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人?”
“有農場的,還有重山島高爾夫球場做幫閒的,還有市區開康樂球店的……”
“嗯,我曉得了。”
張浩南點了點頭,他身材高大,但為了配合毛建民,所以走得不快,毛建民一瘸一拐語速不緊不慢,“城西做婊子的也有過來勾搭的,現在很多租房子租到了立交橋旁邊,有些管不住卵頭子的,會偷偷過去。”
“廠裡定期體檢做了嗎?”
“做的做的……”
很多欺上瞞下的事情,在張浩南這裡相對來說容易被斬斷,沙城和周邊城市因傷致殘的老兵,隻要還能活動,一般武裝部也會優先推薦過來。
基本上跟毛建民一樣,做得都不錯,一是當過兵的殘疾人膽氣在,二是有工作就不會產生自卑心理。
像毛建民玩得好的朋友,其實以前從來不喊他“毛瘸子”,但是現在卻會喊,蓋因基層至交之間開玩笑大多都沒啥下限,然而卻不會傷感情。
當然,窮困潦倒的時候,一個眼神都是侮辱,所以好朋友距離感,又成了最後的一點關懷,這是很微妙的東西,其中尺度,也隻有好朋友之間才有默契。
“立交橋旁邊都是剃頭店吧?城西好像也是?”
“對。”
“誰組織的,直勤阿叔曉得嗎?”
“曉得。”
“嗯。”
張浩南點了點頭,然後道,“拉人去賭博的,有外地的嗎?”
“賭大鈔票的澄江人,剩下來的,都是各種老鄉。”
“廠裡不是有老鄉會嗎?在外麵也有人組織?”
“有的。”
“老鄉會有幾個?”
“江北除了崇州市區,剩下的都有。然後是巴蜀兩個地方的老鄉會,也有滇東北的人,碰麻將特彆大,我還親眼看到幾次在前福鎮的農家房,一個夜裡能有四五百萬台麵。”
“四五百萬?!”
驚到了的張浩南眼神凜然,扭頭看向毛建民的時候,把毛建民嚇了一跳。
“對,他們玩‘炸金花’的輸贏都沒有碰麻將的大,就是我看不太懂,牌胡了還能再胡,反正一圈下來,可以翻好多,還有帶往翻的……”
毛建民說得很仔細,張浩南聽得也很認真,兩人周圍都沒啥人,吃飯的工人隻知道兩人在說話,都以為是大老板過來視察宿舍餐廳的夥食。
“四五百萬……算十個人的話,一個人四五十萬,一個人工資有個兩三千,應該就可以下場。”
稍微算了算,張浩南判斷中層管理應該沒有參加這種賭博,大概率是班組長或者車間副主任。
一年工資兩三萬,問同事朋友家人一通狂借,加個二十倍杠杆很輕鬆,能借到四五十萬。
畢竟賭博的人信用很好,在“沙食係”的企業上班,銀行眼裡都是優質客戶,何況是親朋好友。
毛建民能夠親眼所見也很正常,賭桌上能注意到周圍看客的賭客很少,非職業賭徒不可能有這種警惕性。
再者,沙城的鄉下民宅,很多時候左鄰右舍過來圍觀吃點湯很正常,贏錢的也喜歡散錢裝逼,顯得派頭大,毛建民混入其中,不算什麼。
“平時宿舍裡有沒有賭博?”
“沒有,鬥地主有的,打升級也有的,但沒有賭博。”
在這方麵,“沙食係”內部有明確的管理規定。
紅線就兩條,一條是金額達到三百塊;一條是人數超過四人。
任意一條都會一次警告二次開除,這兩樣都是沙城市新增的管理規定,是“沙食集團”建議的。
具體警方的罰款標準,本市“沙食係”的企業是不管的,隻是為了方便員工管理。
“嗯,這樣蠻好。其餘一般的娛樂活動,有啥需求?”
“乒乓球台子,想要多來一點,還有年紀輕的歡喜打籃球,想要室內籃球場,露天的一落雨,就不好用了。”
“踢足球沒人踢嗎?”
“沒有。”
毛建民搖搖頭,“去小學操場看小倌兒踢足球的倒是蠻多,自己踢的很少。”
“嗯,好,我曉得了。”
張浩南說罷,拿出一摞“沙洲興隆”的購物卡,“隨便發一發吧,建民阿叔自家多留點,馬上過年,年初一初二初三‘沙洲興隆’也開門的。”
“好,我就留個三五張。”
笑了笑,毛建民也沒有推三阻四,直接就收了下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