓人去後殿傳話。
一直到醜時三刻，嘉嬪依然沒有生下孩子來，皇後也熬不住了。
左右皇後也不想管這事，就將這事甩給了高貴妃，自己回儲秀宮睡覺，還讓人免了明天的請安。
等皇後走後，高貴妃瞬間變臉，一臉惡意的對著一旁的丁香說道：“你親自去後殿那邊盯著，務必要讓嘉嬪‘平安’生下孩子來。”
“平安”兩個字，高貴妃咬了重音。
“奴才遵命。”丁香領命，退了下去。
等丁香走後，高貴妃也沒硬撐著，躺在火炕上睡了，隻是因為心裡有事，睡得很不安生。
整個人都處於迷迷糊糊的情況。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感覺在自己耳邊叫道：“主子，主子……”
高貴妃猛然驚醒，睜開眼睛一看，是自己之前成為側福晉後內務府分配過來的宮女木槿，見她此時此刻臉上滿臉的笑容，當下心裡有數了“可是嘉嬪生了？”
“是，恭喜主子，賀喜主子，嘉嬪娘娘誕下了五阿哥。”木槿笑盈盈一邊給高貴妃道喜。
高貴妃聞言下意識的笑了，心裡也是高興不已。
好一會兒後，喜氣散去，高貴妃問道：“嘉嬪和五阿哥現在怎麼樣？”
木槿連忙回答道：“嘉嬪娘娘難產，太醫說傷了身子，日後得好好調理才行，不然恐怕會短了歲數。五阿哥也有些先天體弱，太醫說也要好好照顧養著，隻要能平安長大到十歲，以後娶妻生子都是沒問題的。”
若是其他人知道這個情況，肯定會不甘心。
但這就是高貴妃要的結果，她讓人給金家的生子秘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然之前她自己就用上了。
“扶本宮起來。”高貴妃吩咐道。
木槿連忙將高貴妃從火炕上扶起來。
“可派人去四處報喜了？”高貴妃問道。
木槿回答道：“已經派人去了。”
“丁香了？”
“丁香姑姑還在後殿。”
高貴妃點頭，此時此刻她完全沒有了睡意，因此吩咐道：“伺候本宮梳洗。”她要去看看五阿哥。
“嗻。”木槿連忙應下，然後出去叫人伺候高貴妃梳洗。
沒過多久高貴妃穿戴整齊，抹了麵膏後，也沒化妝，直接就去了後殿。
產房在西梢間，裡麵嘉嬪的奴才還在打掃。
五阿哥現在被安置在了東梢間，高貴妃到了後殿直奔東梢間。
一個用紅布包裹著的剛出生的小娃娃，被乳母抱在懷裡，哄睡。
東梢間內的奴才見高貴妃過來了，連忙跪下行禮“奴才見過貴妃娘娘。”
“免了，讓本宮看看五阿哥。”高貴妃說道。
抱著五阿哥的乳母連忙上前，將五阿哥奉給高貴妃看。
小臉蛋鄒鄒的，紅彤彤的，看上去倒是比之前三阿哥和四阿哥出身的時候要瘦小一些。
老實說有點醜。
不過高貴妃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麵的人，因此忽略了這點醜。
然後將五阿哥身邊伺候的奴才都敲打了一番，隨後才離開了後殿。
高貴妃沒直接帶走五阿哥，畢竟弘曆可還沒有發話，她又不是孝懿仁皇後，在弘曆那裡可沒有那麼大的臉。
回到正殿後，高貴妃眯著眼歪在了火炕上，又過了好一會兒，丁香回來了“主子。”
聽到丁香的聲音，高貴妃睜開了眼眸“如何？”
丁香點點頭，左右看看見沒人，才小聲的說道：“主子，香料奴才已經給嘉嬪娘娘用上了，要不了多久，嘉嬪娘娘就會產後出血，然後纏綿病榻，絕對沒有精力親自撫養五阿哥。”
嘉嬪本就因為難產傷了身子，所以要不了多少的量，就能進一步敗壞嘉嬪的身子，讓她成為一個病秧子，就算弘曆有心讓嘉嬪親自撫養五阿哥，倒時候嘉嬪也沒有那個精力撫養。
對於孕婦來說，可處處都是坑。
哪怕就是平安生下來了，也要小心被人做手腳，不是要孩子的命，也不是要你的命，而是讓你身子衰敗。
“那就好。”高貴妃聞言嘴角上揚。
果然沒過多久，後殿就傳出嘉嬪產後出血，雖然守月大夫及時下了藥和針，給嘉嬪止住了血，但嘉嬪的身子也進一步的衰敗了下去，看情況月子都要做兩個才行。
***
黃令曼是在第二天，天大亮，睡到自然醒，才知道嘉嬪清晨誕下五阿哥的事。
而這個時候，鐘粹宮那邊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了。
畢竟無論是弘曆還是皇後都比黃令曼起得早。
介於嘉嬪現在的身體情況，還有一些不能說的原因，弘曆直接讓高貴妃撫養了五阿哥。
當然這種撫養沒改玉牒，五阿哥還是嘉嬪的兒子，不過已經抱到高貴妃居住的正殿去了。
“嘉嬪和五阿哥身子情況如何？”黃令曼問道。
於安連忙回答道：“嘉嬪娘娘這一次生產難產了，所以身子傷狠了。五阿哥那裡，聽說也有些先天體弱，要好好養著。奴才聽說，也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皇上才讓高貴妃撫養了五阿哥。”
黃令曼聞言挑眉，這個結果——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這樣才好，才對她最為有利。
病懨懨的皇子，除非隻他一人，不然不可能繼承皇位。
就算皇帝有心，彆人也肯定會鋌而走險，畢竟不過是一包藥的事。
“本宮知道了，準備賀禮，等會兒你親自送過去。”黃令曼吩咐道。
“嗻。”於安應了下來。
隨後黃令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道：“如今後宮隻我一人還懷著身孕，最後三個月，你們都要警醒些，等本宮平安生下孩子來，自然是重重有賞。”
“嗻，奴才會儘心儘力護著主子和小主子的。”屋子裡的奴才趕緊大表忠心。
黃令曼聽了幾句後，就讓如花等人伺候自己梳洗，用膳，可不能餓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