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危機 他管不住這麼厲害的人(2 / 2)

找回熟悉的感覺後,她調轉方向盤,準備回家。

途中路過律師所時,瞧見律所的大門敞開著,好奇心驅使,停下車進去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律所裡好幾位同事都在,王展延和李勤年也在。

於佩納悶地看了一眼牆上的掛曆,“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是周日吧?怎麼一個個都在加班?”

這句問話被同事們無情地忽視,因為其中有個人留意到了外麵停著的小車,“喲,於律師,這是你的車?”

一句話吸引了律所裡所有的目光。

大家好奇地從裡麵走出來,聚在一起觀賞剛剛從車行裡提出來的嶄新的桑塔納,一個個目瞪口呆,羨慕不已。

“哦喲喲,於律師啊,這真是你的車啊?這車蓋上還泛著亮光呢,新買的?”

“於律師,你竟然有駕照?什麼時候考的駕照啊?”

“媽呀,我這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開上小車。”

……

同事們圍在於佩周圍,豔羨的視線不肯從漂亮嶄新的小車上挪開。

李勤年從辦公室裡出來,看到外麵的動靜,也探出腦袋看了一眼。

聽到周圍人的討論,知道律所門口停著的這輛看上去光鮮亮麗的桑塔納歸於佩所有,李勤年稍稍有些震驚。

“於律師啊,你還真買車了?”

於佩回過頭接話:“總打車也不是個事兒,李老板,我不是早前也建議你買一輛代步車麼?”

李勤年笑起來,笑得有點苦澀,“嗐,上有老下有小,經濟負擔重著呢,哪有這個錢去買車啊,坐公交就挺好,過來也不遠,犯不著買車。”

嘴上這樣說,他目光卻時不時瞟向律所門口停著的新車。

等眾人都走回律所,他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他這個年齡,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考慮,得從大局觀思考問題。不能像個孩子一樣,想買什麼就買什麼,要考慮實不實惠,劃不劃算。

一輛車得二十來萬,這些錢乾什麼不好?用來提高生活質量綽綽有餘。買車除了在人前長點麵子,偶爾方便出行,實在沒什麼必要。

油費、保養費、維修費等等,都是多餘的開支。

有了車,一些親戚朋友說不定還來蹭車,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借車,多惹些不必要的麻煩。

綜合考慮,買車實在不是劃算的行為。

李勤年在心裡這樣說服自己。

他走進律所,瞧見於佩正望著牆上多出來的一麵錦旗發呆。

“這是誰送來的?”於佩問他。

李李勤年盯著牆上那麵送給王展延的錦旗,咳了咳,解釋說:“是程老板特意送給王律師的。”

“哦。”於佩收回視線,沒再提這一茬。

這樣冷淡的反應落在李勤年眼中,以為她心裡冒出彆樣的小情緒。

他叫住於佩:“你跟我來趟辦公室。”

等人走進,他指了指對麵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兩人麵對麵坐好之後,李勤年望著她的眼睛,真誠地開口:“於律師啊,這事你心裡彆有什麼意見,王律師律師經驗多,是執業律師,你經驗少,是實習律師,程老板隻送他錦旗也是情有可原。”

於佩:?

於佩一頭霧水,似懂非懂:“我沒什麼意見啊。”

怎麼李勤年總要疑心她有另外的情緒?

“沒什麼意見那就最好不過,看你剛才關注錦旗,我就解釋一下,免得你誤會。”

李勤年說完,又幫著於佩斥責幾句:“不過程老板這事做得有些不妥,同樣是替他辦案子,雖然王律師是主要負責人,但你也出了不少力,他多少也要對你表示一下感謝啊。”

“怎麼又是給王律師送錦旗,又是送水果,卻一點沒顧慮到你,這一點確實不妥,不過我覺得這水果你該是有份的,來來來,我帶你去拿水果。”

李勤年從座位上起來,繞出辦公桌,招呼著於佩就要往外走。

於佩笑著回應:“不用了,程老板感謝過我,他昨天請我去吃飯了,這應該也算作是感謝。”

李勤年一愣,“程老板昨天請你吃過飯?在哪兒吃的?”

“在他家裡。”於佩直言不諱。

“這樣啊。”李勤年沉思片刻,又默默返回到座位。

在自己座位上細細品著於佩的話。

也就是說,程老板昨天請了於佩去家裡吃飯,今天卻隻給王展延送了水果和錦旗。

原本以為程老板對王展延更上心,看來錯了。

程老板這明顯更把於佩當成自己人。

李勤年抬眸,對上於佩的視線,目光變得幽深:“於律師啊,看來你和程老板挺熟啊。”

於佩模棱兩可地回複:“相比於程老板,我和他夫人更熟。”

“你、你還認識他夫人?”李勤年吃驚。

於佩沒隱瞞:“嗯,當初江寧路那邊的房子就是程老板的夫人賣給我的。”

談到房子,李勤年這才想起,當初於佩為了來律所上班更方便一些,在江寧路那邊買了一套新房。

剛回國的於佩連工作都還沒穩定下來,就有餘錢買房。

想想他攢了好多年,才終於能夠買下一套能夠容納下一家老小的新房。

人和人的差距還挺大,他在於佩這個年齡,還惶惶然不知所措,根本沒找準人生的方向,渾渾噩噩混著日子呢。

唉……後生可畏啊。

李勤年感歎著的同時心情有些複雜。

不知道是不是這些日子的親密相處,總覺得於佩的人生格外順遂。

單單出國留學這一項,是多少比不了的寶貴籌碼。

他想起他那會兒讀書的時候,還隻有公派留學。

公派留學是出了名的難,能被選中去公派留學的人,那都是鳳毛麟角,都是代表著國家去國外吸收先進的知識,學習先進的理念,國家對他們寄予厚望,盼著他們回國建設。

所以那時候有誰能公派留學,家裡是要敲鑼打鼓放鞭炮報喜訊的。

那真是祖上冒光,街坊鄰居都跟著漲麵子。

他也想去留學,可惜沒那個機會。

後來國家開放自主留學的名額,他沒錢又沒門路,隻得作罷,況且那時候也成了家,禁不起折騰,好好拚事業才是正道。

遺憾嗎?

想必是有的。

不然也不會在與於佩重逢時,二話不說就將人招了進來。

他喜歡這樣的留學人才。

瞧,他都沒留過學,如今還能領導留學生。

在這樣微妙的優勢中,他心裡那點小小遺憾能稍稍得到彌補。

可惜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點優勢逐漸沒了,他愈發發覺於佩這人的不簡單。

於佩與王展延不同。

王展延有能力,但他不擅長人際關係,他更願意做一個辦實事的人,而不是周旋在各個虛偽的場合做一個圓滑的小老板。

這樣的人,能管得住。

相比於王展延,於佩的心思顯然活躍得多。

於佩是知道如何應付各種虛偽的場合的,如果她想,她能做到遊刃有餘。

很明顯,於佩將來不會隻安心做一個在彆人律所裡乾活的打工律師。

他也沒把握永遠把於佩囚在這一間律師所。

想到此處,李勤年突然有些悲觀。

分神之際,聽到耳邊傳來淡淡的呼喚。

一抬眸,發現是於佩在叫他,“李老板?李老板?李老板你有沒有聽我在說?”

李勤年回過神,有點懵:“啊?你剛才說了什麼?”

於佩望著麵前的人輕輕搖頭,淡笑:“李老板你剛才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我剛才是說有個案子,要帶上小袁一起。”

“上次程老板的案子沒帶上小袁,挺過意不去,她也是實習律師,也有案件數量的考核,同在王律師的指導下,有案子儘可能帶上她吧。”

李勤年聽完,眉頭一皺,“什麼案子?”

於佩解釋:“喬老板的KTV裡有兩個年輕小夥子打架鬥毆,其中一人重傷,他家裡人覺得KTV有責任,把喬老板告了,喬老板找了我,我現在也法單獨辦案,得讓王律師一起,想著也乾脆拉上小袁一起。”

這番解釋洋洋灑灑一大堆,李勤年隻聽到三個字:喬老板。

這案子是發生在喬老板的KTV裡麵,喬老板有案子居然直接找了於佩,不來找他!

他和喬老板要先認識一段時間,兩人算是交情不錯的朋友,怎麼喬老板有案子卻直接去找於佩?

論起來,於佩和喬老板也隻見過一次吧?

那一次還是他特意帶著於佩和王展延過去,想要引薦。

現在真引薦了,人家越過他直接找上於佩,怎麼心裡那麼不是滋味呢?

“李老板?李老板?帶上小袁應該沒什麼問題吧?你不吭聲我就當你同意了。”於佩叫喚兩聲,看到李勤年又陷入思考,覺得今天的李勤年有些怪。

怎麼動不動就開小差?

李勤年回過神,看她一眼,揚起一張笑臉:“沒什麼問題,帶上小袁吧,讓她跟著你們鍛煉,也好。”

“那好,那我去跟他們商量。”於佩轉身往外走。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辦公室,座位上的李勤年一張笑臉立即褪了色。

他望著門口於佩消失的方向,疲憊地捏捏眉心,隻感到內心騰升一股越來越濃烈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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