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天殘阿哥。
八阿哥被太醫判斷是先天體弱,果然,生下來不到三個月,就病了一場。
還好,皇後照顧的及時,八阿哥沒事,反倒是這一個月來,養大了一圈。
這讓弘曆很是驚喜,對八阿哥多了幾分父子情。
或許這孩子,真能長大成人了!
也就是對八阿哥有了幾分父子情,所以——在嘉妃預產期到了,暗衛來請弘曆示下的時候,弘曆遲疑了很久。
最後想了想,還是要為八阿哥積福,也為嘉妃肚子裡的孩子積福,決定不在產房裡弄死嘉妃,而是讓她從此纏綿病榻,過個幾年再病逝。
這樣,誰也不會說八阿哥無福,也不會說嘉妃肚子裡的那個孩子生來克母。
七月十五日。
這天早上一起來,黃令曼就接到了一個消息——嘉妃要生了!
黃令曼連忙讓人伺候她梳洗,然後吃了兩塊點心填了肚子後,就連忙帶著人去了碧桐書院。
等黃令曼到的時候,碧桐書院裡,皇後已經坐在了產房外麵。
黃令曼行禮後,就老實的坐在了皇後的下手邊,沒一會兒,嫻貴妃、純妃、舒嬪、怡嬪、秀貴人、慎貴人、那常在、陸常在,這個夏天能來圓明園避暑的嬪妃都來了。
一番見禮後,眾人重新坐下。
“主子娘娘,不知嘉妃妹妹現在情況如何?”嫻貴妃第一個開口問道。
皇後給一旁的秀珠使了一個眼神,秀珠會意開口回答道:“啟稟嫻貴妃娘娘,嘉妃娘娘是昨晚亥時一刻發動,但是到現在產道都還沒有完全打開,還需要有一段時間。”
聽到這話,眾人都明白了嘉妃此時此刻的情況,還有得等了。
“主子娘娘,皇上和皇太後那裡可派人通知了?太醫可派人去請了?”黃令曼問道。
“都派人通知了,隻是皇上有政務要處理,所以沒有親自過來。太醫就在配殿那邊。”皇後回答道。
黃令曼聞言也就不在開口說話。
就這麼一直等,等到了快中午的時候,嘉妃的產道終於完全打開,要生了。
眾人聞言精神一震。
哪怕是在圓明園,哪怕屋子裡有冰盆,屋子裡這麼多人,也讓人覺得很熱。
這會兒嘉妃終於要生了,等嘉妃生了,大家就能離開這裡了。
沒想到這個時候,弘曆突然領著人過來了。
眾人連忙給弘曆行禮問安。
待重新坐下後,弘曆看向皇後問道:“產房裡怎麼樣了?”
“剛剛有宮女出來時,嘉妃妹妹產道已經完全打開,馬上就要生了。”皇後笑著回答道。
果然沒過多久,就聽見產房裡傳出“生了,生了”的喜悅聲,但這聲音卻很快戛然而止,產房裡變得鴉雀無聲。
這……
產房裡出了什麼問題嗎?
產房外麵守著的人,麵麵相覷,都在心裡猜測不斷,絕大多數人都在心裡幸災樂禍,恨不得嘉妃完蛋。
不知道為什麼,皇後看著緊閉著的產房門,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因為氣氛有些不對勁,眾人都不敢開口說話,瞬間屋子裡變得滿坐寂然。
好一會兒後,產房門才打開,一個守月姥姥顫顫巍巍的抱著紅色繈褓走了出來,然後跪在皇上和皇後麵前,顫顫巍巍的說道:“奴才給皇上,皇後娘娘道喜,嘉妃娘娘生了一位小阿哥。”
守月姥姥不正常的態度,在場眾人又不是眼瞎,自然是看出來了,但皇上皇後麵前自然沒有大家說話的份。
而能看說話的人,皇後看了弘曆一眼,見他沒有開口的想法,隻能自己開口問道:“你這是什麼表情,是嘉妃妹妹出事了,還是有彆的事發生?”
守月姥姥自然不敢隱瞞弘曆和皇後“奴才不敢隱瞞,嘉妃娘娘無礙,隻是生下小阿哥後,脫力睡了過去。是……是……是小阿哥……”
聽到守月姥姥這麼說,在場眾人心裡都咯噔一下,不過有些人是驚喜,有些人是驚嚇。
皇後聞言板著臉問道:“小阿哥怎麼了?”
守月姥姥小心翼翼將自己懷中的繈褓打開,露出來了小阿哥的左腳,呈給弘曆和皇後看“還請皇上、皇後娘娘明鑒,小阿哥生下來這左腳就是如此。”
隨著守月姥姥的動作,眾人也看清楚了小阿哥的左腳,不由得下意識的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小阿哥的左腳隻有3個腳指頭,而且還呈現不正常的“丫”字形狀,那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腳。
天殘腳!
又一個天殘!
皇後愣住了,弘曆也愣住了,在場眾人都愣住了。
是皇上最近流年不利嗎?
前麵才來了一個佛手公主,現在又來一個天殘腳阿哥。
佛手公主還勉強有塊遮羞布,可這天殘腳阿哥可找不到遮羞布了呀!
弘曆看到這隻腳後,心裡滿是後悔,早知道他就應該狠心一些,直接將嘉妃一屍兩命,這樣也就沒有了現在的麻煩!
不過弘曆心裡想是這麼想,給他一萬次選擇,弘曆還是第一萬零一次,會選擇現在的做法。
不是誰,都能那麼狠心,殺死自己親生骨肉的。
至少弘曆,還沒有狠心到這種程度。
好半天後,在場眾人才反應過來,皇後看向弘曆說道:“皇上,還是先請太醫來給小阿哥看看,是不是嘉妃妹妹在懷孕期間遭受了什麼算計?”
弘曆聽到皇後給自己找的台階,立馬順著往下爬“吳書來,去將太醫叫來。”
“嗻。”吳書來連忙去將太醫叫了過來。
兩位太醫很快就來了,一位是王太醫,一位是趙太醫。
兩人一看就小阿哥的左腳,就知道大禍臨頭了,但給小阿哥診脈後,卻發現,小阿哥脈象正常,並沒有什麼異樣。
這……這……
兩人也不可能無中生有,隻能硬著頭皮稟告。
這自然讓弘曆大怒“脈象正常,小阿哥現在這樣是脈象正常嗎?你們是打量著朕對你們寬和,就想要糊弄朕嗎?”
“微臣不敢。”王太醫和趙太醫連忙跪在地上求饒“還請皇上息怒,小阿哥的脈象當真一切正常呀!”
第202章 懇求皇上
這個時候,黃令曼開口道:“皇上,主子娘娘,要不另外請擅長兒科的太醫過來,給小阿哥請脈?王太醫和趙太醫畢竟是擅長婦科,或許是真診不出來。”
太醫院的太醫,也是有精專的方向,不是什麼都會。
皇後聞言也看向弘曆說道:“皇上,容貴妃妹妹說得對,是不是另外派太醫過來給小阿哥看看?”
頓了頓,皇後頂著弘曆一臉難看的臉色繼續說道:“再則,妾心裡還有個想法。之前純妃妹妹生下佛手公主的時候,也是如此,一次是巧合,可這嘉妃妹妹這裡又來了,妾想著怎麼也不可能是巧合呀!若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恐怕後宮會人心惶惶不安。”
甚至於後宮嬪妃不敢在懷孕了。
這懷孕就生天殘的孩子出來,然後自己失寵,誰樂意呀!
傻子才會乾這種事情了!
那到時候,皇家怕是真會絕嗣。
弘曆聞言,臉色稍緩,點頭應道:“就依皇後之言,去將太醫都給朕叫來!”
很快,跟來圓明園的幾個太醫都來了碧桐書院。
弘曆讓他們依次給小阿哥和嘉妃請脈,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但讓弘曆失望的是,幾個太醫都沒有什麼發現,嘉妃和小阿哥的脈象卻都是正常的。
麵對這種情況,眾人麵麵相覷。
這著實有些奇怪呀!
總不可能,又是懷孕的嬪妃貪嘴,挑食,沒有把小阿哥養好吧!
前麵才除了純妃和佛手公主的事情,就算嘉妃真挑嘴,也不會在懷孕期間任性!
但這事就像皇後說的那樣,一次是巧合,兩次……怎麼可能會事巧合。
黃令曼坐在椅子上微微垂下了自己的眼簾,上輩子這事到了這一步,就查不下去了。因為半點線索都沒有,怎麼查?朝什麼方向查?
也隻能不了了之。
但弘曆卻一直沒有放棄調查,弘曆讓人監視後宮,終於,在幾年後後宮再次有嬪妃爆出有孕後發現——嘉妃身邊的一個宮女,在給他上的茶裡加了用樺樹茸浸泡過的茶葉。
弘曆這才知道了真相。
之後,弘曆審問了這個宮女,又讓人調查她,發現她是嘉妃的奴才,但卻和慧賢皇貴妃之前的一個奴才走得很近。
由於慧賢皇貴妃幾年前就病逝了,所以弘曆並不確定這個宮女到底是嘉妃的人還是慧賢皇貴妃安插在嘉妃身邊的人,她到底忠心於誰。
不過好在弘曆是皇帝,沒證據,確定不了到底是誰凶手,無所謂,把慧賢皇貴妃和嘉妃都弄死,把她們的人都處死,不就行了。
什麼法不責眾,皇帝玩的就是一個“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
於是作為慧賢皇貴妃的養子,嘉妃的親生兒子,永珹阿哥第一個遭殃,被弘曆第一個過繼了出去。
當時嘉妃還不清楚這事,於是她看見自己好兒子被過繼後,心態失衡,不甘心,又利用生子秘方懷上了一胎,沒想到弘曆卻直接讓人在暗地裡來了一個去母留子,嘉妃再怎麼防備,生孩子的時候也中了招,纏綿病榻三年後,便病逝。
至於高家和金家官場裡的人,弘曆就沒有對後妃那麼肆意妄為了,因為實在是無法判斷到底誰才是凶手,如果兩家全部都搞了,不但會引發官場震動,而且會讓之前忠心弘曆的人,人心惶惶不安,所以弘曆選擇了——記過的方式。
也就是:現在不收拾這些人,等這些人裡有犯錯的,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罰。
另外了,雖說沒有證據,可這事到底是誰乾的,弘曆心裡其實是有個猜測的,就憑嘉妃會生下天殘腳的永璿阿哥,弘曆就覺得這事很有可能會是慧賢皇貴妃乾的。
他是有理由的。
想想看,上輩子弘曆沒有黃令曼生的永璠永瑾兩個阿哥,在慧賢皇貴妃病逝前,弘曆就隻有:永璜、永璋、永珹、永琪、永瑢五個阿哥。
其中永璋和永瑢是漢女出身的純妃所生,繼承順序偏低。
永璜沒了額捏,而且又是長子,太顯眼了,也太容易被攻擊。
至於永琪,她被那拉氏撫養不好動,可生母珂裡葉特氏因為他的原因,多了幾分弘曆的寵愛,之後未必不能再生一子,一個天殘的孩子出來,進而失寵。
如此一來,隻要接下來弘曆的兒子們都是天殘,無法繼承皇位,未來皇位就很有可能會在永珹、永琪兩個阿哥裡麵選。
這兩人裡,不談什麼聰明學識之類的,單看兩人的額捏得寵程度,肯定是永珹勝永祺一頭,永珹又是哥哥,未來繼承皇位的幾率看上去可比永琪高。
也就是因此,弘曆雖然沒有查到證據,可心裡卻覺得大幾率是慧賢皇貴妃所為,於是之前備受弘曆信任依仗的高斌開始被弘曆斥責,之後犯錯的慧賢皇貴妃的親弟弟高恒也被弘曆殘忍的處死後拖去喂狗。
高恒也沒乾什麼特彆驚天地泣鬼神的大錯,就是最常見的貪汙而已,老實說處死就可以了,可弘曆硬是要將其屍體拿去喂狗,明顯就是為了報複。
弘曆這人,可是很記仇的,而且報複心也非常強。
關鍵是,他還能忍。
所以不少人,根本就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惹到弘曆,什麼時候被他記在小本本上。
等被弘曆算總賬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這輩子這事,之後還是如同上輩子那樣發展,根本就找不到線索,這怎麼查呀!
而對於太醫來說,他們倒是能真玩“法不責眾”的全體,弘曆心裡再恨,也不可能把太醫全部都砍了。
如果事情就這樣發展下去,就會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可黃令曼肯定不會讓它變成和上輩子一模一樣呀!
因此趕在弘曆不耐煩出聲說“散了”之前,黃令曼開口了,她沒有直接說這事的前因後果,而是指著一個太醫問道:“李太醫,我看你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弘曆和皇後以及眾人,連忙朝著李太醫看去,果然看見了李太醫臉上那一臉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若有所思”的表情。
見狀,弘曆拍了一下桌子,一臉不悅的看向李太醫嗬斥道:“說,你想到了什麼!”
李太醫連忙跪下,麵露猶豫之色“微臣,微臣……”
李太醫是皇後的心腹,皇後見狀連忙說道:“李太醫有什麼話,你隻管直言,皇上和本宮還在了,會為你做主的。”
“微臣……”李太醫咬了咬牙,將自己心裡的猜測說了出來“微臣是突然想到,年前出生的佛手公主,四月出生的八阿哥,還有現在剛剛出生的小阿哥,身體似乎都有問題。
可無論是皇後娘娘,還是純妃娘娘、嘉妃娘娘,都不是第一次有孕,也不是第一次生下龍嗣,按理說三位娘娘應該懷孕經驗豐富,不存在有問題發現不了,宮中也不可能存在能接連謀害三位娘娘的勢力存在。
而且最關鍵是,伺候三位娘娘的太醫都沒有發現問題,這太奇怪了。所以……所以……微臣心裡有個大膽的猜測……會不會……會不會……”
“會不會什麼,你到底說呀!”皇後催促道。
李太醫人直接趴在了地上,這才小聲說道:“會不會,出問題的是……是皇上!”
“啊!”
李太醫此言一出,眾人大驚!
但在場的人對於孩子是怎麼來的,都有了解,就是要男人的“那個”,進入了女人的體內後,才會有孩子。
所以“那個”要是質量不好,或者是除了問題,的確是很有可能導致孩子出問題。
這麼一想,李太醫說得好像有些道理呀!
的確,接連謀害純妃、皇後、嘉妃,這難度也太大了些。比起謀劃三人,不如直接在弘曆這裡下手,隻謀害一人,從理論上講這可就容易多了!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一個,再離譜也是真相。
“不,不會吧!”黃令曼這個時候故作結巴的朝著弘曆看去,滿臉的擔憂。
皇後這個時候也反應了過來“李太醫,你不要胡說,皇上,皇上怎麼會出問題!”
弘曆雖然沒有開口,但也一臉陰沉的看著趴在地上的李太醫。
“微臣,並沒有為皇上請過脈象,所以不知皇上情況。可現在三位娘娘都出現了生下來的龍嗣不健康的情況,這肯定不是什麼巧合。不是微臣為自己為同僚開脫,若真有什麼問題,微臣等人不可能沒有發現,可偏偏……”李太醫說不下去了。
黃令曼見狀,連忙起身,跪在弘曆麵前,一臉擔心的說道:“皇上,妾不知李太醫說得是真是假,可皇上您的安危是大事,妾懇求皇上準許所有太醫院的太醫給您請脈。
集所有太醫的診斷,肯定不會有錯,倒時候到底是不是一目了然,也讓李太醫不會再也這種驚天猜測。”
聽到黃令曼這麼說,嫻貴妃等人也反應了過來,連忙起身跪下,跟著附和道:“皇上,容貴妃妹妹/姐姐說得有理,妾/奴才懇求皇上準許所有太醫院的太醫給您請脈。”
第203章 他中了招
李太醫的這個猜測,可謂是石破天驚!
這個猜測雖然乍一聽不可能,可細想之下卻是有不小幾率發生。
皇後這個時候也滿臉擔憂的看向弘曆“皇上……”
麵對眾人擔心的目光,彆說弘曆這個時候心裡也覺得毛毛的,就是他覺得沒什麼問題為了安眾人的心,這個時候也不能拒絕這事。
“你們都起來吧。”弘曆對著跪在地上的後宮嬪妃說道,隨後黑著臉又說道:“李太醫,你來給朕診脈。”
“嗻。”李太醫領命,抬起頭來,也不起身,直接膝行到弘曆身邊,給弘曆請脈。
此時此刻李太醫心裡有些忐忑不安,其實他並不是真覺得皇上出了問題,隻是之前來圓明園上班的時候,被人扔了一個紙團,上麵寫了這麼一個男人那方麵有問題的故事,然後……
等被人問起來的時候,他有些懵,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就把那故事說了出來。
現在看來……那個小紙團到底是有人故意的,還是巧合,還未曾可知了。
不敢分心,李太醫強迫自己把心思放在皇上的脈象上,但診了好幾分鐘,李太醫也沒診出什麼來,皇上的脈象,他……他一切正常呀!
“怎麼樣,李太醫你說話呀!”皇後坐在一旁看見李太醫一臉難色,連忙開口問道。
李太醫頂著眾人壓力,實在是拖不下去了,才收回了手,然後對著弘曆和皇後拱手道:“啟稟皇上……”
“等等!”這個時候黃令曼又站起來阻止了李太醫的話。
然後大家的視線自然不約而同的放在了黃令曼的身上。
“容貴妃妹妹,你有什麼話要說?”皇後看向黃令曼問道。
黃令曼對著弘曆和皇後福身行了一禮,然後看向李太醫說道:“皇上、主子娘娘,妾有個建議。”
不等彆人問,黃令曼就直接說了出來“從之前純妃妹妹還有現在嘉妃妹妹生育來看,妾覺得太醫院的這些太醫,打著的就是一個‘法不責眾’的想法。所以隻要第一個太醫說什麼,後麵的太醫都是直接附和。
可事情真相真是如此了,還是某些知道詳情的太醫,礙於整個太醫院的潛規則擔心日後被排擠,所以不敢說出來。
因此妾建議,不讓太醫直接說出自己的診斷,而是將各自的診斷寫下來,簽下自己的名字。這樣等所有太醫診斷完後,到底是什麼情況,誰又在裡麵濫竽充數,皇上一看便知。若是有人敢膽亂寫,就請皇上治對方欺君之罪!”
即便是皇上身體有什麼隱情,也不用公之於眾。
後麵一點黃令曼沒有說出來,但弘曆卻瞬間想到了。
眾人聽了黃令曼的話後,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至少在純妃生佛手公主和嘉妃生天殘腳阿哥這兩件事來看,在外人的眼裡太醫院的太醫的確是有些在玩“法不責眾”,一問三不知,還硬說脈象正常。
“皇上,容貴妃妹妹想得周到,妾也讚同此舉,您看?”皇後看向弘曆詢問道。
弘曆點頭表示讚同“此舉甚好,那就依容貴妃所言,吳書來你帶李太醫下去寫出他的診斷。”
“嗻。”吳書來應道,看向李太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李太醫,請吧!”
隨後就帶著李太醫去了一旁的配殿,那裡備著筆墨紙硯。
李太醫隨著吳書來去配殿後,另外一位太醫被弘曆點名,上前來給他診脈。
過了大約一刻,跟來圓明園的八位太醫都一一給弘曆診過脈,並且將自己的診斷寫在了紙上。
等最後一位太醫寫完,吳書來親自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將八位太醫寫好的診斷,呈給弘曆看。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弘曆身上,大家都恨不得去看紙上到底寫了什麼,可沒人敢動,連坐在弘曆旁邊的皇後也沒有伸頭去瞧。
弘曆翻開第一張紙,上麵寫著:自己的脈象很正常,而且身體情況很好,比同齡人都好。
這讓弘曆心裡鬆了一口氣,自己沒問題就好。
但等弘曆看到第五張紙的時候,眉頭一皺,仔細看完後,眉頭皺得更緊,忍不住開口問道:“趙太醫,你在這上麵寫的,是真的嘛?”
趙太醫被弘曆點名,連忙上去一步拱手道:“微臣不敢欺瞞皇上,在東北的確是有這種叫‘樺樹茸’的蘑菇,就長在白樺樹上。還有些地方,不許男子吃,隻許女子吃。”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都或多或少心裡有了一個猜測,這個叫“樺樹茸”的東西,怕是一個能讓男人得病卻不會讓女人得病的玩意。
“這東西可能治?”弘曆沉著臉問道。
“自然可以治,隻要之後不在服用,在經過調理,長則五六年,短則兩三年,就能治好。”趙太醫回答道。
此話一出,弘曆心裡徹底鬆了一口氣,再看見‘樺樹茸’的功效後,他心裡其實就覺得是自己中了這一招,導致三個孩子身體都不健康,其中兩個更是天殘。
中了招,總比真是長生天看他不順眼,給他的懲罰來的好吧!
所以這事無論真相如何,現在都必須是因為後宮的宮鬥,導致他中了招!
不是什麼天罰天懲之類的。
“服用,趙太醫,你是說,這東西是從口入的?”皇後突然抓到了重點。
“是的,此物隻有服用才有效果。”趙太醫回答道。
皇後聞言皺眉道:“皇上,禦膳房那邊應該不可能出問題呀!”
禦膳房的菜主打一個——相對大眾。
意思就是:產量不少。不是隻有那麼一點點。有利於囤貨,還有上第二次。
“皇上龍體問題,怎麼能用‘應該’‘不可能’了,皇上,妾建議您徹查此事,今日是樺樹茸,明日還不知道會不會是毒藥了,必須要徹查清楚才是。”黃令曼一臉擔憂的看著弘曆說道。
弘曆此時此刻的眼神晦暗,心情差到了極點,聽了黃令曼的話後,立馬說道:“吳書來,給朕查,這事肯定是要查清楚!”
第204章 宮女招認
這種事情自然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查到真相的,即便是能,那真相恐怕也不會有人會信,因為太容易了。
確定下這事要徹查的基調後,弘曆就叫了散,讓所有人都回去。
眾嬪妃行禮退下,隻留下弘曆和皇後還在碧桐書院,之後兩人會說什麼會怎麼安排,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這個時候也沒人敢去打聽。
從碧桐書院到天地一家春還是有一段距離,不過外麵的天氣太熱了,而且這事又這麼大,倒也沒人敢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說話,就憑自己一句無心之言,被人聽見告到了弘曆和皇後那裡去,成為了替罪羊。
回到天地一家春,黃令曼先讓人準備了熱水,洗了一個澡後,才美美的躺在了榻上。
如錦一邊給黃令曼打扇,一邊小聲說道:“主子,您說這事會是誰做的呀,竟然敢對皇上下手?”
“誰做得都不要緊,關鍵不是咱們做的就行了,等會兒你領著人,把我們這裡上上下下都查一遍,彆讓人鑽了空子。”黃令曼扇著團扇吩咐道。
如錦聞言遲疑了一下“主子,咱們這樣,會不會讓皇上和皇後娘娘誤會,是心虛?”
黃令曼聞言笑著說道:“本宮不查才說明本宮有問題了,那凶手連皇上都敢害了,也未必不會害本宮。你下去隻管去查,不單單是本宮這裡,還有底下的奴才那裡都要查。”
聽到黃令曼這麼說,如錦才應道:“嗻,奴才這就去。”
等如錦離開後,黃令曼繼續趴在榻上,回憶今天發生的事情,看看自己有沒有哪裡做錯了,好及時查漏補缺。
回憶了一番後,黃令曼發現自己也就是在指著李太醫的時候,痕跡過重了些,其他的都還好。
雖說有些話搶了皇後的話,可那些話都是為了弘曆的身體著想,符合自己的人設,最多就是被皇後記恨一下而已。
在黃令曼心裡,皇宮的生存之道就是:人設第一,弘曆第二,宮規第三,皇後皇太後排後麵。
不管如何,自己的深愛弘曆的人設是不能塌的。
所以在這方麵上和皇後頂嘴,插嘴皇後的話,都沒什麼大問題。
畢竟弘曆的龍體為重呀!
明知有人算計了弘曆的龍體,自己還無動於衷,不搶先開口說話,不著急,這完全不符合黃令曼的人設,那樣反而在弘曆事後回憶的時候,會認為黃令曼有問題。
積極沒問題,不積極才有問題!
想想看,黃令曼之前的人設可是連兒女都不如弘曆重要,結果對上皇後卻慫了,這明顯就是愛弘曆,不如皇後權勢,不符合人設。
反而是因為擔心弘曆龍體,搶了皇後的話,和皇後頂嘴,更符合黃令曼以往深愛著弘曆的人設。
至於皇後那邊,黃令曼覺得皇後還是有一點容人之量的,當然如果皇後沒有容人之量,那記恨就記恨唄。
有了這一出事後,就算沒有查到幕後黑手,想來弘曆也會讓人監視後宮,黃令曼身邊又有如錦在,在天天讓如錦給自己請脈的情況下,皇後想要算計她,沒那麼容易。畢竟弘曆可以輕鬆的讓後妃病逝,可皇後卻沒這樣的本事。
就算永壽宮裡有皇後安插的釘子,想要誣陷黃令曼,也要真憑實據才行,不是一個奴才隨便說幾句話就能成的。
而且比起黃令曼的這一點點的“不敬”,想來皇後現在的更多心思還是在八阿哥和找到這事真凶身上吧。
至於弘曆那邊。
無論他怎麼查,都肯定查不到黃令曼的頭上。
一來這事本就不是黃令曼乾的,二來無論是李太醫還是趙太醫,都是黃家在宮外麵,利用丟小紙團的方式透露了信息給對方,黃令曼和這兩人根本就沒有什麼交集,平日裡給黃令曼請平安脈的太醫也不是這兩人。
且不說兩位太醫未必會多事將小紙團的事情說出來,就算說出來了,那是幾天前讓人扔的,行動的人早就不在京城,去哪裡查?弘曆和皇後再怎麼查,也不可能通過兩位太醫查到黃令曼的頭上。
黃令曼唯二的嫌疑有兩點:第一她之前小產了,很有可能是黃令曼知道有問題,所以故意小產了。第二捅出這事來的源頭,是黃令曼發現了李太醫臉色不對勁。
這兩點如果多疑的人想多了,或許會因此懷疑到黃令曼的頭上。
但問題是,比起這兩點,在這事上半點事都不沾的嫻貴妃、舒嬪,還有大阿哥永璜,嫌疑不是更大?
尤其是嫻貴妃,明年她就是30歲了,這年紀擱在這個時代,加之她前麵一直沒有爆出喜訊過,大家都默認嫻貴妃已經不可能再懷上孩子了。
會不會就是她因此一個想歪,不但仇視後宮嬪妃,還仇視了弘曆,覺得是弘曆沒有給她生子的機會,然後……
這種事情,也不能說沒有。
不是每一個後妃,都隻會將矛頭指向其他後妃,還有人會指向皇帝。
舒嬪也是同理。
至於大阿哥永璜,看似不可能,其實細想起來也有可能。
在端慧皇太子病逝,到去年皇後懷上,這麼幾年裡,肯定是有人看好永璜這個庶長子的身份,在他身上押寶。
巧合的是,這一次事件,所有有子的嬪妃都被絞進去了。
黃令曼這裡雖然說小產了,沒有生下天殘的孩子來,可到底懷過,沾染過這事,或許也會因此讓人覺得她不祥,進而失寵。
這種事情可誰都說不好,全看弘曆的一念之間。
這麼一看,這最大贏家不就是大阿哥永璜?
不過,疑點就是疑點,弘曆是皇帝,他懷疑人又不需要證據。
黃令曼現在也就盼著,弘曆的暗衛給力一點,早點把“真相”查出來,這樣就算自己有點疑點,弘曆和皇後也不會去深究,仇恨都會朝著“真凶”湧去。
至於說,因為能找到真凶,所以純妃不會因此被弘曆覺得不祥,因此失寵,導致後麵弘曆遷怒在皇後的喪儀上大罵三阿哥永璋,絕了他繼位的可能。
老實說,黃令曼考慮過這一點,而且的確是有可能發生。
但比起一個三阿哥永璋,黃令曼更看重的是嘉妃母子,以及上輩子舒嬪生的那個小阿哥。
把這事捅出來,絕了嘉妃母子的上進之路,並且還讓舒嬪沒機會懷孕,畢竟弘曆要調理身子五年,這五年裡肯定不會讓後妃有孕,五年後,舒嬪就算懷孕生子,也礙不到黃令曼最後的謀劃了。
黃令曼這一次,表麵上看是針對嘉妃母子,其實是針對現在後宮所有想要懷孕生子的嬪妃。
所以即便是因此,有可能會讓三阿哥永璋躲過一劫,黃令曼也覺得值得,再說,三阿哥永璋也未必能躲過一劫,因為他的確在皇後喪儀上哭得沒那麼傷心。
***
事實證明,弘曆的暗衛還是有兩把刷子的,當天下午,就將禦膳房和弘曆身邊查了一遍,但並沒有查出什麼來。
然後就有人想到了,弘曆偶爾也會去後宮坐坐,陪後妃喝茶用膳。
而且這種針對子嗣的情況,按照常理分析幕後黑手,不是後宮,就是宗室。
但問題是,弘曆之前已經有了幾個健康的兒子,沒有絕嗣的危機,所以不像是宗室所為。
事情都到了這,不可能因為涉及到後妃就不查了,自然是要查的。
不單單是圓明園的後妃要查,皇宮裡的後妃也要查。
這一查,就查出了問題來。
一大一小。
先說小事,暗衛在怡嬪那裡發現了一些催.情.藥,不過介於弘曆現在去都不去怡嬪那裡,所以這催.情.藥還沒被用上。
這事自然讓弘曆有些生氣,不過因為後麵的大事,這件小事被弘曆拋到了腦後。
大事是什麼?
大事就是暗衛在嘉妃的貼身宮女瑪瑙和琥珀在皇宮裡的屋子裡,在她們的衣櫃裡麵發現了一個瓷瓶,裡麵裝著被浸染過樺樹茸的茶葉,經過辨認,這個茶葉就是弘曆每次去嘉妃那裡,嘉妃會讓人給弘曆泡的茶葉種類。
而瑪瑙和琥珀,正好是每次弘曆去嘉妃那裡,負責給弘曆上茶的宮女。
是嘉妃所為?
這是弘曆腦子裡的第一反應,但謹慎起見,弘曆讓人審問了嘉妃身邊的奴才。
瑪瑙和琥珀自然是上了刑也說不是嘉妃所為,她們不知道自己衣櫃裡有那麼一個瓷瓶。
但嘉妃身邊的一個二等宮女和一個三等宮女去招認了。
二等宮女說每次皇上來嘉妃這裡,她泡好茶後,都是被瑪瑙接過去,不許她給皇上奉茶,擔心她趁機勾引皇上。
這個二等宮女有一次不服氣,偷偷跟蹤瑪瑙,沒想到卻看見瑪瑙在中途停了腳,打開了茶碗,往裡麵放東西。
她被嚇了一跳,連忙跑了,在永和宮,她也不敢和彆人說這事。其後,她還看見了兩次。
另外一個三等宮女,招認的是,她之前聽到嘉妃詛咒皇後娘娘、慧賢皇貴妃、容貴妃娘娘、純妃娘娘等人,覺得是這幾個人搶走了她的恩寵,她要除之而後快。當時嘉妃那聲音聽起來,像是恨不得立馬殺死對方。
如果黃令曼看見這兩人,她會立馬認出來,這兩個招認的宮女,一個是慧賢皇貴妃的釘子,一個是皇後的釘子。
第205章 金家該死
嘉妃被弘曆賜死了,罪名就是謀害皇嗣。
並且如黃令曼的願,弘曆明確剝奪了五阿哥永珹和剛剛出生的九阿哥的繼承權。
皇後在說完這事後,掃視了全場,冷著臉說道:“望各位妹妹引以為戒,切莫做出這種荒唐事來,皇上和本宮都是不容的。”
在場嬪妃聞言連忙起身應道:“妾,謹遵主子娘娘教誨。”
“起來,坐吧。”皇後緩和了臉上的神色說道。
待眾人坐下後,怡嬪有些躍躍欲試的問道:“主子娘娘,庶人金氏罪有應得,可剛剛出生的小阿哥卻是無罪的,不知小阿哥皇上和主子娘娘準備交給誰撫養?”
雖說這個小阿哥肯定會被弘曆等人恨屋及烏,而且也沒了繼承權,但對於怡嬪來說卻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管怎麼說,小阿哥到底是皇上的親生骨肉,隻要能平安長大,那就是皇子,一個貝子的爵位還是能有的。
皇後一眼就看穿了怡嬪的想法,可惜,怡嬪還是沒失寵之前還有機會,現在卻沒了“皇上有旨,將小阿哥交給貴太妃撫養。”
交給太妃撫養!
眾人麵麵相覷。
皇上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呀!
是厭惡小阿哥,還是不信任後宮嬪妃。
不過左右,這事對後宮嬪妃來說也沒什麼大的影響,大家聽聽也就過去了。
隨後,皇後就叫了散。
等後妃離開後,皇後的臉色才沉了下去,對著一旁的周嬤嬤問道:“話可傳出去了?”
“已經傳出了,想來太太已經收到了。”周嬤嬤應道。
“金家,真是該死!”皇後忍不住怒氣說道。
周嬤嬤聞言忙安慰道:“金家的確該死,皇上也不會放過金家的。”隨後歎了一口氣“沒想到,慧賢皇貴妃頭一胎,也是庶人金氏所為。”
也就是查到了一些陳年往事,所以即便是樺樹茸事件裡,有些事情上還稍微有些疑問,弘曆也決定以嘉妃是凶手結案。
因為嘉妃是真害過人,也真對皇嗣下手過。
更可怕的是,她之前下手後,不但得逞了,還沒有被人發現。
這就會引發一個問題——嘗到甜頭的嘉妃,不可能收手,肯定會再做這種以小博大的事情。
所以已經暴露了自己乾過的什麼壞事的嘉妃,必須得死。
當然最重要的是:金家隨著嘉妃的阿瑪和堂叔病逝,現在在官場上沒什麼重要的人,職位最高的還是弘曆之前賞賜給嘉妃親弟弟的一個三等侍衛。收拾嘉妃和金家,不會引得江山社稷出問題。
如果是皇後乾了這事,恐怕弘曆就要考慮一下對朝政的影響,不會如此乾脆利落的給予處罰。
可偏偏是朝堂上沒什麼影響力的金家,弘曆出來起來自然不會手軟。
不僅如此,之前翊坤宮有人丟貓的事,也被扣在了嘉妃的頭上,說她是想要借此打掉這個天殘的孩子,並且一石二鳥趁機陷害嫻貴妃和舒嬪。
至於嘉妃之前怎麼沒把孩子打掉,弘曆也有解釋。
嘉妃爆出有孕後,立馬流產,那太明顯了,所以嘉妃沒有立馬流產,而是嘉妃還想要趁機陷害寵妃。
但沒想到翊坤宮的事,讓嘉妃不但沒有因此流產,反而是容貴妃流產了,這直接讓弘曆和皇後免了她的請安,讓她老實在永和宮養胎。並且身邊那些不知道這事的奴才,看得嘉妃更緊了,讓嘉妃沒機會。
後麵等弘曆知道嘉妃害死了慧賢皇貴妃後,讓奴才將嘉妃看得更緊,而且還調離了和她同住的其他嬪妃,讓嘉妃想流產也沒機會,隻能將這個天殘的孩子生下來。
“是呀,知人知麵不知心呀!枉之前高氏還和金氏那麼要好,沒想到殺高氏孩子是金氏,殺了高氏的人還是金氏。”皇後幸災樂禍的說道。
幸災樂禍了一會兒後,皇後收起了臉上的表情,看向周嬤嬤問道:“這段時間,後宮有什麼異樣嗎?”
周嬤嬤搖頭“沒有,隻純妃娘娘抱著給佛手公主做的衣服痛哭了一場。不過……”周嬤嬤小心翼翼的說道:“這段時間,奴才聽說大阿哥倒是心情很好。”
皇後聞言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不奇怪,大阿哥是什麼心思,誰都能猜的出來。”
也就是想要自己繼承皇位。
隻是大阿哥永璜這樣的心思,無論皇後有沒有嫡子,她都不會成全她。
皇後現在的想法,和當年孝敬憲皇後的想法一樣,誰都可以是新帝,就唯獨永璜(弘時)不行。
這話,周嬤嬤不敢接嘴,以至於屋子裡突然寂靜了起來。
好半天後,皇後打破了屋子裡的寂靜,對著周嬤嬤吩咐道:“八阿哥那邊一定要照顧好,除此之外對嫻貴妃、容貴妃、純妃、舒嬪的監視也不能停。”
“奴才明白!”周嬤嬤連忙應道,隨後頓了頓,周嬤嬤小心翼翼的說道:“主子,那五阿哥和九阿哥那邊……”
聽周嬤嬤這麼問,皇後沉默了一會兒後,才開口道:“皇上已經剝奪了五阿哥和九阿哥的繼承大位的資格,本宮沒必要現在就在對他們兩動手。而且從皇上將九阿哥交給貴太妃撫養,就表明了皇上的態度,他們哪怕再被金氏拖累,也是阿哥,不允許彆人對兩人下手。
不過……哪怕金氏被賜死,金家也被皇上清算,還是難消本宮之恨。本宮的兒子先天體弱,憑什麼金氏的兩個兒子能健健康康的。這樣,先在兩人身邊安插人,但暫時不動手,等過一段時間,有合適的機會後,在下手。”
她是不會放過五阿哥和九阿哥的。
嘉妃和金家做這些事情,是為了誰?
還不是為了五阿哥和九阿哥!
那憑什麼五阿哥和九阿哥能躲過一劫!
她決不允許!
隻是現在皇上有可能盯著,所以不能動,可不代表未來不能動。
“奴才遵命。”周嬤嬤連忙應了下來。
的確,現在就對五阿哥和九阿哥動手,也太明顯了一些,如果被查出來反而是得不償失,還不如等過一段時間,這事被眾人遺忘後,在動手。
不單單皇後是這樣的想法,這一次另外一個受害者純妃也是這樣的想法。
純妃雖然是漢女出身,可她在乾隆四年就入了包衣旗,除此之外了兄弟也進了內務府當差。
還有看著純妃身下有兩個阿哥,而投靠過來的奴才,純妃已經有了一份勢力,雖然很小,但也是勢力不是。
她自然對嘉妃等人十分痛恨,也恨上了嘉妃的兩個兒子五阿哥永珹和九阿哥。
不過介於現在情況,純妃就準備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路子,總有一天,她會親自為自己和女兒討回公道。
比起這個,對於純妃來說現在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挽回弘曆的寵愛。
隻有得到弘曆的寵愛,皇宮裡的奴才才不敢欺壓直接,甚至於是能為她所用。
***
離開皇後那裡後,黃令曼心情還算不錯的回到了天地一家春。
這事算是在弘曆的聖旨下了結。
至於弘曆和皇後或者是其他人對自己有沒有起疑,黃令曼不知道,她也不敢去試探,以免多此一舉後,反而壞事。
不過就算被懷疑,黃令曼也無所謂,反正她中期最重要的幾個謀劃已經成了,接下來幾年,都會老實本分什麼事都不乾,所以被懷疑被人盯著也無所謂。
而且比起自己的那點疑點,讓黃令曼說,那兩個“認罪”的宮女嫌疑反而更大一些,怎麼就那麼痛快的就認罪了。
這兩個宮女裡,黃令曼起碼能夠確定那個二等宮女就是慧賢皇貴妃安插在嘉妃身邊的人。
為什麼?
因為裝著被樺樹茸浸泡過的茶葉的小瓷瓶,就是黃令曼的人在這個二等宮女的屋子裡發現的。
所以不存在,什麼上輩子弘曆有可能查錯了人,導致這輩子黃令曼也認錯了人的情況發生。
有那小瓷瓶在,這個二等宮女實錘是慧賢皇貴妃的人。
找到這個小瓷瓶後,黃令曼就讓她的人,將這個小瓷瓶放在了瑪瑙琥珀的房間裡。
黃令曼原本以為這個二等宮女不會因為這事完蛋,畢竟小瓷瓶不在她屋子裡了,沒想到對方倒是對慧賢皇貴妃忠心耿耿,不惜以命告嘉妃,嘉妃死了,而她也被惱羞成怒的弘曆處死了。
忠誠!
反而是黃令曼安插在永和宮的釘子,因為是一個粗使小太監,連跟隨嘉妃來圓明園的資格都沒有,因此躲過一劫,被打了幾十大板後,重新打發回了內務府。
不過這個小太監,黃令曼也不打算再聯係了。
上輩子的這個二等宮女就是警示,她一直在嘉妃身邊在弘曆的茶水裡做手腳,終究還是被弘曆查了出來。
這些釘子眼線,隻有用一次後,就再也不用了,未來才不會有暴露的風險。
想到這裡,黃令曼也有些肉疼,這都三個了,這些年收買這三個奴才的時候,可是花費了黃家不少銀子。
好在,效果很好。
而且黃令曼一向理智,在錢和命之前,她肯定是選擇後者。
第206章 和敬出嫁
庶人金氏的事,著實讓後宮安靜老實了一陣子,連爭寵的小動作都沒了。
隨著新年到來,尤其是大福晉伊拉裡氏爆出自己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也算是讓宮中之前的陰霾一掃而空。
不過大福晉伊拉裡氏也沒高興多久,一個月後,永璜的小妾伊爾根覺羅氏也爆出有孕來,這讓大福晉黑了臉。
大阿哥永璜的喜事,皇後自然不怎麼高興,不過皇後現在也顧不上大阿哥永璜那邊了,因為在年底的時候給二公主和三公主修建的公主府已經修建好了。
於是弘曆就欽天監測了吉日,最後定下來,二公主在三月出嫁,三公主在五月出嫁。
之所以時間有點趕,主要是今年事情有點多。
今年又是大選之年,六七八月要舉行大選。
然後了今年還是要去塞外的一年,所以正好讓兩個公主在去塞外前成親,然後和額駙一起去塞外,讓蒙古諸部落看看弘曆對蒙古的態度。
之所以沒有讓兩個公主一天出嫁,也是因為二公主是嫡出,按照規矩要封為固倫公主。而三公主是庶出,按照規矩隻能封為和碩公主。
位分不同,這婚禮儀式自然是不同的。
與此同時,弘曆也將兩位公主的封號賜下,二公主是固倫和敬公主,三公主是和碩和慧公主。
皇後忙著和敬公主的婚禮,暫時也沒功夫和大阿哥那邊計較。
臨和敬公主大婚前,雅利奇突然來了永壽宮。
“額捏。”
黃令曼笑著讓雅利奇坐到身邊來“今兒怎麼過來了?不去陪陪和敬公主?她要不了多久就要出嫁了。”
“二姐姐在試嫁衣了,女兒就沒去打擾。”雅利奇回答道。
不過黃令曼知道雅利奇突然過來,肯定是有話要說,所以將屋子裡的奴才都打發了出去“有什麼事,你說吧。”
雅利奇這才小聲的說道:“今兒汗阿瑪讓人叫女兒去了養心殿,給了女兒一個價值兩萬銀子的當鋪,說是額外給女兒的生計錢。不過女兒之前聽說,汗阿瑪給了二姐姐一個價值兩萬五千兩銀子的當鋪。”
黃令曼聞言心裡微微一動,這事她倒是不知道,不過知道了也隻能那樣。
“你阿瑪心裡有你,你隻管收起來就是。”黃令曼笑著說道,頓了頓看向雅利奇問道:“怎麼,你覺得比和敬公主少,心裡不舒服,那額捏給你補上好了。”
五千兩銀子她還是拿得出來的。
反正……
這輩子兩個兒子也沒機會用。
雅利奇搖頭“女兒不是這個意思,二姐姐是固倫公主,比女兒多,是應該的。”
固倫公主和和碩公主一樣,那才不應該,反而會生出問題來。
“你這麼想就對了,有些事情不要和和敬公主比,皇家規矩擺在那裡,你汗阿瑪也沒辦法。”黃令曼說道。
和敬公主得到的當鋪比雅利奇得到的值錢,看上去有些不公平,可問題是黃令曼卻知道,上輩子除了和敬公主外,弘曆的其他公主在婚前一個都沒有得到額外的賞賜了,包括和孝公主。
而雅利奇現在能得到,黃令曼自然不會自己給自己貼金,覺得是自己的功勞,當然肯定有畢竟自己沒有被弘曆嫌棄。
但更多的還是,雅利奇和和敬公主年紀相差無幾,下嫁時間也差不多,弘曆和皇後都不太好厚此薄彼。
畢竟上輩子和敬公主和第二個出嫁的和嘉公主之間隔了十多年,大家記憶都模糊了。而雅利奇這裡離得太近,太過分的話,黃令曼母子幾人肯定會心裡不舒服,進而和弘曆離心,這肯定不是弘曆願意看見的。
“女兒就是想來和額捏說一聲。”雅利奇說道。
黃令曼聞言笑著說道:“額捏懂你的意思,額捏也給你準備了一份嫁妝。”說著就從炕櫃的抽屜裡取出一個小匣子出來,然後打開,交給了雅利奇。
“額捏,女兒不是這個意思。”雅利奇臉蛋紅紅的說道。
搞得她,好像是過來要嫁妝的。
“不管你是不是這個意思,這都是額捏給你的嫁妝,是額捏的心意,你且收下。”黃令曼笑著說道。
見黃令曼態度堅決,雅利奇才雙手結果,然後好奇的看了起來,是一疊銀票。
“額捏在宮中,你郭羅瑪法家在京城也不是什麼牌麵上的人物,鋪子、莊子想要買到好地段的可不容易。”黃令曼看著雅利奇說道:“索性,額捏給你準備了一萬兩銀票,等你出嫁後,想做什麼都行。實在是不知道做什麼,就放在你汗阿瑪給你的當鋪裡做本利好了。”
“女兒知道了,謝謝額捏,為女兒著想。”雅利奇一臉感動的說道。
黃令曼看著雅利奇歎了一口氣說道:“要不了多久,你也要出嫁了,額捏真是舍不得,也不知道昭那斯圖本性如何,不過不管如何,額捏都不希望你吃虧。”
“額捏放心,女兒可不是會吃虧的主。”雅利奇神采飛揚的說道:“就算女兒答應了,女兒手裡的鞭子也不會答應。”
見狀,黃令曼微微一笑。
她之前還真說中了,雅利奇雖然沒有在自己公主府修建一個跑馬場,但在內務府給她準備的嫁妝裡麵的一個莊子,讓內務府修了一個跑馬場。
留雅利奇在自己這裡用了晚膳後,黃令曼才讓她回去。
黃令曼明白,此時此刻雅利奇心裡有點,嗯,用後世的說法就是婚前恐懼症,誰知道額駙是好是壞呀!
不過賜婚聖旨一下,黃令曼也沒辦法改變,隻能希望昭那斯圖不是個蠢貨。
沒過多久,宮中就舉行了和敬公主盛大的婚禮。
和敬公主的嫁妝,弘曆也是想儘各種辦法搞事。
不說出嫁前就賞賜的價值兩萬五千兩銀子的嫁妝,還有皇家規矩的一萬二千兩銀子的賞銀。弘曆還將其中一些衣服的材質更換為更為華貴的材料,增加布疋、賞銀的數量,以及相關金銀器、瓷器的件數。
除此之外,因為和敬公主是下嫁到京城不是蒙古,所以弘曆還讓內務府將嫁妝中,那些適用於蒙古的金、綢緞和金器等“變價”折銀7828兩銀子,直接賞給和敬公主。
而和碩公主的嫁妝,還是按之前的規定。
所以即便是未來,弘曆額外賞賜了其他下嫁的公主一萬兩銀子,外加皇家規矩和碩公主有一萬兩銀子的賞銀,合計兩萬兩銀子的嫁妝,也是遠遠不能和和敬公主的嫁妝相比的。
和敬公主下嫁的第九日,才歸寧,進宮謝恩。
黃令曼是在儲秀宮見到和敬公主和額駙色布騰巴勒珠爾。
色布騰巴勒珠爾長得倒是不差,就是……腦子不怎麼樣。
不過這話黃令曼沒說出來,隻是在心裡想想而已,她現在關心的事,就是雅利奇出嫁的事。
現在黃令曼也有一點婚前恐懼症了,既不希望這一天到來,又十分希望這一天到來,矛盾得很。
和敬公主出嫁後,皇後也完成了一項心願,尤其是看著額駙和和敬公主相處得不錯的樣子,更是放下了心來。
然後嘛,皇後就把目光放在了大阿哥永璜的身上。
大福晉伊拉裡氏有孕這事,讓弘曆很高興,畢竟這代表著他的孫輩就要來了。
但皇後心裡就不怎麼高興了。
於是皇後傳話給富察家,讓富察家的人慫恿了一個宗室王爺,為大阿哥永璜請旨賜爵。
這一次倒是師出有名,上一次永璜大婚,弘曆給出來的說法是永璜還不到先帝說的賜爵的年紀,所以打了回去。今年五月永璜可就到了20歲賜爵的年紀了。
弘曆這一次沒推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嫡出的八阿哥永琮的原因,很是爽快,爵位雖然沒有直接給,但卻下旨,命令內務府撥款十萬兩白銀,讓內務府大臣安排大阿哥永璜出宮建府的事情。
很明顯,等宮外的府邸建好後,弘曆就會給大阿哥永璜正式賜爵。
不要覺得十萬兩白銀少,其實不少了,主要是康熙朝的時候皇子出宮建府,那些府邸都是重新修建的,而現在永璜出宮建府隻需要重新專修一下,這其中是有很大的差彆。
比如前麵固倫和敬公主府,也就用銀29880餘兩而已。
根據最後選定的給大阿哥永璜的府邸的規模來看,可是和碩親王的規製,也就是說永璜這一次最低也會被冊封為郡王。
對此皇後很滿意,其他人無所謂,因為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
而大阿哥永璜本人,心情稍微有些複雜。
出宮建府自然是一件好事,可以結交大臣。
可問題是按照潛規則來說,皇太子和內定的儲君那都是在宮中居住的,一如廢太子胤礽和之前的皇上。
自己出宮建府,這說明了在汗阿瑪的心裡不是儲君人選,汗阿瑪更看重嫡出的八阿哥,這讓永璜心情又不怎麼樣起來。
隻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彆看永璜今年都20歲了,可手上半點權利都沒有,根本不敢違背弘曆的旨意。
第207章 大選之事
等眾人消化了和敬公主出嫁,大阿哥永璜即將出宮建府的消息後,就迎來了和慧公主出嫁的事。
大婚的前一天,內務府就派人將和慧公主的嫁妝送去了公主府。
大婚當日,黃令曼作為嬪妃,是去不了婚禮現場的,哪怕就是雅利奇在公主所梳妝,黃令曼也不能去。
當然不止黃令曼,連皇太後和皇後也不能去,而是由宗室福晉和臨時女官負責。
算好時間,穿好嫁衣的雅利奇,分彆去養心殿、壽康宮、儲秀宮向弘曆、皇太後和皇後前行禮拜彆,然後來了永壽宮,拜彆黃令曼。
兩輩子第一次嫁女兒,即便是知道日後也能相見,黃令曼還是落了淚,但吉時不能耽誤,黃令曼還是放了手,放雅利奇離開。
之後的事情,就和黃令曼無關了,她也就隻能聽奴才轉述而已。
等雅利奇出嫁後第九天,歸寧,黃令曼才再一次的見到女兒。
看上去雅利奇的婚後生活過得還算不錯,至少眉眼裡還有笑意。
因為雅利奇入宮歸寧,是拜見皇太後皇後之後最後才來給自己,黃令曼倒是有多餘時間問雅利奇。
“額駙待你可好。”黃令曼關心的問道。
“女兒一切都好,我們兩還說,過幾天就去莊子騎馬了。”雅利奇一臉幸福的說道。
昭那斯圖是嫡次子,在草原上嫡子和庶子那是天差地彆的待遇和教育環境,所以昭那斯圖不是傻子,不過心裡到底喜不喜歡雅利奇,表麵上還是對這個公主妻子很是討好。
黃令曼聞言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不管昭那斯圖內裡到底是什麼想法,隻要對自己女兒好就行,哪怕是裝的,隻要能裝一輩子那也沒什麼。
看著雅利奇臉上的笑意,黃令曼也就沒有多嘴說什麼,左右雅利奇還有她,還有兩個弟弟了,不怕被欺負了沒有人為她出頭。
雅利奇出嫁後,內務府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不過他們這一口氣鬆的太快了,隨著小金川土司澤旺率眾降,弘曆高興不已,不但讓清軍進攻大金川,而且還下旨明年春他要奉皇太後東巡,讓內務府做好準備。
黃令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弘曆現在帝位鞏固了,所以老是想著跑出去玩,不過這對於她來說倒是很有利,皇宮、圓明園,乃至於承德山莊,黃令曼都看夠了其中的景色,偶爾出去換一個景色瞧瞧也挺不錯的。
宣布完了這事,弘曆就帶著皇太後、皇後、後妃、公主等人去避暑山莊、木蘭圍場,至於大選,等他從木蘭圍場回來後再進行最後殿選,正好趁著這兩個月,讓人看看這些秀女的品行。
隔一年就來蒙古一次,黃令曼對避暑山莊木蘭圍場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新鮮,不過這裡住著的確比在圓明園還要舒服,就是路上馬車有些顛簸。
今年弘曆來木蘭圍場的主要目的,就是帶著兩個新鮮出爐的額駙,在蒙古諸部落首領麵前轉悠,表示自己對蒙古的親近,連大阿哥永璜都因此退居二線。
這當然讓永璜很不高興,尤其是今年皇後可是有了嫡子,這讓原來有些捧著他的人,態度也發生了一些變化,永璜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感覺不出來,對此可是生了不少悶氣。
好在,很快一前一後兩個消息傳來,讓永璜又高興了起來——大福晉和永璜的格格都生了。
七月初大福晉生下永璜的嫡長子,然後在八月中格格伊爾根覺羅氏生下了永璜的次子。
一下子得了兩個兒子,永璜自然十分高興。
這消息一出,弘曆也很高興,直誇大福晉有福氣,還特意讓人回京傳話,要重賞大福晉,讓內務府舉辦盛大的洗三禮和滿月宴,不能因為他不在京城就敷衍了事。
永璜和弘曆是高興了,皇太後也很高興,畢竟那是她的重孫子,可皇後心情就不怎麼美妙了。
自己的嫡子就比永璜的兒子大一歲,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皇後好在聰明,知道對付這個皇長孫沒用,對付永璜才有用。而且以皇後現在的情況來說,其實對付其他皇子從某種程度上講都是沒用的,讓嫡子平安長大才是最重要的。
有了前麵端慧皇太子的例子,皇後理所當然的認為,嫡子先天性就比庶子高人一等,隻要有嫡子在,庶子不足為據。
黃令曼就沒皇後這麼多的操心生,永璜連得兩子,黃令曼也就按規矩送上了賀禮,其餘時間,她都在觀察雅利奇和額駙昭那斯圖相處的如何。
沒辦法,昭那斯圖就算進宮謝恩,也是在宮門口,或者是弘曆那裡,根本就不可能進後宮。
雅利奇才和他成親,也談不上逢年過節進宮參加宴筵的事。
以至於,在兩人結婚之前,黃令曼也就在皇太後的壽康宮見過昭那斯圖一麵,就那一麵能看出什麼來,這會兒好不容易到了木蘭圍場,規矩鬆了些,黃令曼可不得仔細觀察。
昭那斯圖長得的確帥,尤其是和雅利奇一起騎馬射箭的時候更帥了。
對雅利奇也很好,黃令曼在參加宮宴的時候,就多次看見他親自給雅利奇割肉、倒酒、盛湯,平日裡雅利奇去賽馬的時候,也一路陪著,偶爾還會親自給雅利奇擦汗。
不管對方是不是裝的,至少明麵上表現出來的一麵就是夫妻恩愛,看著比和敬公主和她的額駙還配對。
這就夠了。
“這下愛妃可以放心了吧。”弘曆今天晚上歇在了黃令曼這裡看著黃令曼好笑的說道。
黃令曼聞言笑著說道:“妾有什麼不放心的,皇上的眼光必然不錯。”
“滑頭。”弘曆不信黃令曼這話,但心裡卻很舒服。
舒服歸舒服,有些事情弘曆是不信自己感覺,而看事實,於是他又說道:“過幾天回京,那些等待殿選的秀女不能耽誤了,一眨眼小四也13了,該到指婚的年紀,愛妃心裡可有人選?”
“妾一直在宮中,哪能知道哪家的格格好,妾一切都聽皇上的。”黃令曼立馬回答道,但頓了頓又說道:“隻是璠兒這年紀指婚是不是急了些?年紀還是稍微小了些。”
如果對象不是弘曆,黃令曼當然希望自己兒子今年大選就被賜婚,然後很快完婚,上朝議政。
可問題是,當今皇帝是弘曆呀!
他即便是沒有向上輩子中後期那麼防備皇子,可作為皇帝該有的疑心還是有的,尤其是人家皇後的嫡子八阿哥永琮還活著,庶子太過積極,反而會被弘曆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就算沒有八阿哥永琮這個嫡子在,瞧弘曆對大阿哥永璜的態度,也彆指望他學仁皇帝和先帝,讓皇子大婚後就上朝議政。
如此一來,那麼早賜婚做什麼?
白引得弘曆和皇後忌憚。
晚點賜婚,對身體也好一些,未來生下來的孩子也能健康一些。
雖然黃令曼對皇後和嫡子惡意滿滿,可輪到自己兒子了,她又希望嫡庶有序,因為這樣才能減少後院爭鬥。
人類呀,果然是矛盾的複雜體。
弘曆對黃令曼前半部分的話不意外,黃令曼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可後半部分的話就讓弘曆有些意外了,他可沒有忘記之前大阿哥永璜到指婚年紀的時候,宮裡流傳出來的流言蜚語,還有一些幺蛾子。
即便是弘曆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所為。
可弘曆用自己聰明的小腦袋一想,就知道到底是為什麼?
不就是一方想讓大阿哥永璜早點指婚成親然後上朝議政,另外一方不想讓大阿哥永璜早點指婚成親上朝議政嘛。
弘曆最後出於自己的利益,以及的確不看好大阿哥永璜做儲君,所以選擇了壓了大阿哥永璜的婚事。
但時過境遷,事情到了現在這裡,又有些變化。
對於永璋和永璠,弘曆倒是比永璜多了幾分父愛,因為永璜出生後他得給皇後臉麵,所以不敢過於親近永璜,直接讓先帝做主抱養給了太妃,感情自然淡了許多。
而且永璋和永璠去上書房讀書的時候端慧皇太子已經病逝,所以沒有人刻意的去教導兩人藏拙守本分之類的,性子和讀書上都讓弘曆對兩人比對永璜滿意一些。
但八阿哥永琮的出生,又讓弘曆對所有庶子的感情都冷淡了三分,可偏偏大阿哥永璜這裡又搞出來了皇長孫……
總之,自己親自殺死兒子孫子,弘曆肯定乾不出來這種事。
可有了八阿哥永琮,大阿哥永璜之前看上去一人獨大的局麵就有些不好了,對永琮不好,對永璜也不好,畢竟弘曆沒想過讓永璜繼位的事。
於是了,比起永璜當年,弘曆對今年就給永璋和永璠指婚的事,沒有那麼抵觸,反而還有些樂見其成,讓這兩人去轄製永璜,不讓他一人獨大。
隻是弘曆沒有想到,第一個反對這事的竟然是黃令曼。
當然弘曆知道,如果自己直接下旨,黃令曼也會接受,但這肯定不一樣。
第208章 不指婚了
弘曆側眼看向黃令曼問道:“你覺得小四還小?”
黃令曼點頭,十分真誠的說道:“璠兒剛才滿了13歲,妾覺得他還是個孩子了,隻會跟在雅利奇身後玩,根本就想不出他現在成親是什麼樣。”
聽黃令曼這麼一說,弘曆就想起來了最近來木蘭圍場後,經常看見永璠像一個小跟班似的跟在雅利奇的身後,和姐姐姐夫一起去騎馬射箭。
想到這裡,弘曆的目光柔和了下來,笑著說道:“愛妃說得是,小四的確還沒長大。”
“可不是,妾之前還問過伺候璠兒的奴才,他現在根本就沒有這方麵的意識。”黃令曼看向弘曆說道:“所以妾想著,能不能下一次大選再給璠兒指婚,下一次大選璠兒也才十六歲,年紀依然不大。”
這年紀,即便是對於古代男子來說,也的確不大。
一些考科舉的,二三十歲成親的人也比比皆是。
見弘曆聽到這話沒反應,黃令曼又笑著說道:“其實妾還有一些小私心。”
“哦?”這話讓弘曆來了精神“什麼私心?”
“妾瞧著,宮裡成親的年紀越小,生下來的孩子就越容易夭折,雖然不能說絕對如此,可大部分都是這樣。所以妾私心想著,讓璠兒和瑾兒都成親晚一些,這樣他們的身子骨也能長得更壯一些,這樣日後所生的孩子也會健康許多。”黃令曼說道。
弘曆聽到這話,想到了自己,又想到了先帝。
他的幾個孩子,隻有永璜、大女兒、永璉是在父母雙方都在20歲以下生的,結果夭折了兩人。
先帝更不用多說,早期夭折了三個兒子,而這三個孩子也是都是父母雙方在20歲以下生的。
在往前看,仁皇帝……早期兒女死了不知道多少。
這麼一想,黃令曼的話雖然沒有什麼依據,但的確父母雙方都在20歲以上後生下的孩子要健康許多。
皇太後生弘曆的時候是20歲,裕貴太妃生弘晝的時候已經23歲了。
不過也有年氏的反麵例子。
但黃令曼都把原因扯到子嗣上麵去了,弘曆自然沒其他話可說了,畢竟在皇家明麵上子嗣傳承才是第一位。
而且他本來也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再這一次大選給永璋永璠指婚,畢竟各有利弊。
好處就是日後永璜有永璋永璠轄製,壞處就是永璋永璠大婚後,弘曆會再一次的麵臨宗室那邊給的壓力,而這份壓力八阿哥永琮也會承受一二。
“愛妃這點私心,也是一片慈母心,朕就答應你,這一次不給小四指婚。”弘曆說道。
黃令曼笑著說道:“妾謝皇上恩典。”頓了頓又說道:“妾也不單單是慈母心,也是怕皇上聽到孫輩去逝難過傷心。要妾說,像大阿哥這樣多好呀,生下兩個健健康康的皇孫來,妾瞧著皇上最近笑容都多了些。”
弘曆聞言拍了拍黃令曼的手“愛妃有心了。”頓了頓又說道:“也不知道那兩個孩子長得如何?”
“肯定是隨了皇上。”黃令曼笑著說道,並沒有趁機貶低。
隨後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弘曆從黃令曼這裡離開,然後……他自己親自去觀察了一下永璠,不禁一笑,覺得自己可能多心了,永璠現在看上去的確就像一個孩子,沒有那種長大了是大人的感覺。
或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容貴妃隻是一片慈母心。
但有些事情,弘曆就算很感性,但也會走理性路線。
沒過兩天,他歇在了純妃那裡,然後問了純妃一樣的問題。
純妃的想法就和黃令曼不一樣了,這個年代講究的是一個多子多福,所以純妃就希望自己的兒女能夠早點大婚,早點有兒有女。
至於政治上的那些彎彎繞繞,純妃不太懂,她就是一個單純的額捏的想法。
而且經過了之前佛手公主的事情後,純妃也算是看清楚了自己在後宮的真正地位,以及依靠是什麼,根本就不敢反對弘曆的意見。
於是在弘曆說他有意給永璋指婚的時候,純妃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
然後嘛……
黃令曼反對在今年大選給永璠指婚,被弘曆懷疑。
純妃一口答應下來再今年大選給永璋指婚,也被弘曆懷疑。
唉,皇帝這種生物呀,果然是天底下最難伺候的。
弘曆懷疑純妃什麼?
倒不是懷疑純妃母子起了奪嫡之心,畢竟前麵有一個嫡子,還有一個長子,加上純妃的家世,三阿哥永璋著實不起眼。
弘曆的腦回路是這樣的:他覺得純妃因為佛手公主的事件後,因為被自己冷落,因此對他不滿,不在愛他了,就決定走靠兒子的路線了,不想依靠自己了。
然後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想法,弘曆自己可以冷落嬪妃,可嬪妃卻不能冷落了他。
當然弘曆會這麼想,其實還是有些受到了佛手公主的影響,對純妃還是有些不喜,眼睛帶著的濾鏡不一樣,想法自然就不一樣。
如果說因為之前佛手公主的事件罪魁禍首不是純妃自己無福,弘曆雖然心裡對純妃還是有點不喜,但明麵上還是給了純妃和之前得寵時候一樣的待遇,恢複如初。
可現在,弘曆心裡是對純妃是真有些不喜了。
什麼意思?
覺得自己靠不住,所以想靠兒子。
成,朕成全你,以後你就靠兒子吧!
弘曆決定放純妃母子在皇宮裡自生自滅。
老實說,就算純妃真起了靠兒子的想法,也不算錯。
而且弘曆的確靠不住。
隻是這事怎麼說了,完全就是因為純妃已經在弘曆心裡壞了印象,所以弘曆隻會把純妃的種種行為往壞的方向去想,然後腦補的力量最大的,就完蛋了。
值得一提的是,弘曆的腦補能力挺厲害的。
黃令曼反對今年大選給永璠指婚,純妃樂意今年大選給永璋指婚,可弘曆不喜純妃,自然要和她對著乾,於是……弘曆就決定永璋和永璠今年大選都不指婚。
當然最重要的是——弘曆看了進入最後殿選的名單,發現沒合適的皇子嫡福晉人選。
因為八阿哥永琮的存在,所以弘曆是準備依照永璜的例子給永璋和永璠選嫡福晉,家世在滿洲八旗裡中等,家裡有兩三個世襲佐領,父或者是兄是朝堂中上品級官員,這樣人家的格格。
這一次大選秀女裡,的確有滿足條件的,但相對來說家世低了些,弘曆又覺得委屈了兩個兒子。
所以,索性乾脆不指婚得了。
等從木蘭圍場回京,皇後開始履行皇後職責,找了一天弘曆稍微空閒的時間,請弘曆到她這裡來“皇上,殿選可耽誤不得了,不知皇上有打算。”
弘曆想了想後說道:“就這幾天時間吧,讓欽天監選個吉日報上來。”
“嗻!”皇後應道,隨後又問道:“皇上,今年三阿哥和四阿哥到了指婚的年紀,您看是不是在殿選後賜下婚事?”
皇後這麼說,除了是作為皇後的職責外,其實還有一點小心思。
因為這一次大選,隻有一個秀女家世最為突出,那就是——大學士鄂爾泰侄孫女,浙江巡撫鄂樂舜之女西林覺羅氏。
鄂爾泰是先帝臨終前選擇留給新帝的顧命大臣之一,其後一直擔任軍機處首輔,在兩年前也就是乾隆十年去逝,也算是平穩下台,所以按照潛規則,鄂爾泰這種平穩下台的重臣死後,皇上都是要給家族加恩的。
不然以後誰會給你賣命?
正好今年大選,永璋永璠年紀到了,皇後就覺得這個西林覺羅氏,很有可能會被弘曆指婚給自己的兒子。
可問題是,這一次大選就隻有西林覺羅氏一人最為突出,沒第二個秀女了。
若弘曆真要將西林覺羅氏指給自己的兒子,會指給誰了?
是永璋,還是永璠?
一個秀女,總不可能分成兩半,一人一半吧!
無論指給誰,按照皇後的想法,另外一個人肯定都會恨上對方。
要是相互掐了起來,那就更好了。
皇後坐收漁翁之利。
隻是皇後沒想到,弘曆會這樣回答“永璋和永璠今年還小,就不指婚了,下一次大選再給他們兩人指婚好了。”
皇後聞言一愣,但隨後笑了起來“皇上說得是,永璋永璠也就剛剛到了指婚的年紀,的確也不大,下一次大選指婚,更好。”
雖然沒有達成“一桃殺兩士”但這個結果比皇後想得還要好。
晚成親三年,就代表著永璋和永璠會晚入朝堂三年,對於有嫡子的皇後來說自然是好事一件。
頓了頓,皇後又說道:“永璋永璠今年不指婚,皇上,但九弟今年已經15歲了,應該指婚了。”
“九弟的婚事,朕自有安排。”弘曆說道。
對於弘曕的嫡福晉人選,弘曆早就有了想法,已經選好了人,畢竟先帝給他做了一個很好的例子。
有些時候,年幼的弟弟就是一枚枚上好的聯姻工具人。
第209章 如鯁在喉
很快欽天監就測算好了吉日,殿選開始。
到最後殿選的秀女不算多,弘曆兩天就看完了。
因著這次不給兩個兒子指婚,所以對於秀女的歸屬,弘曆直接下了聖旨,並沒有和皇後商量。
皇後之前還在笑了,結果殿選後,第一道聖旨就讓她笑不出來了!
因為之前皇後準備用來“殺”永璋永璠的“桃子”,弘曆自己把她給摘走了。
這一次大選,弘曆就選了一個秀女入宮,而這個秀女,正是之前皇後覺得身份高的——西林覺羅氏!
不好指婚,那就選入後宮呀,皇上總配得上西林覺羅氏了吧。
弘曆的腦回路就是如此。
至於說指給自己的弟弟果親王弘曕,想都彆想,弘曆對兩個弟弟還是很有警惕心的,不願意他們勢大。
那弘曆給弘曕指了誰當嫡福晉?
說起來也是家世雄厚的格格——範佳氏。
漢軍鑲黃旗出身,父親是監察禦史範宜賓,祖父是工部尚書、漢軍都統範時繹,曾祖父是兵部尚書範承勳。
沒印象?
那說到“範文程”總有印象了吧。
範承勳就是大學士範文程的第三子,換句話說範佳氏就是範文程的玄孫。
範家雖然在範文程的時候到達了登峰,最後沒那麼耀眼突出,但這些年來也沒衰敗。
皇子,因為有一定幾率繼承皇位,所以不會指漢軍八旗的嫡福晉。可皇上的弟弟,那就沒問題了。
先帝當年給自己的幼弟指的嫡福晉,可是指了漢軍八旗和蒙古王爺之女。
再往前的仁皇帝,也有指漢軍八旗的格格嫁入宗室。
所以弘曆給弘曕指這麼一個嫡福晉,沒問題,連打壓都算不上,完全是遵循舊例。
至於之後的那些給宗室的指婚,無論是皇後還是後宮嬪妃都沒有再在意了。
在得知西林覺羅氏被弘曆選入後宮之後,大家自然去打聽了一下西林覺羅氏的家世背景,然後暗自咂舌,這家世……也太好了吧!
比舒嬪都還要好一些,甚至於比當年皇後被指給弘曆的時候都要好。
於是不單單是皇後開始警惕這位西林覺羅氏,後宮其他嬪妃也紛紛警惕起來。
沒辦法,這年頭什麼時候家世都很重要,參考舒嬪,即便是舒嬪現在無子,可皇上對她的寵愛也沒減少多少,隻是沒有最初那麼嚇人了而已。
西林覺羅氏的家世比舒嬪更好,可以說直逼皇後,可以想象,哪怕就是看在她父兄的份上,皇上也不可能冷落她。
哪怕就是一個月去一天西林覺羅氏那裡,對於後宮嬪妃來說也少了一天爭寵的機會,更何況大幾率不會隻一天,很有可能是好幾天。
這如何不讓後宮嬪妃如臨大敵!
至於說西林覺羅氏隻被封為貴人,現在連一宮之主都算不上,可前麵不是有舒嬪這個例子。
隻要得寵,皇上幾天就能升她的位分。
黃令曼雖然知道西林覺羅氏之後會被自己的阿瑪和家族連累,但這種時候,肯定是從眾呀,萬萬不能表現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來,所以也跟著做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來。
聖旨下了後,西林覺羅氏乘坐小轎入宮,皇後不知道處於什麼心思,把西林覺羅氏安排在了舒嬪所在的承乾宮,美其名曰都是滿洲八旗格格,有共同語言。
這話皇後也不算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前麵三任帝王的後宮情況更嚴重。
不過現在後宮已經趨於——正式場合嬪妃說滿語,其他時候大家都說漢語。
對此,滿洲八旗裡也是有不少很傳統的人家很是不滿,甚至於還抨擊過這事。
所以再不確定西林覺羅氏家教的情況下,把她安排在舒嬪的宮殿,也算合情合理。
舒嬪是既會說滿語,又會說漢語,不會出現溝通問題。
西林覺羅氏入宮的第一天,弘曆沒召見她,而是歇在了養心殿,誰那裡都沒有去。
第二天一大早,後宮嬪妃都默契的早起了,然後早早的就去了儲秀宮,等在看昨日新進宮的鄂貴人西林覺羅氏長得如何,會不會和舒嬪一樣也是一個大美人。
沒過多久,鄂貴人也來了儲秀宮,這人一露麵,就讓不少人心裡一沉。
蓋因這位鄂貴人也是一個大美人呢。
這點其實不難猜到,弘曆可不是委屈自己的性子,現在這情況朝堂上也不需要他委屈直接“賣身”,再說了鄂爾泰已經死了,西林覺羅家的勢力也因此弱了幾分,就更不用弘曆“賣身”了。
不過讓人最意想不到的是——對於鄂貴人最忌憚的人,不是後宮嬪妃,而是皇後!
前麵就說了,鄂貴人的家世很好,哪怕現在鄂爾泰死了,家世也能和皇後娘家比一比,誰讓富察家現在還乾著文職工作,沒去戰場上掙功績了,還真比不過西林覺羅氏。
再說鄂貴人這人,長相不差,美人一個。
但最重要的是,鄂貴人不是嫻貴妃、舒嬪那種才女的書香卷氣的美,也不是怡嬪那種有些妖嬈的美,同樣也不像慧賢皇貴妃和容貴妃、純妃、庶人金氏那種纖細溫婉的美。
鄂貴人美得很大氣,美得——太TMD像正妻了!
是那種老太太極為喜歡的珠圓玉潤落落大方的美。
鄂貴人那臉,襯得明明是正妻的皇後,硬是多了三分溫婉的氣質,顯得沒那麼大方了。
皇後反不如鄂貴人像正妻。
這如何不讓皇後如臨大敵!
皇後最為看重的就是她皇後的寶座,以及嫡子。
鄂貴人長了這麼一張臉,再加上家世,皇後沒辦法不對鄂貴人起惡意。
不過皇後到底到了這麼多年的皇後,雖然心裡對鄂貴人如臨大敵,但好歹明麵上還能穩得住,笑得像眾人介紹了鄂貴人。
“妾西林覺羅氏拜見主子娘娘,主子娘娘萬福金安。”鄂貴人見皇後說到自己,連忙其實上前行禮。
“妹妹請起,以後要和眾位妹妹一起同心同德,好好伺候皇上,切莫行爭風吃醋之舉。”皇後敲打道。
鄂貴人連忙應下“妾,謝主子娘娘教誨。”隨後才起身坐下。
因為不知道鄂貴人的脾氣如何,眾人都默不作聲的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對方,誰也沒有開口。
皇後見屋子裡的氣氛突然變得尷尬了起來,連忙開口又說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小事,就叫散了,她得趕緊和心腹商量一下。
等眾嬪妃離開儲秀宮後,皇後連忙找來周嬤嬤,臉色不怎麼好看的說道:“嬤嬤,那鄂貴人你今日可看見了?”
“奴婢看見了。”周嬤嬤不知皇後的想法如何,隻能先老實回答道。
“鄂貴人的家世和長相。”皇後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手絹“看上去,比本宮這個皇後,還更像皇後。”
皇後不是見一個新人就要謀害對方,她沒那麼小氣,但像鄂貴人這樣的新人,皇後實在是非常忌憚對方得寵,因為鄂貴人的家世是真能威脅到皇後的位置。
“主子慎言!”周嬤嬤聞言連忙跪在了地上“鄂貴人一個小小的貴人,怎麼能和主子相比。”
皇後眼神冰冷“現在不能,不得不以後不能,舒嬪不就是在承寵幾天後就封嬪了。隻要皇上喜歡,位分算什麼,隨時隨地都能找理由提拔上去。”
“可舒嬪娘娘,直到現在也沒有封妃,更不要說還有嫻貴妃和容貴妃兩位貴妃娘娘在前麵。”周嬤嬤連忙勸解道:“再則,主子,您還有八阿哥了!”
有子的皇後和無子的皇後,那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無子的皇後,就憑一個“無子”的理由,就足夠皇上將其廢掉了。
可有子的皇後,沒個正兒八經的理由,隻要皇上不是那種偏激性子或者是蠢貨,都不可能輕易把皇後廢掉。
因為支持“嫡”的人,為了自己的利益,是不會那麼輕易讓皇上廢後的。
提到八阿哥,皇後好歹穩住了心神,可鄂貴人的家世和長相,實在是太讓皇後如鯁在喉、芒刺在背。
瞧著皇後逐漸冷靜了下來,周嬤嬤鬆了一口氣,然後小聲說道:“主子,奴才之前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那東西送到了鄂貴人那邊,這麼多年下來,那東西也隻在容貴妃身上失效了一次。
再則,您忘了,皇上現在的情況,之前太醫可是說了五年才能治愈。哪怕就是鄂貴人懷上了,恐怕皇上也不會留下來。這沒子的嬪妃,就算在得寵,也不可能越過您去。
等五年後,咱們已經摸清楚了鄂貴人的脾氣秉性,肯定能找到對方的破綻,再者說不一定,她會像慧賢皇貴妃那樣,在這之前就被人害了呢,到時候也就不用臟了您的手。”
皇後聽懂了周嬤嬤的意思,意思就是現在因為不知道鄂貴人是什麼情況,弘曆對其到底是什麼態度,所以不宜動手。等過些時間,皇上對其冷淡了,摸清楚對方底細後再動手。
這主意配合弘曆現在不會讓後宮嬪妃有孕的情況,的確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想了想,皇後點點頭“就依嬤嬤之見,讓我們的人盯緊鄂貴人,看看她什麼底細再說。”
第210章 得了天花
鄂貴人進宮後,黃令曼就像皇後稟告了身邊宮女出宮的事情。
這種事情皇後自然不會阻攔。
然後如畫和如霜便領著黃令曼的賞賜出了宮,隨後黃令曼將如錦和如露提拔起來做自己身邊的大宮女,除此之外她這裡也新進來兩個小姑娘如煙和如雪。
其中如雪是黃家培養好,送進宮來的心腹,同樣也會醫術。
畢竟如錦的年紀也快要到了,沒兩年也到了出宮的年紀,以黃令曼和如錦的關係,還有如錦知道的事,黃令曼自然不會留如錦在皇宮,等如錦出宮後,如雪就能頂上。
沒過多久,皇後就對鄂貴人鬆了一口氣。
不是皇後抓到了鄂貴人的把柄,而是鄂貴人的阿瑪坑了她。
按照規矩,除了純漢女嬪妃因為不知父母是誰外,無論是大選秀女還是包衣宮女,成為後宮嬪妃,其父或者是其兄都要上折子謝恩。
到了鄂貴人這裡自然不例外,不過因為鄂貴人的阿瑪在外地做官,所以謝恩的折子是等鄂貴人入宮後好幾天,才從浙江送到。
原本就是一封在外人眼裡在正常不過的謝恩折子,完全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沒想到弘曆看了後卻勃然大怒。
弘曆還是很自傲於自己的血統,因為他看得很明白,自己想要坐穩大清江山靠的是什麼——八旗的旗人。
所以當看見鄂樂舜竟然用漢語寫了一封謝恩的奏折遞上來,弘曆自然大怒,覺得鄂樂舜看輕了自己,還拿自己是被鄂爾泰轄製的少年皇帝了。
而且這也的確不符合大清的規矩,口語是口語,可書麵奏折可是很正式的東西,滿洲八旗的大臣是必須寫滿語上奏。
於是弘曆將這份奏折交到了軍機處,讓軍機處下發斥責鄂樂舜,不合著寄諭申飭之事。
同時,小心眼的弘曆也恨屋及烏恨上了鄂貴人,原本前麵幾天還顧著點臉麵,弘曆還對鄂貴人寵愛了幾分,現在完全是新仇舊恨一起來了,直接冷落了鄂貴人。
皇後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還準備趁機痛打落水狗,把鄂貴人徹底打趴在地上,日後不會再有威脅到她的機會。
也不知道是皇後厲害,還是弘曆就是討厭鄂爾泰一家子人,總之,沒多久弘曆就以鄂貴人伺候不當殿前失儀之罪,將鄂貴人降位鄂常在。
這還是後宮第一位被降位的嬪妃,之前哪怕就是怡嬪,弘曆也隻是冷落而已。
經此一事,皇宮所有人都明白,鄂常在未來沒戲了。
這也讓伺候鄂常在的奴才私底下直罵晦氣,原本他們還以為能跟著一個寵妃雞犬升天,還使了銀子和人情才被分配過來,沒想到……全白費了。
看見鄂貴人被降位為鄂常在,來請安的時候隻能坐最後一個位置,皇後笑得很得意。
但很快,皇後就笑不出來了。
進入臘月的第二天,也就是十二月初二,一大早後宮嬪妃們就來到儲秀宮準備給皇後請安。
因為昨天晚上是初一,弘曆歇在了儲秀宮,皇後從裡屋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稱得上是容光煥發。
皇後笑盈盈的後妃說了幾句,然後就被一個急急忙忙跑進來的小太監打斷了話。
小太監疾步走進來,不等皇後身邊的周嬤嬤訓斥,就連忙在中間跪下,然後大聲說道:“主子,不好了,八阿哥見喜了。”
皇後聞言愣了一下,隨後臉色唰的一下煞白起來,下意識的睜大了眼睛,怒瞪著小太監厲聲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小太監頭已經直接貼到了地麵上,聽到皇後問話,連忙在保持姿勢的同時,又重複說了一遍:“主子,八阿哥見喜了!”
這下子皇後沒辦法在欺騙自己了,在寶座上坐直的身子,看著小太監厲聲問道:“八阿哥怎麼會見喜?”
“奴才不知,可太醫確定八阿哥就是見喜了。”小太監連忙說道,這事他是真不知道,他隻是一個跑腿的小太監,可沒資格近身伺候八阿哥,自然不清楚太醫的說法,和八阿哥身邊的情況。
坐在最前麵的嫻貴妃和黃令曼對視一眼,雙方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懼怕、擔憂,以及……幸災樂禍!
嫻貴妃和黃令曼沒辦法不對此不幸災樂禍。
老實說彆看後世說什麼皇後是世家大族,可實際上現在的富察家還真談不上,至少在皇後這裡隻能說是是八旗裡的暴發戶。
鑲黃旗鈕祜祿氏一族才能被稱為世家大族,就是鄂貴人娘家也比皇後這一支富察家多幾分底蘊,人家至少是真和太.祖皇帝的庶妃西林覺羅氏是一家人,家裡的世襲佐領之位也不比富察家少。
而皇後家,可是出了名的“四姓家奴”,所以皇後的性子其實有點自卑,但因為是皇後的身份又有些自傲。
所以皇後不介意包衣嬪妃和漢女嬪妃生子,可卻深深忌憚寵妃還有滿洲八旗的嬪妃,恨不得來一個弄死一個。
也因此,雖然表麵上皇後看著大氣,實際上私底下皇後也沒少做手段,無論是嫻貴妃還是黃令曼其實都有察覺,隻是不能完全抓到皇後的把柄,捅出來也沒用,隱忍不發而已。
現在看見皇後倒黴了,自然幸災樂禍。
不過兩人都是聰明人,並沒有開口說話。
皇後聽小太監這麼說,滿臉驚慌,然後一屁股又坐回了寶座上。
底下的舒嬪見狀,開口關切的問道:“主子娘娘,您沒事吧!”
聽到舒嬪這話,皇後才好像是反應了過來一般,連忙開口讓後宮嬪妃都趕緊回去,並且不要滯留在宮道上,回宮後鎖好宮門,最近禁止人員進出。
畢竟這可是見喜,出天花,會感染人的。
即便是仁皇帝推行人痘多年,可哪怕是在皇宮裡,也總會因為種種原因有幾個漏網之魚沒有種痘,還有太監多是窮苦出身,小時候就更不可能種過痘,所以皇宮裡也是有可能爆發天花的。
因為是天花,出了儲秀宮後,大家都匆匆離開各自回到各自的宮殿裡。
這麼多年下來,皇宮自有一套預防天花的行事。
回宮後,黃令曼就連忙將今日去儲秀宮穿的衣服都脫了下來,讓人拿出去處理,跟著她去儲秀宮的奴才也被單獨隔離了起來。
等一切都收拾妥當後,黃令曼坐在了火炕上,看向張富問道:“永壽宮裡,遇喜的奴才,都統計完了嗎?”
“已經統計完了,現在那些沒遇喜奴才,奴才已經讓他們集中在一起,遇喜過的奴才,已經重新安排了他們任務,最近就負責內外的事情。”張富應道。
張富雖然在黃令曼身邊沒鄧安那麼顯眼,但他是管永壽宮內部的總管太監,其實更得黃令曼信任。
“那就好,下去吧,你們幾個都看著點,這個時候,可千萬彆鬨出什麼事來。”黃令曼吩咐道。
“嗻,奴才明白。”張富、鄧安等人都應道,隨後退了下去。
見屋子裡沒其他奴才了,如錦這個時候才開口問道:“主子,八阿哥那邊……”
黃令曼搖頭“本宮不清楚,八阿哥能不能熬過這一次,本宮也不知道。但本宮卻知道,主子娘娘那邊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你再領著人去查一查永壽宮各處,千萬彆莫名其妙多出什麼東西來。”
“奴才遵命。”如錦應道,隨後退下。
八阿哥永琮遇喜這事,黃令曼是真不知道是誰乾的,因為上輩子弘曆和皇後就沒查出是誰來。
之後,隨著皇後病逝,繼後上位,繼後又生下了嫡子,這事就連弘曆也沒在繼續查下去。
所以,黃令曼是真不知道是誰乾的。
另外了,黃令曼自己個人的感覺,她覺得這事很有可能其實沒什麼凶手,畢竟皇後不是吃素的,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皇後怎麼可能不仔細護著。
可永琮還是遇喜了,想到佛手公主和九阿哥永璿的身體情況,黃令曼覺得或許皇後當年懷著永琮的時候不是沒有問題,隻是問題不在永琮外表上,而是在內裡,可能比太醫說得什麼體弱更加嚴重。
畢竟太醫又不是神,有些病症,太醫是查不出來的。
因此永琮遇喜這事,或許就是因為永琮體質差,自己突然發病了,並不是彆人害的。
當然,黃令曼可以想到現在皇後的心情,她肯定不會認為是永琮自己身體弱自己發病了,而是會認為是有人害永琮。
而作為擁有兩個阿哥的嬪妃,黃令曼肯定會上皇後的懷疑榜單上。
這也是為什麼黃令曼會讓如錦去檢查永壽宮上上下下的原因,她沒有對永琮動手,不代表彆人不會趁機選擇讓她背上這罪名。
事實證明,黃令曼猜到了皇後的想法。
等後宮嬪妃離開後,皇後立馬讓人封鎖了儲秀宮,然後連忙去了永琮住著的西配殿,皇後自己小時候種過人痘,所以不怕天花。
看見兒子一臉虛弱的躺在床上,半昏迷著,皇後的心猶如被人抓住了一般,疼得厲害。
第211章 永琮病逝
接下來近一個月裡,前朝後宮都是十分安靜。
八阿哥永琮遇喜的事情,根本就瞞不了人。
不但皇後心情不好緊張擔憂,弘曆也是如此,到底是他的親生兒子,沒怨沒仇的,兒子在經曆生死大關,弘曆怎麼可能不擔心了。
與此同時,永琮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突然得了天花,以弘曆和皇後的智商第一反應自然是覺得有人搞鬼,因此除了擔憂永琮外,這段時間弘曆和皇後都在查這事。
永琮身邊的奴才,都被押到了慎刑司審問,現在伺候永琮的奴才,都是弘曆和皇後精心挑選出來的。
可幾天過去了,慎刑司並沒有在伺候永琮的奴才裡審問出什麼東西來,基本上都在喊冤。
搜查了這些人的住所,也沒有什麼發現。
似乎就好像,永琮是因為天生體弱因此自己發病得了天花。
再調查伺候永琮奴才的宮外家人,也沒有什麼異樣發現。
既然永琮身邊調查不出來,那就換個思路,八阿哥永琮要是沒了,誰最得利?
如黃令曼想得那樣,她就是被懷疑的第一批人,當然除了她之外,嫻貴妃、純妃,還有已經完蛋的金家,都在懷疑之列。
沒辦法,誰讓這幾個人有子了。
至於金家,金家現在是完蛋了,可問題是這種事情如果真是陰謀詭計,不謀劃個幾個月幾年時間,怎麼可能成功掃尾讓弘曆和皇後都查不出來,以金家之前的權勢,還是有能力的。
指不一定就是真有那種死忠,在金家完蛋後,也依然堅持完成金家的算計。
隻是經過了弘曆和皇後的徹查,這幾人也並無什麼異樣發現。
這都查不出問題後,皇後在周嬤嬤的提示下,還把自己身邊,尤其是儲秀宮和和敬公主身邊的奴才都查了一個遍,可依然什麼都沒有發現。
事情到了這裡就沒辦法查了。
因此基本上能接觸到永琮的人都查了,也就剩弘曆和皇太後那邊沒查,可他們自己自查過,沒問題,皇後就算不信,也沒辦法去調查。
在怎麼都查不出凶手後,皇後就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永琮身上,雖然沒有進去陪伴在永琮身邊,可一天卻要問很多次永琮的情況。
永琮的情況並不好。
他本就天生體弱,哪怕身邊的奴才照顧得再好,出生到現在也生了好幾場病。
天花不但是傳染性極高的病,而且致死率橫向對比其他病,也是名列前茅。
永琮雖然是在臘月初二就被太醫診斷患上了天花,可一直到臘月底都還沒成功結痂,病症一直消不下去。
到了這時候,知道這事的所有人心裡都有一個隱隱約約的想法——八阿哥永琮怕是熬不起了。
果然,臘月二十九日這一天,太醫宣布八阿哥永琮出痘失敗,病逝,上奏皇上請罪。
皇後接到這個消息後,當場哭著哭著,就暈倒了過去。
弘曆也是心情大壞,雖然已經心裡有個這個想法,雖然對永琮沒有對端慧皇太子那麼有感情,可到底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呀!
永琮在臘月二十九日這一天殤,還引發了一個問題——喪儀怎麼辦?
按照民間習俗,正月是不辦喪事的,哪怕是在正月死的,都得拖到正月後,在舉辦喪事。如果是在正月前死的,那麼就要在臘月三十日這一天結束全部喪事。
可問題是永琮是臘月二十九日亥時死的,都大晚上了,換句話說隻有明天一天舉辦喪事的時間。
那也太寒磣了一些。
這可是嫡子。
軍機處、禮部、內務府都不是傻子,都不敢擅自做主,隻能上奏弘曆,讓弘曆拿主意。
永琮活著的時候,弘曆雖然因其是嫡子,對他高看一眼,並且有意識的減少對庶子的感情。可這並不代表弘曆真選定了永琮是繼承人,兩歲不到的年紀,能看出什麼資質來。
不過是有個隱形儲君,擋在自己和眾皇子中間,能夠讓自己將龍椅坐得更穩而已。
當然除此之外了,這也和弘曆其他幾個皇子不是包衣嬪妃就是漢女嬪妃所生有關,大清的根基是八旗,不給八旗實際好處,那臉麵上的東西總是要給足的,這樣人家才會為你賣命不是。
那麵對八旗,弘曆不抬舉皇後所生嫡子,還能抬舉誰呀!
可如果未來永琮平安長大,弘曆最後會不會選他做新帝,其實是不確定的。
但現在永琮不是殤了嘛,自然弘曆滿腦子都是永琮的好,甚至於還有些端慧皇太子的寄情在。
除了感情到位外,現在大金川那邊還在打仗,要用到八旗,也要用到富察家。
皇後的二哥傅清,現在任著駐藏大臣,負責監視藏區那邊。
要知道大小金川位於四川西北部,也是藏民的聚居區。從地圖上看,大小金川往上抬頭一看,就是藏區。
如果藏區和大小金川合流,反了大清,未必不會形成吐蕃當年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