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第 127 章 三合一(2 / 2)

更何況景世成已經知曉了這裡的並肩王墓即便不假,但卻是空蕩無一物,這就意味著他們此行,成了一個天大笑話。

他看著身後渾身帶傷的屬下們,在看看落魄的自己,也和李木遠一般,咬牙切齒一般咒罵,然後才與李木遠彙合,沒有半點猶豫,立即分成數股,從地下河裡離開。

他們須得快些趕回齊州,如果身帶無數財寶,倒也不必這樣緊張,可問題是他們空手而歸!隻不過外麵還有蕭十策的人四處堵著,要離開全州,不可能再像是進入全州時候那般暢通無阻了。

但這些事情,如今都不是何婉音所考慮的了。

係統沒有辜負她,在最關鍵的時候將她護住了,隻不過又再一次陷入了沉睡中,所以接下來是何婉音憑著那強烈的求生欲望,順著這黑漆漆的地下河,走了不知多久,才終於探尋到了一絲屬於外麵的光線。

長久以來身處於黑暗之中,使得她有些不大能接受得了這樣的明亮,覺得眼睛被刺疼得難受。

於是她坐在了洞口,一麵回想起這段時間門的艱險,好幾次險些陷入那淤泥和落入深灘中,與死神的數次擦肩而過,使得現在的她十分真愛自己的性命。

所以哪怕知曉那外麵的刺目光不過是因為自己長久處於黑暗中不大適應,但她還是不願意就這樣貿然出去。

因此在洞口處一點點地試探,直至她的眼睛終於能適應外麵的五顏六色和光芒了,才大膽地走出洞外。

但是不巧,她這出口竟然是一處斷崖,上不去,下不得。

這個時候的她絕望地坐在洞口上,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遍布了全身上下,她幾乎都要從那裡跳下去了,卻見山下的林子裡,有著兩個樵夫。

於是何婉音得救了,兩個好心的樵夫爬到了崖上麵,丟下了足夠的繩子來,將她給安全拉了上去。

何婉音又安全了,這樣的大起大落,幾番幾次的劫後餘生,讓她更確定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信念。

但是長久在那洞穴之中吃著苔蘚和菌菇充饑,以至於現在的她瘦弱得可怕,嚴重的營養不良。

而這樣戰亂紛飛的年代,善良的村民們都以為她是何處逃難來的,不小心掉到那裡的,對於她充滿了同情和憐惜,將她小心翼翼地照顧著。

何婉音一一日日恢複,乾癟的身材在半個多月後,便逐漸恢複了些該有的生機,絕美的容貌已經現象出二分之一來。

村子裡的人高興得不行,說靈州屛玉縣的貞元公少主,要成婚了,各地都將最漂亮的姑娘送去獻給他,任由他挑選。

然後說隔壁村敬獻了兩個,他們村子也不能落後,於是懇請何婉音看在他們救了她性命的份上,為他們的村子也爭一口氣。

何婉音這樣美,肯定是能選得上的。

但傳言有誤,不過是那元先生到了屛玉縣後,大力招收女學生,但隻是本地終究覺得難以將這局麵打開,所以就主張到各處招收,即便招不到多,但得一兩個,等她們學有所成歸去,必然是能給她們村中其他的姑娘帶來好榜樣。

杜儀也十分讚同支持,還親自下了帖子,邀各州府的女孩兒們來屛玉縣入學。

隻是這帖子從上傳到下,到了村寨之時,識字的人不多,那帖子就便沒有繼續以文字的方式繼續傳播,成了口頭傳播。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出了岔子,從一開始的招收女子入學成了招收女子去屛玉縣。

那招收年輕少女去屛玉縣作甚呢?沒人能想到的是讀書,然後就依照以往的老傳統,那就是去做宮女?緊接著再傳,成了選秀女。

也就成了現在何婉音所在這個村執行的版本了。

何婉音正是樂意至極,她如今也隻能去投靠這杜儀了!隻是令她出乎意料的是,她在那洞穴之中,竟然已經待了一個多月,所以現在已經是秋收九月了。

不過她更心急如焚的是李木遠死了沒有?

李木遠的消息,在她跟著被各村莊一起送往靈州屛玉縣去的姑娘們所在的馬車上才得到的。

李木遠失蹤了,景世成被蕭將軍擒下後自刎於靈州城外的十裡坡。

還聽聞陳慕羅孝藍夫妻用漫長的半年唱了一出苦肉計,使得那遠在齊州掌握大權的二國舅景世安中計。

景世安死,陳慕夫妻帶著景世安珍藏了無數的鐵礦銅礦等凱旋而歸,且還有不少出色的謀士與之一起回靈州,為屛玉縣的政權中心添磚加瓦。

她聽到這裡的時候,本來以為已經結束了,卻又聽說那周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齊州的,陳慕夫妻的計劃能暢通無阻地執行,其中有她很大的功勞。

所以眼下齊州豐州兩地,早晚是要被劃入靈州的圖紙中了!

不但如此,那個最不起眼的竭州節度使龍玉反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竭州兩旁的漢州河州給收入囊中,然後以這三個沿海州府為基礎,將竭州設為都城,國號定天,自立為海王。

這麼多訊息一下全都塞進了腦子裡,叫何婉音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在嘲笑過這個龍玉自封為海王覺得好笑之後,才忽然意識這短短幾個月裡,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齊州的政權仿佛就要被瓦解了一般。

她嫉妒起那個不起眼的周梨來,她一開始是不曾將這白亦初的小未婚妻給放在眼裡的,但是周梨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出現在自己的耳朵裡。這讓何婉音忽然開始意識到,自己命運的轉折隻怕並非是白亦初沒去參軍,而是這個周梨,一個早該在許多年前已經病死而籍籍無名的鄉下丫頭。

隻是這些信息於何婉音來說,不過是從彆人嘴巴裡簡單說出來的幾句話罷了。

可事實上對於真正的經曆者們來說,卻是好幾次的生死險況。

比如那羅孝藍,她身懷有孕,四處顛簸就算了,這身體上的折磨她覺得完全能接受,她不能接受的是自己還要遭受精神上的折磨,不斷地用言語詆毀著靈州的所有人。

以此來證明著她對於蘇平兒這個表姨和景世安的忠心。

那段時間門裡每日都忐忑不安,對於被她無端詆毀的這些人,她心懷愧疚。

好在這樣的時間門沒過多久,隨著陳慕來,接觸到了那景世安的兵器庫,且還得了景世安的‘誠心’,所有資源的調配權。

所以為了以免夜長夢多,陳慕在到了齊州三天後,給景世安造了一支精巧絕倫的弩箭來,景世安興奮又得意,再也壓不住自己的野心勃勃,宴請了這齊州的文武官員們來欣賞他這美妙絕倫的弩箭。

也是為了給他的兄長景世南一個下馬威。

哪裡曉得這一場宴席卻成了鴻門一宴,他手裡的那支弩箭,並非像是陳慕給他展示的那樣,當他學著陳慕的樣子,要給大家演示什麼是真正的百裡飛箭時,那明明對著數丈開外箭樓的弩箭,飛出來的箭卻是直接又順暢地穿過了景世安的左眼眶,然後從他的後腦勺裡飛出去,‘錚’地一聲釘在了他身後的石柱上。

弩箭的威力大家見識到了,但是很快也反應過來,以身試弩的二國舅景世安已經斷氣了。

於是宴席上當場就亂了套,景世安的兒子不少,但終究都在後院的爾虞我詐中夾縫存生,在府上實質性的權力中,並沒有占多大的份量。

因此他們這個時候隻能眼睜睜看著父親倒下,宴席上賓客瘋狂四處逃竄求生。

而景世安的死亡,也仿佛像是一個契機一般,他倒下後,府中的護衛們竟然都開始倒戈,使得景世安這些心腹們難以逃脫這一日的殺戮風波。

當夜色褪去,天明之際,景世安的府邸以及以他為首的權力中心,已經從齊州的曆氏中謝幕。

這一夜裡,對於齊州也是相當精彩的,景世安的府上齊稟言這個追隨了他多年的文人為首,而外以剛來齊州的陳慕為主,帶著大量的金屬礦物,以及他的妻子,在那穆滿星的指引下,隊伍就浩浩蕩蕩地離開齊州了。

穆滿星的嗅覺在此刻起到了極大的作用,她提前去辨認過了這齊州各個將領的氣息,所以能立即察覺到對方的靠近,使得隊伍完美的避開。

也許後世史書對於這一夜的記載,不過是短短幾個字,但是於他們這些當時人來說,那一夜裡腦袋似乎就不是屬於自己的,隨時隨地都準備著人首分離。

景世安死得太過於倉促,他死了後,不成器的兒子們和妾室們都忙著爭奪他那府裡餘下的錢財,倉皇而逃。

沒有誰去顧得上替他報仇,因為都下意識地認為,這個時候計劃殺他的,除了他的兄長大國舅景世南之外,誰還有這個本事?

齊稟言是在天還沒大亮的時候就離開了齊州城,此生估計也不會再回來了。

所以那原本想要等著天亮後去清場,坐收漁翁之利的景世南忽然意識到了齊稟言從前的老師是元先生後,才後知後覺,靈州的勢力,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延升到了齊州來。

他心中一陣後怕,那元先生是德高望重的大儒,他對於貞元公的偏愛,當年是眾所皆知的。

而作為他弟子的齊稟言,隻怕也早就已經投入了靈州那杜儀的麾下了。

他惱怒自己完全沉溺於與二弟的權力爭奪中,忘記了防備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隻會寫些淫詩豔詞的齊稟言,原來也曾經是金鑾殿裡的狀元郎。

但是已經來不及,他的反應過慢,齊稟言早就已經離開齊州。不過後來景世南想,也不算太虧,最起碼自己的利益不但沒有受損,反而從來和自己爭鋒相對的景世安和他的大半心腹們都死了。

這齊州從今以後,如果李木遠和景世成不回來的話,他就是真正的齊州之主!

所以景世南沒有顧得上悲傷,而是在接到了景世成讓人送來的急信後,他不但沒有派人出兵救援景世成和李木遠,反而任由他們被蕭十策困在那全州。

半個月後,終於得到了他所想要的消息,他出類拔萃的三弟景世成被蕭十策所俘,自儘於靈州城外的十裡坡。

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有些難過,又敬佩他這個三弟是有些骨氣的。

但沒有用的,人都死了,要骨氣作甚?難道後人對他的歌頌他能聽得到麼?

現在景世南唯獨有些擔心,侄兒李木遠隻是失蹤了。

失蹤了可能是死了,也有可能是已經逃出全州了。但是景世南想起自己沒有出兵去全州營救他們,李木遠若是回來了的話,是不會容自己的。

因此在景世南做了幾天的思想鬥爭之後,他想著反正自己沒有出兵救景世成和李木遠的事情,遲早會敗露傳出去,且還有人將景世南被滅門之事算計到自己的頭上來。

他想這名聲已經壞得不能再壞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以免後顧之憂,他下令殺了李木遠的那幾個幼子。

但是景世南小看了那些舊臣子們的迂腐之心,李木遠即便是被李晟給奪了王位,然於他們的心中仍舊才是真正的正統,所以景世南此舉自然是引得了他們的極力反抗。

又是一日的血流成河,這場戰役最終以景世南勝利而告終。

周梨便站在那城中一處緊閉了好幾日房門的客棧樓上,親眼見證了這狼煙四起的城池如何在血雨腥風中度過一日又一日的。

齊州自從景世安滅門案件後,便是風波四起民心不安,她低落迷茫的表情,引來了澹台夫人的側目,“興亡皆百姓苦,你應該知道這個道理,而且也來到了這個世界這多年,該接受這個時代的生存法則了,要安定必然是要先有殺戮。”

澹台夫人來得早,她以自己一人之力,輔佐著籍籍無名的丈夫建造了後來澹台家的商業王國,且也如同理想中的一樣,讓她的丈夫對自己始終一心一意,白首不相離。

但人生怎麼可能處處完美至極?夫妻是和睦了,但是兒子卻成了她生命中最大的痛苦,幾乎將她完美的人生擊碎。

她是在去見兒子那個在靈州暗戀上的小姑娘時做的夢,夢裡她的兒子被何婉音害死,不知情的自己還將何婉音這個‘老鄉’認作了乾女兒,將全部的錢財都鼎力相助於她和李司夜。

但她和夫君後麵沒逃過那狡兔死走狗烹的結局。

不過這夢醒後,她發現了澹台家隻有錢,在這亂世上即便是可生存下去,但新的帝國重新建立後,命運怕就沒有這樣順坦了。

說來命運也還真是奇妙,這些錢財明明是自己和丈夫拚了大半輩子辛苦得來的,但最終都要給散出去,才能保得住澹台家。

但是這一次,她們澹台家的錢,卻不是這樣白給的,她要由著她的傻兒子給拿出去,且還認下了這個同為穿越女的周梨為乾女兒。

看起來,這一次的命運軌道仍舊和自己夢裡一樣,她還是認下了同為穿越女的姑娘為乾女兒,但不一樣的是自己的兒子還活著,且還拿著澹台家的銀錢去給老百姓們鋪橋修路。

她想,若是運氣實在不好,新的帝王也要像是劉朱兩位□□一樣斬殺功勳,那她兒子的命是可以留下來的。

因為那麼多老百姓腳下踩著的路,河麵跨過的橋,都是她兒子出錢修建的。

這一次,他們澹台家的錢財沒有用在血流成河的戰場上,而是每一分一毫都落實在了那些底層的老百姓們身上。

她想這樣命運應該是徹底改變了,而這一次她主動來齊州幫周梨,卻是因為看到周梨麵對戰火時候的猶豫不決。

“打仗的事情,不能用亂殺無辜來定義,隻講究輸贏。”她說完,伸手將周梨的腦袋掰回來,不讓她再看窗外的烽煙,順手將那窗戶給關上,試圖隔絕了遠處傳來的哭喊聲。

連日以來的血腥味,衝淡了周梨對澹台夫人的坦誠所帶來的衝擊,對於她同樣為穿越人除了有些意外之後,便沒有多餘的震驚了。

因為接下來是她斬殺景世南的最好時機了,趁他病要他命。但是麵對這個長輩的開解,她是心領的,不過還是看著自己那白淨的雙手:“我死後,興許是要下地獄的。”畢竟,死了這麼多人。

澹台夫人對於下地獄一事,不以為然,“死了就死了,沒有地獄可言,運氣好,精神能量多存活一段時間門,或是像我們一樣,到這樣的世界中來。”運氣不好,很快那點精神能量消散,大概就是所謂的魂飛魄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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