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想把最好的東西都給自己的黃鶯,卻沒有想到這是不是她需要的。化神期所有的資源固然好,但對於一隻普通的妖族而言可能是催命的符咒。
“對不起。”他說。
小鳥又嘔了一次,但是顯然精神了不少。她晃晃悠悠地站起來,靠近玄殷的手指。男人的手和他的性格一樣冰冷,但是莫名沉穩地讓人安心。
她蹭了蹭。
柔軟的絨毛貼在他的指尖,讓一塊千年的玄冰融化了一個角落。
他的洞府中有了熱鬨的聲音。
…
丹峰,
白可兒的奇遇簡直羨慕死了彆的小醫修。他們這群人向來是沒什麼油水的,領著宗門發的那些保底靈石,兢兢業業給其他修士看病。
畢竟上陣殺敵降妖除魔指望不上煉丹的這些人,於是自然處處低人一等。想不到白可兒去妙丹峰一次,帶回來的東西就能頂他們乾十年的。
——這麼一本萬利的好差事,也真的是天賜機緣。
白可兒笑著應對那些恭維,然後沒有什麼留戀地把靈戒裡的東西送去了庫房,一件都沒給自己留。
等她回到院落的時候,就看見自家酒鬼師傅抱著一個葫蘆在那裡自斟。
“回來了?”
聽見門的動靜,白胡子老頭慢悠悠地打了個嗝,睜著迷蒙的眼睛望向自己的徒弟。但是他看到了三個白可兒。
老酒鬼搖了搖頭,乾脆閉目養神。年紀大了,酒量也變差了。
女修沉默地升起爐火,她在丹峰呆了這麼多年,最擅長的藥說出來都好笑——是解酒湯。隨著煙火氣慢慢升起,也驅走了嚴寒。
“您故意的?”
“東陵果,紫藤參,合喜草。這些就是普通的靈物,吃不死的。”
師傅早就知道太上長老的黃鶯出不了事,於是就把這麼輕鬆的差事交給了自己。目的就是為了讓親徒弟趕上這個好機緣。他年紀大了,對這種天材地寶看的淡,有沒有都不影響他行醫救人。
但是對於她們這些剛起步的小修士來說,年少時能煉出幾件珍貴的靈藥,便是在這一行裡最重要的事。揚名立威,也不過是幾件天品丹。
“你不是也沒留嗎?”老頭子又痛飲了一口酒,明明是醉鬼,但是看的比誰都清。
這樣大的便宜……留下來是禍端。他的好徒弟聰明,沒有因小失了大。
白可兒笑了笑,沒說話。
她手裡的扇子慢慢扇。
“你雖然浮躁,但心性是這些小輩裡最好的。師傅老了,以後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就行。”他這話的言下之意著實讓人心驚膽戰。
女修怔愣抬眼,卻看見那個醉醺醺的老頭搖搖晃晃出了門,一頭倒進了雪裡。被委以重任那一瞬間的驚訝被衝散,她哭笑不得地衝出去將師傅扶了起來。
“東陵果,紫藤參,合喜草……”老頭子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語,“這些東西對妖族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白可兒扶著老頭光顧著擦他身上的雪,沒聽清,追問了一句:“您說什麼?”
“我說我想吐。”
他一張嘴,嘔了徒弟一身。
…
黃鶯無法口吐人言,寧枝唯二的娛樂方式:
1. 欺負樟靈花
2. 跟周野聊天
自上次一彆之後,周野天天守在私信前麵等著,盼星星盼月亮希望大佬趕緊回複。男人已經意識到了這位大佬是多麼強大的肝帝。他無論睡前還是睡醒,一點開遊戲列表,玩家未設置昵稱永遠都在線。
「謝謝你上次的信息。」
寥寥幾個字,直接開啟周野美好的一天。他美滋滋翹起二郎腿躺在床上,趕緊和大佬說不用謝。其實他最好奇的就是玩家未設置昵稱究竟是誰,他問了晴晴姐,一向秒回的對方竟然對此諱莫如深。
「您是內測員工還是普通玩家呀?」
他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和大佬已經是有過點頭之交的人了,既然抓心撓肝的好奇,那不如直接問出口!
過了許久,對方回複:
「玩家,對製作團隊不是很了解。」
周野樂了,他這個人啥都不行,就是會吃瓜。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他不知道的小道消息。有的時候連那些大公司的秘聞他也能從酒桌上摳出一點點來。
「偷偷跟大佬說,我懷疑百奧賽圖內部派係鬥爭很激烈。他們一直沒有上市,所以沒有披露過大股東的信息,但是我發現明顯分成了兩部分!一方拿50.5%,另一方拿了49.5%」
根據最基本的公司法,隻有51%的股份才能對公司有相對控製權。影響力和49%擁有天壤之彆。
50.5和49.5的局麵就會導致沒有任何一方有絕對的控製權。
這樣糟糕的股權分配要是上市之前披露出來,稍微了解一點的人都會立刻意識到——百奧賽圖內鬥非常嚴重,你死我活之下也沒能分出勝負。
「不過其實也說不好,創始人周遲賀都死了幾千年了。他們現在想重新架空他的基金會然後轉型也不是說不通。隻是可惜了上帝好多絕妙的創意都沒有被實現。像《仙途》這種就隻是很典型的商業製作。」
寧枝愣住了。
她記得,或是聽過【周遲賀】這個名字。
她本想繼續追問周野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這段話中“死去千年”的“周遲賀”究竟是不是那個在社交酒會被捉弄的、坐輪椅的白發少年。
但是突如其來的悶熱和無法描述的眩暈讓她又一次中斷了對話。
小鳥有點難受地叫了一聲。
“啾。”輕的微不可聞。
玄殷不在,隻有樟靈花發現了它的異常。小花糾結了幾秒鐘,滑著觸手跑到她身邊,戳了戳她的翅膀:“喂,你沒事吧?”
小鳥沒有回答,翅膀像撕裂一樣又痛又癢。
寧枝也是第一次當鳥,完全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做。樟靈花被她壓抑的痛呼嚇到,卻隻能焦急地在一旁打著圈,甚至不小心把自己都糾纏在了一起。它一邊嘗試解開死結,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打滾的小鳥。
然後在某一刻,它長大了嘴巴。
脆弱的小窩不堪重負,被突然出現的生命所壓垮。容貌精致到怪誕的小女孩一連茫然地坐在“廢墟”之上。她鴉色的長發垂到地上,嫣紅的唇瓣因為震驚而微微張開。寧枝身上套著一件到腳踝的白色小袍子,顯得整個人更加聖潔可愛。
她低頭看看雙手,小的隻能勉強攥住樟靈花。
更加讓人難以忽視的,是她此刻的後背上有一對奶白色泛著淺黃的翅膀,彰顯了女孩和普通人族的區彆。
玄殷從主峰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麵。
“師傅?”
把窩弄的一團亂糟的小孩無辜地抬眼,水汪汪的眼睛表示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許久沒有說話的生靈依舊有著異常清脆動聽的聲音。她抓起那些被壓扁的兔絨草,捧到頭頂,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寧枝的頭上,屬於小黃鶯的呆毛依舊翹起。隨著風一晃一晃的
151清晰地看見男配後台的拯救數據暴漲了40個百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