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學樓三樓所有用具一應俱全,關差去三樓盯著丫鬟煮薑湯,待煮好後下樓告知楚韶之。
楚韶之道:“今日來善學樓都沾染了雨水的濕氣,都去喝完薑湯驅寒,莫要受寒生病,福壽酒樓可等著你們一起操心。”
幾人應下,上到三樓,每個人都捧著一碗薑湯緩緩喝著,楚韶之也不例外。
喝完薑湯,窗外一直淅淅瀝瀝的雨水有了停下的趨勢,沒人提出要走,楚宥齊和楚宥行鬥幾句嘴,楚宥瑉看熱鬨不嫌事大,還要挑撥兩句。
楚韶之靜靜看著他們鬨騰,竟生出幾分溫馨之感。
……
錯覺,楚韶之甩掉腦海中的想法。
楚宥鳴道:“今日下課早,距午時有還有一個半時辰,不如先去商行學習。”
他心裡就跟有羽毛撓似的。
其餘幾人皆好奇,立即你一聲我一聲的附和。
楚韶之好似瞧見孩子王振臂一呼,其餘小孩屁顛顛響應的畫麵,目光掃過楚宥鳴無甚神情的麵孔,楚韶之心中冷哼,想啥呢他。
“想去就去吧。”楚韶之擺擺手。
楚宥鳴等人離開善學樓,吩咐門房安排好馬車,一同前往楚家商行,且不論商行眾人瞧見他們六人時的震撼與不可言說的心理,楚宥鳴等人當真見識到了楚韶之所言的效率,以及他所說的方法,在商行中具體而細致的應用。
父親說是為啟發他們,所言不假,隻提供了可能性,不似商行內,條條框框都規定好了。
幾人學習入迷,臨近午時,都沒離開商行回家用飯的意思,隨便應付後,依舊待在商行內。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他們離開善學樓後,楚韶之亦慢悠悠離開,回到安華院。
剛回去不久,凳子都沒坐熱,便有小廝來通稟,“雲神醫來了。”
楚韶之當即起身,親自去將他迎進屋來,雲牧醫治好他,且為他調養了那麼久的身體,楚韶之感激不儘。
“賢弟何事親自跑一趟?”楚韶之斟茶,送至雲牧麵前。
雲牧接過茶水,“楚兄毒根拔除,身體見好,小弟也就放心了,不便再在楚府內久留。”
楚韶之眉梢微動,萬萬想不到他會在此時提出離開,想要挽留,他還未開口,雲牧就好似看透他想法般道:“我自跟從師父學醫開始,就立誌救人,救更多的人。在跟隨師父前往京城,輾轉來到靖海前,我便在雲遊四方,每到一處就停留幾日,醫治疑難雜症。如今,不過是去做未完之事罷了。”
思想覺悟真高,楚韶之佩服,他不再相勸,“為兄就不攔你了,有事隨時可傳信於我,或是就近尋楚家的商隊,他們認識你,會傾力相幫。”
雲牧應下,“多謝楚兄。”
楚韶之問:“你準備何時起程?”
雲牧回:“就今日,與你告彆後便離開。”
這麼快,讓人猝不及防,楚韶之道:“為兄厚著臉皮留你一起用完午飯再走,你可答應?”
“自然答應。”雲牧笑不可遏,在用午飯前,給楚韶之寫了幾個調理的方子,叮囑楚韶之用法,楚韶之一一記下,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特意拿了宣紙寫下。
午飯把酒言歡後,楚韶之將人送出靖海城,雲牧道:“楚兄不必送了,回去吧,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楚韶之亦道,目送雲牧策馬離開靖海,回到城內,順道去造船廠視察。
次日,楚宥鳴、楚宥齊幾人來請安,他們要出發去有陽鎮了。
時辰還早,天邊才將將泛起魚肚白。
“奔波辛苦,不必三日一回了,傳信給我亦可。你們事情處理完,不影響推進,在有陽鎮想留幾日留幾日,想回來就回來。”楚韶之道,他不限定時間,主要是麵前有老大老二在,兩個有媳婦有孩子的人,怕是一有空閒時間就要往家裡跑。
“知道了爹。”楚宥齊回應,楚宥行也跟著附和。
爹真好,體諒他們奔波辛苦。
老大老二和楚靜姝更顯穩重,隻是點點頭。
送走六人,楚韶之打算先用早食再去練養身功法,等候早食的過程中,小廝通傳,道老太太院裡的丫鬟來求見。
楚韶之讓小廝將人叫進來。
丫鬟福身請安後道:“老爺,老夫人昨日受涼,染上風寒了。”
丫鬟垂著眼,內心忐忑,老夫人雖能折騰,但老夫人生病,真要論起來也是她們照顧不力,她深怕受到老爺的責罰。
“怎麼受寒的?”楚韶之問,他原想問她們是怎麼盯著老夫人的,但老夫人的性子他清楚,鬨起來除了他沒人能製住。
老夫人這是又作了什麼妖?
丫鬟事無巨細如實道:“昨日早晨下雨,老夫人非要在亭子裡打八段錦,翠喜姐姐勸她在屋內打,但怎麼勸老夫人也不聽,練完回屋後就咳了幾聲。翠喜姐姐勸她躺下歇息,老夫人不願意,硬要去小佛堂抄經書,小佛堂涼氣重,翠喜姐姐給她披鬥篷,老夫人轉眼就給丟開。老夫人受了涼,不到一個時辰症狀就加重了,請黃大夫來瞧,用藥不見效果,今早起來老夫人病得更嚴重了,在發熱。”
楚韶之:“……”
很好,是老夫人一慣的作風,他聽著都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