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我都三十六啦,還年輕?”
侍丹玲:“反正看著年輕。”
……
這一夜珍珍和侍丹玲聊了很多,開心的不開心的,敏感的不敏感的。
話匣子打開了,想說的話實在太多,珍珍和侍丹玲幾乎聊了一夜,也就困得實在扛不住了,兩人靠在一起,閉眼睡了約莫兩個小時。
起來以後,珍珍和侍丹玲連連打哈欠。
坐在飯桌上吃早飯,丹穗看著她倆問一句:“你倆昨晚沒睡覺呀?”
珍珍打個哈欠回答說:“睡了,少睡了一會。”
鐘敏芬接話說:“我看是隻睡了一會吧。”
侍丹玲笑,承認道:“差不多。”
看珍珍和侍丹玲聊了一夜後兩人都變得放鬆了,鐘敏芬自然是高興的。
她是家裡最年長的人,眼下心裡沒彆的祈盼,隻希望家裡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和和睦睦的。
不管外頭怎麼變,家裡人齊心就好了。
珍珍和侍淮銘今天都不用去上班。
吃完飯以後,他們帶著孩子們去學校報到。
因為三個孩子現在不一起上學,所以珍珍和侍淮銘分開行動。
珍珍帶丹穗去小學,侍淮銘帶丹彤和興禹去幼兒園。
侍丹玲不需要人送,自己去就可以了。
收拾好東西,大家一起出門。
鐘敏芬送他們到院門上,嘴上說:“你們都走了,我也出去串門去。”
阿雯和柳誌也要送家裡的三個孩子去學校報到。
珍珍和侍淮銘跟他們結上伴,大人帶小孩,八九個人一起鬨鬨嚷嚷地出胡同。
出了胡同,侍淮銘和柳誌兩人帶著四個小的往幼兒園去。
阿雯和珍珍一道走,兩人帶著丹穗和豆豆,一起往小學去。
小學不在大院裡麵,需要出去走上一段路。
侍丹玲自然也要出大院,便和她們一起走到了大院門口。
到了大院外麵,珍珍和阿雯停下來。
侍丹玲沒有和她們一起停下,和她們打聲招呼,拎著行李包先走了。
珍珍和阿雯在大院外麵不遠處等了一會。
丹穗和豆豆好奇,仰起頭問她們:“怎麼不走了呀?”
珍珍跟她們說:“不急,我們在這等等人。”等不到再走。
丹穗又問:“等誰呀?”
珍珍還沒再回答,人已經從大院裡麵出來了。
程陳和何子然結伴,帶著何子言,旁邊沒有其他的人了。
見麵打了招呼,珍珍問何子然:“你媽不去學校嗎?”
何子然說:“她不去,我送我弟過去報到。”
本來珍珍和阿雯就是打算在這裡等李爽和何子言,順便把何子言帶去學校。
李爽這兩年不喜歡見人,肯定是不太想去學校那種地方的。
現在倒也一樣,阿雯看著何子然說:“你不是也要去學校報到嗎?你和程陳安心去忙你們的吧,子言就交給我們,我們帶他過去就是了。”
何子然不懂得怎麼客氣,隻問:“方便嗎?”
珍珍看著他說:“有什麼不方便的?我們這不是也要去嗎?剛好子言和穗穗豆豆都去上一年級,一起去報到很方便。”
何子然沒再多問什麼,把李爽給的學費交給珍珍。
何子言讓珍珍和阿雯帶走,他和程陳直接去初中報到。
停課耽誤了兩年多,何子然和程陳現在去上初一。
在初中混個兩年,畢業的時候年齡差不多,就可以去當兵或者下鄉插隊了。
珍珍和阿雯帶著三個孩子往小學去。
走在路上,珍珍跟丹穗和豆豆說:“等上了學校,穗穗和豆豆,你們兩個人要多照顧一下子言哥哥,好嗎?”
丹穗和豆豆還沒應聲,何子言先抗議說:“我是男孩子,我還比她們大一歲,我不需要她們照顧。”他今年下半年到生日都十周歲了,哪裡需要人比他小的女孩子照顧。
珍珍笑著說:“那你就多照顧一下兩個妹妹,行不行?”
這個可以,何子言點頭說:“行。”
到學校報到很簡單,交個學費領套書本找到班級就可以了。
在孩子們差不多到齊以後,班主任到教室簡短說了幾句,主要說了一下複課以後都要乾什麼。日常大體就是半日在教室裡上課,半日去外麵勞動。
上課內容以思想政治教育為主,主要提升個人的思想政治覺悟。
勞動自然是學工學農,到農場或者工廠去乾活。
有特殊的活動,那就臨時再安排。
說完這些,班主任又說:“今天下午全體都到,到學校進行大掃除。”
停課那麼長時間,學校裡早就荒草叢生了,教室裡也是到處都積滿了灰塵,打掃起來是項不小的工程,就算是上勞動課了。
班主任簡單說完這些話,便放孩子們回家去了。
珍珍和阿雯帶著三個孩子回大院,進大院沒走多遠,何子言跟她們打聲招呼就分道自己走了,阿雯和珍珍領著丹穗和豆豆繼續往家回。
***
何子言回到家裡,李爽正在燒飯。
看到何子言自己一個人回來,李爽問他:“你哥呢?”
何子言說:“我哥沒有送我去學校,他和程陳哥哥去初中報到了,我是跟穗穗和豆豆她們一起去的,已經交了學費報到過了。”
李爽沒有再多問,應聲:“好。”
等她把飯做好,何子然剛好也回來了。
三個人洗了手坐下來吃飯,李爽又問何子然:“報到過了?”
何子然是勉強著去學校報到的,簡單應聲:“嗯。”
李爽看他不想多說,也就沒再問。
她又問何子言:“子言你到學校報到,老師都說了什麼?”
何子言這便把班主任說的話,都跟李爽說了一遍。
李爽聽了點頭。
片刻又說:“到學校好好表現。”
何子然忽在旁邊嗤一下。
李爽看向他,微微擰眉道:“何子然你嗤什麼?”
何子然低下頭說:“怎麼表現?是和彆人一起罵我爸,還是直接不認我爸?”
李爽手指瞬間收緊,捏緊了筷子。
她的臉色也是緊緊繃著的,但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
吃完飯雖然還沒有到上學時間,何子然和何子言也沒有在家呆著。
兄弟倆背書包出去,何子然跟何子言說:“你聽哥的,去了學校誰要是欺負你,你回來告訴我,我他媽去弄死他。”
何子言看何子然一眼,出聲說:“哥,媽媽不喜歡你打架。”
何子然用大人的口吻說:“有些架不得不打,你不要告訴她就是了。”
何子然和程陳碰上頭,帶著何子言出去玩了一圈。
在快要到上學時間的時候,他們把何子言送去學校,又找彆人一起混去。
何子言到學校去到教室,等班主任過來挑選出了班乾部,給班級裡的同學分組並安排了任務,他和其他同學一起進行大掃除活動。
因為他們是一年級,所以隻需要把教室和教室門外的地方打掃好就行。
何子言被分到的小組負責掃地,他便拿了掃帚認真掃地。
在他掃地的時候,幾個負責擦玻璃的男孩聚在一起議論他。
其中一個男孩看著他,跟另外幾個男孩說:“你們知道他爸嗎?他爸是……”
他們議論的聲音並不小,何子言聽到了。
但是他假裝沒有聽到,彎著腰繼續掃自己的地。
男孩們嘻嘻哈哈的,在何子言要掃到他們麵前的時候,其中一個男孩拿抹布扔到盆裡濕了水,也不擰,直接拎出來猛地一甩,把抹布水甩到了何子言臉上。
猝不及防的一下,何子言被甩得眼睛一閉。
臟水不止甩了他滿臉,還噴進了他的右邊眼睛裡,他下意識抬起手去揉。
可越揉越疼,於是他閉著一隻眼,看向那幾個男孩惱聲問了句:“你們乾嘛?”
那幾個男孩滿臉的得意。
手拿抹布的男孩又甩了一下手裡的抹布,笑著說:“擦玻璃啊。”
何子言看著他說:“你再這樣我告老師了。”
男孩聽到這話哈哈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他說:“你去告啊,你現在就去告,你家是什麼成分你自己不知道啊?甩你一點抹布水怎麼啦,把你拎到講台上潑你一臉黑墨水,你都得忍……”
“嘩——”
男孩還沒把話說完,忽然迎頭被人澆了一盆水。
那是洗拖把用過的水,又臟又臭,這會天氣又冷,男孩直接被澆傻了,頂著一頭水愣在原地。
丹穗手裡拿著滴水的空盆,站在何子言麵前,看著拖把水從對麵男孩的頭上往下淌。
她氣勢滿滿重聲道:“再敢欺負他,下次就潑你一盆黑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