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甚爾這一整晚都沒睡著, 天與咒縛之軀賦予了他過於強大敏銳的感官,在戰鬥的時候,這是增益buff, 但在日常生活中,過分的敏感偶爾也會變成一件令人苦惱的事情。
對他來說, 除了妻子和兒子, 其餘人的氣息都會讓他的神經下意識地緊繃。所以宿奈麻呂的加入, 讓他根本就不能安穩地睡著。
黑發男人垂下目光, 神色陰沉地看著睡得四仰八叉的罪魁禍首。
宿奈麻呂睡著之時,還是頭朝床頭腳對床尾, 現在不僅翻了個麵,還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體,睡姿可謂相當自由奔放。
禪院甚爾“……”
——極限一換三已經是虧本買賣了,早知道這三個孩子裡有個那麼難搞的刺頭, 就不該免費幫虎杖仁帶孩子, 怎麼也得要點精神損失費!這一波簡直是血虧啊!!!
禪院繪理一覺醒來, 剛一睜開眼睛,就對上了禪院甚爾深綠色的眼睛。
她微微一怔, 抬手輕輕撫上他的臉,神情關切地問道“甚爾,你昨晚沒睡著嗎?是不習慣宿奈醬睡在身邊嗎?”
雖然禪院甚爾的臉上未現疲態,但作為枕邊人,禪院繪理對他身上發生的事情,有種謎一樣的雷達感應。
“是啊,不習慣。”禪院甚爾的語調懶洋洋的, 但他的目光倏然之間變得銳利, 緊盯著禪院繪理衣袖滑落之後露出的那一截手腕, “繪理,你手腕上怎麼突然多了個牙印?”
禪院繪理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牙印,從印記的大小可以分辨出來咬她的人是年齡很小的孩子,“啊,可能是宿奈醬昨晚睡覺磨牙咬的吧?沒關係,反正也不疼,我不是都沒驚醒過來嗎?而且現在也隻剩下一點淺淺的痕跡了。”
跟禪院甚爾正相反,她的睡眠質量相當好,哪怕窗外狂風驟雨、電閃雷鳴,都能當做天然的催眠白噪音,美滋滋地一覺睡到大天亮。
禪院甚爾一點也不意外她被宿奈麻呂啃了一口也毫無所謂。
他無奈地看了禪院繪理一眼,以一副堅定冷酷的口吻說道“今天晚上,絕對不能再縱容她繼續睡在我們的房間了!這張床上絕不能有第三個人!”
禪院繪理忍俊不禁,“噗……好的。”
禪院甚爾坐起身來,順手給踢掉了被子的宿奈麻呂重新蓋好被子,就下床去了。
兩人起床洗漱過後,來到餐廳發現裡梅剛剛做好早餐。
禪院繪理笑吟吟道“裡梅醬辛苦了,不過也不能總是麻煩你一個人,不如你和甚爾輪流來做三餐吧?”
她的笑容有種讓人難以拒絕的魔力。
輾轉反側一夜未睡的裡梅頓時感覺自己飽受創傷的心被治愈了,微紅著臉點了點頭,“……嗯。”
——可惡!麵對擁有這種笑容的女人,感覺自己根本毫無勝算!
——但是這麼輕而易舉就將宿奈麻呂大小姐的心拱手相讓的話,又覺得好不甘心!
禪院甚爾微眯起眼睛,警惕地盯著裡梅,“……”
——這家夥到底在臉紅什麼?都是女人,為什麼要對著他老婆臉紅?
禪院繪理對於餐廳的暗流洶湧毫無所覺,快樂地吃起了早餐。
彩虹屁更是不要錢一樣不停輸送給裡梅,簡直都要將他的廚藝誇出花來了。
裡梅簡直要把臉埋進碗裡,“……”
——絕對不是我方不給力,而是敵人的糖衣炮彈太過強大!
吃完早餐,禪院繪理將三個賴床的小男孩喊了起來。
雖然今天是周日,但她還是不想讓孩子們睡到太晚。
三個小男孩踩著小凳子,排排站在盥洗池前刷牙。
禪院繪理正看得心花怒放,想要拿出手機拍一張留作紀念,一道撕心裂肺的哭聲忽然響起,“哇啊啊啊啊——!!!”
她嚇了一跳,急匆匆返回主臥,將獨自躺在床上乾嚎練嗓子的宿奈麻呂抱了起來,溫柔哄道“宿奈醬,小乖乖,不哭了啊!呦西呦西!”
禪院甚爾緊跟著從門外走進來,犀利的目光落在了宿奈麻呂玉雪可愛的小臉上,輕蔑地哼了一聲,“這小妞又在假哭了,你看她一滴眼淚都不掉,光打雷不下雨。”
禪院繪理笑著看向懷裡停止了晨起吊嗓子的粉發女嬰,“這說明宿奈醬是個聰明的孩子。”
禪院甚爾“……你就寵她吧。”
禪院繪理抱著宿奈麻呂走到門口,看到了一臉焦急杵在門口的裡梅,一時有些忍俊不禁。
她將宿奈麻呂塞到了裡梅的懷裡,“放心吧,宿奈醬沒事。”
裡梅鬆了口氣,他將宿奈麻呂抱進了盥洗室,動作輕柔地給她清潔了口腔和麵部,才抱著她回到餐廳吃早飯。
等到宿奈麻呂慢吞吞地吃完了早飯,小悠仁、相一郎和小惠已經齊齊換掉了家居服,準備要出門去公園玩耍了。
最先穿好鞋子的小惠一轉過頭,看到剛剛答應會帶自己和小夥伴一起去附近公園玩耍的爸爸已經躺在了沙發上,頭枕著媽媽的膝蓋,宛如一條失去夢想的幸福鹹魚。
想起昨天發生的糗事,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小惠頓時像隻憤怒的小鳥一樣,衝過去抱住禪院甚爾的一隻腳使勁往後拖,“快點起來!說好要帶我們去公園的!”
禪院甚爾裝傻,“啊?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你有證據嗎?”
小惠氣得大叫,“啊啊啊啊啊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