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東京校 逃離禪院直哉(1 / 2)

我站在走廊裡。

此刻已是深夜, 對麵女寢的燈都熄滅了,樓下路燈也稀稀拉拉隻亮一兩盞,用以勉強照明。

我隻穿著單薄的和服裡衣就跑出來了, 甚至連鞋子都沒穿。

我站在那間發出很大遊戲聲的寢室門口, 咬著手指糾結了好久,還是怯生生地抬手敲了下。

寢室裡的遊戲聲停了下, 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沒多久, 寢室門就被從裡麵打開一點, 門縫間鑽出一隻毛茸茸、還帶些濕意的白色腦袋。看到我,他‘哇哦’了一聲, 即使那雙漂亮的眼睛被藏在了墨鏡後麵,我也能想象得到他的眼神應該是不懷好意的:“又是你啊。哦我明白了,所以你果然是變態吧?是那種看我很帥很可愛就偷偷跟蹤我想強.暴我的變——態——”

我眼睛猛然睜大, 擺著手後退。

“呐,不過呢,我也可以稍微給你這個變態追求者一點機會。”他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表現得十分善解人意, “你去樓下幫我買飲料吧,要橘子口味的汽水。到時候我也不是不可以跟你合拍一張照片。”

說完, 不等我做出反應。

他就將寢室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裡麵再次傳來巨大的遊戲音效。

“……”

我抬起手, 卻停頓在半空十多秒,怎麼也不敢敲下去。最終我隻得垂頭喪氣地轉身, 朝樓下去。

他讓我去樓下買飲料。

但樓下沒有售賣店,隻有四個奇怪的機器裡麵放著很多樣式的飲料罐。難道是這些機器在販賣飲料嗎?

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外麵的世界跟禪院家幾乎是兩個極端。在禪院家,就連座機都隻有老爺們的房間才有, 用以聯係咒協那邊,及時處理情報。旁的不是多重要的事情,都是靠傭人去傳話的。但在外麵的世界,隨處可見手機、電腦一類的產物。

我站在那四個機器前,琢磨了很久都沒弄明白該怎麼把飲料罐弄出來。

雖然發現了這些機器的底部有個洞,可以把手伸進去,但不管我多努力,都沒辦法通過那個洞將手直接伸進機器內部。

就在我著急得團團轉時,一隻瘦削而修長的手伸出,朝機器中間的一個很小的孔裡投了枚硬幣,之後在很多款飲料中選了黑紅包裝的。

‘哐當’一聲,那瓶汽水就掉下來了。

一個沒見過的人彎下腰來,將汽水從機器底部的洞內掏出來,單手撬開氣瓶蓋,仰頭喝起來。

他穿著東京校這邊的學生製服,應該是剛出任務回來,身上帶著之前有在直哉少爺身上聞見過的濃濃汗味和杏花屍體腐爛掉的臭泥味,一頭黑發紮了個丸子頭,額前垂下一縷劉海,隱隱遮住他的左眼。

期間,他感受到我的注視,眼睛微斜著看向我。

與我的視線對上了。

他輕輕彎了下眼睛,放下汽水,問我:“你是京都校的嗎?”

聲音很輕,很溫柔。

我緩慢點一下頭。

“但看起來不太像術師。”他說。

我捏了捏袖口,小聲回複:“我是直哉少爺的女傭。”

“哦,這樣啊。”他似乎完全沒想去回憶直哉少爺是誰,隻是隨口應了聲,之後他看向我的腳,“沒穿鞋子可以嗎?”

我跟著低頭。

發現了自己暴露在空氣中的腳,我腳趾蜷縮了下,往後縮一縮,後背都抵上了木柱。我有點尷尬,想將腳藏起來,但和服的裙擺明顯沒那麼長,紅著臉磕磕絆絆:“可、可以的。”

他“哦”了聲,又問我,“你是想買飲料嗎?”

見我忸怩不安地點頭。

他再次往機器孔內投幣,問我要喝什麼。

我連忙看向機器,在十多種飲料中急急巴巴地尋找橘子汽水,雖然我不認得字,但還好橘子汽水的汽水罐上有畫橘子的圖案。

所以我訥訥指向那一款,“要這個……”

隨著又一聲‘哐當’,他將橘子汽水遞給我。

我接過來,汽水罐有些冰,被我隔著袖子抱進懷裡。我不敢抬頭跟他對視,微垂著臉,怯聲怯氣:“謝謝。”

他沒再說什麼,衝我笑一下轉身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他背影,猶豫了一會還是喊住他。他停頓住腳步,微側過身看我,“還有什麼事嗎?”

我摸索了下自己的頭發,成功摸到一隻發卡。——是因為今天去家入硝子寢室洗澡回去晚了,直哉少爺著急睡著就直接把我摟到床上去了,以至於發飾還沒來得及取下來。

這個發卡是女傭長置辦的,我記得挺貴的……

應該夠一罐飲料?

我將百合花樣式的發卡塞進他手裡,期間不小心觸碰到了他的手,發現了他手心有一道傷口,看起來挺深的,但血液已經凝固結痂了。

他似乎愣了愣,但很快就露出了與之前沒什麼差彆的笑,“是謝禮嗎?”

我往後退兩步,尷尬點頭。

“那我收下了,”他將發卡塞進了褲子口袋,抬起拿汽水罐的那隻手朝我擺了擺,“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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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回到男寢四樓。

那間有很大遊戲音效的寢室門口,敲敲門。

裡麵的遊戲聲暫停了,門很快被打開,一隻手率先伸出來,把我抱在懷裡的橘子汽水抓過去,“嘭”一聲,汽水蓋被打開,他仰頭咕嚕嚕喝了好幾口,才露出一副總算活過來的模樣。

“謝啦,手機給我吧~”

他朝我伸來手。

我下意識為了避開他的手而往後躲了兩步,搖搖頭。

“誒,你是沒有手機嗎?這年頭還有人沒有手機嗎?”他有點震驚,但看我身上的和服又很快露出了理解的表情,“那好吧~等你買了手機再來找我,不過僅限半月內有效。過了期限即使你買了手機也需要再幫我跑腿三個月才可以得到合照機會唷——!”

眼看他自顧自說完就要關門。

我徹底著急了,正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扒住門縫時。他忽然停頓住關門動作,“咦”了聲後,猛然彎腰湊近我一點,將墨鏡往下扒一扒,露出那雙藍眼睛直勾勾盯著我看,眼神非常怪異。

我被盯得僵住,有種渾身發毛的感覺,準備伸出去扒門縫的雙手,也僵滯在半空。

半晌,他幽幽說道:“你是啞巴嗎?”

“因為不管是早上還是現在,你好像都沒說過話吧?”他湊我更近一點,伸手戳一戳我的臉頰,感受到我哆嗦一下卻不敢躲後,他更自在的又戳了好幾下,語氣怪怪的,帶著某種天真到奇異的好奇,“忽然想起來那個漫畫裡的女主角好像也是個啞巴,那你還真的是很色欸。”

戳在我臉上的手指溫熱,覆著薄薄一層繭子,是比直哉少爺還要粗糙些的手。

“砰”的一聲巨響,隔壁寢室門被摔開。

下一刻,我的胳膊傳來大力的拉扯感,等我終於回過神來,已經被直哉少爺扯到了身後、他用的力氣太大了,動作也太過粗暴,我感覺我的胳膊都脫臼了,疼到我幾乎要忍不住發出嗚咽,但我又極其明白,這時候哭隻會讓直哉少爺更生氣。

因為這跟他平時欺負我不同。

此時此刻有另一個人在,而我的臉頰剛才還被那個人戳了好幾下。如果現在哭了,直哉少爺會覺得我是在用示弱的方法向那個人求助。

所以我拚命忍下眼淚。

“原來是你啊,悟君。”直哉少爺皮笑肉不笑。

“哦,直哉啊。”五條悟直起身來,一副毫不意外隔壁住的人是直哉少爺的模樣,笑嘻嘻地抬手打了個招呼,“一段時間不見,你都染發了。”

直哉少爺怪笑:“悟君這麼多年倒是一點沒變,依舊很喜歡搶彆人的東西。”

“啊,有嗎?”

抓我胳膊的手,轉而拽住我的頭發,將我從他身後扯出來。我疼得眉頭蹙成一團,緊緊咬住下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一點泣哭,但我的眼淚卻不怎麼受控,撲簌簌地像斷了線般不停往下掉。

直哉少爺掐住我的臉,笑著衝站在對麵的人說,“這個女人都快被我玩壞了,悟君也想要嗎?還真是一點也不挑。”

淚水黏在眼睫上,朦朧不清的視線裡,我能感覺到對麵人的視線似乎在我身上遊離了一會,之後毫不在意收了回去,發出滿不在乎的聲音:“哦,跟老子有什麼關係嗎?你彆不是在衝我宣誓主權吧?好爛喲你,控製狂的本性這麼久了一點沒改就算了,還變得愛幻想假想敵了。”

直哉少爺似乎有點說不過他,噎住了一瞬。

之後,他惡狠狠說“最好是這樣”,便扯住我的胳膊,將我一路拖拽回寢室。他拉開浴室門,將我摁進浴缸,拿起花灑往我身上衝洗。

我不小心被嗆到了好幾口,捂住喉嚨直咳嗽。並且水溫不是很好,很涼,衝洗在我身上,冷得我直哆嗦。

我不知道持續了有多久,直哉少爺冷著臉,直將我被五條悟戳了好幾下的臉頰都揉搓到發腫,胳膊也洗到脫皮,才放過我。

朝我拋來一套乾淨的衣服。

我爬出浴缸,戰戰兢兢地換上。頭發還濕漉漉的,但我不敢擦,有些恐懼地環抱住自己的雙膝,縮進角落。

直哉少爺拋下一句“今晚你就睡在浴室好了,明天也不準吃飯”,就冷哼一聲離開了。

……

越來越冷了。

我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寢室裡開著空調,空調溫度調得很低。我雖然換了乾淨衣服,但頭發很潮濕,將後背和身前的衣服都濡濕了。

我冷到直打哆嗦。

甚至額頭都有些發燙,意識也有點昏沉了。

我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如果繼續這麼下去,我肯定要生病……直哉少爺如果沒消氣,是絕對不會給我治病的,明天也大概率會沒有飯吃,要餓肚子……

不可以……

一定要做點什麼。

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就算是說點什麼謊話都好……

我扶著牆站起來,但視線很模糊,一不小心就撞到東西摔地上了,發出很大的響動。

單人床上,直哉少爺的被子似乎動了動。但也隻是動了一下,就沒動靜了。

我的膝蓋被摔得很痛很痛,我緩了好久,都站不起來,便乾脆爬過去,一點點爬到直哉少爺的床邊。模糊有重影的視線裡,我看到了直哉少爺放置在枕邊的手。

我湊上去,舔了舔。

他手指蜷縮了下,但沒抗拒。有些沉悶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乾什麼。”

我連停頓都沒有,繼續舔他的手指。

他掐住我的臉,拒絕我繼續舔他,然後掀開一點被子,露出金色的瞳仁緊盯著我,裡麵還帶著點沒完全消散的氣,語氣也很衝:“你小時候不就想跟那個六眼走嗎?現在又碰到他了,你開心得都快死了吧?!”

我昏昏沉沉的大腦,反應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直哉少爺在說什麼,試探性地一點點爬上他的床。

他沒攆我下去,而是佯裝沒發現我的行為。

我悄悄鬆一口氣,瑟瑟發抖地往他懷裡擠,然後去舔他下巴、唇瓣。我自己都能感覺到溫度很燙的舌尖往他唇縫裡鑽。

一開始他牙齒閉得緊緊的,但最後還是微微鬆開了。

我仰著頭,不停地親吻他。

直到他呼吸亂得一塌糊塗,偏頭躲開我的吻,我才怯生生說,“我、我隻喜歡直哉少爺,隻有直哉少爺開心,我才會開心得要死掉。”

直哉少爺至今都沒學會接吻的時候換氣。

每次接吻,都是憋著呼吸的,直至要憋到窒息死掉了,才會主動避開吻。

所以此刻的他仰躺在床上,用胳膊擋住眼睛,大口喘著氣,臉是燙紅的,聲音是抖的,但說出口的話依舊是那麼的刺耳不討喜,“算你還有點腦子……沒蠢到認不清誰才是對你最好的人。”

這算是,消氣了吧?

我意識更加昏沉沉了,再次往他懷裡鑽,“直哉少爺,我好冷……”

他探一下我額頭,又摸一摸我潮濕的頭發,表情有點臭地將空調關掉,去浴室取來吹風機,幫我吹頭發。

吹風機的風很輕柔,帶著熱意,很舒服,感覺整個人都暖和起來了。

等吹得差不多後,吹風機被關掉。窸窸窣窣的動靜傳來,直哉少爺從櫃子裡重新拿了件乾衣服,替我換上。之後,好像又喂我吃了藥。

我頭暈目眩的,很快就睡了過去。

中途,我迷迷糊糊間能感覺到自己正被直哉少爺摟在懷裡,他的懷抱很寬大,很暖和。同時還能時不時聽見從隔壁傳來的歡呼聲:

“傑,老子超強吧!”

每當這時,我都能感覺到直哉少爺摟我的力氣會加重不少,耳邊還能聽見咯吱作響的磨牙聲。

*

隔天。

我睡醒的時候,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但已經不痛了。由於昨天有點發燒的傾向,所以即使隔壁很吵,我也很快就睡著了,但直哉少爺好像一整夜都沒怎麼睡好的樣子,眼下帶了淡淡的霧青,眼神很疲憊、怨氣也很濃重。

個人賽時,他主動提出要跟五條悟一組。

但是——

東京校的校長連續撥打了好多個電話,都顯示無人接聽。東京校校長的臉色逐漸黑下來,看向昨天與我碰麵過的那個高個子黑發男生,“悟呢?他今早不是沒任務嗎?”

黑發男生正揉著肩膀打哈欠,聞言,懶洋洋回應:“不知道呢,在睡覺吧。”

最後時間都快到了,都沒見到五條悟人來。

便直接給他安排了棄權票。

給直哉少爺安排的對手是那個黑發男生,據說是叫夏油傑,直哉少爺之前曾不屑過的咒靈操使。

直哉少爺對於這個對手人選不是很滿意,轉頭衝兩校校長傲慢道:“把五條喊來,我不同意他棄權。”

對麵的夏油傑已經在一邊打哈欠一邊做伸展運動了。

直哉少爺依舊在眯著眼威脅東京校校長,說如果不把五條喊來,今天的個人賽就推遲到明天。

一聲巨響傳來。

直哉少爺快速後撤,隻見原本他站著的地方,已經裂開了一個很大的洞,飛揚的塵土弄臟了他價值不菲的和服。

下一刻,灰塵裡又有什麼東西鑽了出來。

直哉少爺側身躲開,但沒完全避開,左半邊臉忽然被啃掉了一塊肉,鮮血淋漓。

直哉少爺用力捂住自己的臉,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汨汨而下,他緊緊咬住牙,眼神怨毒地死死瞪著對麵的夏油傑。

夏油傑揚起一抹淡淡的笑,聲音平靜,帶著點疲憊的意思,“悟是最強,想跟他對戰,你還是先打過我再說吧。接下來我還有任務,我們速戰速決。”

直哉少爺麵無表情。

對他情緒很熟悉的我,很快就判斷出來了他現在很生氣,接下來的個人賽,他不會再當成一場普通的比試,而是會下死手。

但最終他還是輸了。

被那個叫夏油傑的人三五下就摁在了地上。

直哉少爺被京都校的學生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住,關心的話語層出不窮。我沒立馬圍上去表忠心,而是看向夏油傑離開的方向。

他……

好強。

*

因為直哉少爺受傷,並拒絕東京校的家入硝子給他進行治療,所以遠在京都的女傭長趕來了,帶來了禪院家高資聘請的擁有反轉術式的咒術師。

至於京都校其他受傷的人,則隻是做了很簡單的藥物清洗和包紮。

並沒有要給他們也使用反轉術式的意思。

直哉少爺在寢室內治療。

我等候在寢室樓下,正盯著樹枝上的鳥發呆。忽然,有道耳熟的聲音自我身後響起:“奈穗子,你應該不恨直哉少爺吧。”

我微怔,回頭。

就看到了站在我身後不遠處的女傭長,她依舊穿著那身古板的深褐色和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看向我的眼神,也一如既往的平淡無波。

我有些不明所以地朝她笑笑。

女傭長走過來些,在我身前站定。她個子比我高點,與我對視時是下垂著眼的,“佐藤少爺被直哉少爺殺死這件事,奈穗子,你應該不恨直哉少爺吧?”

我表現得更加茫然了,“……啊?”

女傭長如此安安靜靜盯了我十幾秒,才轉移視線,說道:“直哉少爺喊你。”

我朝女傭長行行禮,就越過她,要上樓。

身後再次傳來她平緩的聲音:“儘快懷上直哉少爺的孩子吧,你的未來才有保障。奈穗子,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知道什麼才是最應該做的,對吧?”

我轉頭,再次朝女傭長笑笑,離開了。

*

“你是想疼死我嗎!”

還沒走近,我就聽到了寢室裡傳來的直哉少爺氣憤的聲音。推開寢室門,就看到直哉少爺正坐在床邊,忿忿地捂著受傷的那半張臉。

有傭人拿了止痛藥來,卻被直哉少爺一腳踹開,“滾遠點!”

踹了一個不過癮,他又接二連三踹了好幾個。眼看他下一個就要踹上我,我趕忙抬起胳膊擋在自己身前,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

“……”

直哉少爺穿著白色分趾襪的腳停頓在半空,最終還是沒踹上我。

“你去哪了。”

他粗暴地一把將我從地上扯起來,雙唇緊抿,咄咄逼人地質問我。

“我就在樓下。女傭長喊我,我就立馬上來了……”

聽了我的解釋,他臉色總算緩和了那麼一點,不爽地將捂臉的手移開,口氣生硬:“上藥。”

“是……”

我將一名傭人手裡的白色藥瓶拿過來,用棉簽沾了點藥膏,湊近過去。

由於直哉少爺將手移開了,我將他的傷口看得更仔細了點。——他受傷的那半張臉雖然止住了血,但傷口依舊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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