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你的劍?”柳藏酒瞧不見那些靈力,但從薑拂衣拔劍出鞘那一瞬,已然確定她與此劍淵源頗深。
因為他一路上試著拔過許多次,紋絲不動。
“是我母親的劍。”薑拂衣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謝了,我欠你一個恩情。”
柳藏酒煩躁的擺擺手,他這一路挨了不知多少毒打,最後竟是給彆人做了嫁衣。
薑拂衣收劍入鞘,貪婪的貼在胸口。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良藥,可以助她加速複原。
薑拂衣再次確認:“柳公子,你當真是在千靈族的藏寶庫裡獲得此劍的?”
“不然呢。”柳藏酒傷的不輕,全靠一股氣勁兒撐著。如今功虧一簣,撐不住了,在棺材邊坐下來休息,“十層寶塔,逐層分品質,這柄劍位於第九層。”
奇怪,在薑拂衣的印象中,千靈族礙於體質,很少人修劍。
她不猜測了,柳藏酒說千靈族的人馬一直在抓捕他,想必很快趕來,當麵詢問便是。
薑拂衣趁著空閒,打量幾眼周圍。
原來她被葬在一個草木蓊蔚的山穀中,墳前沒有立碑,略有些潦草,但棺木材料卻是上等。
再看墳頭上瘋長的草,估計被埋四五年了。
而這些年因為心臟停止跳動,她的身體也會暫停生長。
剛才拔劍時,薑拂衣從劍身上窺見容貌,估算出自己大概“死”在了十七八歲。
也就是說,她上岸至少十年了?
柳藏酒沮喪完之後,開始對薑拂衣生出幾分好奇心:“小姑娘,你小小年紀究竟得罪誰了,狠毒到將你活埋?”
薑拂衣比他還想知道:“我記得我剛才說過,我是在閉關養傷,你怎麼知道我是被活埋的?”
“我認錯相思鑒,你就認定我是個十足的蠢貨了啊?”柳藏酒難堪捂臉,指著棺蓋上一排釘子,“二十一顆散魂釘,這是要你不得來生,你閉關會這樣咒自己?”
薑拂衣:“……”
是誰這麼恨她?
刀子往心口捅,還要她魂飛魄散?
可惜這散魂釘對石心人好像沒有一丁點的用處,她甚至都感知不到。
難怪母親放心將十一歲的女兒扔上岸,她們這個種族的生命力實在旺盛。
薑拂衣想起有一回,她詢問母親被封印的原因,母親哈哈大笑:當然是因為我太強了,有人怕我把天給捅個窟窿。
指不定不是發癲。
薑拂衣收回心思:“這是哪兒?”
柳藏酒:“六爻山。”
薑拂衣不知六爻山的位置,但距離千靈族所在的萬象巫不會太遠。
否則心劍感應不到她。
柳藏酒兀自猜測:“難道是千靈族乾的,殺人奪劍?”
話音將落下,自上空壓下來一聲嘲笑。
——“好一個賊喊捉賊。”
被抓了一路,這聲音柳藏酒太過熟悉,當即一個激靈,拔腿就跑。
為時已晚,周圍四個方位憑空冒出來四個奇怪裝扮的人,統一戴著半邊猙獰麵具,一套行雲流水的儀式,便在山穀上空結出一張閃著電弧的靈力網。
同樣被網在內的薑拂衣抬起頭。
隻見半山腰橫長著一顆鬆樹,有個身形頎長的男人立在樹乾上,戴著一副遮掩全部容貌的麵具。
那麵具像是以某種凶獸的頭骨打磨而成,凸眼尖牙,令人悚懼。
他濃密的烏發披散在麵具兩側,雙耳躲藏於發窩內。
又裹一件貼滿黑色鶴羽的披風,立領,將脖頸捂得一點皮膚都瞧不見。
很符合薑拂衣對巫的了解,打扮越詭異,遮掩的越嚴實,在族中身份地位越高。
柳藏酒被不斷收束的靈力網逼迫,不得已回到薑拂衣的棺材邊,抬起頭,疑惑問:“燕瀾,你們這次竟然追來的那麼快?”
而且之前交手許多回,從沒見他們使用過這張靈力網。
在下方控網的千靈族人笑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之前是故意放緩速度呢?”
柳藏酒微微愣。
薑拂衣坐的有些累,仰靠著棺材:“你在偷盜相思鑒之前,是不是曾找他們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