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看演出的事,順著嘴的,自然也說點彆的家常。
往院子外麵走的時候,珍珍隨口問陳嫂子一句:“程陳今年沒有探親假呀?”
陳嫂子說:“有的,說是今年留在年上回來,陪我一起過年。”
珍珍笑著說:“那今年過年咱又熱鬨了。”
陳嫂子:“是啊,李爽他們也回來了。”
從陳嫂子家裡出來,珍珍又去了阿雯家。
說是去給大家送票,其實就是通知和確認一下,去的人明天一起去。
給阿雯家送完,再給李爽家送過去。
李爽接下票的時候有些感慨地說:“我們還沒看過穗穗跳舞呢。”
珍珍也沒替丹穗謙虛,眉眼染笑道:“跳得還可以。”
李爽:“都當領舞了,這隻是還可以?”
笑著說上幾句話,珍珍便留下票回家去了。
到家洗漱一番,又把小提琴拿出來練上一練。
這些年生活一直很單調,沒彆的什麼事,晚上練琴成了珍珍的一個習慣。
珍珍每次練琴,侍淮銘都會很認真地在旁邊聽。
好像她在開一次又一次的演奏會,而他是他最忠實的觀眾。
他見證了她的每一點進步,見證了她的每一步成長。
在愉悅的狀況下日複一日地練習,日複一日地進步,現在珍珍已經拉得越來越有模有樣了。
她拉琴的時候情緒投入,站在暖橘色的燈光底下,整個人看起來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琴聲和歲月在她身上增添了很多的優雅。
她的靈魂。
永遠飽滿而浪漫。
***
紅星劇場的演出是在下午。
中午吃完飯以後,大家在家各自收拾一番,然後在胡同裡碰上頭。
大人孩子全部都去,孩子們在前麵跑,大人們在後麵走。
到了紅星劇場,進劇場之前大人去買了點零食。
買完零食進劇場坐下來,丹穗給的票都是觀眾席中間的好座位。
孩子們坐前麵一排,大人們坐後麵一排。
李爽和何碩很多年不曾有過這種放鬆的時刻了,坐下來後還有些不自在。
等劇場裡的燈儘數熄滅,觀眾席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兩人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而情緒慢慢沉浸到節目中以後,也就越來越放鬆了。
何碩在黑暗中給李爽剝了一顆巧克力,李爽把巧克力含在嘴裡慢慢地化,初吃滿嘴的苦味,吃到最後,舌尖上殘留了絲絲縷縷的甜。
丹穗出現在了舞台上,在光束中輕盈起舞。
看到丹穗靈動得像隻蝴蝶,臉上笑容璀璨奪目,李爽隻覺得心裡連著舌尖一起甜了起來。
她臉上也浮起笑,目光追逐著舞台上的丹穗,眼睛裡星星微閃。
***
所有的演出全部結束,珍珍他們隨著人流一起出劇場。
剛到外麵不一會,丹穗便也跟了出來。
她已經卸了妝,穿著自己的衣服紮兩根麻花小辮。
她一點也不含蓄,直接笑著問大家:“我剛才跳得怎麼樣啊?”
大家都不是專業懂跳舞的。
陳嫂子最先開口說:“穗穗你跳得好看死啦!”
這一句話惹笑了所有人,大家便都你一言我一語地誇起丹穗來。
誇完了又問丹穗:“你還回去嗎?”
丹穗挎上李爽的胳膊道:“不回去了,團裡給我們放兩天假,我現在直接回家。”
這就不在外麵站著了,大家結上伴往大院回。
回到大院先不回家,剛好趕上飯點,直接去食堂吃晚飯去。
丹穗今天跳的舞蹈驚豔了大家,所以吃飯的時候聊的都是孩子的事。
而比起丹穗小小年紀就上了這樣的大舞台,還是領舞,其他幾個孩子實在是沒什麼好聊的。
幾句話聊過去,自然還是聊到了不在熙城的程陳和何子然身上。
他們先說的何子然,何碩說:“打算讓他今年征兵的時候報名入伍,報到之前還有時間,今年應該能回來過個年。”
而程陳恰好今年也準備過年回來。
陳嫂子說:“那他倆今年倒是能見上麵了。”
說著又提起以前,“這倆孩子在家的時候成天粘一塊,好得跟一個人似的,當時咱家程陳還跟子然去革委會鬨了一場,倆孩子真是膽大包天。”
說到這個,李爽忙又跟陳嫂子說:“說起這事我這心裡真是不好意思,也謝謝程陳當時幫著咱家子然。我一直想找你道個歉,也想說聲謝謝,但是我這……”
陳嫂子明白的,李爽當時誰都不想沾,怕給人帶去不好的影響。
而且她當時也怕,根本也不敢沾李爽的邊,甚至不想程陳跟何子然混在一起。
她沒讓李爽說下去,忙又道:“都過去了,不說了。”
李爽微微抿一下嘴唇,衝她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