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自己的徒弟度過了幼年期，展現出另一個性彆獨特的生理現象時，他是茫然又慌張的。甚至自責於自己沒有提前做好所有的準備。
寧枝有些沉默。
玄殷在一個保守的古代仙俠世界說出這樣的話，當得起清虛門太上長老的心境。他甚至因為誤會反過來寬慰她，不用害怕，也不用羞於啟齒。
少女抬眼，露出一個燦爛的笑：“知道了，師傅。”
銀發劍修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他不善言辭，也一向沒有什麼情緒。
所以隻能學著小徒弟的樣子彎了彎眉眼。
“乖。”
在這一瞬間，玄殷從來沒有如此清晰地意識到這個真相——徒弟大了，他不能像從前那樣肆無忌憚地去揉她柔軟的長發。
男人怔愣地摩挲了下指尖。
寧枝看著他有些落寞的背影，莫名其妙覺得心裡不太舒服。就好像她真的是這個世上最強者的徒弟，被這個宗門寵愛、庇護。她缺少的一切都在這個虛幻的任務中得到了補償。
她想起每一次和玄殷相處，對方總是給她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心。
這讓她覺得，玄殷似乎對她而言是不同的。
但是她比玄殷有優勢，她可以開掛——
「大佬，你終於上線了！」周野異常興奮。現實世界裡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但這是他第一次收到回複。他把直播間百萬水友丟下，直接開始打字。
“兄弟們等下，我大哥上線了。”
寧枝不知道他在乾什麼，冷靜地寒暄了幾句，接著不經意地提出了自己的問題。她把細節抹去，隻是隨便說了說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對話和她那一瞬間意味不明的情緒。
周野突然發現自己公屏上水友們已經瘋了。
【靠……這甜美的是愛情吧】
【我不管，先磕為敬】
【emmm穩重自持爹係男友？這個人設可以】
【劇本吧劇本吧劇本吧。我不信這個世界上有好男人啊！】
周野嚇了一跳，連忙把直播的投屏關了，然後認真地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大佬，這個人是現實裡的人嗎？」
「如果是的話……你會不會喜歡他？」
他說的比較委婉，全息世界太過真實，他們這一行經常有人著了道。他上周剛去探望了一個朋友，因為在線時間過長導致嚴重的營養不良。家政公司的人上門才發現他已經泡在全息艙裡三個月了，全靠那點營養液續命。
如果是真實的——他祝福。
如果是虛假的——他希望大佬不要折上自己。
寧枝不知道周野心中這些複雜的情緒。她看著對話框中對方最後的那句話。
「你會不會喜歡他？」
漂亮的少女抱著紅糖水抿了一口，歪了歪頭。
…
泯都，拍賣行後院。
紅發黑袍的男人用一種誇張的方式舒舒服服地躺在樹上的吊床中，他的身旁堆了滿滿幾箱的書。細細看去——裡麵全是各種人間界風靡一時的小說。
《我和我火辣的小師弟》
《純情馬妖》
《荒誕小鎮·樟靈花和五個樵夫》
從名字判斷，多多少少都有點不正經。
但是司耀一目十行，一本正經地掃過所有的書。甚至將其中的主角分門彆類地標注好：人，妖，魔。他看的嘖嘖稱奇，感歎這個世界上還是人族玩的最花。
等到他終於看完這些亂七八糟的書，他非常失望地咧了下嘴，尖利的牙讓他從那個無害的少年變成了深不可測的魔界尊者。
“怎麼就找不到想要的那本呢……？”
新來的仆人尚且沒有遭受過他變態品味的荼毒，恭恭敬敬地上前一步詢問：“大人，您想找什麼書？小人不說飽覽天下經卷，也算是知道這大陸上八成的文字。”
魔尊坐了起來，高興地拍手。
魔界最早的大魔們都知道這個傳言——傳說中深淵中那位強大到可以和仙界劍尊一戰的大能是一位書癡。畢生都在找一本奇怪的書。
這本書奇怪到幾乎所有的人聽到後都會神情一震，感慨萬千。
這個仆人弓著身子向前又走了幾步，覺得自己終於有機會窺探這傳說中的書籍——
隻聽司耀神采奕奕，幾乎沒有猶豫地爆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同時有人、老虎和狗的！”
仆人僵住了。
他心想，怪不得有些人能做魔尊，有些人是仆從。這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司耀看著這個人蒼白的神色，也不在意。如果那個小女孩這麼容易出現，那麼世界上就沒有什麼有趣的事了。
“我哥那個徒弟不是醒了嗎？怎麼還不去抓啊。”
他興奮地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