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第 135 章 三合一(1 / 2)

也是了, 如果隻是需要統計各處山民的人數,其實也不難,最難的還是在於他們的文化收錄。

而這又是個細致的活兒, 需要同那些寨子裡的老前輩們去學習記錄,反正是一點岔子出不得, 便是做了第一次記錄,但還要一次二次的審核抽查。

至於這些民族文化遺產,尤其是南眉河邊上金瓦寨玉滿寨主她們那能嚇跑山中野人的笛子曲目等一類,又有那各族彆的祭祀活動以及各種節日, 反正包羅萬象。

而就周梨現在所知曉的這些山民們的節日,七七八八加起來, 一年十二個月,沒有哪個月是空下來的。

如此, 這鴻臚院裡當然是要再另外雇人了,不然就從前那些個, 就算個個是千手觀音, 也不見得能忙得過來。

“周姑娘!”平湘蓮激動地朝周梨打招呼,又忽然想起她是自己的上司, 連忙又作揖行禮,改口喊著:“見過周館主。”

周梨在這裡看到她,同樣是意外的,前些日子她雖是忙,但也聽說了那平家的管事, 四處在活動, 意圖將這平湘蓮送去李儀的後院裡。

當然他是沒成功,然後又不死心在這城裡待了些日子,才啟程離開的。

但他能將這平湘蓮留下來, 周梨還是有些詫異的。

哪裡聊了兩句,方曉得這平湘蓮是趁著家中管事四處活動的時候偷偷跑出來的,這大抵是她這一輩子做得最出格又是最正確的一件事情了。

如今仍舊是有些心有餘悸:“我那時候借故將樣兒帶著出來,生怕叫他們察覺,也不敢帶行李,身上也沒多餘的銀錢,萬幸那些首飾折了不少銀錢來,不然怕是要去那酒樓裡刷好一陣子的盤子,哪裡還有空來參加這鴻臚院的招錄公考。”

她說得高興了,還說樣兒也在學認字,自己是將她帶在身邊,若是明年還有這樣的好機會,興許樣兒也有機會。

說起來,周梨對樣兒比對平湘蓮還要熟悉幾分,畢竟小丫頭那日在山坡上與自己帶著的那幾個小子問東問西的。

便也笑道:“叫她好生學著,什麼都是旁人的,唯獨這知識是自己的。”

到底是忙,便沒同她多聊,自顧去忙。

但平湘蓮卻是一整天都處於那種難以言喻的激動之中,回了她們暫租住的小房屋裡,興奮地拉著樣兒說道:“我今日在鴻臚院遇到周館主了,她人真好,當初我該膽子大些,下了馬車去同她多聊聊的。”

現在想找人家,卻是沒有那個機會了。

樣兒也十分高興,但很快就有些擔心起來,“二姑娘你今日在鴻臚院裡和周姑娘聊起來,其他同僚看到了,會不會誤會什麼?”比如覺得平湘蓮走後門等等。

平湘蓮聞言,頓時笑起來安撫道:“不會的,周館主十分平易近人,我們這一批新進去的,好些姑娘家都十分喜歡她,一個個同她打招呼,她都很耐心地回著。”也不單單隻和自己說話。

又說今日已經抽簽分了組,自己要去半月鎮那邊。

“去多久。”樣兒聞言,心裡已經做了決定,“二姑娘你若是去得久,這房屋我們就不租了,我找出一處刷碗洗盤的地方,人又管吃管住還有月錢,得了空我就繼續練字,咱把這租房的錢給省下來。”

平湘蓮聽了,心裡自然是感動樣兒這樣為自己節約,一麵挺直了腰杆道:“你家姑娘如今也是朝廷的人了,哪裡還要你去洗碗刷盤子?不過房子是要退了的,我們這一次去半月鎮,我聽說最起碼也是一年半載才回來,我將你一並帶過去,大不了在那頭租房,而且我今日聽同僚們說,我們如果決定在這裡留下來,可到衙門裡去轉了戶籍。”

現在雖然城中人滿為患沒有空房子了,但是聽說可能下半年年底就要從東城那邊擴建,到時候有的是房屋,她倆即便是分不到房屋,但一畝三分是有的。

到時候等有了銀錢,自己蓋個小院子不成問題的。

樣兒一聽這話,一臉的激動,又難以置信,“若真如此的話,我以後豈不是不算平家的奴隸了?”

平湘蓮點著頭,“是這麼回事,但如果平家那邊往後拿著契約來尋,得酌情支付他們原來買你的銀錢。不過你彆擔心,當初家裡買你回來,一兩銀子都沒花到呢!”難道自己還給不起麼?

她這話好叫樣兒的心情起起伏伏的,最後聽得可能就隻要買自己的原價,不禁也長長鬆了一口氣:“嚇我一跳,若是隻要這一兩銀子,在這屛玉縣一點都不擔心,我聽說他們街上擺攤賣兩麵的,兩天就能掙來呢!”

說完後,還一臉的難以置信,“這要是在外麵,怕是一個月也就最多一二兩,還得是那好攤位。”不過此處稅賦並不高,所以她都很好奇,這裡的衙門靠什麼來維持?

修路鋪橋,倒是曉得乃是這天下第一富甲澹台家出的銀錢,那澹台家的公子還親自與路政司那位長得神仙一樣的挈炆大人負責了。

說起這個挈炆,她不禁又有些激動起來,“姑娘,那日你到底瞧見了沒?那個路政司的挈炆大人真的好好看,我第一次看到這樣好看的男子,心都怦怦跳著。”那時候她好怕自己的心忽然跳著跳著,就從自己身體裡跳出去了。

平湘蓮見她犯花癡,隻拿出今日給她布置的作業,“可彆犯花癡了,不如早些學個透徹,沒準往後你運氣好,祖墳上冒了青煙,走大運考到了路政司去,可不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又與她提了一句,那挈炆還沒成婚,又是李儀的表弟。

不過鑒於那路政司的活兒都不大輕鬆,所以那邊報考的女子很少,還不如賞罰司呢!因此總是被大家侃調,那就是個和尚衙門。

樣兒的眼睛頓時就亮起來了,立馬就規矩地坐到了桌前,“二姑娘你說的對,近水樓台先得月,從今天起我要努力!”

平湘蓮是沒有將她這話放在心上的,隻當是她一時興起,但見到她當前鬥誌昂揚的,也是十分高興,馬上就放下手裡的事情先來教她。

這一陣子,十二屬裡添了不少新鮮的血液來,大家都忙得腳不沾地。

又有不少官員被調往那各州府去,隻是那些個州府倒是暫時顧得上了,可下麵連個縣老爺都沒有,更不要指望什麼縣城文書等了。

即便是那州府裡,也是知州老爺一人多用,也是難為個人了,眼下各處的知州大人們,那是十八般武藝樣樣都使了出來。

因此李儀和陳正良他們商議著,不若就提前舉行一次科舉,院試鄉試會試一並考,且男女皆可報名來。

但凡會試前一千名,皆可錄用。

可後虞這般大,幾十個州府在手裡,州府下麵又是多少個縣城?所以即便是有了這一千個人,好似一把種子撒進了大海裡,激不起半點浪花來,也隻能是暫時解決燃眉之急,畢竟就是一個縣衙裡,該有的還是得有。

不過這招錄來的人不是放在十二屬的眼皮子底下,而是遠去各州府就任,到時候天高水遠,就怕到時候得了一幫欺上瞞下的。

所以就這品性之上,也要調查一二。

因此這件事情執行起來,可謂萬般艱難,也是如此,李儀這裡也隻能暫且將遷移回那上京的事情延緩。

與群臣全心全意將心思都放在了這第一屆科舉之上。

來來回回改了七八次,終於那皇榜也貼了出去,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連著十二屬好些人都欲欲躍試。

隨著第一道皇榜在屛玉縣裡貼出去後,也立馬快馬加鞭朝著各州府去。

但即便再這麼快,隻怕像是遠在東北方的連州完州等地得了消息,再做準備趕來這屛玉縣,也是明年的事情了。

所以這第一屆科舉也就將時間定在了明年三月底左右。

這一次能吸納多少考生來此,數量大家都不敢猜測,畢竟這一次是三試統考,皆在這屛玉縣舉行,所以這考試場地即便是現在就開始修,隻怕也摸不準,不知到時候夠不夠使用。

因此便商議著,若是考生遠超了大家的計劃,那邊將紫蘿書院騰出來做考場。

暫時給書院裡的學生們放假一陣子。

其實如果隻是那會試的話,完全不必擔心什麼場地問題,可問題是本來就是因為官員的短缺,才提前舉行了這一場科舉。

因此那地方州府上,壓根也沒有條件來舉行這院試和鄉試,也是如此隻能全都到這屛玉縣來參加。

但這樣一來,能考到第三場的倒是好,可若那院試就被刷下去的,連個秀才身份都沒有,對於他們來說,好像是不大公平。

於這件事情,那朝堂上是吵鬨不已。

最終決定,但凡來此參加的考生,到時候可得一部份補助。

然後這件事情才算是敲定,太常屬那邊又忙了起來,開始準備考試事宜。

不過周梨倒是發現了一個問題,十二屬搬出去後,那原來的衙門就成了商議這後虞大事的朝堂,但大家卻都還像是從前那般坐著商議,也不用跪下給上位者磕頭。

她覺得這樣很好,省得將時間都浪費磕頭喊萬歲上麵,主要她自己也不想上一次朝就要磕頭一次,骨子裡反正是拒絕的。

又察覺出許多人似乎都打算長久留在這邊,便起了心思來,不如就勸了那朝中諸臣,不要想著遷回上京去了。

那上京有什麼好的?隔三差五還要遭風沙的洗禮,倒不如就在這裡屛玉縣,反正等著奇蘭鎮那邊雪山下的河道與半月鎮打通,再流經南眉河去,往後還怕那南眉河有和枯竭期麼?

到時候船隻隨時隨地可以來往,不必再看汛期過船,如此去往江南都比走旱路要近呢!

再說那皇城那樣大,又有什麼用?尤其是那後宮裡,到時候為了將那空蕩蕩的後宮填滿,還不曉得要選秀好幾次呢!

白白耽誤了多少女人的青春不說,還要許多人來伺候她們,這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這銀錢節約下來,還不曉得能修多少路多少橋呢!至於那空著的皇宮,倒不如往後在各處大門口設個收費口,供給平民老百姓們去遊玩,也有錢賺。

但這個事兒周梨知道自己不能再提了,且不說是拿皇城給老百姓們遊玩,還要收取費用,這可能對不少老古董們來說,那是大逆不道。

可她想著,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這樣想,因此是想試一試的。但那鴻臚院如今在忙著的山民族彆統計,正是自己提起來的。

算得上已經是天大的功勞,很是叫那各州府的山民們感激。

於是將主意打到了挈炆柳相惜還有遠在豫州的白亦初身上去。

所以與白亦初的信箋來往裡,也將此事提了一回。

反正就現在為止,這朝堂上,比原來前朝的朝堂都要完善不少,各科目都十分細致,且有著專業人來負責,可比原來的衙門要好多了。

官員也不少,每六七天的大朝會,參加的可是好幾百人呢!也沒有覺得那衙門不夠使。

因此的確沒有必要在這彆處浪費銀錢。

最先收到她這信的是挈炆,沒多久就回了自己的信,隻說她這主意好,皇帝也不見得就要住在皇宮,就李儀現在和各位大人一樣,有自己的院子,不也挺好的麼?有了皇宮倒是寬敞了,卻哪裡像是什麼家?怕是李儀自己也住不慣。

至於那安全問題,李儀身邊高手如雲,也不必擔心,更何況這屛玉縣裡,刑事案件比那流星還要難見。

所以,他是站在周梨這邊的,還主動說會勸著些相熟的官員們。

柳相惜亦是如此。

就差白亦初那邊的消息了。

這日莫元夕回來了,兩人在金商館裡碰了麵,聊了半日,周梨便順理成章將金商館的大部份事情甩給莫元夕,轉身去了那鴻臚院裡。

這邊早就催得緊了,下麵的人倒是沒有出什麼岔子,但上頭的管事卻不夠用。

甚至都將好些個早就從寨子裡退下來的老寨主們給請過來。

南眉河那邊的一部分山民們,經過商議,他們以自己的圖騰孔雀鳥來命名,又取了他們的文字孔雀鳥的意思,然後最終命名為巴曲族。

另外還有倮倮族、佤族、平眉族、長崖族等七八個族。

像是平眉族長崖族等這些族,文字已經丟失,隻能靠著寨子裡的老祖宗們口口相傳,因此就這文字之事,他們各自的寨子裡,也是有意創屬於自己的文字來。

至於南眉河這邊的各民族,雖說他們也有自己的圖騰和神靈,但都有一個共同點,便是信奉這紫蘿山鬼。

“周館主。”周梨剛進門,就叫人喚住。