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第 100 章 三合一(1 / 2)

隻是可憐了那一帶山林裡的山民們, 如今叫這些海盜強占了他們的住所,怕他們也不得什麼好日子過了。

聽船上的船工們講, 前麵就河麵一帶總共有四五個小寨子,住的都是些山民,但和屛玉縣那邊的山民們是不相乾的,人家這裡供奉的也是海神娘娘,也不喜歡南眉河山民們喜歡的像是孔雀尾巴那樣鮮豔顏色,而是偏好那沉穩內斂的黛色,配著些簡單的銀飾, 女子穿著短褶裙子,邊緣綴些玫紅色的棉球, 櫻桃大小。男子配著黛色闊腿七分褲, 都是喜歡打赤腳。

而四五個小寨子, 加起來約莫也是有那百來人的, 也不知眼下究竟是個什麼光景。

所以白亦初這心中也是有些因他們的安危而急切, 見著竟是遇到了這樣的好天象,自然也是沒有錯過的意思。

所以得了殷十三娘的話, “我帶幾個人去探一探,十三娘你在這裡陪著阿梨。”

殷十三娘原本問這話, 是打算要一同去的,但如今叫白亦初安排在了這山上,也隻好作罷。

畢竟周梨和其他人的性命, 一樣是要緊。便隻叮囑著:“那公子仔細些。”

珊瑚島民則也湊了過來,那個叫作哈瑪的少年率先開口道:“他們既然是劫了那河邊的山民們,肯定也曉得這河麵如今通船隻,指不定正是設了機關等著你們去呢。”

所以他的意思,到時候主河道是萬萬走不得的, 便是勞累些,多從小河道上走,劃著木排,兩旁有有數不儘的蘆葦草擋著,眼下霧氣又濃鬱,是老天爺都在相助,最是安全。

就這樣悄悄摸上他們的山頭去,沒準能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不得不說,這哈瑪的想法是不錯的,但是就他們這幾個人,就想將那海盜團夥殺個措手不及,到底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更何況這一次跑到這裡來避颶風的,雖隻是三個小海盜團夥,但人手加起來,也是上千有餘了,且個個都是手段狠戾之人。

所以也是不等白亦初反對,那個年長的珊瑚島民拜埡就出言阻止道:“哈瑪,你懂得什麼,且聽這位白公子如何打算。”

拜埡覺得自己到底活了幾十年,眼睛是會看人的,這位白公子雖是最多弱冠之年,但那身上那眉眼裡,都是有著將領才氣。而且這一船的人不管老少都願意聽他差遣,可見就不是什麼俗輩了。

更何況自己還看到他拿出來的堪輿圖,那叫一個細致,小到這附近的一條小溪流也是清晰可見。

這可是寶物啊。

所以他既然有這等寶物在手裡,那麼想必心中對於要如何去探海盜們的山頭,怕心中也是早就有了成竹。

如此哪裡還需要哈瑪在這裡指指點點的?

果然,隻見白亦初又將那堪輿圖在地麵給鋪開,指著旁邊他們預計要順著下山的水流一直到底,“下山後,咱們便從這兩條水域分彆而行,到時候於秀姑娘山下這裡彙合。”

然他所指著的那個地方,正是秀姑娘山最為險峻之地,刀劈一般的崖壁,隻怕足足夠二十丈高低,人若沒翅膀如何爬上去?

所以哈瑪又忍不住想要開口,但叫拜埡一瞪,隻能不甘心地閉上嘴巴。

但是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人反對,那個澹台夫人還笑著誇讚:“這裡上去好,神不知鬼不覺。”

於是哈瑪就更好奇,他們是要打算怎麼上去了?

周梨並沒有參與他們的商議,因為自己又不一起去,在這裡的任何言語都不過是紙上談兵,對他們並沒有任何有效的幫助。

她如今要做的便是守好營地,等大家安全歸來。

白亦初那邊很快就安排好了上了秀姑娘山後的後續,於是也準備著出發。

周梨和柳相惜這裡跟著送到那小河邊,見著澹台夫人也跟著上了竹排,柳相惜卻無動於衷,不禁有些擔心:“你娘也去了。”

“去就去,她自來是這樣,我又勸不住,更何況她的武功你也看到了,哪裡輪得到我來擔憂?”柳相惜倒也是說得坦白。

周梨怔了一下,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眼下和柳相惜仿佛就是廢物兩個,還要勞累殷十三娘留下來跟著保護他們。

但這又是沒法子的事情,反正現在學武已經來不及了。

接下來,他們便是靜坐在山裡等消息,時不時地打探那幾座山巒上的消息。

隻是隨著夜深人靜,山嵐就越發厚重起來,逐漸將那些在夜色裡本就看得不清楚的峰巒給徹底掩藏起來,入目所見皆然是一片淡鉛灰的霧。

同樣一起消失在這霧氣裡的,還有白亦初他們的隊伍。

等待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且這份等待裡是帶著幾分危險氣息的,導致叫周梨坐立不安,來來回回在那火塘前踱來踱去。

柳相惜打了個盹,醒來見她還在眼前晃來晃去的,“你到底歇會兒,他們才去多會兒?哪裡那麼快就會有消息來?”

殷十三娘盤膝坐在那裡吐納,也不是很擔心的樣子,其他人或是睡或是輪流在四周巡邏,還真就周梨一個在那裡擔心。

周梨掃視了一圈,見大家都比較冷靜,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焦急,瞧起來的確是有些突兀,便也隻好尋個地方坐下來,“我們但凡人手足夠,我也不用擔心。”一想到那些海盜上千有餘,如此懸殊的數量下,她怎麼可能安心?

然而此刻叫她千萬掛記著的白亦初等人,這會兒已經在秀姑娘山下彙合了,那澹台夫人帶著身邊那兩個護衛,在哈瑪震驚的目光中猶如那夜裡的蝙蝠一般,竟然輕而易舉地就攀上了那看起來光滑不已的石壁上,驚得他嘴巴微張,兩眼圓凳。

“有什麼稀奇的,你們能下海,我們自能上天。”其中一人見了,隻笑著打趣。隨後則遞給他一個金屬器皿,“看著。”當下隻將那金屬器皿裡掉出來的繩尾握在手裡,一麵按下那上麵的開關,隻聽‘咻’得一聲,那裡頭的鋼繩頓時朝上飛射而去,頂端的爪子有力地抓緊了崖壁上的岩石。

哈瑪仍舊一臉震驚,等反應過來,那個教他如何用這狼牙爪的人,已經沿著鋼繩上去三四丈左右了。

他叫人推了一把,原來是另外一個同伴達雅真,她已經將狼牙爪扔出去,這會兒使了一下,赤著的雙足學著眾人,飛快地攀上了石壁。

而他們的爺爺拜埡已經走在了前頭,身影早消失在霧裡。

哈瑪見此,方像是回過神來一樣,也學著大家觸動了機關,隻不過那鋼繩射出來的時候,還是嚇了他一回。

等他攀著這鋼繩上去,卻見崖頭上竟然躺著好幾具屍體。

原來沒曾想這些海盜倒是仔細得很,這樣的崖壁上也打發人巡邏著。

隻不過運氣不大好,白亦初和那澹台夫人帶著人一上來,大家正好碰了個正麵。

他們幾個嘍囉如何能同白亦初他們硬鋼?所以如今下場就隻有一個。反而是衣裳都叫白亦初等人給扒了下來,換在身上。

如今幾人儼然這海盜團夥裡的一份子,大大方方便要往前麵半山腰的寨子裡去。

本來這上山的方式就叫哈瑪幾人驚訝,卻沒想到行事如此順利,沿途遇著了好幾撥巡邏的海盜,隻都叫白亦初等人狠準快地解決掉,也叫哈瑪他們得了衣裳換上,不用跟在白亦初他們身後躲躲藏藏。

但即便是順利,卻因為這是一次處於暗中的行動,那氣氛終究是帶著些刺激的,以至於大家的心情都處於一種微微亢奮的狀態中。

這種亢奮使得大家都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精神和警惕,所以一路到那燈火通明的山寨裡時,都十分的順利,並未驚動大部隊。

雖是夜色已深,但海盜們的生活本就是過得恣意,如果他們能按照尋常人日作而息,那麼也就不會走上這條殺人奪寶的道路了。

所以這個時候寨子裡才會燈火輝煌,甚至聽得絲竹管弦之音,隱約還能瞧見那壩子裡姑娘們生硬的舞姿。

很明顯給這些海盜們跳舞,非她們心中所願,所以手腳都顯得十分僵硬。

一行人很自然地就到了壩子附近,火塘燒得很旺,將那幾個匪頭的麵容都照得十分清晰明了,他們麵前的長案上擺滿了酒肉瓜果,隻是這濃鬱的酒香裡,還混雜著些鮮血的味道。

順著這刺鼻又突兀的鮮血味道望過去,哈瑪一行人的情緒忽然變得激動起來。

白亦初也看到了,那裡臨時搭建起來的木樁上,綁著十幾個和拜埡他們一樣的珊瑚島民,有的已經被開腸破肚,大半的腸子都從肚子裡垮了出來,場麵十分血腥。

如此,也難怪哈瑪他們憤怒的情緒無法控製,這換做是自己也是一樣的。但他還是按住了蠢蠢欲動的幾人,低聲道:“你們是想救這幾個人,還是想救所有的人?”

這話,讓三人重新冷靜了下來,隻是那達雅真的眼眶裡,已經轉著淚水了。他們這個狀態,叫他們去打探這寨子裡的其他情況,怕是艱難。

所以白亦初反而還要拿一個人來看著他們,以免他們沉不住氣輕舉妄動,反是亂了大計劃。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這寨子裡白亦初等人已然摸了清楚,和那澹台夫人商議了一回,隻示意同行之人都捂住口鼻三五息。

原來那澹台夫人身邊其中一個護衛金元寶,本就是用毒的高手,更何況澹台家從來不缺銀錢,這什麼毒要什麼珍貴藥材,都是能一一給他配齊了的。

如今那悲酥清風也是不要錢地在各處點燃,隻是三五息間,這滿寨子上至人下至一隻牲畜一隻鳥,都全被昏了過去。

這會兒不說是拜埡他們祖孫三,便是白亦初也是一臉的驚訝,心想這澹台家就是大方,這三五息裡,燒了千兩銀子不止了吧?

當下也沒敢閒著,隻朝大家道:“你們迅速將這些海盜給捆了先。”又指揮起他去救人。

一番安排,也是各自忙碌起來。

那容易綁的便綁,不好綁的也是為了節約時間,便直接給抹了脖子去。反正都是惡貫滿盈之人,死不足惜。

隻是白亦初見著哈瑪連殺了兩個看起來孔武有力的大漢,難免是有些惋惜,“彆叫他們斷氣,這等白來的礦工,我那裡正是短缺,且留他一口氣。”

這話使得哈瑪那舉起的長矛硬是在半空中停了一下,然朝那海盜心臟邊邊刺下去,忍不住道了一句:“你們這些中原人,果然是沒有好人!這些海盜落在你們的手裡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求死都不能。”

隻不過他這心直口快的話頓時引來旁人不滿,立即反駁起來:“你這話倒是不厚道了,我們若不是好人,怎可幫你們?大可就在山上安安心心等著颶風過了,這些海盜回去後我們再去南海。”

哈瑪這才自覺自己失言了,慌忙解釋著:“我非那個意思,隻是想著,這樣比殺了他們還難受,我心裡其實也覺得解氣呢!”一邊說著,也是跟著將木樁上的珊瑚島同伴們給放了下來,隻是可惜那個被開了肚子的,卻是如何也救不回來了。

為此那哈瑪幾人也是灑了淚,一頭痛罵這些天殺的海盜們。

而其他的珊瑚島民和本寨的山民們,接都被關在一處,隻是如今也在昏迷之中,這會兒見他們都是無恙,便也沒去管。

這裡隻抓緊將這寨子裡的海盜們都解決了,方放心了些,又去各個出入口守著。

畢竟這寨子裡一下安靜了,其他地方巡邏的隊伍肯定立即察覺歸返。

所以這會兒白亦初安排人在出入口待著,就等那些人自投羅網。

也是小半個晚上的時間,這些整個秀姑娘山上的海盜都被收拾了乾淨,當然這其中多得是那澹台夫人舍得,點了這許多悲酥清風,不然哪裡能這麼容易?

少不得是要叫這些山民和珊瑚島的老百姓們朝澹台家道謝了。

澹台夫人卻是不以為然,“說來這悲酥清風在手裡已是好幾年,卻始終沒有什麼個用途,如今也算是物儘其用,值得的。”

又因這些海盜殺的殺,綁了的綁,所以也是陸續將這些無辜的老百姓們給喚醒起來。

剛醒來的他們見著這滿空氣的血腥味,倒也不害怕,畢竟早前便遭洗一波,早就熟悉了。

隻是待看清楚這一次倒下去的全是那些海盜,珊瑚島的島民們見著了拜埡祖孫三,一下從他們口中得了那前因後果;而秀姑娘山上這些山民們,卻是見過澹台家的有些水手船工,也是熟麵孔,自是也聽了他們解釋,方曉得竟是一場睡夢裡,便解除了這等大難。

當即是給白亦初和澹台夫人一起叩拜道謝這救命之恩!

此事且不多言,隻說他們這一次能將這一夥海盜給殺了,占了天時地利的便宜,但想再用這樣的法子對付其他的海盜,怕就沒有這樣的好運了。

又擔心其他的海盜曉得了這邊的情況,忽然打上來,因此大家也不敢放鬆半分,隻趕緊又開始連夜緊羅密布準備防衛之事。

畢竟他們這麼多人,且老少還不小,全都退到周梨他們那座高高的山崗上去,實在是不現實,且又沒有那麼船隻供給大家行駛。

海盜們的船,在那邊的小河道上終究是不擅行。

不過他們船上的寶貝倒是不少,澹台夫人那裡也是十分大方,看不上這三瓜兩棗的,大手一揮,隻朝白亦初道:“你們那屛玉縣如今正當是建設之初,各處要錢,且都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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