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今天突然落井下石,火上澆油?
許誌遠小心翼翼地問:“怎麼,吳麻子得罪你了?”
“沒得罪我。”
謝屹頓了頓,“得罪了我老婆。”
對麵沒聲了。
靜默好半天,許誌遠才爆發出一陣驚呼,“臥槽!於佩回來了?”
“嗯。”謝屹從鼻腔裡漫不經心哼出一聲。
似乎不願多聊這個話題,他話鋒一轉,叮囑對方:“你那邊生意顧著一點,我最近要去工地監工。”
許誌遠:!
許誌遠震驚得連聲音都劈了叉,“你老婆好不容易回來了,你要跑去監工?你……”
謝屹掐準時機掛斷電話,免於對麵聒噪的刨根問底。
他推開電話亭,習慣性摸出一支煙。
正要點燃,無端想起很久之前,學校旁邊的巷子裡,於佩曾經捏著鼻子從他麵前走過,皺著眉頭拿手扇了幾下,嫌棄煙味難聞。
他修長的兩指夾起煙,仔細盯著瞧了兩眼。
心生躁意,碾成一團,扔進旁邊垃圾箱,提包走了。
一輛出租車從他身邊呼嘯而過。
拐了兩次彎,沿著大道一路行駛,最終,出租車停在星苑小區北門外麵。
“謝謝師傅。”
於佩付過錢,提著行李從出租車上下來,昂起腦袋看向記憶中的一排排舊建築。
應該沒記錯地方吧。
她拎著行李摸索著走向二單元201室,即便自詡記憶力還不錯,摁響門鈴時依舊有些許忐忑。
好在熟悉的聲音很快從屋子裡傳來,“誰呀?”
門被打開,於佩恭敬站著,乖乖對著麵前的中年婦女叫了一聲:“媽。”
魏春蘭愣了幾秒,反應過來,臉上立即爬滿驚喜,“喲,是佩佩呀,快進來快進來。”
她熱情地把人招呼進門,接過於佩手中的行李,忙不迭又將人推向座椅,“一路過來受累了吧,趕快坐著歇歇。”
將行李謹慎地放入房間後,魏春蘭又手忙腳亂地去廚房倒茶。
從櫥櫃拿出一個新杯子,用熱水燙了燙,抓點毛尖放進去,隨後提起腳邊暖水瓶。
魏春蘭一邊將滿滿一杯熱茶端到於佩麵前,一邊仔細打量她,兀地笑起來,“嗐,幾年沒見,越長越靚,我剛才差點認不出你。”
於佩這丫頭從小就生得好看,瓜子臉蛋,大眼睛水靈靈,在國外養了幾年,學會打扮,愈發出類拔萃。
嘖嘖,這派頭,一路走來估計惹了不少目光吧。
魏春蘭越瞧越滿意。
於佩端過熱茶,點頭致謝,道:“我倒是一眼就認出了你,媽,這麼多年你一點沒變,還是這麼年輕漂亮。”
喲,幾年不見,兒媳婦說話也越來越好聽了。
魏春蘭心裡跟喝了蜜似的。
喜滋滋地起身去廚房,“我去看看雞湯好了沒有,你餓了吧?好久沒吃過家鄉菜了對不對?今天嘗嘗我的手藝。”
趁著魏春蘭去廚房看菜的工夫,於佩捧起熱茶四處張望。
房子裡陳設變化不大,和她出國前沒什麼兩樣,電視機旁依舊擺著那盆紅色塑料玫瑰花,沙發後麵的牆壁仍然掛著大型迎客鬆圖。
甚至,連她婚房門上的大紅喜字都沒有摘除。
這房子原是謝屹父親謝岩朋教授單位裡分的房子,三室一廳。
大的主臥是謝屹他爸媽的房間,剩下兩間,一間分給謝屹的小妹謝雪容,謝屹隻能和他大哥謝玉溪擠在一間房裡。
當初她和謝屹結婚,房間不夠。
好在大哥謝玉溪有出息,大學畢業後獲得留校任教的資格,另外分配了一套房子,這才得以騰出一間房作為婚房。
於佩沒在意這些,什麼婚房不婚房的,她壓根沒打算和謝屹一起生活。
這房間她也就隻看過幾眼,從沒在裡麵待過一夜。
如果她沒看錯,剛才魏春蘭拎著她的行李,小心翼翼放婚房裡去了。
於佩起身,不知不覺走向婚房。
還沒靠近,魏春蘭突然從廚房裡竄出來,在圍裙上擦擦手,一臉笑意地說:“佩佩啊,有個情況要跟你說明一下,你回來前一天才來通知,你爸和你大哥不知情,正好去省外做學術交流去了,暫時趕不回來,你彆介意。”
“不過小妹待會兒會過來,說起來你和雪容也好幾年沒見,當初讀書的時候你倆經常被分到一個班級,上學放學都一起玩,還記得不?”
魏春蘭叨叨絮絮地說著,意識到什麼,突然皺起眉頭,“雪容這孩子怎麼還沒回來,我打電話催催。”
魏春蘭走到電話機旁邊,拿起話筒要撥號。
於佩盯著魏春蘭的背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回頭望望婚房門上離她咫尺距離的大紅喜字,終於明白哪裡不對勁。
魏春蘭提了所有人,唯獨沒提到她那位一直沒露麵的丈夫。
“媽,謝屹呢?”
魏春蘭身形一顫,拿著電話聽筒的手緩緩放下。
她麵上萬分為難,一雙手慢慢藏到圍裙底下,肉眼可見的局促起來。
於佩臉色驟然變冷。
“他不在家?”
作者有話要說: 許誌遠(咬牙切齒):老婆剛來就跑路,這種人到底是怎麼有老婆的!
謝屹(得意):命中注定的,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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